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師兄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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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峰弟子齊齊退後,麵麵相覷,神色狐疑。
天子峰的一位弟子疑惑的問:“他們這是……遭亡靈反噬了不成?”
有性子魯莽的弟子欲上前一邊道:“管他呢,趁機將他們丟下山去!”
顧懷盞連忙將他攔下並說:“不可,當心被波及。”
茅山道士在黑霧包裹下倒地掙紮,如同離水之魚,麵露猙獰的撕撓著自己的喉嚨或口鼻,堅持此狀瓊華弟子不敢再輕舉妄動,紛紛退避七尺,將他們包圍在其中。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黑影消失殆盡,數名茅山道士倒地不起,顧懷盞放出神識探查,那幾人已然不見生機,唯有一名元嬰期修士幸存。
就連化神期大能都難逃一劫,卻偏偏留下一個元嬰活口,此事必定有詐,顧懷盞站在原地沒有動作,沉機觀變。
良久之後,那人才掙紮起身,雙目泛著血紅嘶吼出一句:“這筆賬,我茅山必定會討回來!”
“你——!”瓊華弟子提劍欲刺上前,被顧懷盞摁著肩膀攔下來。
茅山道士天子峰弟子眼皮子底下倉皇逃離,圍觀者大惑不解,這過程與結局讓他們瞠目結舌。
天子峰弟子有較好的自我調節能力,沒過多久就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茅山玩的是哪一出?”
“我估摸著是……千裏送人頭禮輕情意重。”
“他們就放這晾著啊?”
“如此漠視實在是對死者的褻瀆,茅山的諸位生前都是體麵人,大家吐口口水再走。”
“等太陽下山涼快點兒了還是把他們掃走吧,不然發臭了把咱太初宮的地板都給醃入味了怎麽辦?”
“咿……”
顧懷盞聽著身後眾人的小聲bb,剛調整好的愁容險些沒維持住。
他仰望了一會兒天空後,轉過身說:“想必茅山定不會善罷甘休,日後他人若詢問起來,你們便說不知,一切交給我來應對。”
天子峰弟子說:“這怎麽能行啊,咱們第一劍鋒的弟子才不是縮頭烏龜,今日之事我等有目共睹,分明是他們咎由自取!”
顧懷盞方才渡劫,還需鞏固元神,若不是茅山突然打上門,本就不該在渡劫之後便立即出關。天子峰弟子將他趕回太一宮後,將太一宮外的橫屍鏟幹淨了,地掃的光亮,連一根頭發絲都沒留。
顧懷盞在太一宮內吐納聚氣,穩固境基。
三日飛逝彈指坐忘間,天璿璣率參與九宗奪魁的瓊華弟子回到宗門,第一時間便從天子峰弟子口中得知幾日前所發生的事情。
太一宮內,身著鴉青鶴氅的男子雙目輕微睜動,凝神歸意,修長整潔的睫毛在他眼下投映出一片小小的陰影,他生得一副俊美容顏,麵帶三分寒霜不染塵煙,縱然衣有破損焦角也難掩其仙風道骨,猶如畫中仙虛無縹緲。
片刻後他起身朝外走去,推開房門的刹那,便見太一宮外已有兩人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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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盞道:“師尊,大師兄。”
天璿璣頷首說:“天卿奪得頭籌後得真仙傳承,故在琅琊城內多留了幾日。”
聞言顧懷盞麵露些許笑意,欣喜之意留於麵色。
宴觀從道:“聽聞前日茅山幾位長老闖入天子峰,小師弟你無事吧?”
顧懷盞搖頭說:“承蒙大師兄惦念,我並無大礙。當日事出蹊蹺,那幾位茅山道士受所召陰靈反噬,僅有一名元嬰期的修士幸存,那兩名化神期長老與其他人皆當場斃命,屍首仍留在天子峰內。”
天璿璣道:“我前去看過,那幾人體內經脈具斷,靈台枯竭,五髒六腑化為虛無,元神不知去向,我觀其症狀,卻像是瘴氣入體並在短時間內受全侵蝕。”
宴觀從心火如焚難以維持表麵從容,礙於天璿璣就在身邊,隻得故作鎮定的說:“我總覺與鬼仙脫不了幹係,懷盞,你離開時他是否心甘情願將你放離?我怕他是想有意引眾人對你產生懷疑與敵意,好逼你主動回去。”
顧懷盞眉間緊皺道:“大師兄此言何意?我將你敬為長兄,你卻同他人一般懷疑我?”
