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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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寺廟?”甘棠愣了愣,有些沒反應過來,偏了一下頭,皺眉問他說:“哪個寺廟?”

    厲戎見她這傻裏傻氣的模樣,忽然起了壞心想要逗逗她,於是湊她近了些,故意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金山寺。”

    甘棠迷茫了一兩秒鍾,腦海中下意識閃過小時候電視劇裏看的《白蛇傳》的場景,她抬手摸了摸下巴,似在思索些什麽。

    厲戎就一直不說話,隻是低眸含笑看著她。

    “誒?”甘棠猝不及防地抬起頭,差點兒撞上麵前的厲戎,她興衝衝地掰著手指對他說:“我覺得咱倆見的東西之間一定有某種聯係,你原來看過許仙和白娘子的那部電視劇嗎?就是一條蛇和一個凡人之間的愛情故事,中間還有一個叫法海的和尚。”

    厲戎心裏好像有些明白甘棠的腦袋裏在想些什麽了,他順著她的話點點頭,忍著笑回答道:“嗯,我知道,怎麽了?那部電視劇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你看過還不記得嗎,上麵的法海所在的寺廟就是金山寺,按照這樣來說的話,那你說我夢見的那座塔會不會就是壓著白素貞的雷峰塔啊!”甘棠越想越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一雙杏眸都抑製不住的閃閃發亮起來。

    厲戎聽著她說話時臉上的笑意就愈來愈深,聽到最後終於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然後伸出右手輕輕彈了她腦門一下,感歎道:“果然我看人看得很準,當時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這姑娘看起來傻乎乎的模樣,真是沒看錯啊,你說你以後到外麵被人騙了可怎麽辦呢?”

    甘棠這才意識過來他剛才說的什麽“金山寺”都是隨口胡謅的,虧她還認認真真思索了那麽久兩者之間的關聯。

    這人果然還是一丁點兒都沒變,惡劣到要死。

    她白了厲戎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跟他說:“我估計除了你也沒人騙得了我了,還有您老笑夠了嗎?接下來能說正事兒了不能?”

    “能。”厲戎盡量往下壓了壓唇角,又把眼裏的笑意往回收斂了一些,捂唇輕咳了幾聲,然後才正正經經地說道:“不逗你了,其實說實話,我也不能太確定我當時看到的是什麽寺。一是因為我看見的沒有你看的那麽清楚,二也是由於我雖然是文物警察,但畢竟不像你一樣精通這方麵的知識。”

    可能那幅場景就隻在厲戎眼前晃過去了一瞬。

    當時他躺在軟塌上,右手邊是已經昏睡不醒的甘棠,他的意識逐漸開始模糊,連房梁上栩栩如生的雕花都變成了一道道虛影,悠悠地從他眼前劃過。厲戎下意識握緊了身邊甘棠的手,對將要發生的事已經有了些心理準備。忽然就在這時,一座紅簷灰瓦的寺廟樣式的建築突兀地出現在他眼前,厲戎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拚命地想要睜大眼去觀察這座莫名出現的寺院,可是那景象模模糊糊的,周遭像是籠罩著一層虛晃晃的霧氣,怎麽看也看不清楚。

    “我隻隱約記得上麵好像寫了寺名的,叫什麽‘慶山寺’,你有聽說過嗎?”厲戎皺著眉回憶道。

    甘棠搖搖頭,說:“沒有什麽印象,中國的寺廟成千上萬,我怎麽可能一一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呢。”

    “沒事兒,不著急,起碼也算是有了線索,總比什麽都不知道的強。”厲戎安慰她道,“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剛才說的一句話有些道理。”

    “什麽話?”她問。

    “你說,咱們倆最後看見的東西之間應該是有某種聯係的。”厲戎頓了頓,似乎在組織措辭,考慮怎樣才能解釋得更清楚些,“就像你我是一同進入的這個夢境,又一同出來。所以我想那佛塔和寺廟應該不會毫無關聯的,畢竟這兩樣東西本身之間就相輔相成。”

    甘棠讚同的點點頭:“你說的對,而且說不定這兩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個東西所指向的就是下一片遊仙枕碎片。但是現在問題的關鍵是我們手裏的線索太少,而且太過模糊,僅憑著這些東西根本就無法支撐我們找到那座寺廟和佛塔。”

    她越說越覺得懊喪,低落都表現在了臉上。

    厲戎看在眼裏,他輕輕用手抬起甘棠的下巴,讓她注視著他,認認真真對她講到:“事在人為,路都是人走出來的,辦法也都是人想出來的,不是嗎?”

