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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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穀裏野花盛開,草木茂盛,各種樹木盤根錯節,扯天連地的樹藤參差有致。伴著此起彼伏的蟲鳴聲,在隱隱霧靄中穿行,仿若置身於另一片天地。
青麟手裏拿著長弓,眉間帶著掩飾不住的喜色。他東瞅瞅,西看看,不知覺間來到一處空地。
空地的右側,是一條掩沒在野草叢中時隱時現的小徑,通向山穀的遠處,那裏是臥虎山的千裏方圓的所在,左側是臥虎山的北崖。青麟抬頭仰望,透過樹蔭的縫隙,可以看到崖高七八丈處,橫空伸出一團手掌形狀的巨大樹冠,與崖底大樹的樹蔭依偎毗鄰,仿佛要遮蓋住這一方空間。他在臥虎石上往下看過無數次,崖下從來都是雲海繚繞,一片朦朧。此時身臨其境,自有一番不同的感受。
或許是因今兒手裏有了寶貝長弓而心情愉悅,或許是第一次來到崖底,他不禁半張著嘴巴,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切,感歎這崖上、崖下百丈之間,兩番天地的不同風景,與天地造化的神奇!
持著手裏的長弓,青麟欲望深處走去,期待著有更好玩的在前方等待著自己。仰著頭還沒收回,不禁輕咦一聲,他迅速再次向上仰望凝視。那手掌形的巨大樹冠間,隱有青紅之色閃動。
好奇之心大起,他後退兩三步,這才看清楚。
一隻紫紅色的鬆鼠,正在手掌形的樹枝上上躥下跳,一條碗口粗的青蛇緊隨其後,追逐著。鬆鼠動作靈活,不斷躲閃著青蛇的攻擊,還不時回頭,露出一絲嘲諷意味,那青蛇也不是善茬,蛇頭上下蕩伏,蛇尾似鐵鞭抽打,在空中發出“啪啪”巨響,不時地有樹枝被抽斷,那鬆鼠被嚇了一跳,尾巴一搖,留念的看了一眼樹冠間的窩巢,一蹦一跳間,離開了手掌形的樹冠,飛速逃離。
“噝噝”那青蛇吞吐著毒信,纏繞在樹枝上,看著離去的鬆鼠,並沒有追擊。
蛇與鬆鼠的追逐,不過是發生在短短的瞬間。若不是青麟湊巧仰頭,即使從下麵經過,也不會察覺到頭頂七八丈處,會有這麽短暫而驚險的一幕。
青麟暗道,這青蛇實屬可惡,這麽大的個,還這麽凶惡,欺負一隻可憐鬆鼠。青麟這般想著,下意識間,舉起長弓,瞄向了青蛇,鬆手射箭,耳中隱約聽到“撲哧”一聲,隻見大蛇急劇掙紮起來。高處飄飄搖搖樹葉飛落,隨之似有血液飛濺。不大會兒的功夫,一切又回歸平靜。
青麟回過神來,一切與來時沒有什麽變化。樹冠上並沒有什麽動靜,難道青蛇被自己射死了?自己的準頭可沒這麽準,或許,這就是師傅常說的會心一箭。
又退了兩步,青麟抬頭一看,那青蛇果然死了,碗口粗的軀幹上,還插著一支箭矢,被死死釘在樹上。
青麟心中有些犯愁,送給老李叔就好了,這般大的青蛇實屬罕見,那蛇膽的功效肯定不凡,絕對能換來不少的銀子。可是,被釘在樹上,這般高,也取不下來啊。
撓著腦袋皺著眉頭,青麟不老實的四處搜尋著。
“有了!”
他眼睛一亮,目光看向那如蛛網般纏繞的樹藤。
青麟找了幾根粗壯的樹藤,用箭矢上的箭刃,費了好一會功夫才將其割下來。之後,將樹藤挽結連接,一頭還拴了一顆小石頭,然後頗為期待的抱著樹藤,瞄了一眼高高的樹冠。
樹冠距地有七八丈高。自己平時拿起拳頭大小的石頭可以輕鬆扔個一二十丈遠呢!
又打眼上下瞅瞅,青麟攥著樹藤一頭的石頭,手臂驅動腕力,把石頭猛的往上一扔。沒想石頭帶著樹藤才飛到距樹冠一半處就掉了下來。嚇的他把手裏餘下的樹藤一拋,跳到一旁,差點被樹藤夾著石頭給砸到身上。
又試了幾次,依然如此。拳頭大的石頭,粗壯的濕樹藤,重量重的驚人,繞是青麟那過於常人的臂力,也難以扔上去。
連遭挫折後,止住了發狠的念頭,他暗自琢磨了一番後,眼中一亮,似乎想到了方法。
青麟重新站立在懸掛大蛇的樹冠下麵,恨恨的朝地上吐了口吐沫,挽了挽袖子,拿起連接在一起有十餘丈的樹藤。這次的樹藤比先前的樹藤要細許多,也輕許多。他將拴著石頭的一端在右手懸空繞了數圈,瞄準上方,“嗨”的一聲拋了出去。拳頭大小的石頭在慣性的作用下,帶著樹藤向上飛去,越過高高的樹冠,力道已盡,石頭向下落下,正纏在樹冠上又繞了幾匝才消停。
“哈哈,成啦!”
青麟眉飛色舞,臉上笑出了花。他上前用力扯了扯,樹藤很結實。
背上長弓和箭囊,青麟搓了搓雙手,拽緊樹藤,腳蹬崖壁,慢慢向上爬去。青麟年少體輕,力氣比之青壯年還要大上不少,不到盞茶的功夫,便臨近了樹冠,又奮力向上爬了幾步,青麟雙手用力,腳下一蹬崖壁,一個翻身,便坐在了樹幹上,那條青蛇依舊纏繞在樹枝上,蛇身七寸處,插著一支箭矢,青麟看了暗自得意。
轉頭看了一眼下方,青麟也是一陣後怕,幸好這樹藤夠結實,若不然,從這麽高的地方摔下去,恐怕師傅他老人家就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坐在樹幹上,青蛇扭曲的軀幹光滑、冰涼,墊在屁股下麵,讓人瘮得慌。
“咦”,青麟鼻尖噏動著,嗅了嗅,不知何處飄來一絲淡淡的異香。懷著好奇,青麟用手拔開枝葉,向靠近樹冠上方異香濃烈處尋去。一顆從沒見過、拳頭大小的朱紅色的果子出現在眼前,散發出淡淡的異香。忍不住誘惑,青麟伸手將果子摘下,貪心不足,青麟又尋了一番,沒有任何發現,這才心有不甘的打量起手中的果子。
隻見果子色澤彤紅圓潤,迎著光亮,似紅寶石般愈加晶瑩剔透,還有一層青麟察覺不到的白色光暈在果子上閃動。濃烈的異香撲鼻而來,直透肺腑。
這樣香的果子一定好吃,不管它了,先嚐嚐。青麟心中這樣想著。伸出舌頭,對著果子輕舔了一下。
“嘿嘿!”
青麟為自己的小心感到好笑。他把果子放在嘴邊,用牙齒輕叩。沒想果子入口即化,還沒辨清滋味,一愣神的工夫,一股清涼夾著濃香瞬間順著喉嚨滑入腹中。
詫異的揉了揉肚子,並沒有其他的感覺,青麟這才放心下來,透著陽光穿過樹葉,青麟敏銳察覺到,在樹幹的上方不過三尺處,有一個洞口,隻是先前他的目光被枝葉遮擋,這才沒有看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