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白幡揚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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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百裏調侃自己:“一個病臥床榻,一個日日咳血,得,我現在成了一送信的!”他出了白府,將半夏給瑞青的回信塞進袖中,飛身上樹,隱在茂密的樹葉後,掏出塤來,吹奏一曲。

    瑞青在信中將他的調查結果告知於半夏,並讓她放寬心,待在白家好好養傷。

    官府第一日拚命抓人查案,但並未發現一人背後傷口為刀傷後,便將責任都推到了水鬼身上,明知那日有人夜闖宣府,卻不再加派人手調查,這死的可不是什麽無名小卒,而是朝廷下派來的官員啊!

    即便如此,會稽郡府衙,遇事仍是懶惰逃避,可見,根本是出不了能為百姓當家做主的人了。

    柯百裏望著朗朗星空,偶爾也會感慨下如今時局,天下雖不算太平,至少他自己能過上這閑雲野鶴的生活,還不算太過糟糕。

    隻不過...他這苦命徒兒,為何不能像他這般,想開一些呢?她父親的死必然牽扯眾多,憑她一己之力,哪裏能與蕭家王朝的那些走狗一搏?

    忽然,他見白府裏一年輕公子哥出現在院中,柯百裏忙藏匿身形,他見那公子哥穿著打扮不似一般人,舉手投足頗有氣勢,早聞瑞青所言,白家大公子不在會稽,那這人是誰?

    隻見他抬手吹哨,須臾,便有兩名黑衣男子從天而降,他們跪拜在這公子麵前,三人私下說了些什麽,柯百裏無法聽的清楚。

    片刻後,兩名黑衣人消失在夜色中,柯百裏略一思忖,飛身往黑衣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這公子站在院內,朝著那似有動靜的樹上看了一眼,隻聞夜風習習,吹動樹影颯颯,他嘴角扯過一絲情緒不明的笑容,展開折扇,往屋內去。

    ————

    柯百裏跟著那兩個黑衣人,一路到了太守府邸,他不清楚他們意欲何為,不敢輕舉妄動,但若他們想暗殺太守,那他勢必會出手。

    不出所料,黑衣人溜進太守房內,柯百裏剛想衝進去,卻見太守大人身著裏衣滿身是水,滿臉驚恐的從屋內逃了出來,邊跑邊喊:“救命啊!水鬼索命啦!!”

    一時之間,府邸內燈火通明,所有人都趕來救太守大人,而那兩名黑衣人從側牆翻出,柯百裏一時分心,竟丟了他們蹤跡。

    他一頭霧水,不知道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不行不行,他得去找人商量商量!

    其實瑞青聽得柯百裏所言本也不知,倒虧得半夏的那封回信,裏頭證實了柯百裏的猜想,那公子哥看來確實是白軒昂,可這就更奇怪了。

    難道...鬧的滿城風雨的水鬼殺人案是白家大公子弄出來的?

    “應該不會”瑞青為柯百裏遞上一壇房東自釀的桂花酒,分析道:“先前的那些死者,都是手無寸鐵的平常百姓,被殺的方式也很粗暴,不是被掐死就是溺斃,而宣可乏是被高手一擊斃命,顯然不是同一人所為。且照前輩所言,白家公子有輕功了得的手下,怎會選擇那些麻煩的殺人方式,直接一刀豈不方便?”

    柯百裏為自己拿來酒碗,打開封泥,酒香彌漫,他一邊倒酒一邊回道:“那他為何要以水鬼去嚇唬太守?”

    瑞青皺眉沉思:“太守本就被水鬼嚇破了膽,以為是水鬼殺了宣可乏,再來這一出,恐怕...有人是為了逼迫太守,早日結案...”

    “有人擔心夜長夢多?”

    “畢竟...屍體還未下葬”瑞青又道:“晚輩後來去過宣府,並沒有找到任何細針類的暗器,也許半夏當時進入那間房時,凶手也在...”

    “徒弟的闖入,讓凶手沒來得及收走凶器,等她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被人發現逃出去後,那凶手才收了凶器離開”柯百裏越想背後越是發涼:“該不會這白公子就是凶手吧?”

    瑞青心頭冒起不安:“宣可乏是他的親舅舅...應不至於...”

    夏日夜涼,蟬鳴不止,他越發的擔心起還在白府的半夏...

    ——————

    果然不出瑞青所料,第二日清晨,衙門草草收拾了宣可乏的遺體,隨便請了一眾送葬人,奔赴城外下葬。看來會稽太守被“水鬼”這麽一嚇唬,本就不願深究的他,眼下更是當起了縮頭烏龜。

    白府全家在老爺的帶領下出來哭喪,半夏也被迫身在其列。她的傷還未大好,但虧得瑞青的藥,背部刀口已逐漸痊愈結痂,因此同樣被喚了出來。半夏雖然很想出來見一見,但是要為可能是自己殺父仇人的人披麻戴孝,她想到便預作嘔!

    宣宅裏留下的不過是一些奴仆,大夫人是宣可乏的唯一親屬,她自然是哭的不能自己,白老爺倒是冷靜許多,說到底,白家雖然靠著宣可乏才有了今天,但處處受他掣肘,腰包被他掏空,作為一家之主,想來心裏定不會好過。

    半夏偷偷觀察他們,自從她被家罰那日起,便沒再見過除了軒昂之外的白家人,所以也不知白家在宣可乏一事上都是怎樣的態度。現今一見,看來與她的猜測相差無幾,除了大夫人,沒人真心為宣可乏掉眼淚。不過...身旁的白軒昂又是怎麽回事?

