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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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醫院的人,總會有種重獲新生,受了上帝眷顧的感覺。
雖然,潘嘉袁的傷並無大礙,可一想到家裏那些令他厭惡的麵孔,就倍感糟心。再豪華的獨棟別墅,身邊再多的傭人伺候,也比不得自己獨身來的清閑、自在。
在一處CBD商務中心的大樓頂層,他租下了整層的寫字間,找來裝修公司,簡簡單單的把所有房間全部打通。
“潘先生,您確定要打造一個三千平米的敞開式空間?”
“我出錢,你幹活,再多廢話,有的是裝修公司排隊等著呢。”
這就是潘公子的氣勢,簡練而充滿霸氣。
對於尋常百姓來說,一個未婚的男人,整日守著空曠的大平層,確實是件不可思議的事。可對潘公子而言,不過是換個空間,繼續過著奢靡的生活,僅此而已。
這個動作不大,卻早有耳目把消息傳回了潘家。不用多想,巴不得董事長潘信修知曉的,除了沈太太的兒子沈俊之外,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一會你跟老頭子說吧,我若多嘴,反而讓他起疑,這麽多年過去了,您嫁進潘家事事規矩,可我這個外姓的兒子,在別人眼裏隻能算個笑話。”沈俊一捋亮黑的頭發,手指緊緊捏住脖子,咬牙切齒的站在廚房前,跟母親低聲說道。
話語中充滿怨氣,似乎跟著自己的親娘走進潘家那天起,就沒招人家待見。
“別一口一個老頭子的叫,你娘我沒什麽本事,隻能給你找個靠山,等那老家夥拐杖一扔,抽抽著嘴巴見閻王,潘氏紙業數百億的資產,還不都是你的。”沈蘭生警惕的伸過脖子瞧了瞧,拉著親兒子胳膊說道。
飯廳中,傭人們正在忙乎著擺碗筷,上飯菜。
“湯好了,這是咱們沈俊親自從一個老中醫那學來的方子,燉了幾個小時的大補湯,為了讓他爹身體健康,賽過神仙呢。”
沈俊看著母親一臉的假笑,強擠出歡顏來,隻是為了討好潘信修那個老東西,給自己在潘家謀個好地位。
“爸,您嚐嚐。”
“坐!”潘董接過湯碗,輕輕的放在桌上,麵色略有憔悴,令人琢磨不透,“我聽說你大哥要搬出去住?”
管家站在一旁,聽得此話後,突然皺起了眉頭。
潘家隻要有一絲的風吹草動,都是管家最先知道。其實,他也沒有眾人印象中,“管家”那副模樣。
曾是公司裏一個歲數不小的男秘書,因為做事認真,被潘信修留在了身邊。自然而然,潘家大小事務,皆由他張羅。
“秦管家,聽說嘉袁那個混小子在外邊租了房子?”
正尋思著呢,潘董突然放下了手裏的筷子,衝著管家喊道,言語之中,帶著責問。
沈俊的嘴角微微一揚,露出幾分得意來。
想必這等消息,定是他“悄悄”滲透到了公司和家裏。
沈蘭生早已從兒子口中得知潘公子租房的消息,此刻默默站起身來,走到潘信修麵前。一邊盛湯,一邊溫柔道:“兒子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也不奇怪嘛。”說完,若無其事的轉身坐下,又道:“萬豪雲頂的CBD公館,不就在潘氏紙業大樓旁邊嘛,以後照顧起來……”
“什麽,萬豪雲頂?”突然,潘董一拍桌子,氣得麵頰顫抖,跟中風了一般。
“算我多嘴,算我多嘴……”沈蘭生裝出一副慌裏慌張的樣子來,兩手哆哆嗦嗦懸在胸前,有種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覺,“我還以為,嘉袁在公館租了頂層的事,您都知道呢。”
“你是說,這個兔崽子把,把頂層都租了?”
“爸,您就放心吧,大哥這次親自監督裝修,三千平米全部貫通,說不定自己要偷偷開個公司,給潘氏紙業添磚加瓦,公司裏全都傳遍了消息,我還等著跟大哥沾光呢。”沈俊撓了撓鼻尖,衝母親使了個眼色,自顧走過去,把盛好的湯端端正正擺在潘信修麵前。
潘氏紙業在京城中確實算得上金主,資金上從未出現過問題。可越是財大氣粗的人,對錢的態度就越是謹慎。
老頭子氣得一屁股坐了下來,嘴上不說,心裏早就把賬算得明明白白。萬豪雲頂的CBD公館可是八十萬一個平米,賽過金子的價格。在京城的商業區中,位置絕佳,價格也是令人咂舌。
即使是租下來,三千多平米的麵積,一年的費用不會低於一千萬。
“給臭小子打電話,讓他回來見我!”潘信修哪裏還有心思吃飯,更不會安靜坐下來,品上一口沈俊“親手”煲的養生湯藥。
看著老家夥怒氣上頭,轉身離開,不停的唉聲歎氣,邁步去往書房。
管家也是一臉的茫然,他悄聲來到沈蘭生跟前,弓著腰小心翼翼的問道:“太太,您知道這件事?”
“知道怎麽說,不知道,又怎麽說?”
“太太,我,我是潘董的管家,最近董事長身子弱,心髒不好,以後再有關於潘公子不靠譜的消息,您能跟我先說說嗎?”
“哼,我大哥什麽時候做過靠譜的事。”沈俊接過話來,冷冷的一笑,摘下臉上的眼鏡,扯著管家衣角擦拭起鏡片來。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欠揍的很。他當著母親的麵,把剛才那碗大補湯一飲而盡,用袖子擦了擦嘴巴,“別浪費了。”
在潘家這些年裏,秦管家看的清楚。潘大公子跟自己父親不對付,都是因為生母和姐姐潘月的事。這個心中的疙瘩不解開,父子二人關係很難釋懷。
晚上,管家給潘嘉袁打了個電話,直言潘董身體不好,最近總是感到胸悶,希望他回別墅一趟。
“老頭子胸悶那是心髒問題,老毛病了,讓我回去有個屁用。”潘嘉袁吊兒郎當翹著腿,坐在夜總會的卡座上。身邊成群的姑娘,跟大潮之後,沙灘上的海鮮一般,成片成山,趕都不走。
“你爸他老了,身子骨沒有以前硬朗,秦叔說句不好聽的話,潘董的病確實越來越嚴重。”
夜總會的各色燈光,像打翻的調色板,直接翻扣在鐳射燈上,散射出無數條雜亂的光芒來,晃得潘嘉袁心裏煩躁。
“再說吧!”
電話掛斷,耳邊鼓噪吵嚷,頭上陰雲密布。
潘信修再混蛋,那也是生養了自己的親爹。況且,如今大手大腳的瀟灑,萬豪雲頂的三千平米租金,還不都是用的潘家銀子。
“走了!”潘嘉袁灌了口洋酒,從身上掏出錢來,往桌上一摔,扭頭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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