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表姐李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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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過年對於夏臨淵來說是寂寞的,原本性格就比較淡,所以沒有來往過密的友人。大家都有可以回的家,吃得團圓飯。夏臨淵沒有。

    即使是年節,他都是忙完了手上的事情才回自己那個姑且能稱為家的院子。

    外麵風雪很大,街道上空空蕩蕩,應該是吃團年飯的時候,一眼看過去,隻有滿街紅燈籠讓他稍微有點過年的錯覺。迎麵一陣風吹來,夏臨淵應激的抖了一下,他身上裹著一件舊棉大衣,這件衣服也是前幾年做的,袖口和一些接觸多的地方布料被磨得有些薄,好在不仔細去看是看不出來,隻是裏麵的棉花大概是時間太久不那麽的柔軟,好像也沒有往年暖和了。風一來他也隻能稍微把它拉緊些,讓風盡量的不要灌到裏麵去。

    好不容易回到家裏,立刻支起火爐,在上麵放了一壺水,旁邊簡簡單單的幾個茶杯,等水開了他取了一些茶葉放在杯子裏,雖然杯子茶具看不出有多好,但他拿的茶葉卻很好,每一個都是上好的嫩芽,嫩芽在水裏起起伏伏也是好看。即使夏臨淵現在的確很窮,但他花在茶葉和筆墨上的錢並沒有與之前有太多的減少。

    喝著熱茶,身體逐漸的回暖,水的熱度慢慢的流淌到全身,總算是緩過來了些,就在這個時候,肚子微微的叫了一聲,這才想起,自己好像除了早上吃了一個冷饃餅,今日還未進食。家裏倒是還有些冷饃餅,這是在昨日買的,年節裏沒有人會出來賣這些吃食,所以囤些以便果腹,可饃餅確實難以下咽,早知道該買些別的。突然想起之前時應棋托人送來的點心匣,起身便拿了出來。

    打開點心盒,看樣子時應棋做的點心與其他地方買的模樣上也差不了太多,拿起一塊送入嘴裏,入口即化,相比其他的點心,這個口感上更加清淡綿長,清香持久不散,單點心來說夏臨淵是喜歡的。細想之下雖說之前時應棋的確說話不太想妥當,但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為難於自己,特別是這幾個月與那人的來往,撇開他是當初那個時應棋這件事來說,自己是願意和他在一起的,與他在一起整個人都很輕鬆,不用思考有些話或者其他的事情是否妥當。這麽多年給自己蓋得厚厚的盔甲,在那個人麵前好像可以放下,為什麽偏偏就是時應棋。

    夏臨淵原本就是較真的人,這件事磨了他長一段時間,反複的想。以至於最後好多細節他都想不太起來,好多細節都與原本的事情有些偏差,以至於到最後他竟然認為自己的過錯較大。左右想想,還想找個時間和時應棋道歉,可他怎麽開這個口。

    有這樣的想法之後,夏臨淵也跑到時府和富貴酒樓轉過一會,始終不太敢離得太近,遠遠的看看就往回走,畢竟也是讀書人,即使每次出門前都做好了準備,可到了這裏就又收回了腳。

    這一晃就晃到了開春,一開春活動就比臘月多得多,各家都忙,左溢被人一會請去喝茶一會請去聽曲,要不就去郊外打獵和騎馬,這些事一兩次還可以,天天都這樣他就煩了,但凡誰來請,隻說公事繁忙。

    忙是忙隻不過不隻是公事,而是情事。

    時應棋回京的時候已經出了正月,時夫人給他裝了一大車的東西,滿滿當當的。隻是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是,除了這些東西,還有一個人偷偷的混在下人裏與時應棋一起來到了京城。

    這人也不是別人,就是時應棋的表姐李思雨,時應棋三姑媽的老四,家裏叫她李四姑娘,年齡比時應棋大個一歲半,小時候就喜歡和時應棋混在一塊,喜歡聽戲,最羨慕的就是時應棋的父親也就是她舅舅的愛情,她也想找一個不顧家庭反對,認定了就怎麽都要在一起的愛情。這種想法其實很天真,家裏人覺得這就是因為和時應棋老是呆在一起的關係。女孩和男孩在同一件事情上所讓人反應是不一樣的,大家包容了時應棋,卻不能同樣的對待李思雨,當然男女的確是有區別的,女子大多隻能嫁一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如一腳進錯門,便一輩子苦悶鬱鬱。男子少則妻妾二三,多則八九、十幾,若娶妻不賢,再找一個合意的則可。這也是李思雨最討厭的一點,從小性子就強,在她這裏那能容忍這些,可是環境就是這樣,一來二去這李思雨除了時應棋以外,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對其他男子都特別的討厭,不是給人臉色看,就是壓根看都不看人家。當地人也傳“有女不嫁時家郎,有兒不娶李家女。”要不是時應棋姑媽強烈的反對,這兩人到也是難得的絕配。

