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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國那麽多城市,那麽多的旅行社,楊鈞豪為什麽單單來順意又單單的調來a市,真的了解內情的恐怕隻有楊鈞豪本人了。在同一家公司,上班下班碰到實在是再正常不過。如果是前後腳走,顧嬋娟會裝作沒看到他,轉個方向換條路,如果迎麵遇到了,就說一句,“嗨。”

    大家都不是十七八歲半大的孩子了,楊鈞豪保持著同事的距離,“你好。”

    可還是有例外的時候,楊鈞豪雖是順意的老員工但是對a市分公司來說還是新人,這邊的領導為他辦了個簡單的迎接儀式,約了主管以上職位的人一起吃飯。顧嬋娟是不想去的,她正絞盡腦汁地尋借口,副總過來說,“你必須去啊,你們不是校友嗎?我們和他都不熟,全靠你活絡氣氛了。”

    “我老公生病了,在家躺著呢。”顧嬋娟為了不去應酬,真是什麽借口都能想的出來。

    副總說,“可以讓你提前離開,可你必須得去,人家剛來以後就是同事,不能讓人尷尬。”

    顧嬋娟今天來沒開車,其餘人都有車,她乘坐了副總的車。

    分公司這邊的一把手,喜歡煙嗜好酒,同一桌顧嬋娟聞了一晚上的二手煙,她被熏得頭暈腦脹。楊鈞豪坐在她旁邊,提著水壺把她水杯添滿,顧嬋娟感激地說了聲,“謝謝。”

    全場,除了顧嬋娟還有一個女士,是行政那邊的,個高條順長相美聲音柔,勸酒是一把好手,顧嬋娟被比得就有些黯然失色,她剛好能躲清靜。行政的小美女年齡小,什麽話都敢接,逗得大家樂嗬嗬地笑,顧嬋娟這個上了點年齡,在男人眼裏端著架子,條曾經順過現在就跟一塊冷冰一樣,眾人調侃她,“小顧今晚可沒怎麽喝酒,怎麽?準備要孩子了?”

    “沒有沒有,我這不是看小劉一直給您敬酒,如果我不識趣地湊熱鬧,您不喝我的酒,我多尷尬啊。”白酒分酒器在楊鈞豪的右手邊,顧嬋娟坐在左邊,她站起來伸手去拿,夠不到。

    楊鈞豪隻是抬抬手的功夫,但他就是不幫忙。

    顧嬋娟不肯示弱,左手撐著桌麵,伸長右手去夠分酒器,把自己的杯子加滿,“我喝六敬二,祝您好事成雙,我幹了您隨意。”顧嬋娟倒一杯,喝一杯,倒第三杯的時候,楊鈞豪扭頭看她。

    顧嬋娟端起酒杯,一仰頭喝了,胃裏火辣辣的難受。

    領導滿意了,就給顆甜棗,“小顧進公司有些年了,平時的工作表現我看在眼中,以後和小楊把工作做得更出色,早點把你提上去。”

    “謝謝田總。”

    結束後,恭送完所有領導離開,顧嬋娟去路邊打車。楊鈞豪走過去拽她的手臂,第一次顧嬋娟甩開了,第二次,顧嬋娟沒甩開,第三次,他抓得更緊了。

    “你信不信,我報警。”顧嬋娟喝了酒,她臉發紅。

    楊鈞豪把她往裏麵拉,離路邊遠一些,“我送你回家。”

    顧嬋娟想了想,她又甩楊鈞豪的手,“好啊,那謝謝你了。”有些事情,早點解決總比拖著要好,不管楊鈞豪來a市的原因是什麽,顧嬋娟都希望和自己沒有關係。

    楊鈞豪的車子,應該是來a市買的。宋軼岩的車是輛帕薩特,楊鈞豪的車比他的要高出幾個檔次,顧嬋娟昏昏沉沉地想。

    楊鈞豪問她,“你住哪裏?”

    顧嬋娟說了大路的名字,“你還記得路嗎?”

    “記得。”

    顧嬋娟說,“哦,你最擅長的就是記路線了。”以前,顧嬋娟說,楊鈞豪把天分用在記地名上簡直是暴殄天物。

    “習慣了。”當時楊鈞豪也是這樣說。

    等綠燈,楊鈞豪停車,他看顧嬋娟,“你變化很大。”

    “哪裏?”

