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宴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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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崢?”方溯放開月明,道:“進來說話。”
孟大人硬著頭皮進來了,道:“侯爺。玉衡帶來新圖,說是水上布放有所變化。”
方溯道:“擱那吧。”
月明道:“大人可是要回軍營?我有一些事務沒處理完,不如我們一起回去?”
說完不等方溯同意,拉著孟崢的袖子逃似的走了。
孟崢素來淡靜的臉上流露出複雜的神色,看向月明的眼神是心疼與驚異兼有之。
“剛才,”
“師傅要幫我擦藥,”月明深吸了一口氣,道:“讓大人看笑話了。”
“剛才是……擦藥?”
孟崢會信才有鬼。
好好的擦藥你躲什麽?
男女男授受不親,難道女女也授受不親?
“是。”月明緩緩道:“隻是我不願意將此事假手於人,師傅關心我,便要替我擦藥,才有了大人看見的。”
月明說的都是事實,孟崢點了點頭,表麵上似乎相信了。
月明打算在營中住幾天,正當她要與孟崢分別的時候,孟大人道:“此事我不會說出去的,請長史放心。”
你這麽說話我才不放心!
……
月明在軍營裏呆了幾天,每日練劍習武看兵書,好不容易把方溯的事兒從腦袋裏擠出去一半,方侯爺就找人帶話讓她回去。
月明回去時大清早,剛到侯府門口就看見自家侯爺一身正裝,風大了些,長袍被吹的都出響兒了。
“回來了?”方溯側頭道:“本候等你好久了。”
平陽侯不笑時猶如霜雪堆砌,偏偏眉目豔麗,帶著三分妖氣。
月明無端地想方溯根本不需要帶劍,她笑一笑,就夠要命的了。
“師傅。”
方溯朝她勾手,“過來。”
月明乖乖地過去了。
“本候去赴宴,”方溯這時候比月明高些,她微微低頭,在小徒弟耳邊道:“你好好看家。”
月明點頭,耳尖慢慢紅了。
她還沒說話,一個東西就塞到她手裏了。
冰涼冰涼的,是——兵符!
月明差點沒拿住。
“接穩了。”方溯笑道。
“師傅……”
“已備不時之需。”方溯道,眨了眨眼睛,“懂了嗎?”
“是。”
……
方溯的位置與蕭藴差不了多遠,彥王見她身邊並沒有再設座椅,低聲道:“侯爺沒帶長史來?”
方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舉杯道:“王爺,這杯我敬你。”說罷一飲而盡。
這就是不願意說的意思了,蕭藴拿起自己的酒杯,亦喝了。
“塹州無歌舞取樂,”方溯道:“還望王爺莫要嫌棄宴席簡陋才好。”
“哪裏。塹州乃邊境之地,若是我大齊連西長史府軍駐地都有歌舞絲竹,那才讓人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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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nbsp;方溯一笑,眼底卻似有倦色。
蕭藴道:“侯爺,可還是在生長史的氣?”
方溯道:“哦?王爺為什麽這麽問?”
自己的徒弟疼還來不及,哪裏舍得生氣?
“侯爺與長史素來形影不離,如此場合,長史居然不在侯爺身邊,實在罕見。”
“她有事務要處理,”方溯道:“王爺仿佛很想見我這個徒弟?”
蕭藴看著方溯的臉,半晌才道:“看來又是本王多話了。”
“王爺說笑。”
“不過侯爺,長史畢竟才十七歲,有些事情做錯了,也不必過於苛責。”
方溯道:“我替月明謝王爺美言。”
方溯這個人,總能讓別人無話可說。
“侯爺是不是真的以為,本王隻是在為長史說話?”
“我以為,王爺在找話。”
蕭藴輕歎道:“確實如此。”
“我也知道,王爺接下來說的恐怕才是你真正想說的。”
“是。”
方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給蕭藴倒了一杯,動作自然的似乎是多年老友,“王爺請講。”
“本王其實不必非要走塹州這條路。”
“我想,王爺也明白,這就是我態度的原因。”
蕭藴隻能苦笑了。
“侯爺,本王來此並非遊山玩水。”
“我更希望王爺是來遊山玩水。”
蕭藴被她話裏有話地嗆了幾次,卻不生氣,道:“那麽,侯爺覺得本王是來做什麽的?”
