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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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遺棄者全球上映後的第七天。

    票房成績很高,可以說是大獲成功,相較於那些喜形於色的劇組人員,李斐就沒多麽高興。這部電影的成功背後有很多因素,許多人跑來購票觀影,不是喜歡電影本身,隻是想從片子裏了解災難,認識異能。別的電影劇組擔心的網上槍版,排片場次,上映日期等等問題,遺棄者統統不用操心,此消彼長之下,隻要這部電影沒有硬傷,劇情演員特效畫麵音樂都在標準線以上,火是必然的。

    因為是三部曲,第一部隻能說是主要角色亮了個相,介紹背景跟危機,波瀾壯闊的故事才剛剛展開,許多人從電影院出來後,恨不得馬上到明年看第二部內容。

    主角強大的異能引起了熱議。

    片中的約翰遜.布朗,孤兒出身的演奏家,雙s級異能者,他有一場劇情,是隱藏在高樓內,召來一道雷電劈中前來圍剿異能者的戰鬥機,導致飛機儀器全部失靈直直墜落,飛行員被迫跳傘。特效呈現出的畫麵十分驚悚,遍布天空的雷光,像一隻猙獰的巨爪,匯聚成一道耀眼的雷柱擊中目標後,又無聲無息消失。

    雖然大家看過很多電影,白宮被洪水淹過,被炸過,整座城市被海嘯吞噬過,什麽大地震陸地徹底崩裂這樣的末日片也多不勝數,特效比這個更誇張驚悚的多了去,然而一想到“本片改編自真實事件”,觀眾心裏就是一緊。

    真有人,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現在這個“約翰遜.布朗”呢,死了?還是跟新聞上說的一樣,所有異能者都失去了力量?

    有人慶幸異能者回歸普通,更多的年輕人心裏很遺憾,他們購買了電影周邊,一種裝了微型發光設備的指套,佩戴後指尖就像縈繞著藍光,模仿著主角的動作——在影片快結束的時候,約翰遜結束了“孤獨前行”,正式加入異能局,他學會了對雷電係異能的精確操縱。利用觸屏電子設備的原理,直接操縱底下導線的電流阻斷,隔空控製手機屏幕跟相關儀器。約翰遜訓練這個能力的時候用的是消消樂,五六個平板用支架放在一個房間,每個都不斷傳出連續消除的音樂聲。

    看著有趣,稍微想想,就知道這是個伏筆,在接下來兩部劇中肯定有大用處。

    往簡單點說,可以不著痕跡的發出信息,往大處想,強行擾亂一些控製係統都是常事。

    比起主演的高人氣,李斐也差不了太多,貫穿三部曲的重要配角裏麵,他算是很搶眼的一個,因為“少校”的那條狗。

    西方人對東方國度總有點兒政治偏見,李斐的角色恰好也很符合這種偏見,他是個嚴謹冷厲的軍人,不近人情,是“專.製”國體下的“實權人物”。

    然而這樣的人,卻養著一條圓滾滾的柯基犬。

    用專業影評人的話說,這條狗演技絕了,好萊塢應該專門給動物演員頒個獎項。烏溜溜的眼睛就像是會說話,影片裏出場的鏡頭很多時候都是端端正正地坐著,表現得比它主人還要嚴肅,隻是喜感的外表讓人忍俊不禁。

    “少校”麵無表情,柯基卻很配合主人的心情,“少校”在視頻對話裏不願意跟主角合作,柯基背過身就是一個屁股,眼神還十分輕蔑。

    在廢墟裏搜索幸存者時,柯基從不跳到倒塌的石板上,倒喜歡趴在地上,用腦袋貼著地麵。更能在人群裏一眼發現趁亂破壞的歹徒,咬著對方衣服不放,一條狗呲牙撲過來是令人害怕的,放到3d屏幕上,柯基躍起的身影跟凶悍表現反而讓人想要拎起它脖頸上的皮毛,好好揉摸一把。

    小型犬看起來殺傷力小,然而短腿柯基在某些國度是實實在在的牧羊犬,跑得飛快,咬出匪徒的動作也很有分寸。

    柯基的戲份不多,可是十分搶鏡。

    國家特別部門的負責人,當然不會好端端養起一條狗,影片裏的定位很“真實”,這條柯基是有異能的,可以進入遺棄世界。

    美國方麵一開始不想接受這種“離譜”設定,這邊立刻有人說,萬一下次再出事,是貓貓狗狗有了異能呢?動物園裏的猛獸呢?