    是,他說的沒錯。

    事在人為。

    *******

    隔日,兩人便沒做耽擱,將找到的遊仙枕碎片暫時先放回了甘棠老城的家裏,然後開著車馬不停蹄的往西安方向趕。

    甘棠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一手拿著手機,腿上還放著本史書,她一邊翻閱一邊跟厲戎講解道:“上麵說佛界曾流傳著一句偈言,叫做‘東慶山,西法門’,意思是在古長安的東邊,最神聖的地方是慶山寺;在古長安的西邊,最神聖的地方則是法門寺。”

    “還說了什麽?”厲戎握著方向盤,抽空扭過來瞥了她一眼,問道。

    “慶山寺原本是不叫這個名字的,後來是武則天於垂拱二年的時候將它原來的‘新豐寺’給改成了‘慶山寺’,並且還大規模按照皇家寺院的模式重修了慶山寺,不僅建了地宮和阿育王塔,甚至她還為了存放佛祖的真身舍利而打造了一個金棺銀槨。”甘棠又認真看了看百度百科上提供的資料,然後向他解釋道。

    “金棺銀槨?”厲戎有些不明白,“什麽是金棺銀槨?就是用真金白銀打造出來的棺槨嗎?”

    這個問題甘棠倒是能夠解答,因為當年上大學老師講到這裏時她記得她也曾一臉疑惑的問過,當時老師的回答她至今還一清二楚——

    “一般來說,佛教喜歡用金棺銀槨來盛放佛祖的舍利子。你應該清楚舍利的珍貴程度,幾乎稱得上是世間罕有。古人為了極好的將它保存起來,便會先往一個石匣子裏麵放上一個鎏金的銅匣,然後銅匣裏麵擱著的是銀槨,銀槨裏麵是裝飾了珍珠和綠鬆石的金棺,而金棺裏藏著的才是盛放了真身舍利的玻璃瓶。古人對佛教可以說推崇之至,甚至到了唐代晚期的時候,他們又發明了另一件盛放舍利的器皿,那就是後來於陝西法門寺佛塔地宮中出土的一件國寶——鎏金銅塔,半米高,裏麵是個小銀棺,從大門門釘道簷下鬥拱,無一不美輪美奐。”

    那時候老師介紹這些東西時癡迷又敬佩的眼神甘棠至今還曆曆在目,原來真的會有這種人,會為了自己喜歡的某一樣東西而全心全意地投入進去,如癡如醉。

    “不過遺憾的是,”甘棠惋惜地感歎了句,“慶山寺後來由於唐武帝時期的滅佛,被毀於一旦,至今尚未重建起來。”

    厲戎聽得很是仔細,他想了想,問她說:“資料上有沒有說武則天當時為什麽要將慶山寺改了名字?”

    “等一下,我找找。”甘棠聽到他這樣問後,隨即翻了翻擱置在腿上的史書,隔了一會兒,終於翻到了,她大致掃了兩眼,抬頭跟厲戎一字一句念到:“《唐書·五行誌》記載到,武後垂拱二年十月,新豐露台鄉‘大風雨震電,有山湧出,高二十丈。有池,周三百畝,池中有龍鳳之形,禾麥之異,武後以為修應,名曰慶山,故改縣為慶山縣。’這是曆史上對慶山及慶山寺誕生過程的真實記載。”

    厲戎若有所思的垂眸喃喃道:“有山湧出?龍鳳之形?”

    “沒錯,這上麵是這樣寫的,不過我覺得這其實就是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更多的還是因為政治因素罷了,隻不過史官職責所在,沒辦法直接寫出來,所以就加上了一些奇聞異事來用以掩飾而已。”甘棠解釋說。

    作者有話要說:  沒趕完榜,嚶嚶嚶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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