    楊鈞豪說,“變得,知道改變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顧嬋娟知道他說的是她說那些場麵話,及聽到崗位性別歧視的話竟然沒憤然離席,學得會察言觀色了,“人總該變的。”

    “這句話,不該是顧嬋娟說的。”

    “那該是誰說的?”

    “宋軼岩。”

    顧嬋娟愣了一下,她單手撐著下巴,偏頭看著車窗外,哈哈笑,不知道笑點在哪裏。

    “你們怎麽沒要個孩子?”楊鈞豪等她笑得精疲力盡了,才問她,或者是在試探她。

    顧嬋娟沒回答,她沒讓楊鈞豪開到小區門前,提前一個路口下車。

    楊鈞豪跟著下車,這麽多年了、這麽多天了,他一直沒問過,“娟娟,你有沒有後悔過選擇了宋軼岩,哪怕一秒?”現在問出口,才知道自己竟然還是這樣不甘心。

    顧嬋娟駐足,她沒回頭,再往前走,脊背挺直,“沒有。”

    顧嬋娟去的是婚房,家裏靜悄悄的,她站在門口撐著鞋櫃站了好久,才想起來宋軼岩應該又在醫院。她把包放在櫃子上,換上拖鞋去沙發上坐著,隻是盯著電視機看,後來才想起來她應該先洗澡再坐著發呆的。顧嬋娟喝了酒,沒有洗太久,她忘記拿睡衣隻裹著一條毛巾出來,想想家裏沒其他人,就這麽在屋裏晃來晃去的。

    吹幹頭發、做完基礎護膚,顧嬋娟才回臥室,她推門的刹那,有些反應不過來。

    房間裏的燈是亮著的。

    該加班的宋軼岩就靠著床頭坐著,手裏翻著本書,抬頭看著她。

    顧嬋娟把毛巾的邊角扯起來,把自己蓋好,“你在家怎麽不發點聲音?你就不怕是賊進家裏了。”

    宋軼岩看著她,“我聽得出來你的腳步聲。”

    “胡扯的吧。”顧嬋娟拿出睡衣,已經是這麽多年的夫妻,她換衣服還是背對著宋軼岩,“我走路什麽聲音?”

    “跳舞一樣。”

    這應該是宋軼岩這個八年製醫科生最浪漫的話了吧,顧嬋娟說,“你這是誇我瘦嗎?”

    宋軼岩跟著她躺下,他關了燈。

    “你不看書了?”顧嬋娟側臥。

    宋軼岩說,“明天看一樣。”

    “那就睡吧。”

    他們都有習慣的睡姿,她向左他向右,剛好是互補的並沒有衝突,不至於出現搶位置的情況。今晚宋軼岩同樣向左,他擁抱住顧嬋娟,“你喝酒了?”

    “嗯,和公司同事。”顧嬋娟不知今晚,為何很想推開他,“有點累,睡吧。”

    “你睡你的。”宋軼岩說著,這個時候學醫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當他摁壓顧嬋娟後腰的腎俞穴時,顧嬋娟顫抖了一下,有了想上廁所的感覺,他鬆手,她又沒了感覺。

    “這裏通膀胱經。”他順著給她解釋。

    “別啊。”顧嬋娟受不了他的手勁,抓住他的手。

    宋軼岩又捏她腳踝尖直上三寸處,那裏是三陰交穴,腳的內踝與跟腱之間的凹陷區,這裏是太溪穴,三個穴位搭配起來,有調月經的作用。

    可顧嬋娟不知道,以為他是在調/情,以為他喜歡這種掌握主動權,要你生要你死的感覺。

    “我有沒有變化?”顧嬋娟捧著他的臉,問他。

    宋軼岩的注意力不在她的話上,回答得敷衍,“沒有。”

    “……”其實,答案她知道的。

    宋軼岩低頭看她,“還是有點變化的。”

    “哪裏?”顧嬋娟期待地看著他。

    宋軼岩在她凶上咬了一下,“這裏,大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人之所以會失望,是因為有了不切實際或者過分的期望。