    這種亂扯沒個根據,好在這條狗對劇本的要求不多,也就充個背景,以及主動抓人的鏡頭,別的都沒有,扯皮數天最後還是同意了。

    全球合作的電影遺棄者隻有三部,但是熟知大熒幕套路的人,知道事情絕對不會這麽簡單。爆紅的東西,除了跟風拍攝相似題材外,還可以延伸拍外傳、個人電影啊!

    美國已經策劃要出一部電視劇,主題就是竭力維持和平的異能局,從普通異能者的角度,拍攝一些獲得力量喪失心智的家夥,宣傳一下國家的正麵形象。

    廣視總局已經同意由魯導負責“少校”的個人電影了,李斐是毫無疑問的主演。

    自家的劇本,想給柯基多少戲份就給多少,隻要跟遺棄者的主線劇情不衝突就行,初稿李斐已經看了,據說“少校”是第一次進入遺棄世界時,在空蕩蕩的公園裏看到了這條狗。深度挖掘了催人淚下的故事,魯導不太滿意,團團也不高興,它正牌主人好好的呢,編寫什麽被遺棄?很嚴重的!

    於是劇本就被打過去重寫,預定結局是最後世界恢複了平靜,“少校”也終於找到了不小心丟失寵物的女孩,看著柯基歡快地跑過去。

    因為這部正在策劃的同名電影紅龍,李斐在娛樂圈裏的地位又重了幾分。

    塑造一個“國家形象”,跟老電影裏演偉人一樣舉足輕重,又比後者更有優勢,因為粉絲眼裏“少校”跟李斐可以劃等號。

    這下,圈內少數幾個專門給李斐找麻煩的人,也不敢鬧騰了。

    肖雅琴說是出演了角色,但是兩場戲份都很跌份子,觀眾都沒看清她的臉。首映式倒是有她的請柬,她在網上的宣傳也很像那麽回事,然而首映式轉播出來後,看過的人都心裏有數,肖雅琴跟主創人員不是一架飛機來的,首映上她連個湊份子的都談不上,從頭到尾沒摸著發言的話筒。

    原本這種“高調出席xx典禮”,“驚豔亮相xx”的標題炒作,娛樂圈沒少玩過,都是套路,有多少人關注現場呢?肖雅琴經紀人跟她的公司習慣性地運作了一遍,結果這次大家都看了轉播,回頭再見之前的宣傳詞,這就很尷尬了。

    電影紅了之後,肖雅琴半點好處都沒撈著,劇組人員名單裏有她頂什麽用?有多少人出了電影院,不記劇情去記字幕?再加上她之前給洗發水代言,雖然是最快回到大眾視線裏了,身價也跟著降了檔次,高端品牌代言幾乎沒有她的份。

    要是兩年後再掙不出來,肖雅琴的星路,估計也就這樣過氣了,隻能沒事跑一些鬧騰人的綜藝節目,演點電視劇配角,給新人搭台子。

    她倒是想要鬧騰點事來,可是公司跟經紀人對她都淡了,形勢也看得出來,就算私下找個水軍準備放料出去,對方也是猛搖頭不敢接,誰不知道廣視總局對電影的重視。現在動李斐,就是上杆子找死的節奏。

    小人們偃旗息鼓,星天娛樂回歸正軌,一時間李斐除了蘑菇之外,還真沒啥煩惱了。閑來無事坐在家裏跟簡華看文藝片,看著看著手就不老實,伸到了某人衣服底下。

    簡華拽開兩次後,也就隨他了。

    李斐得寸進尺,動作愈發肆意,簡華倒抽一口冷氣,忍不住反手把人製住了。

    嗯,擒拿手什麽的,拿捏酸麻筋跟關節。

    “身手不錯。”李斐躺在沙發上,笑吟吟地對壓在自己身上的人說。

    另外一隻空閑的手,繼續不怕死地撫上簡華大腿。

    這個姿勢格外曖昧,倒像是簡華主動過來一樣。

    “你還看不看電影了?”簡華覺得最近他好像太順著李斐了,還主動藏著海報不讓李斐看見,現在看來都沒必要!