“我想,是來看看塹州如何。”
“本王還想看看,侯爺如何。”
這話說的就有些曖昧了。
方溯連喝了幾杯酒,眼睛卻還是那麽清明,“如王爺所見,本候很好。”
蕭藴盯著酒中自己的倒影,慢慢道:“本王第一次見到侯爺時,侯爺十六歲。”
“那時景行不知禮數,讓王爺見笑了。”
蕭藴輕笑,繼續道:“侯爺當年鮮少言語,整日隻行軍打仗,別的一概不管。”
方溯想,他說的太少了。
那時候的方溯還整日殺人。
有時候錐心之痛隻能拿人血來調和,哪怕治標不治本。
“可能侯爺已經忘了,或者根本沒注意到,皇兄帶侯爺回來時,本王也在。”
方溯十六歲,是真正的霜雪所鑄。
那時他想,為什麽會有那麽冷的人呢?
不僅僅冷,她眼中還凝著血與仇,殺氣與煞氣不知收斂,白費了一張皮囊。
後來成帝死了,蕭藴才第一次見到方溯笑。
方溯殺的。
她刺了好多劍,但是沒有一劍,能直接要了成帝的命。
她說:“這是為了葉將軍、這是為了姊姊,這是為了……”
還被吊著一口氣的成帝啞聲道:“你是……方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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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p; “正是在下,謝陛下——不殺之恩。”這是最後一劍,穿破了喉嚨。
然後她笑了,臉上沾著成帝的血,像個鬼。
她看見了蕭藴,笑著點頭而過。
後來蕭藴聽別人說,成帝身中一百二十二劍。
方家上下,一百二十三口。
還有一個活著的人,就是方溯。
不是因為成帝心軟,而是沒殺成。
“王爺風姿過人,見之難忘,我記得很清楚。”方溯淡淡道。
蕭藴搖頭道:“侯爺誇人還是如此……簡單。”
“那是王爺沒見到月明是如何誇人的。”提起小徒弟,方溯臉上的笑總算真實了不少。
“侯爺與從前變了不少。”
因為該死的都死了,她就開心了不少。
“脾氣要是還那麽不好,嚇到孩子怎麽辦?”
蕭藴沒想到方溯會這麽回答,怔怔,道:“那位長史果真是侯爺放在心尖上的人。”
方溯不置可否。
“本王亦把一人放在了心尖上。”
他居然真的說出口了。
方溯微微皺眉,不動聲色道:“哦?”
她心裏想的卻是為什麽還不動手?
碼頭鳴炮,除了戰勝歸來,還有就是……主帥下聘。
方溯早有此想法,不過因蕭藴多日未提,她也出這樣的話。
“本王……”
“侯爺!”一匆忙騎馬而來的軍士打斷了蕭藴的話。
方溯朝他歉然一笑,道:“怎麽了?”
“碼頭出事了!”
蕭藴豁然起身,看向方溯的目光不可謂不懷疑。
“隻是碼頭出事了?”方溯還有心思把殘酒喝完。
“侯爺?”鎧甲上沾著血的軍士不解道。
“恐怕本候的大營,也在諸位的掌握之中吧。”方溯慢條斯理道。
那軍士的眼神一下就變了,“動手。”他沉聲道。
“若本候是你,就不會下令動手。”方溯拔出止殺,道:“王爺,後退。”
“候……”
“王爺想聽解釋,不如待本候解決了這幫亂臣賊子再說。”方溯麵無表情地回答。
“本候說到哪了?哦,本候要是你,就會馬上離開。”
軍士自知大營已是囊中之物,冷笑一聲,道:“侯爺是何意?”
方溯憐憫地看著他,道:“你難道看不出,本候是有備而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巷尾鹹小天使的地雷。
感謝南客小天使的地雷。
感謝清らかな僕小天使的手榴彈。
碼兩千八百字,是否保存,點了否。
氣炸肺。
而且我用的是2003版word。
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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