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五裏河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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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啥辦法,我這牌算是背透了。”老高也一腦門子的官司。



    “我說你們幾個這是幹啥呢?”



    這聲音一響,大家馬上回頭。



    “大眼姐你咋來這麽早?”顧磊一看是李靜萍。



    今天下午李靜萍給社區的居民上編織課,課本來應該是下午一點半開始,可此時她人就來了。



    “我怎麽就不能早來了?好你們啊,看著我不在社區了就見天的打撲克,然後不帶我是不是。”李靜萍邊說邊把一旁的關美月擠走,然後一屁股坐下。“讓我玩兩把過過癮。”



    “大眼姐,我這把牌可好了。”關美月當然知道李靜萍的癮頭子賊大,隻是有些不甘心剛抓的那手好牌。



    “廢話,你牌不好我接你的幹嘛?就是看著你的牌好才搶你的呢。”李靜萍說的很是坦然。



    “好了,這就是你大眼姐,換成別人我可不幹。”關美月痛快的把手中的牌給了李靜萍,然後自己又搬一把椅子坐到了李靜萍的身邊。



    “大眼,你出來了家裏沒事兒吧?”老高邊出著牌邊問到。



    “我大姑姐來了,要不我能走出來嗎?我就知道你們這個點肯定在玩牌,我就早點來過幾把癮。”李靜萍笑著扔了三張,“三個a壓死你,哈哈老高這次你管不起了吧。”



    “管不起了。”老高望牌興歎,也不是他故意讓著李靜萍,是他手裏的牌太不給力,最大的就是k,上那來牌管三個a啊。



    “那我可走了。”李靜萍說完後,把手裏餘下的牌都扔了出去,“你們可不知道,這大半年來可把我給憋壞了。”



    “哈哈,大眼姐,有的時候我就能想起你曾經說的,你說你不在社區幹了就要抱天打撲克。”顧磊在一旁說著。



    “你個死丫頭,哪壺不開提哪壺,你等著,有我抱天打撲克,讓你們看著眼饞的時候。”李靜萍邊洗著牌邊說。



    “好,我等著。”



    打牌的間歇,李靜萍對老高說:“老高,你知道哪裏招工不,我大姑姐的單位黃了,她家孩子正上大學呢,現在急需要用錢,她急不得行了,就想找個能按時開資的工作。我大姑姐能吃苦,髒點累點都不怕。”



    老高一聽是李靜萍家裏的事兒,馬上就應下了。“好我知道了,我這幾人就給她問問。不過你家大姑姐跟你幹多好啊,天天在家就能把錢給掙了。”



    李靜萍卻說:“我也是這麽說的,可她以前就不會織毛活,我在家教了她幾天,織出來的東西她自己都嫌棄,差點浪費了我一兩上好的毛線。”



    “那好,我肯定給你留意著。”老高默默的把這事兒記在了心裏。



    到了下午李靜萍因為中午過了手癮,所以課上的格外的賣力。



    她的聲音洪亮,再加上語言風趣幽默,所以居民聽得也很津津有味。等她講完了後,大家都紛紛拿出自己準備好的舊毛線,動起手來實踐著。



    “這帶線有鬆有緊的,大家一定要注意了,這線要是帶得太緊,那帽子就沒有彈性,容易帶上去不舒服,你看誰大冬天把帽子摘掉腦門上留一道勾,那就是織緊了,跟個緊箍咒似的。但是也不是鬆了就好,你要是看誰那帽子帶上動不動就把眼睛擋上了,那就是太鬆了,跟腦袋上扣個盆似的。還有就是,你要看誰的帽子特別不平整,那準是帶線的時候一會兒鬆一會兒緊了。這樣都不行,帶線要鬆緊適中,這樣帶上去才正好。”



    “你這線帶得不好,一會帽子就得跑偏,織完得跟東山坡似的。”



    “你這個太鬆了,織完不止是盆了,織完得跟網兜差不多。”



    老高在一旁看著,等李靜萍空閑的時候問道:“咋樣,有手法好的嗎?”這織毛活都是女人的事兒,所以這事兒老高不在行。



    “還真有。”李靜萍指了指坐在角落裏的蔣英。



    老高這才看清,蔣英雖然有一個手上沒有手指,可這並沒有耽誤她手上的活兒,她一個胳膊用奇怪的姿勢夾著毛衣針,另一隻正常手正快速的運動著,帶線上針,然後重複再重複。



    “看到沒,她的速度不但快,而且帶線很均勻,一看就是總織,是把好手,我準備把她招到我家去給我當助手。”李靜萍說著。



    “那太好了。”老高也有些驚訝於蔣英的速度,他是真沒想到,一個手上有殘疾的人幹起手工活來,居然不比正常的人差,不但不差反倒更勝一籌。



    “嗯,就她了。”這邊李靜萍已經下定了決心。



    而老高那邊又有新的想法,以蔣英這樣的手法,可以在大家的麵前豎立起新的榜樣。



    “哎,我說你又想啥呢?”李靜萍看著走神的老高問到。



    “沒啥。就是你要是覺得她行,就讓她在你那裏拿點零活幹,她家可困難了。”老高說著。



    “嗯,這個你放心。”