    “又沒有別人。”李斐手掌滑到某人臀部,將人壓得距離自己更近,嘴上卻裝得無辜,“好不容易沒有工作,在外麵我們天天處著,一個眼神都不能過界,多辛苦。”

    簡華才沒有那麽容易就被他糊弄過去。

    “是嗎,我看你,直接揭穿李斐的老底,“你演戲演成習慣了,溫和優雅,影帝形象,你的工作狀態維持得一直不錯。”

    “咳,工作時當然要保持工作麵貌。”李斐湊近簡華頸窩,對情人敏感地帶了如指掌的他,三兩下就挑起了火,簡華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

    “再說,看他們一無所知的模樣,難道不有趣?”

    “”

    簡華微微後仰,注視李斐玩味的表情,無語地發現李斐是說真的。

    這樣惡趣味的本質,加上他對李斐的了解,知道偽裝戀情這件事,在李斐看來不是為難,不是不得已,而是很刺激。有種“看看到底誰才是名偵探,能發現蛛絲馬跡”的出難題得意。

    “林助理前天吞吞吐吐地問我,什麽時候結婚,他好做準備。”簡華低聲說。

    “你想結婚?”李斐側頭打量情人。

    “不想。”簡華很幹脆地說。

    不是時候,李斐又太受關注,再說了他們現在跟結婚也沒什麽區別,就差一張證書。簡華信任這段關係的穩固性,就算眼瘸了,李斐出軌,普通人李斐贏得了蘑菇嗎?至於離婚可以分一半家產這個保證,簡華就更不感興趣了。

    “同性結婚,隻能去外國,回到中國又沒有任何法律意義。”李斐差不多也是這個想法,完全沒必要的事,他想了想,“原本以為國家會出台新的婚姻條款,想想這也是一件大事,不是拍個腦袋就能決定的,平常婚煙法改一條都要惹出很大風波,民眾接受度又不廣泛,想來是不成的。不過沒關係,想要好好生活的人怎樣都能過活,過不下去的人結了婚也沒用。”

    說著這話,蘑菇已經爬到沙發上了。

    頗有種圍觀主人揍李斐的場麵,有兩個蘑菇還為搶占位置滾到了一起。

    “林助理擔心我們腦子一抽,改國籍結婚。”

    “會這樣想的他,才是腦抽了。”李斐沒好氣地說,他身上的秘密,簡華的身份,都牽涉到國家機密了,想也知道,國家是不會放人的。李斐對改國籍也沒有任何好感。

    李斐急著結束這個話題,把人拐上床吃到嘴,結果手機響了,好像要跟他作對似的,來電人正是林助理。

    影帝很不愉快地接通電話。

    隨後,他的臉色就變了,有些驚怒,又在冷笑。

    “好,我知道了。”

    十分鍾的電話,李斐一直沉默,隻在最後掛電話前說了一句。

    簡華早已整理好衣服,從沙發上坐直,他不解地問:“發生了什麽事?”

    “我爹娘想起我了。”

    “嗯?”

    ***

    說起李斐身份曝光的事,要從國家出台的一項補償條款說起,大意是年過五十的中國公民,如果子女在災難裏喪生,國家視情況發放一些資金,改善他們未來孤獨的老年生活。

    具體情況不一,分為孩子全部喪生的,有子女還活著的,是否身有殘疾,是否退休(沒有的話,是否有收入)。

    條款多了,審核也需要一定時間,發錢嘛手續怎麽可能簡單。

    這不,拖了一年,林助理才知道李斐父母也交了申請表。

    他們各自家中都無人死亡,交表是因為李斐,他們回了老家一趟,迫不及待要確認李斐的生死。

    老家的房子塌了,人也找不齊,反正幸存人員的暫住點,救援物資補發的街道辦事處都沒有李斐的名字。這兩人一琢磨,八成是死了,二話不說就填了表,期間還因為兩人離婚,申請到錢怎麽分吵了起來。男的想要多拿,女的不答應,男方的理由就是兒子跟自己姓,是自己家的人,能分給女人錢,就算看得起她了。

    申請表得審核,辦事部門一查,我們這個街區查無此人,不要說檔案,就連災難前住在這裏的人都沒印象,不予辦理。

    李斐父母不幹了,活生生的兒子,死了拿不到錢,像話嗎?

