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微微一愣，“我從沒想過你會在戰場上找我。”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願意來。”佐伊蹙眉，“我覺得你可以采用一些更溫和的方式。”

    “戰爭怎麽也溫和不起來。佐伊，你知道我現在不再是一名單純的法師了。”

    “王者是否孤高？”佐伊突然嘟囔了一句，但他並不期待夏洛特回答，很快轉換話題，“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打聽到關於希爾維亞前輩的消息了。”

    夏洛特眼睛一亮，急忙問道，“她在哪裏？”

    佐伊擺了擺手，他拿起夏洛特桌上的酒壺，又取了酒杯，也不嫌棄，徑直倒了一杯果酒仔細品嚐。

    “還不錯。”佐伊肯定地點點頭，現在夏洛特雖不酗酒，但也經常小酌一杯緩解壓力，因此營帳中總會備上一些果酒品嚐。佐伊身為森林精靈，對於上等的果酒倒是十分喜愛，“不過還比不上花語之森釀造的妖精呢語。”

    夏洛特瞪起了褚紅的眼珠。

    “別著急。”佐伊擺了擺手，“雖然有信息，但是具體的位置還沒有找到。”

    “就請你別賣關子了，朋友。”

    佐伊點點頭，肅然道，“據我所知，天空城墜落的當日，希爾維亞並不在天空之城裏瓦德奧中。”

    夏洛特鬆了口氣，“那姐姐會去什麽地方？為什麽還不回家？”

    “接下來才是重點，夏洛特。”佐伊表情嚴肅，“她雖然不在裏瓦德奧，但是也沒能逃離眾神的圍攻。我在裏瓦德奧墜落之處查探，得知有人看見希爾維亞被眾神追逐，其後不見蹤影。”

    夏洛特不快地撇嘴，“這一點我們不是早就有所猜測嗎？照你這麽講，根本就是沒有任何進展嘛！”

    “話可不能這麽說，猜測之所以是猜測，就是因為沒有任何根據。可現在既然找到了目擊者，我們就能對接下來事態的發展進行推演，不是嗎？”

    夏洛特歎息一聲，“我這麽說你可別不開心，朋友，你應該知道姐姐對我而言有多麽重要，她不僅是我的親人，也是我的授業恩師。除此之外，我也早就向你坦白過，姐姐可是第二代幻之主，她的存在對冰風堡、對法師群體有多麽重要，相信用不著我贅述。特別是在如今眾神咄咄逼人的局勢下。”

    “我當然知道，要知道，我也是根源王者，無論我怎麽否認也好、想要置身事外也罷，我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法師的勢力。”佐伊攤了攤手，“我也在很努力地尋找她的下落啊！”

    被他這麽一說，夏洛特顯得更加鬱悶了。

    “不過轉念想想，沒有訊息倒是一件好事。”

    “嗬。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如果姐姐真的不幸罹難，神祗早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滿世界宣揚了，對吧？”

    佐伊苦笑著點點頭，“雖然有推卸責任的嫌疑，但你能這麽理解最好。”

    “朋友，說這話時也請你恰當地考慮我的心情。設身處地地想想，如果換作是你，失蹤者是邦妮小姐，那你是否還能以這樣的借口安慰自己呢？”

    佐伊麵色一沉，不快地蹙緊了眉。

    到底是根源王者，哪怕沒有發怒，但當他不快時，夏洛特仍然感受到巨大的壓力。

    “抱歉。”夏洛特適時低頭，“我失言了，我不該拿逝者開玩笑的。”

    佐伊輕輕一歎，擺了擺手，“不怪你，你也是心中焦慮才會口不擇言。而且你說得沒錯，換作是邦妮，我隻怕會比你更加失去理智，是我想當然了。總而言之，我會繼續探訪希爾維亞前輩的。”

    “那就拜托你了！”夏洛特鄭重其事地鞠躬，“如今伊曼紐爾陛下獨自抵擋來自神袛的壓力，我能夠依靠的朋友也隻剩下你了。雖然這樣說很任性，但請你幫幫我吧！”

    佐伊側身避過夏洛特的鞠躬，連連擺手道，“用不著這麽鄭重其事，這事同樣與我息息相關。放心吧，夏洛特，我會盡我所能查訪前輩的消息，一有結果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兩人說罷，相視而笑。佐伊拉過椅子落座，招招手示意夏洛特同樣坐下，後者並不著急，先從箱子裏又取出一隻酒杯，分別滿上後坐在桌子另一頭。

    “既然正事談妥了，那就讓我們來討論另一件事吧。我上次教給你的變化係法術，不知你研究得如何了？”佐伊淺酌了一口，問道。

    “你教我的法術真是博大精深，要我說吃透二字，那自然是大言不慚。不過，這些天來潛心研究，倒也略有所得。”但夏洛特卻自矜而笑，又問道，“那麽你呢？上次從艾特羅阿克之書上學到的時空間法術運用得如何？”

    佐伊麵露欽歎，“啊，時空間法術真是詭異莫測、浩瀚如海。我還真佩服你當年能開發出如此神鬼莫測的法術體係啊！”

    “不是我，是陸斯恩。朋友，這點你可搞錯了，我現在還在慢慢研究那位陛下留下的法術呢。”

    佐伊一怔，“是我失言了。”他道歉道，又說，“不過這些天來總算也略有所得，算是了解到當年陸斯恩前輩開發時空間法術的初衷和部分原理。唔，應該可以開始下一階段的研究了。如何？要不要繼續交換法術心得？”

    “你是根源王者，而我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九環法師，每次你教我的知識我總是很難吃透，這樣交換法術知識，總感覺有些吃虧啊。”夏洛特看了看他的臉色，很快又狡黠一笑，“開玩笑的，應該是我占了大便宜才對！”

    佐伊微笑不改，“達者為先，在法術交換上我確實占了極大的便利。這樣吧，我們改變交換知識的方式如何？每次你出一份知識，我就付出兩份等價的知識來進行交易。”

    “雖然很想說上一句‘那怎麽好意思’，但對於一個法師而言，這可是至高無上的誘惑啊。”夏洛特低頭致意，“畢竟艾特羅阿克之書之上記載的知識有限，這樣下去很快就會到換無可換的程度，考慮到我的饕餮心情，那就拜托你了！”

    “應該是我拜托你了才對。”佐伊還了一禮。

    兩人碰了碰杯，將果酒飲盡，很快開始了新的一輪法術交易。

    冰原的黎明很晚才到，直到一線曙光初現在天際，佐伊方才告辭離去。他沒有驚動任何人，任誰也想不到一位根源王者深夜拜訪了這片軍營。

    夏洛特目送佐伊離去，他給自己又倒了杯果酒，一口飲盡，然後拍了拍臉頰，讓徹夜未睡的自己清醒一點。

    冷冷一笑，夏洛特輕哼一聲。

    “哼！雖然你快了數步，但這場勝負，可不見得是你穩贏啊，佐伊.K.奧菲利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