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夏臨淵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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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日子,還是一天一天的過著,還是原本的,樣子,沒有多大區別。
話說到突然離京的夏臨淵這裏,從小到大夏臨淵即使再窮,也一房瓦容身,可如今的處境,是他這輩子過得最潦倒的時候。從京城到這裏,一路上都縮衣簡食,現如今連一身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好一些的被他當了,用作盤纏,就他現在的樣子別說什麽天下第一才子,就連讀書人那種閑淡文雅的感覺都看不太出來,頂頭就是一個富貴人家長短工的樣子。回想這一兩年以來,自己的生活還真是糊塗的厲害。還真不知自己是怎麽稀裏糊塗的過完這些日子的,一點細節都沒有,能回想起來的都是有關於那個人的,有開心,但大部分卻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看著手裏的饅頭,夏臨淵反而有一種踏實的感覺,腳踏在地上,安心的感覺。一直以來那種踩在雲端的感覺,孤獨的感覺,夜裏的兢兢戰戰的感覺,都沒有了。這裏地大天大,人確實很小,比山小,比川小,比樹小,甚至比草都要小,當時自己因為狹隘所導致的心情不暢,有那麽一瞬間甚至想了結此生,的這種想法,現在看來實在是可笑,人還是要活著,隻要活著,腳下就有路可走,逃避也好,麵對也罷。
為了謀生夏臨淵文房四寶一擺,在街邊就支了個代寫信件狀書的攤子。每日總有些收入,不多,買酒可以,買醉不行。
日子倒也一天天的好了起來,租了間前後院都種著竹子的房間,這樣的生活比他以前任何時候都要舒服,一屋一房一茶一舍,隻是....
算了,這樣就很好,已經很好。
一日收攤之後,到賣文墨的店裏,買了些筆紙,在店裏看了看,瞄了一下,指著牆上的畫。
“這裏可以代賣的嗎。”
老板是一個年齡說大不大的老頭,胡子頭發都是黑白參半的花白,亂糟糟的,永遠一副沒有睡好的感覺,頹廢的一個糟老頭的模樣。
“啊。”聽見聲響,他隻抬起一個眼皮,無精打采,好像多說一個音節都要多收錢一樣,或者在他心裏所有人都欠他錢一般,特別是眼前這個。
“我可以把畫放過來賣嗎。”夏臨淵看著這些字畫,想想放些在這裏也未嚐不可,那樣手裏錢銀會更加寬裕一些。
“哼。”這字並沒有任何感情的從那老板的牙縫裏冒了出來,打了個哈欠,又看了看他,看他的樣子沒在開他玩笑,才慢悠悠的開口“隨你。”
“隨我?!”
這句話說得好像,這店都與他無關,夏臨淵想著便笑了笑,這樣的老板,真擔心這家店會被開垮。
“那我過兩天拿一兩副過來。”
“.....”沒有回應。
轉頭看過去,那老板趴在那裏,已經睡了過去,這種到那裏都睡得著的個性倒是和那誰好像。
腦子裏就這樣的覺得有一個那誰,這個人是他記憶深處的一個人,梨花樹下,包裹得很好的點心,有些憨厚的小男孩,名字就在嘴邊,樣子就在眼前,可就是說不出來想不起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站在那裏,總覺得自己一定能想起來,這個人留在夏臨淵小時候的記憶裏,這麽多年盡然一直在那裏,沒有離去,也沒有被忘記,好像也並不熟悉,那個人是....
這件事困惱了他好多天,或許是他的性格原本就是這樣。如果時應棋想不起來就算了,可有些細節他記得一清二楚,從這些細節擴展開,他想到了一些別的事,這些天夏臨淵好像找到了一個不錯的消磨時間的方法,他一直在想小時候的事情從一件小事到另一件,即使這樣他還是有好多事情都想不通,他一直沒有想出那個給他糕點的男孩叫什麽,每次都在嘴邊,但每次都不能說出,他糾結的想著這個問題,讀書人的執拗勁,沒有別的事出現來打斷他的想法,他就一直會糾結下去。
想著要拿去店裏的書畫,夏臨淵才拿出紙墨,自己點了一些水開始研墨,黑色從底部慢慢化開,由淺到深。原以為這事會讓他暫時忘掉,可是還是在想。攤開宣紙,拿起筆,蘸了墨水,之前這樣的墨畫,想也不用想。但現在拿起筆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反反複複,仍然沒有動一筆。
腦子與這張紙一樣空白。
過了好一會,他才重新拿起筆,腦子沒有意識,手好像自己在畫一樣,等手停下來,夏臨淵好像突然驚醒了一般,呆呆的看著紙上出現的那副風景。
這是.......母親的那個院子。
梨樹房屋,就是那裏。
怎麽會是那裏。
夏臨淵最不想的地方就是那個地方,他把那段記憶塵封起來,埋在心裏,這個時間被想起來,多少與他這些天一直在琢磨的事情有關。夏臨淵一直不願意提及那個院子,其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有太多母親的回憶,那裏也畢竟是母親離開的地方,自己連做夢都不會夢見的地方。
夏臨淵從那裏除了那棵梨樹,什麽都沒有帶走,那棵梨樹被他移栽到京城,就是如今時府的那一棵。他想用一棵梨樹寄托自己思母之情,他把自己的親情給了那棵不會給他什麽回應的樹。
如果說自己對那個院子有任何的留戀,除了那棵樹以外就是那個到現在他還沒有想起名字的男孩,樹也不在了,那孩子早就沒有聯係,自己到底還在意什麽。
紙上畫了幾下。
越畫自己就越不舒服,不是身體上的疼痛,那種明確地方的不舒服,他是哪哪都覺得的不舒服,並不好表達的煩躁。
最終他還是沒有畫好一張他感覺很好的畫作,在房子裏轉來轉去,繞了好些時候,才下定決心,那院子自己還是要回去一趟,哪怕自己隻是看看。
或許那裏就有他心裏的那根倒刺,那根讓他不舒服的倒刺沒有誰能拔掉它,除了夏臨淵自己。
與他在京城的猶豫相比,現在要果斷很多。說要走就走,也沒什麽可以收拾的,幾件衣服也就是小小的一個包袱。
想當初就連自家工錢最低的傭人,都不會如此落魄窮窘。
“哎。”
也別想當初了,想當初自己都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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