    於是兩人也不吵了,趕緊找親戚,鄰居老鄉甚至老同學打聽李斐的下落。

    老家的房子其實是李斐祖父母租住的,房東是熟人,收得錢不高,那一塊也不是什麽好地方,房子狹窄陰暗,隻有十五平米,拿去拆遷都沒多少錢。又是私建的,往高了說是違章建築,沒有土地產權證,雨天漏水,夏天酷熱。

    難道是搬走了?

    前幾年李斐給他們打過一個電話,然而誰都沒當回事,號碼已經不記得了。其實記得也沒用,這個號碼是無實名登記的電話卡,隻能查到某市街頭銷售點。

    李斐父母費勁地打聽著,發現十多年前,就沒人見過李斐了,難怪很多人說不知道。

    小縣城就這麽點大,汽車開個半小時就能到頭的地方,撒潑鬧事地說自己兒子失蹤,政府部門還以為真的是災難的緣故,還上了地方尋人節目,等看到結果,大家都很尷尬。

    因為尋人資料給的詳細,李斐的同學出來說,他還以為李斐父母小時候就死光了呢,別說見了,連聽都沒聽說過。

    還好後來一條街上的鄰居辯解,確實有這人,父母離婚後去外地打工,不怎麽回來,後來老夫妻病逝,也沒人見過了。

    當然,他們尋人的時候,是沒有李斐照片的,用的也是李斐的本名。

    這一對中年男女的理由也很充分,說災變家裏東西沒了,照片當然也沒了。

    最後電視台找到了老房東,他倒是拿出了張自己孫女的照片,上麵有少年時期的李斐,當時老房東在家門口拍的照片,某人不小心入了鏡。

    老房東很是氣憤地指責了李斐父母年輕胡鬧,生了孩子丟給長輩一走了之,連喪事都是親戚街坊幫忙的,這麽多年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其中一次是想分老夫妻家產,聽說啥都沒有還欠了三年房租後直接走了,連兒子麵都沒去見。

    至於李斐的下落,老房東當然不知道,隻是每年都能收到不同城市發來的快遞年禮。地址是代寄禮盒的店,附贈的卡片拜年吉祥話也是店家的。

    “應該是那個孩子的,哎,都是作孽!臨走前也不知道打哪兒借的錢,還是還清了債才走的。”

    老房東這麽一搞,兩人自然沒臉,電視台的人也不想幫忙找了。

    因為節目的緣故,幾張李斐同學提供的班級合照,老房東給的照片,在小縣城裏家喻戶曉,大家都覺得這個男孩長得好。

    至於李斐父母?他們還第一次看到兒子到底長什麽樣呢。

    他們灰溜溜地回到家,遷怒大罵,既心痛沒拿到的補償金,又為丟掉的麵子生氣。

    他們的兒女看了看照片,其中對娛樂圈比較熟的一個年輕姑娘,頓時覺得這位素未謀麵的大哥有點眼熟。真要說起來像誰,又講不出來,少年麵相沒有長開,氣質也不同,還是挺難認的。

    網絡無國界,小縣城的節目,幾個月後不知道給誰挖了出來,一個很紅的賬號發出來,本意是嘲諷這對不負責任的父母。

    結果大家重點都偏了,紛紛表示少年是個帥哥胚子,中國的校服那是著名的穿了醜三分,拍照效果還要再醜三分的神物。

    少年真是校服的最佳代言人啊,可見不是衣服難看,是你長得不對。

    一時之間,校服跟你究竟誰醜在網上刷成了話題。

    恰逢遺棄者即將上映,林助理忙得腳後跟打架,管不到那麽多,李斐團隊的其他人又不知道李斐家世,就這麽生生錯過了,沒有發現。

    電影轟動全球後,這個話題就沉下去了。

    然而人一多,就會出事,在哪裏都是至理(喂),據說某個記憶力超強的網絡達人,平常不關注娛樂圈的,這次破例看了電影,因為對李斐角色形象很有好感,成了李斐的路人粉。逛進了李斐的論壇,跟著那些新粉一起,被科普了這位國內數一數二的影帝星路曆程。

