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5章 夢想不能背叛【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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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步入到學習區,整個結構就讓高冷覺得非常地舒服,無論是色調還是牆壁上掛著的勵誌標語,透著木質的原色,仿佛家的顏色。

    對,就是家的顏色。

    有一大片如同學校圖書館放著的桌椅,一排排擺開,一個桌子能坐六個人,在中間卻留了區域放了綠植。

    還有一大片如同寫字樓一般的格子區,一人一個小格子單獨念書。

    “有的同學喜歡跟人一起奮鬥的感覺,就會在長桌這學習,而有的同學性格偏喜獨自,就可以去格子區。”身邊的女生解釋道。

    她指了指遠處一片區域,隻見那片區域比起這邊整齊不同,那片有些雜亂,牆壁上有各種漫畫,甚至還掛了一個成年女人的性感照片。

    “還有些同學喜歡淩亂一點,視覺上看起來個性一些的地方,就可以去那邊學習。我們的位置是相對固定的,也就是你選擇了那片區域,至少在一周內一直在那個位置,這樣才能保證全體人員不至於太過混亂,雖然自己有自己的個性,可也不能總是換,總歸這是一個集體。”

    高冷聽著女生的介紹,伸出手在桌子上輕輕拂過,埋頭學習的日本學生幾乎沒有抬起頭來看他的,許許多多的筆尖在紙上唰唰唰的聲音聽起來有種莫名的學生時代的感覺。

    老師都在靠著牆壁的位置,身後一排排書籍,一些學生拿著課題去詢問,與帝國的老師單獨設立辦公室不同,這裏補習班的老師除了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室之外,更多的辦公場所是跟學生們在一起,就在這個大廳裏,一張桌子和身後高聳到牆頂的教科書。

    學生時時刻刻能看到老師,老師也能時時刻刻看到學生。

    來補習的都是麵臨大考的學生,也就是我們說的高中生,在這裏倒沒有看到電視劇裏女孩子那麽短的裙子,穿得都很隨意普通,看上去跟帝國的高中一般無二。

    而不同的是,而舒適的感覺夾雜的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緊張感,這種緊張感遠比你進入到帝國一所學校的高三班要強。

    高冷走到格子區,每個格子區的上麵學生都貼了學習時間表。

    “這麽密集的學習,晚上隻睡四個小時?”劉經理驚訝不已。

    “他的目標是東京大學,可分數預判離考上東京大學還差一點,能睡四個小時已經很多了。”身邊的女生一臉淡定地說道:“日本國立大學偏重學術研究,日本私立大學偏重社會實踐,東京大學是一流的大學,難考,當然要付出得更多一些。”

    目標,這個詞匯提醒了高冷。

    他看了過去,隻見每個學生的桌子那都會有一個時間表,一個目標大學,他們分別考各自理想的大學,每所的大學要考的內容也不同。

    這一看過去,高冷不由得愈發感歎:日本想考名校的學生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勤奮,可以說,比帝國的學生要勤奮許多。

    隻要定的目標是一流大學的,平均的睡眠時間都在三到四個小時。

    “如果他沒考上東京大學,成績也能上其他好大學吧。”劉經理問道,眼前這個目標定位東京大學的男生看起來感冒了,桌子上放著藥物,臉色很不好。

    隨行的女生點了點頭:“是,成績上說來說,是可以上其他好大學。”

    “那不就行了,都是好大學,也沒必要一定要上東京大學,這種努力程度能上一線的大學就成功了。”劉經理隨口說道。

    他的看法代表了帝國絕大部分人的看法,隻要是重本,一線的重本那麽多所,上哪一所都是差不多的。

    可隨行的女生十分疑惑地看著劉經理,說道:“他的目標是東京大學,如果沒有考上東京大學,怎麽能說是成功呢?”

