21.水伯認凶,寧中則驚聞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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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大派高人齊聚華山,七個名門正派的大聚會在江湖上驚動不小,有心的人,無意的人,看熱鬧的人都隨時關注華山派的應對。寧大鏞心中明白,少林如此作為幾乎是明白告訴自己凶手何人,但同時明確告訴自己聽少林派擺布可以留三分麵子,多三分仰仗,而在寧大鏞看來,若不能用實力說話,如此選擇並非最差,畢竟少林屬於佛門,華山派屬於道家,沒有被吞滅之虞,倒比此時在山上的五嶽劍派其他四派可信多了。

    寧大鏞滿麵春風,四處與各派高人歡聲高語,各人每每分賓主落座先敘舊誼,後表態支持華山派追凶。隻是來到華山的眾人在言語之間不住試探寧大鏞的口風,並微微表示此事由一群和尚首先站出來是對同氣連枝的五嶽劍派的不信任。寧大鏞每遇這事就會把出一張笑爛了的臉說:方生大師也是適逢其會,少林方丈方正大師得知此案便派離華山最近的方生大師即時趕來助拳。如此盛情,如何能拒呢?

    各派高人不動聲色間皆是心中念轉:寧大鏞此招甚高,招少林做背後的依仗,正是進退自如,可這少林出馬,又是得了什麽實在好處,難道真是這幫和尚所說為了武林正道?

    這華山上人多了起來,輩分高,功力高,確有一人是真的要為華陰知縣水老爺報仇麽。細細數來還真就是有兩個半,而除了林遠圖之外的一個半中,這一個就是寧中則寧大小姐,那半個就是嶽不群了。

    寧中則與水靈兒相交日短,但姐妹情深,驚聞水姐姐的父親如此慘死,心中激憤,那是恨不得立時提劍就下山去的。嶽不群的想法則略有不同,嶽不群對水靈兒有淑女之思,可多的也有身為華山大弟子對華陰知縣女兒一縷不可說的覬覦,如今其父已死,水靈兒已經不再是華陰縣尊的女兒,隻是一個美麗溫婉的姑娘,自然比不得這個身邊天天粘著自己,還沒長大,但父親是華山掌門的小師妹了。但嶽不群是真心真意要為水縣尊報仇的,這完全出於身為華山子弟的傲骨。

    嶽不群年少,卻是完整經曆了華山派極盛時的盛況,也見識了一夜驟變,華山派如何被種種勢力或明或暗的試探,更每日親眼看著師父日盛一日的愁緒和白發:身為華山弟子怎容賊類如此猖獗。

    這日,正是約好的為華山派助拳聚義之日,從日出開始,劍氣衝霄堂改的正氣堂中便開始布置,本是主座的首位赫然是昭穆並立的兩個座位,餘下,兩邊各有三張大椅,每個大椅之後各有三五個不等的杌凳。

    巳時正是春日半掛天際,一片金光灑遍的時刻,七大派眾高人齊齊來到正氣堂,少林和華山正是賓主分昭穆而坐在上首,少林一側依次為武當派,嵩山劍派,泰山劍派,華山一側依次為衡山劍派,恒山劍派。諸高人落座,互相打了招呼,便有華山派掌門寧大鏞出聲:請水縣尊義仆水伯。

    不一會兒,水伯身穿重孝,趨步進廳,直奔寧大鏞腳前,摧金山倒玉柱就重重跪了下來,雙手高舉血書,高喊:請華山掌門老爺為先主報仇!

    寧大鏞麵容肅穆,站了起身來,也坦然而受水伯的跪拜,雙手接過血書,義正辭嚴:華陰知縣水大人,愛民如子,澤被一方,是我華山上下的父母官,如今受奸人所害,慘不忍言,今華山派有言,必為水大人報仇!