    賣安利嘛,那當然是硬照、資源、剪輯視頻海量地刷。

    這位記憶達人刷了三天李斐的資源後,心裏隱隱約約感到了這個輪廓好像在哪裏見過。正常人很快就會把這種眼熟拋之腦後,因為真的想不起來是哪見過,跟什麽像,他卻很快翻出來一個月前轉發的校服少年微博。

    說來也巧,這位達人上過一個綜藝節目,通關項目有一條就是麵部結構記憶,會放出一張十年前的老照片,然後喊上照片主人的兄弟或姐妹,長得像的親戚一起來,給挑戰者辨認。

    盡管李斐跟從前差別很大,老照片也不夠清晰,但在這種專家眼裏,還是蓋不住的。

    記憶達人很是驚訝,興奮於這個發現,他就發出來了

    在網上直接發了。

    校服少年就是影帝李斐,這個標題大家都不相信,雖然校服少年也很帥,但還是校草這個級別,跟李斐差了有一個金融大廈的高度好嗎?

    然而記憶達人卻很細心地把每個對比區域,都貼了出來,做了一組長圖,興致勃勃的解釋精神麵貌跟氣質對一個人的改變有多大,削瘦少年跟成年人的區別可以看出很多東西,比如保養比如吃穿,從前明顯是營養不良,最後感歎個意外發現——李斐沒整容,否則細節對比就對不上了,還會出現生硬不正常的地方。

    林助理看到這條微博時,事情已經鬧大了,他又好氣又想笑。

    怎麽著,李斐沒整容還成了錯,要是整容了就沒今天這事了?

    他趕緊打電話給李斐。

    這種硬扯似的微博,本來隨便壓壓找點水軍就能扭轉輿論了,奈何博主記憶達人的名氣很高,又分析得頭頭是道,別說這本來就是一個人,就算不是,大家看了這麽多道理,也會越看越像。

    頓時紛紛感慨醜小鴨變天鵝都是安慰人的,當醜小鴨努力成為天鵝的時候,人家天鵝已經蛻變成鳳凰了。

    李斐接到了很多電話,有導演的,有對他家裏情況一知半解的梁君,還有一些娛樂圈好友,最後連紅龍的人也打來了電話。

    李斐輕鬆自如地跟這些人交談,該隱瞞的隱瞞,對知道內情的人則說明會想辦法解決,放下電話,他表情立刻陰沉下來。

    ——那對夫妻要鬧騰了。

    聽說兒子是影帝,身家九位數,他們還能坐得住?

    一點沒錯。

    李斐父母又一次聚頭,帶著各自的伴侶,孩子,臉色發白,他們在家裏已經被所有人數落了一遍,這麽大的搖錢樹,生生不知道。

    要是早就發現這件事,xx找工作/買房子/出國會這麽麻煩嗎?

    他們心裏也不甘,覺得很有道理,又覺得李斐心機深沉,上次通電話竟然說自己是上班族(他們自己腦補出的,李斐順著講,不辯駁也不解釋),肯定是對他們有怨恨。

    “怕什麽,他演的是中國龍組的少校,要是形象不好還得了?你們工作忙,家裏貧窮,各有子女,管不到老家這邊。他呢,有錢也不吭聲,說出去就沒理了!找個報紙抖一抖,真不行直接上電視台,影帝的家庭八卦收視率很高的,報紙雜誌電視台都巴不得做獨家專訪。”

    “就是呀!媽,這幾天我已經接到很多電話了!人家說了,包吃包住還包路費,去海城拍節目。”

    男人跟女人被自己子女慫恿著,表情複雜。

    他們是想去,但又怕丟臉,上次臉丟得夠大了,以為老家小地方沒人知道,誰知道節目視頻忽然在網上熱傳,害得他們出來都沒臉。

    他們的兒女想法又是不同,自己親哥哥是影帝,那多有麵子,又不是他們對不起李斐。如果能在節目上證實身份,以後找工作/結婚,還用愁?

