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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嬋娟她們是晚上六點多到a市的,從站裏麵出來,她有些恍惚,還記得上次宋軼岩特意收拾後過來接她的場景。

    出差住同一個房間的是位結婚多年的女同事,每天晚上都會和老公與孩子視頻,顧嬋娟很榮幸地出境了幾次,隻得硬著頭皮和對麵陌生的人打招呼。同事和老公說的都是些瑣事,比如家裏哪個燈壞掉了、準備添件什麽樣的家電……

    平淡的、屬於正常人的幸福,每次見到別人這樣相處模式後,顧嬋娟都會格外的想念宋軼岩。

    顧嬋娟不是會撒嬌提要求的人,大多時候她能自己解決的事情,就不會讓宋軼岩幫忙。回來前,她給宋軼岩發了一條短信,“我明天到a市,你能來接我嗎?”

    沒隔多久,宋軼岩回她,“有事兒,去不了。”

    知道他是說到做到的人,可顧嬋娟現在站在車站外麵,還是有些失落,宋軼岩說的一直都是真的。

    不真實的,是她自己。

    同事問她,“嬋娟,你怎麽回去?讓我老公開車送你回去吧。”

    顧嬋娟拉著行李箱,微笑著說,“不用了,時間沒有太晚,打車很方便。”

    看到楊鈞豪站在不遠處,顧嬋娟趕快往路邊走,攔了一輛車就走了。

    如果是平時,顧嬋娟出差回來會直接回自己的小公寓,可今天她卻繞了很遠的路,去了婚房。

    打開門,黑燈瞎火的,果然沒人。

    顧嬋娟把行李箱打開,為家裏人購買的禮物,有宋軼岩和他父母的,有她父母的,她分開放。收拾完行李箱,時間才九點多點,顧嬋娟坐在家裏的沙發上,家裏仍舊是她一個人,這讓她覺得很氣悶。

    拿起手機和錢包出了門,打車去醫院,可能是她的表情太嚴肅,司機以為她是有急事兒,開車速度很快。到了一附院醫院門口,顧嬋娟又有些猶豫,她給宋軼岩打個電話就行了,何必跑來,像查崗找茬一樣。

    可今晚,她突然很較真,想知道,宋軼岩說的有事兒,到底是多重要的事情。

    等電梯時候,遇到了和宋軼岩同一個科室姓劉的醫生,他熟絡地打招呼,“嫂子你怎麽來了?是來找宋醫生的嗎?”

    “來看個朋友。”顧嬋娟找了個借口,讓自己沒那麽像個怨婦,“宋軼岩在嗎?”

    “晚上聚會,宋醫生和其他同事去吃飯了。”劉醫生說,“我打電話問一下地點吧。”

    “不用了。”

    從醫院裏出來,顧嬋娟覺得她心裏似是壓著一團火。

    她知道,那是長久以來對宋軼岩的不滿的積攢,到今天再也盛裝不下了。

    既然丈夫有活動沒回家,顧嬋娟也不想回家,像叛逆的小孩子一樣,甚至有了要比宋軼岩更晚回家的念頭,幼稚得很。

    如果宋軼岩整晚不回家,他就不會看到她的行李箱,就不會知道她已經回來了;如果宋軼岩就算看到她的行李箱,也不會關心她去了哪裏;如果就算宋軼岩關心她也不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她是不是該灰溜溜地回家……

    顧嬋娟覺得,她像是又回到了童年,想要博得父母的關注,想要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他們把全部的注意力從顧小慕身上挪移開半分鍾。她心裏很嫉妒,可她就是不說不會提“爸媽你們看看我吧”,她很別扭又較真,從小就是。

    她努力學習,什麽都做到最好,就是想讓父母誇她,可是他們沒有。

    後來她努力工作,不給丈夫添麻煩、做獨立女性,可她的丈夫也不曾誇過她。

    夜,是最容易勾起人心底絕望的顏色,要不怎麽會有人說,不要在夜晚做決定。

    顧嬋娟滿心戚戚然,她覺得自己在努力做到最好,可就像是一道題,卻在離正確答案,越來越遠。

    她盡心了,卻怎麽都做不好。

    顧嬋娟又來酒吧了,她想把自己喝醉,不想再斤斤計較、戰戰兢兢。

    宋軼岩今晚的確有飯局,是上周就定下來的,後來改過一次時間,大家配合著把時間挪移到了這天,他不能臨時再變卦不組局。今晚這頓飯是別人慫恿的,宋軼岩請的,大家都喝了點酒,車留在停車場裏,大家嚷嚷著沒盡興,還要再繼續。

