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其二 眾神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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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信者戰爭,那是在第二紀元中後期至第三紀元末期的混戰。在那場戰爭中,幻之主艾麗妮陣亡、傳奇法師死亡不計其數;但同樣的,許多神袛也在那場戰爭中隕落,以至於留下了讓第三世代神袛崛起的空窗期。

    所謂屁股決定腦袋,這些受益於那場戰爭的神袛一聽阿爾薇拉的言論,恐慌便不可抑製地湧上心頭。特別是巴爾,親曆過無信者戰爭的他深刻明白那是何等慘烈的大戰。

    “阿爾薇拉,你未免太過危言聳聽了吧!要知道,斯泰厄文書可不是鬧著玩的。”有神袛在騷亂中發出質疑。

    眾神神態不一地等待阿爾薇拉回答,但在此之前,理應旁聽的奧爾達斯卻開口說道。

    “雖然隻是捕風捉影,但阿爾薇拉冕下說得倒也不錯。無論最終結果如何,我們都不應任由埃德溫擾亂命運線。想必在座的各位冕下都搜尋過天空之城的訊息,但結局如何,大家心裏都清楚。”

    自然是一無所獲,每個神袛臉上都露出了陰沉的表情。

    阿爾薇拉深深看了奧爾達斯一眼,鏗鏘有力地說道。

    “所以,這與我們現在的行動並不衝突。找到埃德溫,查明他與希爾維亞隱瞞的真相,以破壞斯泰厄文書之名製裁他!”阿爾薇拉目光灼灼地看向巴爾,“但是我們缺乏有力的領導者,巴爾冕下,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將聽從您的號令一齊搜尋製裁埃德溫!”

    關注的焦點回到巴爾的身上,這名第二世代的古神眼中閃過一縷精光。他低頭思索了一陣,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良久,才冷笑著搖了搖頭。

    誠然,成為領導者對於巴爾的地位有著極大的提高,但仔細想想的話,原本就是第二世代古神的他難道真的需要鞏固地位嗎?根本不需要吧。

    但另一方麵,一旦成為領導者將埃德溫殺戮,那未來若真的掀起第二次無信者戰爭,他將成為所有根源王者的眼中釘、肉中刺,再也無法像以前那般輕易脫身。

    混亂邪惡不代表沒有頭腦,這種收益與風險完全不成正比的事情,巴爾可不會去做。

    “哼!我可不想浪費寶貴的遊戲時間來組織這種事情,當然,如果你們找到了埃德溫,我倒是不介意親手擰下他的狗頭!”

    說完狠話,巴爾凶惡地瞪視了眾神一眼,隨即在一陣光芒中消失在恢弘的眾神殿中。

    眾神麵麵相覷,唯有奧爾達斯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那接下來怎麽辦?”

    “阿爾薇拉冕下說得不錯,既然我們獨自尋找埃德溫卻毫無進展,那還是暫時放下成見組成聯盟為好。”

    “話雖如此,但我事先說明。如果領導者不夠強力,我可不會跟那個家夥一起組建聯盟!”

    “哼!放心!我也不想和你一起,免得在戰鬥中不小心被自己人偷襲!”

    那是兩個神職中都帶有戰爭領域的神袛間的對話,總而言之,巴爾走後,眾神殿吵成一團,誰也不放心把後背暴露給與自己神職衝突的死敵。

    爭論又持續了一個多小時,不知誰說了一句“我先走了,這樣下去簡直沒完沒了!”這樣的話,然後便陸陸續續有神袛退出了這場議事。

    這就是無信者戰爭中,最後反而讓魔法帝國三皇取得勝利的原因。神袛之間並不齊心,一盤散沙的聯盟看似體格龐大,但卻全然不是陸斯恩、艾麗妮、伊格爾領導的法師聯盟的對手。

    “阿爾薇拉冕下,既然是你提出的問題,那就請你好好思考下解決的辦法。”一名邪神陰測測地朝阿爾薇拉說道,“抱歉,繼續下去也不會得出任何結論,我本人雖然支持你,但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奉陪了。”

    阿爾薇拉怒火中燒,雖然早在召集這場議會前就意識到有可能出現這樣的結局,但比預想中更加混亂的局勢卻讓她臉頰發燙。她甚至可以想象,這場失敗的眾神殿議事後,她的名字將如何在眾神間淪為笑柄。

    就在那神也要離場時,一直沉默旁觀的奧爾達斯突然說道。

    “諸位冕下,稍安勿躁!”他頂著邪神們險惡的眼神侃侃而談,“諸位既然能忍耐著毫無頭緒的爭辯留到現在,那也就意味著大家都有想要解決此事的決心。既然如此,我提議在座的諸位暫且拋下成見,商議出各自負責搜索的範圍,如何?”

    “你的意思是?各自負責一塊宇宙,來搜索天空之城的蹤跡?”有神問道。

    “沒錯!誰領導聯盟製裁埃德溫暫且不論,當務之急是先找出埃德溫的蹤跡。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劃出範圍,這樣效率不僅能大大提高,而且也不會有相互攻訐之虞。”

    這倒是個好辦法。原本想要離開的神袛再次入席,於是詭異的一幕出現了,身為守序中立的奧爾達斯居然作為會議的調解者,開始為諸神協調、分派任務。

    如此持續了一天,議事總算有了個大體滿意的結論。

    “但現在還有很大一部分區域沒能劃分。”阿爾薇拉眼神閃爍,看向奧爾達斯,“難道奧爾達斯冕下能夠負責那麽多宇宙嗎?”

    這確實是個問題!盡管每位神袛都按照能力大小劃分了各自搜尋的宇宙,但與會的神袛畢竟有限,根本不可能完全將多元宇宙全部劃分。

    “那當然不可能。”奧爾達斯朝眾神解釋,“不過放心吧,接下來我將請求公正之神達格瑪召集善神之間的議事,那一部分就請放心地交給他們負責吧。”

    所有神袛倒吸一口涼氣,很快,每個神臉上都或多或少露出了激昂之色。

    善神與邪神聯手搜索,這是自第二紀元……不!應該說是第二紀元都無法做到的盛事!

    盡管現在神明一方的勢力比起第二紀元時期大有不如,但隻要所有神袛齊心協力,即便陸斯恩、艾麗妮、伊格爾再世又有什麽可怕?根源王者一係哪怕再怎麽強大,但受限於寥寥幾名的人數,根本無法與團結一心的神袛為敵。

    各懷心思的議事就此結束。很快,眾神殿中的神性光芒一一消失,到最後隻剩下了召集者阿爾薇拉與不請自來者奧爾達斯。

    兩神相顧無言,好一會兒,阿爾薇拉才神色複雜地問道,“奧爾達斯,你為什麽要幫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似乎對希爾維亞……”

    “幫你?”奧爾達斯冷笑著打斷了阿爾薇拉的話,“我可不是幫你,隻不過是在幫我自己。阿爾薇拉,我勸你不要高興得太早,你真以為眾神會那麽輕易拋下成見、攜手共進嗎?”

    阿爾薇拉臉色陰沉,比起奧爾達斯,精擅陰謀之道的她自然更加清楚那個答案。

    “但是,我們現在的做的,不就是試圖在眾神間種下一顆種子嗎?”

    剛打算離開的奧爾達斯一怔,嘿然笑道,“我過去倒是有些小看你了,阿爾薇拉冕下。”

    片刻後,一片寂靜的眾神殿消斂光芒、再次如以往那般隱匿於星界虛空。

    但有些東西,卻不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