    就在一家人鬧哄哄地時候,男人接到了一個電話。

    李斐這邊的人打過去的,冷冰冰地跟他們約了時間地點。

    這下一家人更激動了,二話不說買了車票,甚至收了錢帶幾個記者一起趕到了約見地點。

    這是一家俱樂部,當日清場。

    扛著攝影機的記者硬要進去,服務生攔著,僵持在門口,一直到李斐那輛法拉利開過來。

    李斐母親的兒子,那個穿得亂七八糟的新潮青年,兩眼發光地盯著車,就差流出口水。

    李斐戴著墨鏡口罩,身邊是簡華,林助理在後麵拿著文件夾。

    有多年跟記者打交道經驗的星天公司人員,很快就擺平了記者,讓他們進去,隻是不允許帶攝像機。

    “李哥,我看他們很不老實,沒準有針孔攝像頭。”林助理過來嘀咕。

    “沒關係,隻是一個姿態,拍就拍。”李斐無所謂地說。

    一堆人擠進了俱樂部一樓的大會議室,表情各異,李斐在三樓跟簡華喝完茶,虐死了單身狗林曉,這才慢悠悠地出來,坐電梯來到會議室。

    麵對一群似乎要吞了他,死死盯著他看的人,李斐慢吞吞地打了個響指。

    照理說,這時要先聲奪人,但李斐父母被震住了,看著人高馬大的保鏢,又看了看李斐比照片裏還要出色的麵容,心裏也不安起來。

    真的是嗎?他們老家小縣城裏,還能出得了這樣的人物?

    別的不說,自己肚子裏爬出來的,自己的種,怎麽一個天一個地,相差這麽懸殊?

    記者們興奮地眼睛都紅了,錄音筆開了,針孔攝像機用了,就等著回去曝大新聞。結果李斐坐在桌前,冷冰冰地說:

    “穆家夫婦?哦,你們離婚了,兩位想找到兒子確認死亡的事,已經嚴重影響了我的生活。”

    這種話,顯然是不認了,李斐的父親猛地站了起來,憤怒地說:“穆文,你以為你改掉名字就沒人知道了?李斐隻是你的藝名,隻要去銀行查證你的開戶號,去查你的身份證”

    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李斐從口袋裏取出身份證複印件放到桌麵上。

    照片,姓名。李斐。

    身份證號跟地址被油性筆塗抹了。

    跟李斐同母的年輕人猛地站起來,大聲說:“複印件也說明不了什麽,再說人是能改名的,隻要去當地派出所查,都有記錄。”

    林助理緊張了下,因為李斐還真的是這麽做的,當年直接把自己名字改了。其實穆文、李斐這兩個名字的關係性,還是可以看出來的,木子是李,非文。

    簡華混在李斐帶來的人裏麵,不起眼,也沒人注意。簡華一點也不擔心,他看著這些人臉上的憤怒、失望、焦急、貪婪比電影還要好看。

    “我理解你們想要找到親人的急迫。”李斐說這話時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會議室裏其他人,包括記者都跟著笑了。

    對兒子不聞不問十幾年,聽說死了有補償金,這才開始找。

    “但你們輕信傳言,跑來騷擾我,還準備聯係電視台來訛詐我,我會讓我的律師追究你們的法律責任。”

    “你我們去做dna!”穆父拍著桌子怒叫。

    “可以,但是錢誰出?結果不對,你們願意承擔法律責任嗎?”李斐不為所動,有偷渡菇當靠山,去化驗室換個樣品輕而易舉。

    他的篤定讓眾人開始不安,隻是他們又覺得這是李斐故意嚇唬人。

    “做就做!”穆父穆母的孩子搶著回答。

    穆父硬撐著,正要開口,李斐靠在椅上歎了口氣,對那幾個記者說:“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會相信這些人,單說這位老先生吧,他跟我到底哪裏像了?”

    穆父中年發福,又謝頂,衣服很不講究,跟李斐比起來

    連他的孩子都露出了慘不忍睹的目光。

    穆父又氣又急,還想繼續拍桌子說做dna檢測,這時林助理恰到好處的開口:“不用這麽麻煩,一個人從生到死,都是有檔案記錄的,不管是改名還是搬遷,我們可以提供李斐的檔案,至於你們,請拿出你們兒子的檔案。我們的律師已經去了當地,根本沒有找到你們家孩子的任何一份資料,災難發生時縣城的學校跟政府樓都沒事,不存在資料毀壞,穆家夫婦在老家根本沒有兒子,這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