    宋軼岩看手機時間,“改天吧,改天再請大家出來坐坐。”

    “今天大家就有時間,何必再改天。”同事打趣,“是不是花錢讓宋醫生心疼了,要不下半場,咱們aa。”

    “你們先去,我回趟家,賬單我去結。”宋軼岩說,他還沒喝高,記得今天是顧嬋娟回來的日子。

    同事自然不放行,“到了地方,你自罰三杯,就放你走。”

    話是這樣說,去了就再難離開。

    其他同事起哄,“宋醫生你別這麽掃興行不行,評上副高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說好讓我們宰一頓的。”

    “走。”宋軼岩又看了眼時間,心裏打算應該能在十二點前到家。

    說去唱歌,女同事搖頭,“那多沒勁,咱們去酒吧吧,我知道一個好地方。”

    聽這人說得有趣,攔了幾輛出租車,分批去酒吧,宋軼岩上了一輛車坐在後排,他閉著眼坐著,感覺到有兩個同事跟著坐進了後排,旁邊的人挨得他很近。

    大家都喝了酒,呼吸都是酒精味兒,宋軼岩把車窗降下去。

    到了酒吧,其他人看著有些小的門頭招牌,咂舌,“林曉曉,你就算想為宋軼岩省錢,也不至於摳門成這樣吧。”

    林曉曉做鬼臉,“你們懂什麽,小肯定是有小的好處。”

    喝了酒,其他同事就葷段子上身,“我不知道小好在哪裏,隻知道大有大的好處。”

    林曉曉哼了一聲,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宋軼岩,“宋醫生,這裏行嗎?”

    “來都來了,就這家吧。”宋軼岩先進去。

    林曉曉跟在後麵,狠狠地掐李醫生的手臂,“你不嘴賤就不舒坦是不是。”

    李醫生哈哈笑,“我是怕你犯賤,曉曉,你得領情。”

    “滾,你才犯賤呢。”林曉曉小跑著進去了。

    其他人說李醫生,“你幹嘛總惹林曉曉。”

    “我是給她提個醒,不管是東西還是人,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就算再好,是別人的了,她就不該惦記著,再喜歡都不行。”李醫生攬著同事的肩膀,大著嗓門吼,“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往往,真正的聰明人,反而是那個看著愚鈍的人。

    沒去房間裏,說是要有氛圍,就在外麵找了個卡座,幾個人擠在三張沙發上,要了不少酒。酒是林曉曉點的,她看起來對這裏很熟悉,其他人也信任她,隨她鬧。

    “曉曉,你來過這裏?”同事問。

    林曉曉點頭,“對啊,來過幾次。”

    “這裏看著挺亂的。”同事又八卦,“和男朋友?”

    “不是,一個姐姐,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來這裏。”林曉曉看眼宋軼岩,“宋醫生,點這些可以了嗎?”

    “你們看著點吧。”宋軼岩不愛來這樣地方,音樂吵得他耳朵疼,而且他看著群魔亂舞的舞池裏,就跟看牛鬼馬神一樣。

    “那就先這些吧,要得多了吃不完挺浪費的。”林曉曉笑嘻嘻地說,看著宋軼岩求表揚。

    宋軼岩往旁邊坐點,他皺眉看著林曉曉,“你往那邊坐點,壓著我衣服了。”

    林曉曉嘟著嘴,不情不願地挪了一點點。

    李醫生帶頭的其他人,笑得不行。

    晚上在飯桌上喝了白酒,這會兒是啤酒。白酒上頭、啤酒占胃,但是啤酒度數低,跑幾次廁所就差不多了,沒太大的影響。

    宋軼岩去了趟廁所,回來卡座那裏就剩林曉曉了,他問,“他們人呢?”

    “去跳舞了。”林曉曉問他,“宋醫生,你要不要去跳?”