    “換一下吧,累。”宋軼岩說著,抱著顧嬋娟換了下位置,他躺著。

    顧嬋娟俯視著他,這個位置他倒是一成不變的喜歡,省力,宋軼岩的原話,“宋軼岩,有人評價說你是個不安分的人。”

    “哪方麵?”宋軼岩扶住她的腰,“我在這方麵,一直不安分,你最清楚。”

    宋軼岩不是遵規守矩的人,很多人這樣評價過他,連宋家奶奶都這樣說過孫兒,不過她的話是,“我這孫兒聰明,將來肯定是不肯將就平淡日子的,是要有大出息的,比他爸媽要強。”可惜宋家奶奶沒看到現在的宋軼岩,本本分分的上班連個紅包都不收,規規矩矩的加班加點,幾年了還是個主治醫師,副高都沒評上。

    顧嬋娟想起來,高考前,宋軼岩心意的學校並不是這座南方城市,也不是醫學,他是個對金錢對數字十分敏銳的人。可宋家奶奶去世得突然,在世時候又最疼愛這個孫兒,對宋軼岩的影響挺大的,所以報考的時候,他不僅選了學醫,還是臨床醫學的八年博士。

    如果宋奶奶沒去世,如果宋軼岩雖然傷心但還是堅持本意,學了金融,他現在一定不是一個泡在手術室裏的小醫生,而是一個翻雲覆雨的弄潮兒。

    他是個鋒芒畢露的人,注定不會是個安分的人,他現在選擇安分,隻是還沒有機會,隻是麵對的誘惑還不夠,或者說,暫時隻是他還不想改變。可他什麽時候想改變呢?什麽時候會厭惡這種乏味的生活呢,外人不清楚,這個外人包括他的生活夥伴顧嬋娟。

    雖然顧嬋娟不是一個以家庭為重以丈夫為天,為了感情活著的女人,可這種不安定的感覺仍舊讓她覺得不安。每次這種感覺強烈的時候,那個可怕的念頭就會冒出來:如果她當時堅守本來誌願,不追隨宋軼岩的腳步,和他成了異地戀,他們現在又會怎麽樣呢?是不是已經分手了?如果他們分手後沒有複合呢?

    不能有這樣的假設!

    顧嬋娟要求自己不能那樣想,這樣想的時候,就是她後悔了,現在的一切都會變得更加糟糕。

    “宋軼岩,我們要個孩子吧。”這個話題,老生常談。

    宋軼岩送她躺好,“你最近對這件事情很執著。”

    “你媽今天給我打電話了,問我孩子的事情了。”顧嬋娟擁著被子,她側臥著擁抱著自己,“我是不是生不出來孩子了?”

    “不會的。”宋軼岩拍她後背的手,一頓,“你很健康,不要太大壓力,自然就有了。”

    “如果那個孩子,能生下來,應該已經上幼兒園了。”顧嬋娟現在很不理智,要不她知道不該提的。

    宋軼岩擁著她的後背,“她走了,就是不該屬於我們的。”

    “你是不是也在怪我?”顧嬋娟在他懷裏轉身,迎麵抱著他的脖頸,她泣不成聲,“如果不是我瞞著你,如果我沒有去培訓,孩子就不會沒有……”

    宋軼岩輕輕地拍她的後背,“如果這輩子我們注定沒有孩子,那我們就兩個人吧。”

    顧嬋娟哭了很久,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哭過了,上一次是第二次自然流產之後。宋軼岩半邊肩膀都是顧嬋娟的眼淚,他等她睡著了,從床上起來,去外麵抽煙。

    時間有點晚,宋軼岩給人發短信:我太太最近可能去找你做檢查。

    收到短信的人,竟然電話打過來,“我怎麽說呢?還是和往常一樣嗎?還是告訴她實情。”

    “別告訴她。”

    “行,我心裏有數。”這人勸他,“師哥,你能瞞多久呢,如果告訴嫂子,她可能反倒解脫了。”

    作者有話要說:  當初,宋軼岩和顧嬋娟分手後,楊鈞豪追過顧嬋娟……

    這文,我是寫崩了嗎?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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