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枯燥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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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來那個年代,從古至今不知誕生了多少妖孽。
可惜的是,在他生活的那個年代,那些被人銘記的妖孽之人,都以成為過去式。
戰事頻發的年代,總會出現一些神將,率領大軍所向披靡;知識如井噴式爆發的年代,也會出現一些科學與學問方麵的泰鬥,似乎成了一個定律。
戰國末期,學問停滯不前,諸子逝去之後,後人很少有在他們鑽研結果上更進一步的,隻因如今是一個戰亂的年代;想在這樣一個年代做學問,沒有條件是其一,就算做出來了學問,沒有人在乎也是一方麵。
在這個時代,文人中,隻有法家、縱橫家和墨家,這些能夠對時勢起到明顯作用的學問才吃得開,其餘如儒家之類的,在戰國並不受重視。
相比於文人,這個時代的帶兵將軍,往往比文人更受器重。
古話說,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因此,很多家族把成為將軍當做一門事業,而且是以家族傳承的方式去維持。
王家如此,蒙家也是如此,還有很多家族都是如此。
王離第一次見到蒙恬,沒有多少驚為天人的感覺,如今的他也不過是一個八九歲,還沒張開的孩子而已。
在蒙恬的帶領下,王離在蒙府遊玩了一陣,由於天氣太熱,沒一會兒,王離便不想在烈日下做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了,站在陰涼處,怎麽也不肯挪動腳步。
無奈,蒙恬也隻能陪著他在一處涼亭枯坐。
王離暗中觀察,發現蒙恬顯得有些老實、呆板。蒙驁讓他陪著王離,他便真的一直老老實實陪著,不曾離開半步。
過了大概一個時辰,王翦與蒙驁的談話似乎結束,經過仆役的傳話,王離回到王翦身邊,由他帶著離開了蒙府,回到了家中。
因為有王翦的存在,王離並不需要擔心自己的安危,也不必擔心這個家的安危。
王翦心思細膩、穩重,又有心計,有他在,這個家便不可能有事。
他具體活到了哪一年,史書上沒有記載,王離懷疑,秦始皇故去之後,他可能還活著;史書中記載王離兵敗項羽之手,最後不知所蹤,這件事情很可能有他的身影在裏邊!
古人結婚早,王翦今年還不到四十歲,看他精神抖擻的樣子,王離估計,他再活個幾十年,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如今才秦王政十二年,距離他需要操心的年月還早,他有充足的時間去準備。
夏日炎炎,在這樣的季節裏,王離還要每天跑步,酷熱的天氣讓人難以忍受。
某天夜裏,王離實在按捺不住,悄悄出了房門,來到後院,用鏟子在牆壁上敲下了半盆猶如菌類的白色石塊,帶回房間,用小錘將其敲碎。
放在桶裏攪拌均勻,又泡了一夜,第二天,再用綢布過濾掉桶中的沙石,得到了一盆渾水。
將這誰放在太陽底下暴曬了幾個時辰,等水幹之後,盆中便隻剩下了一些晶狀顆粒。
硝石的製作並不難,唐朝的時候,就有硝石製冰的方法出現,並且那個時候就出現了這個世界上最早的冷飲,細算下來,王離也不過將其提早了幾百年而已。
用銅盆裝了半盆水,將提煉出來的硝石一點點的放入其中,不多時,盆中的水便清冷了下來。
王離又用一個銅碗裝了一碗水,將其置入銅盆之中。
硝石遇水便會吸收熱量,隻要不斷的酌情加入硝石,銅盆中的水便會逐漸結冰,繼而也讓銅碗中的水結冰。
半個時辰,銅碗中的水便有大半成了冰塊,弄來些果漿,倒入一些冰水冰塊,王離喝了一口,頓時感覺身上的燥熱之意減少了許多。
看著一旁流口水的侍女,王離又倒了一杯果漿,添加了些許冰塊,遞給了她。
“記住,說出去你就沒命了!”王離說。
“奴婢不會告訴任何人的……”侍女瞪著眼睛,看王離的目光猶如看怪物。
王離不疑有他,慢慢品嚐著手中的冷飲。
如今的身體不過三歲的年紀,許多在常人看來很簡單的事情,用這副身體做起來就變得無比困難。
比如一盆水,不過幾斤的重量,但是對一個三歲孩童來說,卻顯得太過沉重,他需要有人幫忙,而且,這樣的幫忙往後需求會更加多。
想要融入這個世界,就需要去做一些融入這個世界的事情,人與人之間的交集必不可少,未來的羈絆同樣必不可少;這個看起來比較膽小的侍女是他找的第一個幫手,而蒙恬,將是第二個!
老實人之所以讓人喜歡,是因為他們身上產生的變數很少,很多時候,老實人的行為是可以預見的。
一個既老實,又在某一方麵有特別突出能力的人,往往會受到人們的喜歡,比如蒙恬和他弟弟!
十多年後,蒙氏兄弟成了秦始皇最器重、同時也是最信任的人,不是沒有道理的……出則同車,入則立於跟前,這樣的待遇,在秦朝隻有他們兄弟二人擁有。
事情不能做得太明顯,也不能太心急,他現在才三歲而已,或許過幾年,等長大一些,他才會開始將自己的想法付之行動,現在麽,還是表露太多的好。
生活很枯燥,特別是一個三十歲的靈魂,處在一個三歲身體裏,又不能表現出任何異樣的時候,更加令人憋悶。
王離如今除了每日的晨跑,便沒有了任何需要做的事情,王家對他幾乎是放養,由得他在偌大的家裏四處玩耍。
在他們看來……或者說在這個時代的所有人開來,這樣對待一個三歲孩童,很正常!
書房是他唯一的樂趣所在,王翦回來之後,便長時間被霸占,無奈,王離每日裏將大部分時間用來發呆,看著天上的白雲慢慢飄過,看著家裏的仆從一點點完成主人家的活計……
腦中不停的回想著自己以往學過的知識,某一天思考問題的時候,王離發現,許多東西,他竟然記得不太清了!
悚然而驚,他不由得開始擔心起來。
在原來的時代,他可以隨時隨地查資料,但如今來說,已經沒有了那樣的便利,他腦中記得的東西,如同絕版。
“該怎麽辦?”王離問自己。
……
二丫用小鏟子在房間裏挖洞,這樣的力氣活兒,對她來說有些吃力。
但這是小主人吩咐下來的,由不得她不上心。
她心裏一度懷疑,小主人有可能是神仙……或是妖怪!
在她看來,一個能在夏日炎炎的環境下凝水成冰的人,絕對不是尋常人。
不管是神仙還是妖怪,都不是她能得罪的;得罪了神仙沒有好果子吃,得罪了妖怪更不得了,可能小命都保不住。
好在小主人沒有表現出多少凶惡之意,隻要自己將他交代的事情做好了,小主人滿意之後,往往還能得到一些吃食上的獎賞。
這次在房間裏挖洞……顯得有些怪異,但神仙吩咐的事情,哪容得凡人去揣度。
二丫將鏟下來的散土放進籮筐之中,提著籮筐出門之時,左右看了看,沒發現有人,才鬼鬼祟祟的將土倒在園子裏的槐樹下,並用腳將其踩實。(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