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君元旦快樂啊！祝大家萬事如意、新年新氣象啊！）

    “我很高興您能改變主意。”特裏亞河對岸，霍森特——暴政神殿聯合軍營中，海靈頓在又一次軍事會議後朝杜魯門搭話，“您瞧，隻要我們親密無間，就依然是那對無堅不摧的好搭檔，不是嗎？”

    杜魯門的分析沒錯。

    盡管隨著時間的推移，霍森特與暴政神殿在王權與神權的衝突將在不久的將來愈演愈烈，但海靈頓卻並非杜魯門的政敵。

    以海靈頓在暴政神殿的超然地位與他那不願過多插手政治糾紛的性格，讓他的身份更加純粹。但如果有什麽事情不順他的心意，那麽這位政治上的幼童就會以強有力的反擊，讓所有膽敢觸他黴頭的家夥狼狽不堪。

    所以杜魯門才會說，在政治上，海靈頓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這樣想想的話，我似乎還得感謝這位選民大人給我留下了足夠多的麵子。

    杜魯門苦中作樂地想著。可老實說，海靈頓的措辭卻讓他內心不快。

    ‘無堅不摧？’杜魯門想，‘不！我要得不是無堅不摧，我要的是戰無不勝！無論要使用怎樣的方法和手段，我要的是、且僅僅隻是勝利！’

    “你說得對。”但話到嘴邊，老成持重的杜魯門卻順著對方的心意說道，“那麽讓我們來好好談談，該采取怎樣的方式進攻吧。”

    “我不建議用渡船過河，要知道，我們的戰船過少。單憑運輸船想要突破對岸的封鎖，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這一點，杜魯門也有所考量，他點點頭，認可海靈頓的看法。

    “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這片淺灘，我們當然會遭受猛烈的狙擊。但是，這起碼好過在渡船上隻能被動挨打的尷尬局麵。”杜魯門摸了摸自己的胡須，“讓我作為先鋒吧，相信我，我會牢牢為您在對岸占據一片空地，好讓您的部隊能安安穩穩地渡河。”

    盡管早就熟知海靈頓的性格，但杜魯門也不由為他此刻表現出的氣概刮目相看。

    “這會遭受很大的損失。”杜魯門好心提醒。

    “對待異教徒，無需將損失放在心上。”

    “好吧！我代表馬庫斯大公感謝您的慷慨與英勇。”在隻能進攻的情況下，杜魯門發現自己居然有些喜歡上這個勇猛的戰士了，“當然，我會派出最精銳的射手與長戟兵團給你，前者能掩護您渡河、後者多少能給您提供一些幫助。”

    “那可真是最好不過！”海靈頓拍手稱讚。他覺得一切都回到了正軌，他們親密無間，將那些膽敢反抗的異教徒全都送進地獄！

    “不過，關於戰場的選擇地點。”杜魯門又提出自己的看法，“我是說，如果有選擇的話，我並不想在擺不開陣勢的河岸邊進行最終決戰，所以，我覺得這一次渡河作戰隻需要擊退對方的狙擊就好。我們實力占優，無需急功冒進，隻要按部就班，勝利就能屬於我們。”

    海靈頓想了想，勉強同意了他的看法。

    “這裏！”杜魯門滿意地點頭，然後一指地圖上的一片空曠地域，“這裏就是我們選擇的最終戰場！這兒地勢開闊，對方無法埋設伏兵，隻需一戰，我們就能徹底拿下洛森特！”

    “那可真是再好不過。”海靈頓不置可否，“但您可別介意，我並無任何惡意。我隻是覺得伯倫特不會將戰場選在這裏，要麽是在特裏亞河岸邊，要麽，他就隻能龜縮在他的亞羅郡首府。”

    “所以，如果他的狙擊作戰失敗的話，那就得靠您拖住他。”杜魯門誠懇地與海靈頓協商，“但請與對方的部隊保持一定的距離，我們隻要拖住、不需要一次性擊潰，我覺得伯倫特沒有那麽簡單，千萬要特別小心這片區域，不能中了他的埋伏。”

    他指了指河對岸直至選定戰場的一片狹長地帶，那兒兩側有山，雖不高，但也足夠隱藏一支小型部隊。

    海靈頓麵色一凝，“明白了，我會小心的。”

    兩人先後離開，各自安排屬下的事宜。

    將一切安排妥當的海靈頓站在特裏亞河東岸，眺望西方的土地。

    “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大人。”作為副手的大主教躬身行禮，海靈頓說是親自去安排事宜，但事實上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由大主教在操勞。

    “嗯！”海靈頓的回答不鹹不淡。

    “您是在想路易斯牧師嗎？我聽說過那次事件，那真是非常遺憾！路易斯牧師是個優秀的兄弟，可……”

    “不！”回過頭用殘虐眼神瞪視大主教的海靈頓，讓前者覺得自己做了個傻事。

    他不該去提及那個名字，原本他以為這可以拉近海靈頓與他之間的距離。但現在看來，那個名字是海靈頓之間的禁忌。

    “我隻是在思考，該怎麽殺死那群異教徒！”海靈頓一字一頓地說道，“就像路易斯教我的那樣！”

    海靈頓捏緊了拳頭。在他三十餘年的人生中，永遠都忘不了兩件事。

    一件是那個冬天，那個看上去嚴肅得嚇人的牧師給自己遞上的暖呼呼的饅頭；還有一個，就是那年春天，那個手持釘頭錘的牧師，在猶豫間被那個孩子用匕首刺穿的胸膛。

    那個笨蛋給了一個快要餓死的小偷慣犯生命，卻又被另一個暴徒的孩子奪走了性命。

    從那以後，海靈頓就絕不對任何對手手軟，哪怕他隻是一個在繈褓中嗷嗷哭泣的嬰兒。

    幾乎同一時間，在洛森特一方的主營賬中，伯倫特一指地圖。

    “我們選擇的戰場就在這裏！這段狹長地帶的伏兵分為兩部，還記得你們的作戰計劃嗎？”

    “了解！”、“明白！”

    霍伊爾、內爾等人依次接命。

    最後的軍事部署已經完成，在那之前，陸續有人領命離開，原本人頭熙然的主營帳也變得空空蕩蕩。這場軍事會議之後，伯倫特也必須帶領主力部隊前往選定的戰場。

    夏洛特、內爾站在他的左右，伯倫特伸出手，三人將拳頭依次交疊。

    “勝敗在此一舉！兄弟們，讓我們齊心協力創造奇跡吧！”伯倫特說道。

    夏洛特微微一笑，“那正是我經常做的！那麽，我與伊迪先行一步。”

    內爾也道，“哥哥，我也先走了！請您小心！”

    “你們也一樣，我們都要活著迎接勝利！”

    兄弟三人各自離開，伯倫特看著悠遠的天穹，朝天空伸出了手。

    “父親！母親！兄長！妹妹！……你們看到了嗎？我要在那裏，在那個我所選定的戰場親手了結杜魯門與海靈頓的性命！所以，在那一刻到來之前，就盡管輕視我吧！杜魯門、海靈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