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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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美婦走入,督瓚連忙起身:“白夫人,您怎麽進來了?”

    “你先出去,我與奉先長談一番。”

    白夫人向督瓚擺了擺手,督瓚恭施一禮,方才離去。

    嘎吱……

    門關了。

    呂布和白夫人相視,各自正坐於案前。

    “呂奉先,聽督瓚說,此番秋射,你必能奪魁。”

    白夫人對督瓚直呼其名,這是上對下的稱呼。

    “某一鄣之尉,哪裏有秋射都試的道理?”

    呂布微微一笑,心裏卻在猜測著白夫人的身份。督瓚怎麽也是比兩千石官員,這婦人怎麽像對家臣一樣對他。

    “好你個一鄣之尉,二百石少吏,口氣不小。”

    白夫人嘴角上揚,劃出一個傾國傾城的微笑。

    “二百石少吏怎樣?不也引得白夫人親見?”

    呂布望向門前:“我這二百石少吏,隨時能做兩千石高官。”

    “那你也要有命在。”

    白夫人話鋒一轉,眼神之中有厲色:“須卜氏的射雕人,殺之後患無窮。你可知呼征召集匈奴四力士,要在這秋射之際,奪你首級?”

    “然後呢?”

    呂布一攤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裏更是差異,這白夫人對匈奴單於也是直呼其名。

    “呼衍譚、金日(mì)蟬、蘭勃勃、須卜圖。這四人,遠非拉赫曼、拓拔盧之流可比。“

    白夫人提到拉赫曼、拓拔盧,大出呂布意料。

    他派宋憲打探過拓拔部,匹孤未歸,拓拔部群龍無首,煞有四分五裂之勢。應該無人有閑暇,給這個白夫人通風報信。

    心中略有驚異,對這個白夫人的身份也充滿了好奇。

    呂布卻還是鎮定自若:“這四人,若是一人有真本事,就不會是四人齊名了。”

    這句話說得,口氣很狂,確是至理名言。

    白夫人本想幫呂布調停,以示招攬。話都到嘴邊了,居然被呂布噎了回去。

    氣氛忽然就沉默了。

    呂布手指在案上,輕輕敲打。白夫人扭過頭去,望向荒涼的窗外。

    十六歲,上馬能戰,亦能不卑不亢對峙朝堂。

    真的隻有十六歲嗎?

    三言兩語,將我話中暗扣,盡數躲過。

    深深的挫敗感,湧上心頭。白夫人自詡女中陳平,還降不住你小兒呂布了?

    “你要知道,在朝中為官,要有根基。不然,早晚亡命於黨錮。在邊地為將更要有根基,不然早晚死不知為何?”

    白夫人話說得很直白了,其中威逼、利誘皆有,看你呂奉先如何答我。

    “這話,王甫說過。”

    呂布賣了個關子問白夫人:“你猜我如何說與他的?”

    “區區宦官理他作甚?”

    白夫人嘴角上揚,自信的對呂布說道:“你想要何官職,錢、糧、兵士,我都能給你。”

    “這話,陛下說過。”

    呂布淡淡一語。

    “信口雌黃的小兒,陛下視財如命,怎麽會許你錢糧?”

    白夫人麵色突變,一聲嗬斥。呂布明明一個小吏,口氣居然比臧旻都大。

    “原來你是宮中人。”

    呂布微微一笑,想不到這督瓚的根基在宮中。

    “你……”

    白夫人惱羞成怒,拉攏呂布不成,居然被他套出了底細。

    “好好的一張美人臉,扭曲成這樣,不與你說了,免得氣壞了身子。”

    呂布起身,走出門外,到門口站住了:“你主子是平氏君。”

    宮中後妃,是不可能私通鮮卑的。白夫人口氣中對王甫都頗為不屑,定是那與宦官爭寵的平氏君的人。

    好厲害的小兒。

    居然一番長談,便探出我的底細。

    “別以為你什麽都知道了。”

    白夫人,對著呂布離去的背影憤憤說道。

    “居然還有其他身份,我看出在你白夫人的白姓上。”

    呂布走出去不近了,回頭和白夫人說道。他也隻是詐一下白夫人,沒想到白夫人一臉驚訝。

    “白姓,沒有大族、高官啊?”

    呂布喃喃自語,頭也不回的走了。白姓,回去問問楊彪,也許會有答案?

    怒,亂人心智。

    上一世,呂布時常為這一個怒字所累。想不到有一天,它變為了自己得心應手的武器。

    白夫人看著呂布離去的背影,咬著牙說道:“好一個小豎呂布,匈奴四力士,取你性命之時,你會後悔與我耍這些小聰明。”

    ......

    這個秋射,不太平啊。

    呂布出門,看到了匈奴中郎將臧旻,秋射對於戍卒是大事,對於臧旻這種高官,不過是小事,一般不會來的。

    果不其然,午時不到,呼征單於和須卜離,帶數十騎匈奴人入城。匈奴人各個身材魁梧,想來各個是射雕人。

    射雕人,無論在匈奴、還是鮮卑,都是射術最好的大力士。

    雕飛得很高,想要射雕,不僅要準,還要至少開三石弓,遊刃有餘。射術精湛的人,也有很敏捷的躲箭能力。

    射雕手兩三人,遇到漢軍百人部隊,四散遊騎,邊跑邊射,也可將其擊潰。

    呂布識得骨都侯須卜離,須卜離卻不識呂布。一身常服從須卜離身邊走過,他都不知這是他咬牙切齒的“奉天”。

    午時過了,頭曼鄣尉劉侃領兵到了。劉侃帥軍一千,城外駐紮,尋到呂布極盡諂媚之能事。

    臨別之時,劉侃非要把貼身婢女贈於呂布。

    呂布卻而不受,分別之時,那婢女卻跟來了。

    “婢子,秋奴,見過呂鄣尉。”

    秋奴低著頭,不敢看呂布。

    二八年華的少女,生得美貌,出身卻是不好。看這樣怯生生的,名字裏還有一個奴字,劉侃待她也不好。

    “你會做裘皮嗎?”

    呂布猜測,即使劉侃貼身婢女,針線活應該不差。

    “會。”

    秋奴說了一個字,不知道呂布何意。

    “那你跟著我吧。”

    呂布說完,走在前麵,秋奴在後麵跟著。眼看入冬了,天氣漸冷,應該給苓兒做一身裘皮袍子了。

    “嗯。”

    秋奴跟在呂布後麵,看這呂布不苟言笑。總覺得他待自己,會比劉鄣尉還要差。

    帶著月奴,呂布思前想後,還是別去見苓兒了。被月奴撞破了苓兒女兒身,難免旁生枝節。

    苓兒那裏有魏續在,應該出不了什麽岔子。

    ……

    “奉先。”

    走出沒多遠,又有人在身後叫呂布。呂布回頭看去,眉頭緊鎖。(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