    宣可乏是他的親舅舅,他卻絲毫不見悲傷,無事人一般。

    這個人....宣可乏遇害第二日,他便回家了,是巧合麽?

    ————

    送葬途中,如同宣可乏來會稽之日時一樣,有許多老百姓前來圍觀,不過數日,活著進來,死了出去。哼,他倒是死的幹脆,可惜自己沒能質問上他,實在可恨!

    白家人都跟在靈幡之後,他們並非宣家人,隻需送到城門口即可,走過熟悉的街道時,半夏一抬眼便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瑞青。

    她心中一跳,心頭瞬間柔軟下來,好幾日,沒見到他了...瑞青也正看著她,對她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但半夏仍從他眼中看到擔憂,想起師父說他身體抱恙,恨不能現在就奔向他身邊...

    “你在看誰?”身旁的白軒昂忽然發聲,把半夏驚了一跳,她回過頭來:“沒什麽”

    軒昂沒有再問,隻是順著半夏先前的視線側頭望去,那個青衫男子立於一眾百姓之間,相貌俊雅,氣度逼人,鳳眼含威,簡直鶴立雞群,他正也毫無畏懼的盯著他,神色嚴銳,軒昂眼睛微眯,散發出危險的信號,還真是各個都深藏不露啊...

    瑞青看著送葬隊伍走遠,心中自是思慮甚多,想起柯百裏所言,這個白軒昂定不是什麽好人,他既然是宣可乏的親人,為何著急想要遺體下葬?難道不應該請求太守大人徹查麽?

    除非,他知道是誰殺了宣可乏,在幫凶手收拾殘局。

    ——————

    幾日後,暮色四合,瑞青正在院內研藥,忽的,院門被推開,多日不見的半夏探出半個腦袋,瑞青一愣,看著她向自己奔來,下意識的起身張開雙臂,半夏便如一陣微風,撲入了他的懷中。

    “瑞青”她貪婪的嗅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我好想你”

    心頭被她的溫暖填滿,那一瞬間,瑞青仿佛回到五年前,半夏仍是那個開朗快樂、自由自在的半夏。

    他攬住她,溫柔問道:“怎麽出來了?傷好了麽?白家公子有沒有為難你?”

    半夏將臉埋在他的胸膛,悶聲道:“放心,我很好,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白家現在正一亂團呢”

    “怎麽了?”

    她沒有回答,隻緊緊抱著他。

    “半夏?”

    “瑞青....這麽久,你為什麽沒來白府看我?”她卻忽然問了其他:“你的舊疾還未好麽?”

    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輕歎一聲:“柯大俠告訴你的?”

    半夏點頭,眼神布滿擔心:“為什麽要瞞著我?”

    “我沒事”瑞青仍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清淺笑道:“已好了許多,莫要擔心”

    半夏心中失落,原以為...他們已是心意相通,卻原來,他仍是不願意告訴她...

    “你呢?讓我看看你的傷”

    “不用!”擔心背後的鞭痕被他發現,她搖頭:“你送我的藥很管用,再過幾日落了痂便好了”

    “恩”瑞青抬手將她的腦袋按向自己胸口,收緊懷抱,下巴輕輕擱在她的發頂:“隻可惜,會留疤”

    半夏默默笑,聽著他的心跳,異常安心,不願告訴便不告訴吧,隻要他在身邊就好...

    片刻,兩人分開,瑞青牽著她坐下:“你說白家正一團亂,發生了什麽事?”

    “太府寺派人退了白家下半年的布匹,他們正忙著核算損失,沒人顧得上我”

    瑞青驚訝:“這麽快?”

    半夏頷首道:“宣可乏被害的消息應該還未傳到健康才對,如果不是巧合,那麽太府寺事先便知宣可乏會死”

    “有人要殺他,隨便找了個由頭將他遠調來會稽郡,隨後下手”

    “為何不直接在健康下手?非折騰到會稽來?”

    “恐怕,健康有人護著他,但這裏沒有”

    半夏沉默,瑞青問道:“前幾日給你的信可有看?”

    “有,師父給我了”她點頭:“白軒昂確實會武,但我沒有發現其他異樣,這幾日他忙著幫他父親打理生意上的事”

    “他知道你不是羅流螢但未聲張,又極可能與凶殺案有關,你千萬小心他”

    “瑞青”

    “恩?”

    半夏嚴肅道:“如今看來,宣可乏必是死於權謀鬥爭的失敗,我雖然想知道凶手是誰,但他既已死,於我已無用,比起調查白軒昂,我更想去健康找尹光和王孚!”

    她說很對,雖然有許多謎題還未解開,但即便解開也未必與江家真相有關,與其抱著僥幸心理等待,不如直接去探尋更直接的線索。

    瑞青問:“打算何時走?”

    半夏早已思慮清楚:“我本擔心,一走了之會對羅家造成不好的影響,但如今少了宣可乏這個靠山,白家已自顧不暇,因此,越早越好!”

    ——“所以娘子已經在和情郎商量私奔的事宜了麽?”

    猛然一句冷語,響在小院內,隻見白軒昂搖著扇,從門外走了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mm...

    軒昂是個複雜的人,他身上的秘密藏不了多久,讓我慢慢解

    下一章,水鬼連環殺人案差不多該結束了,捂臉,總算輪到“水鬼”了

    ps:好像抱抱瑞青,感覺一定很棒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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