    眾人齊齊驚悚。

    這對夫妻更是驚怒不已,跳起來吵嚷。

    “你們可以上電視台,也可以利用媒體,請求相關機構查驗,假的就是假的,會哭會鬧不頂用。對大眾來說,事情總會真相大白。我們dean今天是在這裏約談導演的,順帶想讓這些人清醒點,訛詐是要吃牢飯的,現在你們可以走了。”林助理用鼻孔看人,擺著傲慢的架子。

    兩家人哪裏肯走,俱樂部的保安進來,“客氣”地把人架走,他們還不斷吵嚷著要做dna鑒定,這下連記者都半信半疑了。

    李斐再有本事,也偽造不出檔案,一個人出生到死亡,有多少記錄?上學、戶口、工作、畢業記錄、工作、銀行流水、車票船票記錄難道都能抹掉?

    ——可以的,隻要你之前是個s級異能者,國家為了保護你抽走了全部檔案。

    李斐轉身走了,一路上還能聽到那兩家人的吵鬧。

    “李哥,還去解決他們嗎?”林助理覺得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沒事,他們要上節目,廣視總局不會批。就算節目放了也要叫停,哪家電視台放哪家倒黴。”李斐神態輕鬆,甚至有心情站在不透明的玻璃窗邊,好好欣賞了一番兩家人互相埋怨,怒罵又失望不甘的模樣。

    “還有你的同學,那些照片,那條微博的對比”

    “不用解釋,隻要有人問,我們就否認,紅龍給的那份新檔案很詳細你照著說就好。拿不出證據,這事就不會有結果。”李斐似笑非笑,靠著窗沿,看著樓下那對懊惱不已的夫婦說,“他們哪有孩子呢,連出生證明都沒有。”

    林助理也離開了,三樓茶室終於隻剩下簡華陪著李斐了。

    “我發現,你沒有多煩惱。”簡華有點意外,這樣的事擱誰身上都糟心。

    “事鬧出來,確實有點麻煩。不過也不算個事,即使我不認,輿論也不會對我不利,聰明人明白了情況心裏讚同,不聰明的我有明麵上的優勢啊!”李斐笑了,他低頭吻在簡華耳廓上。

    要說蘑菇回來也是有好處的,從前不在家裏他不會隨便親近簡華。

    有了蘑菇,李斐知道簡華一定會查證這間房的安全性,比如無人偷聽,也沒有攝像頭之類。李斐在人前的若無其事,人後的肆無忌憚,簡華已經很習慣了,或者說,他早就發現李斐是這麽多變,愛秀演技。

    既然是情人的娛樂方式,他是不管的。

    “不,你很高興。”簡華看著李斐的眼睛,他納悶地說李斐今天的心情始終愉悅。

    “讓他們拚命尋找證據,又撈不到一點好處,各自爭吵,被他們的孩子責罵,被親戚痛罵,被路人指指點點,讓他們後悔又心痛錯過了錢。這不是很有趣嗎?”李斐點了點簡華被自己咬得微紅的唇,笑眯眯地說,“當年打電話聯係他們時,順著他們的想法裝樣子,我那幾分鍾的演出不要錢嗎?看他們家宅不寧,也算值回來了。等他們找不到證據時,發個律師函過去,嚇嚇他們,要是他們還想鬧,我的名譽損失費,他們砸鍋賣鐵賠得起嗎?”

    “賣掉他們自己也不夠。”簡華認真回答,然後點點頭,發自內心地說:“現在我覺得,你真的是原著裏的反派。”

    “彼此彼此,你可是我的幕後boss。”

    李斐拎起腳邊的蘑菇塞進簡華懷裏。

    他嚴肅地說:“黑淵組織一切正常,我們將約翰遜那個小鬼玩弄在鼓掌之中,老大看誰不順眼,我這就想辦法幹掉。”

    “隻有炎魔很不聽話,你給我拿個主意。”

    簡華很配合地坐在椅上,擺出他認為的boss氣勢。他發現李斐唯一不排斥的角色扮演,大概就隻有炎魔了。

    李斐眼都不眨地說:“這很簡單,用異能把炎魔綁到你的房間,我保證他十分聽話,絕對不敢違逆您的意思。”

    簡華:

    不,這不是即興發揮差,是臉皮厚度上輸了。

    李斐挨近他,貼在情人的耳邊呢喃:“我看,他很願意被你捆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