    “她哪兒都好,就是有點自卑,缺乏自信心,你可以適當的給她點鼓勵,讓她樹立起自信心來,我相信以她的能力,一定能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完有的生活。”老高又說。



    李靜萍當時是心領神會兒了,她馬上走到蔣英的麵前,然後拿起她手中的毛活對大家夥兒說到。



    “大家都停一停,你們都圍過來看看她的活。”



    李靜萍說完後,大家夥都湊了過去。



    “你看她這線帶得多均勻,這樣織出來的活兒才平整、美觀。”李靜萍又對蔣英說,“你織得很好,這活比我織得都好。”



    蔣英久未聽過有人誇獎她了,臉上先是露出了一絲微笑,可隨即又因為含羞低下了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我織的不好。”



    “可不是嗎,織得真好,比我這兩隻手都健全的織得都好。”坐在邊上的大姐也誇了起來。



    “就是啊,這織的太平整了,跟機械織出來的一個樣。”



    “嗯嗯,心靈心巧啊!”



    接著大家也紛紛誇起了蔣英。



    蔣英聽著大家的誇讚,慢慢的也挺直了腰板,人看上去也沒有剛才拘謹了。



    老高在後邊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是個好的開始,他相信讓一個人脫離窘迫的現狀,就要幫助他,讓他自己先站起來,通過變改自己才能改變人生和命運。



    無疑命運對蔣英是不平的,她天生就有殘疾。但上天也是公平的,她有一顆堅韌的心,所以她有機會衝出困境,把自己的生活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上完課後,李靜萍就找了蔣英,問幹願不願意在她的手裏拿著零活幹。



    蔣英一聽當然是高興極了,於是千恩萬謝的跟李靜萍回了家。



    到了下班的時候,老高給媳婦打了電話。



    “媳婦,我晚上要去五裏河,你自己在家裏照顧好自己。”



    昨天夏桂蘭就有些不舒服,年齡大了,有點頭痛感冒的就不愛好,所以老高有些擔心,但今天晚上有球賽,社區要出人去維護會場外圍的秩序,因為比賽都在晚間,再加上球場也很亂,所以老高隻能自己去。



    “我沒事兒。”夏桂蘭聲音聽上去就有些虛弱。



    老高聽著覺得心裏特別不是滋味,社區又隻有他一個男同誌,他此時當然不能讓其他的人再接替他了。



    “媳婦家裏有藥,你要實在不舒服就吃藥,要是吃了藥還難受就找高興。”老高又囑咐著。



    “行了,你有完沒完了,你說這些有什麽用,我這麽大的人了還不知道吃藥嗎?你廢了這麽半天的話,是能抵上抗生素,還是能抵上我吃藥用的熱水啊?就知道用嘴禿嚕我,一點實際的都沒有。”夏桂蘭好氣的說。



    老高一聽,媳婦這是不樂意了,馬上轉嫁危機,“高興回來了嗎?”



    不提高興還好,一聽高興夏桂蘭的氣便更大了,“回來個屁,他剛打了電話,說晚上也去五裏河。”



    老高把這茬給忘了,他馬上又問道:“那媳婦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家裏還有吃的嗎?要不我現在給你送點去。”



    “行了,你去你的五裏河吧,家裏頭啥都有。”夏桂蘭的語氣還是很不善。



    “那好,媳婦你要是再難受就給我打電話。”



    “打個屁電話,五裏河那麽鬧,你能聽到電話響嗎?再說了,就你離的那麽遠,我再難受了你還能飛回來不成啊,給你打電話還不如直接打回單位,或者直接打120呢。”



    老高知道自己愧對媳婦,媳婦生病了,正是需要他守在身邊的時候,可他還要加班忙工作。等再休息的時候,他一定多買點好吃的,然後做一桌子好菜,給媳婦補補,也補償一下他內心的愧疚。



    老高隻得了舍的掛了電話,然後上了去五裏河的車。



    五裏河今天是萬人空巷,老高就算是站在會場外邊,也能感覺到球場裏邊的球迷們高漲的熱情。



    老高和幾個社區主任穿著統一的t恤,看著前邊盛裝打扮的球迷們。當他看到球迷手中拿著五星紅旗的時候,心裏那叫一個自豪。



    最讓老高高興的是,這引起球迷裏還有很多是外國人,他們也拿著小的五星紅旗,然後用十分不標準的普通話說著:“中國隊加油!”



    當然老外們也是跟著湊熱鬧的,可這也是側麵的反映出中國現在在世界人民心中的地位。



    這時有個穿著運動藍色運動足球套裝,臉上貼得花裏胡哨的金發老外走了過來,他比比劃劃的說著英語,好像問著老高他們什麽事兒。



    老高和幾個社區主任麵麵相覷,這英語對於他們為說是很標準的一門的外語,標準到他們不會說,更聽不明白的地步。



    “高主任這老外問啥呢?what?”



    幾個表示聽不明白,可那老外指老高的衣服又指了指自己的衣服,然後又是前胸又是後背指了一圈。



    把在場所有的人都給指懵了,可大家還是沒明白他要表達的是啥意思。



    “e,you是不是問廁所在哪兒啊?wet?那個啥,你往右拐,right……”劉豔香不知道從哪裏學了幾個單詞,她試著跟這老外溝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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