    ……

    高冷一行人愣了愣。

    “我的意思是,這麽努力,如果成績能過得去,也沒必要非東京大學不可,熬不下去的話,可以把目標降低一些,這孩子……”劉經理伸出手探了探那學生的額頭:“這孩子發著燒呢。”

    女生笑了起來,對著那孩子用日語說了句什麽,那孩子站了起來畢恭畢敬地朝著高冷彎了彎腰,說了一串日文。

    “他說,謝謝高先生的關心,他的目標,他的夢想就是東京大學,既然定下了這個目標和夢想,那麽拚到最後一刻都是東京大學,其他任何學校就不要去想才對,夢想,是沒有後退的道路的。”楊關關翻譯道。

    高冷聽著,突然發現了帝國和日本文化的不同,雖然僅僅一水之隔,雖然同是一個文化發源,可經過漫長的曆史進程後,兩者的文化漸漸不同,日本有了日本獨特的文化,植入到他們民眾的心裏。

    對於目標,對於夢想,我們有個說法叫:退而求其次。

    而對於目標,對於夢想,刻板又嚴謹的日本人卻沒有退而求其次,定了這個,就是這個,哪怕你成績能上其他好大學,那你也不能鬆懈,因為你不能背叛你的夢想 ,夢想是沒有退路的。

    “不能降低自己的目標,每一個學生定了自己哪個大學,就絕對不能任何任何原因而降低自己的目標,除非改得更高,退路是沒有的。”女生解釋道:“如果今天你因為熬不下去改成了容易一些大學,一旦你的目標,夢想是可以背叛的,那麽接下來你就會改動無數次,目標越來越低,這是不對的。”

    高冷點了點頭。

    聽上去嚴苛近乎變態,可也許就是這種不背叛夢想的思想,才讓日本在戰後,在被原i子i彈轟了之後,能快速崛起的原因吧:民族精神。

    “這個觀念要適當地引入到我們國家,不這麽偏激,提煉一下。”高冷轉過頭對劉經理低聲說道。

    劉經理連忙記錄了下來,深深地點了點頭,眾人在接下來的參觀中都顯得少言少語,培訓機構裏的年輕人身上那種氛圍讓人有種敬畏。

    敬畏什麽呢?

    敬畏他們明明都能進入到好學校,卻為了更好的學校埋頭苦幹,敬畏他們身上的那種刻苦。

    遠不是媒體上的什麽日本年輕人冷漠,色i情發達,之類。

    國家的未來是在年輕人身上的,讓高冷覺得驚訝的是,這些高中生幾乎人人有夢想,十分清晰的夢想,與帝國高中生到高考結束要選擇專業了還一頭霧水不同,他們大部分都對自己喜歡的方向有著很明確的方向。

    或許,高冷看到的是日本學生最上進的一批,畢竟能來這個塾補習的,都花了大價錢,是真心想學習的。

    可不管怎樣,來誌向塾學到了許多。

    “現在兩點二十五了,高總,我們約好了兩點半會麵,您現在可以上去了。”老者彎腰提醒。

    跟誌向塾負責人鬆下先生約好的是兩點半會麵。

    “他開完會了嗎?”楊關關問道。

    “無論開沒開完,約好了兩點半,就是兩點半的,您放心吧。”老者笑容滿麵,很禮貌地在前麵帶路。

    這一點,高冷一行人很相信,這種秩序性在高冷沒有來日本以前就早有耳聞,而來了之後更加加深了印象。

    來誌向塾除了考察學習,還有一個合作是高冷想談的:想拍一部對於日本補習方麵的紀錄片,這個紀錄片不對外開放,僅僅是給星光集團補習機構的學生作為一種學習資料。

    拍攝小學生補習的過程,定點拍攝十個小孩,從他們來到誌向塾的第一天起開始拍攝,一直到補習結束,看看他們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

    “您要拍記錄片?”鬆下先生聽到高冷這個項目之後,難以置信:“你真的要拍小孩子在補習過程中的紀錄片?”

    高冷肯定地點了點頭,說道:“新加坡那邊跟您這邊合作拍攝過,德國,法國也合作拍攝過,您這邊能跟提供資源讓我們拍一下嗎?”