    “我不會。”宋軼岩看眼熱鬧的地方,估計得挺久鬧騰,他大著嗓門說,“我去把帳結了就先走了,等他們回來,你和他們說一聲。”

    “這麽早就走!”林曉曉看著熱鬧的舞池,跟著他站起來,“待會兒還有節目表演呢,你看完再走吧。”

    “有什麽好看的。”宋軼岩看時間,“我看你沒喝多少,勸他們幾個少喝點,讓他們打車回去,到家了和我說一聲。”

    “你和他們說吧。”林曉曉突然耍脾氣,扭頭就走,“我要去跳舞了。”

    就剩宋軼岩一個人坐著了。

    宋軼岩給顧嬋娟打電話,沒人接,應該不會啊,這個點顧嬋娟應該還沒睡。

    有個同事回來,拿起啤酒瓶就喝酒,他興高采烈地說,“宋哥,你應該去跳,有幾個女的,身材好得很、跳舞也放得開,就是戴著麵具看不到臉。”

    宋軼岩興趣缺缺,他的確有點顧嬋娟說的那樣,不注重生活品質、沒有儀式感、是個無趣的人,不會跳舞不會唱歌,他最擅長的就是打籃球、踢足球、羽毛球、長跑這樣的室外運動,能出滿身汗的活動。可顧嬋娟最煩的就是出汗,生活中他們能一起做的運動沒幾項,除了床上那項。

    “你們注意點……”宋軼岩還沒說完,這同事又跑了。

    同事的包手機在這裏放著,宋軼岩要走也得等他們回來。他倒了半杯啤酒,慢慢地喝著,眼睛望著熱鬧的舞池。

    酒吧不大,舞台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麵積也不大,卻擠著二十多個人,大部分都戴著麵具,各個扭腰擺臀的,男的多女的少、貼身勁舞。宋軼岩看得有些熱燥,尤其是裏麵那個穿著黑色細細吊帶的女人,她戴著個狐狸的麵具,隻露著嘴巴和下巴,衣著很短身材火辣、熱情似火。

    李醫生他們回來,“曉曉玩嗨了,不肯下來。”

    “那個女的跳的挺好,腰那個軟。”同事甲說,“可惜戴著麵具,要不就能看看她長什麽樣子。”

    同事乙笑,“戴著麵具是天仙,拿掉麵具說不定就是如花。”

    “她得到的玫瑰數最多,今晚的贏家估計就是她了。”同事丙說。

    “估計是,曉曉也得了不少。”

    “曉曉和她比就差多了,就跟一個是熟桃一個是澀果子。”

    “贏了,有什麽?”宋軼岩看著那個女人。

    李醫生笑著解釋,“能在送花的人裏選一個人,請這裏所有的人喝酒。”

    “傻缺。”宋軼岩評價。

    李醫生搖頭,“宋醫生這就是你不懂了,多得是為了搏美人一笑,不惜豪擲千金的。我賭這女的,肯定長得不差勁。”

    “怎麽說?”

    “臉型在那裏放著,剛才離得近我看到她臉上有酒窩,這樣能差到哪裏去。”

    宋軼岩聽得點頭。

    李醫生得意,“你們瞧,宋醫生都點頭了。”

    宋軼岩解釋,“我隻是認可,臉上有酒窩,就不會長得太差勁。”

    各自報數壓酒,有說三杯、有說五杯、十杯的,他們隻顧著賭,卻沒說清楚規則,那人戴著麵具如果不拿下來,他們是不可能定義算輸贏的。

    可能是為了圖個樂,宋軼岩被慫恿著押注,“三杯。”很保守的數字。

    報完了數,他們坐著等那人什麽時候能拿下麵具。

    得到玫瑰數量最多的果然是那個女人,她站在台子中間,依著遊戲規則挑選了一個男的。這男的長的肥頭大耳,但是婆婆媽媽的不肯爽快地請大家喝酒,其他人就不滿了鬧著起哄,後來這男的故意說,“隻要她把麵具拿下來,我就請大家喝酒,喝最好的酒。”

    又是鼓掌、又是吹口哨的,慫恿著台上的女人把麵具拿下來。

    林曉曉從台子那邊過來,她手裏拿著一個麵具,放在桌上,她猛灌幾口酒,大口大口地呼吸,“我知道那個人是誰。”

    可是沒人理她,隻是看著那個正在拿麵具的女人。

    那女人沒有扭捏,雙手抬到腦後把麵具的絲帶解開,掛在手指頭上,“請吧。”

    場子瞬間就沸騰起來了,吵吵鬧鬧著要酒喝。

    “窩草。”李醫生和同事甲乙丙驚呼,眼睛都看著宋軼岩。

    “台子上的是嫂子……”林曉曉還沒說完,已經看到宋軼岩站起來,朝著台子走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宋軼岩從來沒見過醬紫的顧嬋娟,兩個人快要打破表麵上的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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