    話還是要說回來,李思雨有好久沒見到時應棋,滿以為他這次回來會有很長時間,也一定會再見到他,可左右不見時應棋來找,想著一定是阿娘阻攔,這時間一晃就到了時應棋要走的時候,聽到消息,李思雨偷偷的從李府跑出來,原本想著見他一麵就回來的,混在下人裏臨時才有和他們一起走的想法。這個想法出現在她看到時應棋的時候,也就不過一年光景,時應棋完全像變了個人,遠遠的看了那麽一眼,心裏沒來由的有些難過,眼前這人看來是離自己越來越遠了,就這個時候她才有了跟著他一起上京的決心。

    等時應棋發現李思雨的時候,已經離京城比較近了。怕時應棋把自己趕回去,李小姐一把鼻涕一把淚,而且極其淒慘的說著自己的遭遇,幾分真幾分假,時應棋心裏是有底的,看著自己的表姐這個樣子,也有些不忍,也就勉強的帶著她了。

    “姑媽不至於,畢竟你是她親女兒。”

    “你可知道那趙公子,出了名的浪蕩子,你怎麽忍心把姐姐,我往火坑裏推呢。”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演得真是一出一出的。

    “我才是那個出了名的浪蕩子吧。”時應棋說著就笑了起來。

    “你...”眼珠一轉“你那是裝的,他可是實打實的,你別看他一副讀書人的樣子,肚子裏指不定有多少壞水,苦命的我呀。”

    “那你打算幹嗎。”這個話題再說下去,時應棋可不好處理,連忙轉了話題。

    臉一轉,變得比什麽都快“我可以幫你管帳,或者幫你跑堂。”

    “我可不缺人,你在京城玩上幾天,隻當散散心,過段時間我再找人送你回去。”

    “送我回去,我老爹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是送我回去,就先給我打好壽材,一並送回。唉,你以為我真想賴在你這裏,可是麓嶽那太遠了,我也不知到怎麽去,沒辦法。”

    這麽說下來,在時應棋這還是備選,迫不得已的事,時應棋不知笑好還是哭好了。

    李小姐不愧是戲看多了的,雖然暫時在時應棋的店裏安頓下來。也不知道她在那裏找的麻衣破衫,每當店裏人問起她,她總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總說是時老板心好收留了他,等人再問她就開始哭泣,所以之後還真沒人敢問她的身世了。不過她也不太敢瞎說,萬一烏鴉嘴靈驗了,豈不是牽連了家裏人。

    左溢在店裏吃了幾次飯,當然也留意到了這李四姑娘,問起時應棋,時應棋隻是苦笑不語,在他看來還以為這姑娘真有個淒苦的身世,也不知是不是看膩了京城的大家閨秀,見李思雨覺得新奇。要說左溢當時是怎麽被吸引的,除了出於新奇以外,就是李四的那一雙眼睛,一雙柔水杏目,讓左溢看著不想移開目光。

    大概是李思雨的關係,這左溢往這酒樓跑得更勤快了些。

    終有一天左溢開口了,這話估計是打了草稿的,或者是找人專門寫過了的。一大篇,也虧他背全了,一來把時應棋拉到一邊,繞羊腸攪狗道的,與時應棋說了一通。聽得時應棋雲裏霧裏,最後才恍恍惚惚的聽明白他是啥意思,說了半天叫時應棋介紹他與李思雨認識,牽個線搭個橋。

    “你可是有婚約的人。”時應棋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想著這左溢與言文竹的婚約,自然知道像他們這樣的婚約一般人是沒有辦法撼動的,他沒有辦法,左溢也沒有辦法,看著光鮮的人,實際上自己能支配的東西及其的少,李思雨不適合這樣的環境,也不適合這樣的左溢,所以時應棋低聲朝左溢說:“其實她已經嫁人了,也是鬧了點脾氣,等氣消了,就回去了。”

    “是嗎。”說著語氣就跟之前大不一樣“我是有婚約的。”說完一口把酒全喝了,眼裏的興奮勁完全消散掉了,變成了一灘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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