宴觀從急說:“他喚你名時親昵,分明,分明就對你……”話未說完便被天璿璣打斷。
天璿璣道:“不論如何,在這一切平息之前,你都莫要再擅自離開天子峰,有為師在,他們不敢輕易拿你怎麽樣。將你的荷包拿來,其他外物也一並上繳。”
顧懷盞將霜蛟也一並解下遞上去,宴觀從在一旁鬆了一口氣。
天璿璣將東西都收起來後,又看向顧懷盞朝他伸手說:“衣裳。”
顧懷盞呆愣了一瞬間,隨即注意到天璿璣正看向他外袍的一處焦黑,便將道袍也脫下來遞過去。
“有勞師尊費心了。”顧懷盞垂首說著。
天璿璣給了他一條藍白相間的道袍說:“這件你先穿著。”
這是瓊華宗袍,在同門弟子身上尋常可以見到,顧懷盞向天璿璣道過謝,將衣袍抖開了披到身上。
“回去吧。”天璿璣道。
宴觀從說:“我送小師弟回去。”
天璿璣點頭允了,宴觀從反身追上已走出五尺外的顧懷盞。
二人無言走在卷雲徑上,宴觀從時不時的偏過頭去瞧上顧懷盞一眼,顧懷盞垂著眼皮,假似沒有注意到。
宴觀從忽然開口說:“你這係帶方才不是掛在外袍上一同遞出去了麽?”
顧懷盞垂頭瞧了一眼,隻見那係繩不知何時圍在了裏衣上,他心中也有狐疑,卻故作鎮定的道:“大師兄記錯了。”
宴觀從向他靠近幾分,兩人手背靠在了一起,顧懷盞輕抿雙唇,不著痕跡的又朝外挪了小半步,宴觀從有所察覺,神色落寞的轉過頭。
“懷盞,我方才所言並不是在懷疑你的意思。”宴觀從道。
顧懷盞疑惑說:“不知大師兄指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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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觀從低語:“鬼仙一事……我是真的擔心你。”
顧懷盞但笑不語,走到居室前才回眸瞥向他說:“我到了,師兄請回吧。”
“小師弟,恭喜你突破化神期。”宴觀從邁出一步擋住他的去路,“我有東西想送給你。”
顧懷盞搖頭拒絕,看都未看一眼便道:“有什麽好東西,師兄自己留著吧。”
宴觀從被他不留情麵的推拒激怒宣誓言:“你若要與鬼仙交好,我必定在你眼前隕落!”
顧懷盞腳步稍作停頓,但並未逗留,最終還是繞過宴觀從走過去,回到屋內鎖上房門將自己關在了房中,宴觀從僵直的在外麵站了許久,直到夜色將至都沒有離開。
屋內暖光燃起,宴觀從癡癡的望著投映在窗紙上的剪影,內心忽然惶恐起來。他與顧懷盞原本關係算得上密切,一直以來都是顧懷盞單方麵的在做著討好他的事,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
宴觀從本以為他們之間隻隔著一層紙,卻沒想戳開了那層紙之後,卻發現另一邊的人那麽遙遠不可及,好似忽然從雲端墜落,就算他不願意清醒,顧懷盞現在疏離的態度也令他如鯁在喉,時時刻刻飽受折磨。
與此同時,屋中的顧懷盞正對著銅鏡欣賞自己的盛世美顏,他撩一把頭發道:“你不覺得我現在穿校服也特別美嗎?”
係統冷漠的說:“哦。”
顧懷盞垂頭解褲腰帶一邊道:“我覺得我光著身子穿外袍肯定特別性感。”
顧懷盞的住處也時常會有他人來拜訪,這麵等身高的銅鏡就與浴桶一起放在屏風後,顧懷盞將褪下的裏衣丟至屏風外,隻披著外袍,將頭發散下,側過身欣賞鏡子裏自己的身影,忽然想要cos一把反派的穿衣風格,走出屏風外去找那條被他同裏衣一同丟出去的腰帶。
白色的一團在地上,顧懷盞蹲下身翻了許久都沒有找到那根細帶,又疑惑的走回屏風內側,俯身,探頭望向木桶中,就在此時,顧懷盞忽覺腳腕處一涼,垂頭便瞧見一條黑墨色有些許銀紋的蛇纏上他的腳踝。
顧懷盞還沒開口,房外卻有人先他一步發出慘烈的尖叫,他探出手企圖將腳踝上的蛇抓住卻被靈活的躲開,那條蛇又蜿蜒向上爬去,門外嘶吼聲與慘叫連綿不絕此起彼伏,顧懷盞隻好匆忙將衣物又套回去,頭發都來不及束起便急著推門出去探一眼情況。
隻見他門前倒著一名渾身是血的瓊華弟子,一旁還散落著送來的衣物。而長青樹下,一名男子手持長劍朝另一名逃竄中的女弟子襲去,正是一直守在屋外不曾離去的宴觀從,他此刻雙眼不見清明泛著血紅,秀雅端正的麵龐猙獰至可怖,戾氣滔天,全然不似往日翩翩君子的風範,毫無章法的攻擊著視線中的目標。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今天也沒有鬼仙的戲份,嘻嘻嘻。
鬼仙:暗中觀察。
懷懷:我就知道,我一挨打就有人要死。
茅山:歡聲笑語中打出gg。
小貼士:過了十二點就有一章四合一大肥章,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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