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睡？”

    夏候嘉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倦意。

    夏彥迷茫地回答：“這不是在接你電話嗎？”

    “小篆姐回酒店了，滿身的酒氣，我擔心你有沒有回到家，是不是喝多了。”

    “到家了，早就到家了，蘭逍把我送回來的。”夏彥揉了揉眼睛：“放心，沒喝多。你早點休息吧，我也準備睡了。”

    “好，注意安全。”

    “嗯。”

    夏彥翻出手機來又給蘭逍發了一條消息：“一個小時前已到家，你回家了嗎？”

    蘭逍回複：“剛把安然送回去，正準備回。你早點休息，晚安。”

    夏彥沒有再回複。她卸了妝，冷水刺激著毛孔，可是腦細胞卻好像一陣涼一陣熱。

    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眼前掠過的全都是和蕭還帆的過往。

    為什麽還要想他？

    她越生氣，就越難過。為了自己的放不下而生氣，為了那段一場空的時光而難過。

    蕭還帆回到他的臨時住所，已經是深夜兩點半，就連路邊的燈都不如以往明亮。

    夏彥所說的話嚴厲地指責了他，但是他並不能全盤接受。這裏麵有問題，蕭還帆的確是不滿於夏彥為了參加項目匯報而拒絕和他一起歐洲旅行，所以他用了更優厚的條件，從而使得漢京大學答應延期項目匯報會議的時間。

    這件事是他派人去做的。後來他得到的反饋說，因為項目延期使得夏彥和她的團隊錯過了重要的舉證期限，導致案件愈發艱難，沒法繼續進行下去，於是夏彥主動放棄了項目論證資格。

    那段時間是夏彥和蕭還帆關係最緊張的時候。夏彥堅決地要和他分手，因為她無法忍受蕭還帆帶給她的失敗。

    他知道夏彥付出了太多心血，也知道這件案子牽扯到她的老師、同學、朋友，以及很多的工作夥伴和工作關係。可是這個案子的失敗，卻可能會導致她失去一切。

    正因為蕭還帆知道那時候的夏彥已經處在崩潰邊緣，所以縱然他有許多的不甘，還是同意了夏彥的分手要求，並且如她所願再也沒有主動出現在她麵前。

    夏彥認為當年那件事全都是他的錯，蕭還帆也以為是自己的錯。

    可是今天聽到夏彥這番話……卻似乎不是那樣。

    將她的項目出名，宣揚她騙取學校科研資金，引發信任危機而導致當事人解除委托——

    夏彥口口聲聲指責他的話，蕭還帆發誓自己絕對沒做過！

    他想解釋的，可是看到夏彥痛苦的表情，哽咽的聲音，他就知道今夜並不是一個適合解釋的時機。

    就算是這些事不是他做的，可是一切的源頭卻是他。如果不是蕭還帆出手幹預，那麽不論是出於他的意願，亦或是他人的手段，接下來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他又能怎麽解釋呢？

    無論是怎樣的解釋都更像是狡辯。

    兩年多的時間，蕭還帆重新站在夏彥的麵前。他以為過去他們兩個之間的糾葛並不算什麽深仇大恨，可是卻落寞地發現，當年那樁事已經成為夏彥心口上一道深刻的傷痕，潛伏著，在受到刺激的時候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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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秘書的電話對於蕭還帆來說，永遠都是二十四小時開機。

    電話在響到第十聲的時候，沈秘書接起電話：“蕭總。”

    聲音平靜，完全聽不出是個剛被從睡眠中驚醒的人。

    “當年夏彥參加的那個項目，時城這邊是誰在負責漢京大學基金援助的對接工作？後來又是誰去和學校商討改期的？”

    “一開始是程經理在負責，但是和高校合作的事宜一直都是樓董事在決策。”沈秘書問道：“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當年那場項目風波，有人在利用我陷害夏彥。”蕭還帆冷聲說道：“明天見麵再說吧，你早點過來，這件事先別告訴樓董事。”

    既然牽扯到夏彥，沈秘書也就知道了這件事在蕭還帆心中的重要程度。

    “知道了。”他答應過後，卻沒有立即掛斷電話。略微遲疑後說道：“蕭總。”

    蕭還帆正準備掛斷，卻聽到那邊沈秘書的聲音。

    “我記得，樓董事和漢京大學商討項目匯報延期的時候，他的女兒樓莉莉也去了。”

    樓莉莉……

    掛斷電話後，蕭還帆回想了一下這個名字。

    樓董事是當年和蕭父一起創業的兄弟，兩家關係一直很好。這個樓莉莉蕭還帆也有點印象，貌似是樓董事第二任妻子的女兒。

    但是她長什麽樣，蕭還帆是真的忘記了。

    番茄衛視的音樂綜藝節目《音為動聽》 第二季第一期播出以後，反響很好。

    網友們紛紛誇讚節目組這期節目嘉賓選得好，尤其是樓雲兮，簡直是一股熱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家世好懂禮貌，簡直是中國古典美女的典範。