    “對,新加坡在您這邊拍了很多次。”劉經理補充道。

    兒童教育方麵的紀錄片,在世界發達國家是必備的內容。新加坡在二十年前就開始做這件事,著名的一個紀錄片耗時五年,從孩子們步入幼兒園第一天起,選定了一個班級進行360度全方位拍攝,上百個隱藏攝像頭全天24小時拍攝,重點拍攝十個孩子在幼兒園的成長,最後剪輯成幾集。

    新加坡的家長們幾乎都會看這樣的教育紀錄片,因為真實。

    一個孩子的成長是多方麵影響的,作為人之初學習的地方,幼兒園,孩子們的世界裏會發生各種各樣的事情。透過這個紀錄片,家長們發現,永遠晚去接孩子的家長,孩子從小班到大班會慢慢對等待這件事發現變化,有個永遠晚接的孩子便從小班的膽小,慢慢地變成了內向。

    而一個孩子的暴力也是從小植入的,一個小班便欺負其他孩子的小胖子,在欺負了別人後立刻誣陷對方,說對方先動手,而讓人遺憾的是老師信以為真,批評了被欺負的小孩。

    從此以後,事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愛動手的小胖子越來越愛動手,而被欺負被誣陷的孩子越來越不敢跟老師匯報情況。

    這些細節融合在幾集,三四年的時光,全天24小時拍攝,耗資巨大的剪輯讓新加坡的家長們看到了自己育兒的不足,也讓新加坡的幼師們看到了到底應該如何去教育孩子。

    堪稱經典。

    人,不是一生下來就會當父母的,是需要學習的。而紀錄片是最能深刻,真實地告訴家長們應該如何育兒的方式,會帶來反省和進步。

    教育方麵的紀錄片應該是每個國家必備的,應該是人之初的幼師都要學習的。

    然後,帝國卻沒有。如果非說有的話,那還是幾年前湖南電視台一項小學生紀實片,但也請了明星進去當老師,多了作秀的成分,而且僅僅一個月。

    一個月,是看不到什麽的。

    “什麽?帝國要拍這種紀錄片?”鬆下先生難以置信。

    他難以置信,在他看來追求收益的急功近利到要每周,每個月計算企業經濟增長的低穀企業,那麽追求短期收益的帝國企業,居然會跑到誌向塾拍紀錄片,僅僅是為了拍給他們剛剛成立的培訓機構的學生們看,作為學習資料。

    “對,我們想拍一下。”高冷肯定地點了點頭。

    “這很貴的。”鬆下說道:“上次德國一家電視台來拍攝,他們也是想看看日本教育方麵是否有可以學習的地方,來拍了一個月,耗資巨大。”

    這種紀錄片非常昂貴。

    單單要給塾的合作費就起碼百萬計,還有他要拍攝的這些孩子,每一個家庭都要去簽約,要支付一定的費用。

    這還不算。

    24小時全天拍攝,上百攝像頭的投入是小事,拍攝和剪輯才是大成本,鏡頭要隨著跟蹤的幾個孩子移動,這就需要一群工作人員在控製室裏三班倒時時控製鏡頭,而後期的剪輯則起碼得五十個人的團隊熬一個月才能完成,這又是一項大投入,畢竟這剪輯很要水平,值得我們學習的方向才剪輯進去,而一些弊端也得突出來,這樣才能達到學習的效果。

    投入這麽多,剪輯起來約莫一個小時,給來星光集團培訓的家長們看,從日本小學生補習班看到我們應該如何去教育孩子。

    帝國人不喜歡紀錄片,這在國際上都知道,一段時間內也淪為笑談。

    無論是動物紀錄片,還是人文紀錄片,除了《舌尖上的中國》這種比較甜俗的紀錄片獲得了成功之外,帝國人拍一堆的垃圾片,也絕對不拍紀錄片。

    動物世界,是引進國外的。

    中國麵向世界宣傳自己的紀錄片,是請bbc來拍攝的。

    更不用說這種教育類紀錄片了,幾乎無人問津。

    好在這幾年出了幾部紀錄片,可票房或收視率遠不如偶像片,這種環境讓鬆下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我要拍紀錄片,跟新加坡那種一樣,您說一下合作的價格吧。”高冷微笑地說著,語氣堅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