    方生大師肅顏接道:我少林子弟雖然持齋念佛,但懲惡自是揚善,遇此慘事不得不作金剛怒目,不得不生明王之火,此事有我少林弟子,必不敢辭。武當高人頻頻頷首,也接言維維。

    五嶽劍派的四大派被少林搶了先,更是立即響應,紛紛言責無旁貸。

    水伯聽言,便扭頭向場中幾派高人座前一一磕頭,從華山派這邊起,最先是衡山派,衡山派比較其他幾派較為鬆散,也有出仕為官的,今天來的是個舉人老爺,見著水縣尊莫名卷入江湖爭鬥,惹上殺身之禍頗有感同身受,並沒有受這義仆的磕頭,隻是安慰這多高人必能報仇雲雲。然後是恒山派,恒山派是女子劍派,又多是持戒甚嚴,心懷慈悲的比丘尼,也不受這一拜,如此下來,泰山派,嵩山派,武當派也都閃身沒有受這一拜,磕了一圈頭直到了少林派這裏,方生大師伸手攙扶水伯之間,一縷銘心刻骨的檀香味撩進了水伯的心扉,猛然間四十多歲的漢子在方生這樣的武林高手手中硬生生掙脫,跪了下去,把頭緊緊埋在雙膝之間,涕淚迸流,嘶喊出聲:眾位高人再次,定讓賊人不得全屍而死。

    因水伯情緒失控被華山仆役帶下去休息,眾人開始一本正經的選擇誰該是此案的元凶,高人們紛紛表達專業意見,如何行刺,傷口如何等等不一,最終大家形成一致意見:凶手必然是魔教高手無疑,近日活躍的長白雙熊據說喜食人腦,又不用銳利兵器,就是他了。而後各派出人出力,並明發天下,要捉殺此二獠。

    水伯回到住處,仍然心緒難平,方生就是那個凶手,因為那個味道絕不會錯。水伯激動間想找親家老爺林遠圖說這個發現,卻不知他人在哪裏,正猶疑間,林遠圖在後窗敲出三長一短的暗號,不等他去開窗,不見怎麽動作就已經進了來。林遠圖聽了水伯的說話,確定了心中推測,便安排水伯早日下山,避開華山必然會有的驚變,囑咐他不要與山上這些人爭,他們是江湖行事的權威,所謂正義就是他們在大廳裏像剛才一樣議論出來的。

    忽忽兩日,水伯已經下山,各派眾高人也陸續下山,這天隻剩下少林派方生大師還沒走,正與華山掌門寧大鏞商討捉凶的細節。林遠圖這兩日間則一直藏在寧中則閨房內,眼看這個生長在武林門派中的天真少女,每日磨一柄與她身長不成比例的長劍,嘴中還不停的哼哼為水伯伯報仇,給水靈兒姐姐出氣。

    是夜,正是要動手的時候,看著寧中則花骨朵一樣的臉,林遠圖突發奇想,這孩子不該被蒙蔽。於是藝高人膽大的林遠圖故意作出聲響,引她跟來,直到方生大師的房前。林遠圖一身黑衣,黑布蒙麵,身形奇輕,從寧中則麵前一閃而過。寧中則夜裏起身跟隨怪怪的聲音前來,本來是玩的心思,這時見到黑影,不禁揉眼,正在她揉眼的時候,就聽到黑洞洞的屋裏發出說話聲:

    “方生,你殺了人還以這種麵目出現,心境修為真可佩服!”

    “那封信就是你寫的吧,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何人不重要,我隻要知道是你殺了水縣尊就夠了。”

    “嗬嗬,是我殺的又怎麽樣,還不是我說是誰殺的就是誰殺的麽?”

    寧中則初還一頭霧水,聽了幾句已然明白其中蘊含著怎樣的訊息,陡然聽到慈悲和藹的方生大師露出可怖的嘴臉,終於呀出聲來,才顧得上捂嘴,就聽到:

    “屋外有人?”

    “噗。”

    “呃。”

    然後就見又是黑影一閃,自己騰空而起,幾躍間已經回到了自己的閨房,並不能看清夾自己在懷中的是什麽人,隻聽到一句:“天真善良不該是被蒙蔽的理由。”而後似乎穴道被點,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