    在節目開播之前，樓雲兮的微博粉絲就在宣傳造勢之下從三千漲到了三十萬，節目播出之後，更是瘋長到四百萬。

    吃瓜群眾紛紛感慨，這樣美麗溫柔的小姐姐，為什麽竟然是個素人？

    不過樓雲兮既然參加了這個節目，就不再是素人了，很多大v都在預測，她會在三年之內成為國內的一線女星。

    “這牛皮吹得也太過了吧。”番茄衛視後台的休息室裏，齊小篆拿著手機對夏候嘉發牢騷道：“樓雲兮真是一匹黑馬，要不是她，你肯定會是在這個節目裏成長最快的明星。”

    的確，夏候嘉也受到了不少關注。他的氣質幹淨優雅，在音樂上專業而嫻熟。擁有著清透的少年感，也在節目開播前後湧入了許多少女粉和姐姐粉。

    再加上粉絲的新名稱“候鳥”也很得大家喜歡，覺得充滿了詩意。

    如果不是樓雲兮的存在，也許夏候嘉就是這個舞台上最受關注的那個。

    聽到齊小篆的牢騷，夏候嘉把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噓”的動作：“小篆姐，慎言。”

    齊小篆不情不願，但是她比夏候嘉更清楚，即便是在密閉的休息室裏，也說不準哪裏就會隔牆有耳。

    不多時就有工作人員過來通知齊小篆：“該夏老師錄影了。”

    這一場錄影是夏候嘉和樓雲兮分別按照要求改編一首歌並演唱出來，然後由觀眾打分。輸的那個人就會退到待定席位，如果連續待定三次，則將退出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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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小篆本來是沒把樓雲兮看在眼裏的，但是她現在人氣這麽高，也不禁讓齊小篆警覺起來。

    這場競賽由夏候嘉先演唱。

    他坐在鋼琴旁邊，試了兩個音節後開始。流暢而悅耳的聲音像山泉小溪一樣傾斜下來，他的聲音清和柔緩如月光，到了副歌部分，聲音變得豐滿而急切，完美地表達出了歌詞中的感情。

    ——在齊小篆看來，夏候嘉的表現很完美。

    現場的評委也給出了高度的評價。在夏候嘉這個年紀，能把音色處理的如此完美的，實在難得。

    接下來是樓雲兮的表演。

    樓雲兮一開口，齊小篆就覺得放心了。她的聲音很平，完全沒有張力。編曲不知道是誰在給她操刀，改編得很華麗，但是樓雲兮完全沒有將編曲中最重要的部分表現出來，基本上也就是ktv的水平。

    評委對於樓雲兮也誇獎了好幾句，但是齊小篆卻不以為然。場麵話而已，樓雲兮的表演無論從哪個角度都比不上夏候嘉，估計這次分數差距一定很大。

    她的思維裏已經在預想一種情況，那就是在樓雲兮的粉絲因為票數低於夏候嘉太多而表示不滿的情況下，夏候嘉這邊該如何應對。

    三百個觀眾現場投票，大屏幕上顯示著計數器，兩個人的得票數量都在逐節攀升。齊小篆看到兩個分數咬得死死的，心裏有點不滿，按照她的想法分差應該很大才對。

    不過轉念想想這樣也好，反正夏候嘉一定會贏的，分差小一點也算是給樓雲兮麵子。

    但是令她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計數器統計結束——

    主持人高聲道：“恭喜樓雲兮贏得此次竟演！很遺憾，僅僅一票之差，夏候嘉要暫退於待定席位……”

    屏幕上的計數器定格，夏候嘉的名字下麵是142，樓雲兮是143.

    這不可能！

    齊小篆在心裏大聲驚呼，但是卻捂著嘴不能出聲。夏候嘉已經輸了，不論他是因為什麽輸的，公平或者不公平，齊小篆都不能在錄影機下表示質疑，否則就是有失風度。

    可是等到錄影結束，齊小篆卻忍不住躲在洗手間裏給夏彥哭著打電話。

    “憑什麽？你說憑什麽？觀眾的耳朵是都聾了嗎？！等節目播出來你就知道了，那個樓雲兮唱歌根本就不專業，連音和小嘉比了。網上天天有人鼓吹她有氣質，可我們這又不是選美比賽！”

    等到節目在電視上播出的時候，夏彥專程跑到酒店裏和齊小篆一起看。

    但是等樓雲兮表演的片段播完，公布兩人票數之前，電視台插播了一段廣告。

    夏彥艱難地說道：“我感覺……她唱得還不錯？”

    “不是這樣的。”齊小篆驚訝裏混雜著憤懣：“在現場她的聲音不是這樣的，節目組專門給她做了後期——這是黑幕！”

    作者有話要說：　　齊小篆：樓雲兮造假！這裏一定有黑幕！

    夏彥：我覺得……她唱得還不錯？長得也蠻好看的。

    蕭還帆：樓雲兮是誰？我倒是聽說過樓莉莉。

    安然：你們根本就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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