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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岸樹的異變似乎……終止了？”

    風暴已經漸漸平息，更為關鍵的是，那種讓眾王心悸的力量已經消失。看著頭頂漸漸變得稀薄的雲層和重新沒了動靜的兩岸樹，佛陀有些不確定地開口道。

    然而，沒等佛陀的話音落下，兩岸樹的一處樹梢上驀然間出現了三個人影。

    莫芸生的目光在眾人身上一掃而過，在落到一處虛空中時，忽然胸口一痛，仿佛有一把無形的匕首，正狠狠的刺透了心髒一般，這種疼，不是肉體上的傷害，而是一種近乎縹緲的不存在的宛如來自靈魂層麵上的劇痛。

    這種感覺莫芸生前所未有，過往的種種傷痛都遠不及這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從心口被抽離，一瞬間，那種不可言狀的虛無伴隨著暈眩湧上心頭。

    “給我滾出來！”強忍著這種恍如靈魂被劈裂的痛處，莫芸生俊秀的臉此刻猙獰得嚇人，單手伸出，對著虛空一抓時整個空間都發出一聲清脆的破碎聲，恐怖的力量直接從虛空中抓出一個身影。

    噗！

    那人影宛如血袋子一樣被生生捏爆在半空中，一團金光從四濺的血水中升騰而起，瞬間化為了一個身穿龍袍的中年男子。

    恐慌，無助，茫然，不知所措，這是這個中年男子僅剩的念頭，他甚至連動一下都不敢動，亦或者忘記了，眼睜睜地看著莫芸生幾步之間便走到他麵前，毫不遲疑地將手刺入了他的頭顱之中。

    粗暴的搜魂手法毫不猶豫的便使了出來，以莫芸生如今的實力，想要讀取一個王境的靈魂，完全能夠做到毫無痕跡可查，甚至連被搜魂的王境自己都無法察覺。

    但是莫芸生卻采用了最為粗暴的方式，原本金燦燦的王境靈魂，瞬間被一團漆黑的冥火籠罩，一陣陣淒慘無比的哀嚎聲從此人口中喊出，但是他的靈魂卻被莫芸生直接禁錮，連動彈一下都做不到。

    遠空，一眾王境被這一瞬間仿佛瞬間被拉入了無盡地獄，他們不知道莫芸生的身份，但是對於龍袍中年人卻是老相識，這龍袍中年人的實力在他們十三個人之中絕對是排名前五的存在，可是，即便如此，在莫芸生手中卻連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這絕對不是同一個層次的力量，便是九帝全盛之時，也沒有這般實力，靈界怎麽可能會有這等人物出現？！

    一個王境的靈魂，莫芸生搜索下來，不過是瞬息的功夫，莫芸生收了手，但是環繞在龍袍中年人身上的火焰不僅沒有消失，反而騰的一聲，更加旺盛。

    不過，當從中年人的記憶之中搜索到那些畫麵之後，莫芸生對於中年人的恨意已經達到了極致，自然不會直接讓中年人死去，這冥焰灼燒，隻會讓中年人生不如死，但是卻不會真正讓其魂飛魄散。

    “為什麽？”到底是王境，心念足夠堅定，強忍著痛入骨髓靈魂的劇痛，中年人還是咬著牙向莫芸生提問道：“我與你素味平生，為何要……”

    “你在我眼中不過是螻蟻一隻，我忽然來了興致，這個理由如何？”莫芸生冷笑一聲，目光越過中年人，陡然看向離坎老道和西方的兩位教皇，“你們三個的推演能力不錯呀，有沒有算到你們今天出門會有血光之災呢？”

    話音落下，未等三人做出反應，莫芸生右手隔空一抓，三人的身體頓時騰空，全身元氣亂竄，臉上憋得通紅，一張嘴，血水混雜著髒器的碎塊，像是噴泉一樣竄出了數丈之遠。

    “你們不是喜歡血祭嗎？今天我也用你們血祭一下這兩岸樹之外無辜喪命的亡魂。”

    莫芸生冰冷的聲音宛如一陣寒風刮過天地，寒透所有人的心靈，無論是諸王，還是剛剛從兩岸樹之中出來的眾人。

    “不！”神王的生命力足夠頑強，所以哪怕是已經幾乎被擠壓成一個皮囊，依舊沒有半點垂死的跡象。此刻他們已經可以確定莫芸生的身份了，必然是九大氏族之人。

    “並不是我動的手，血祭是龍皇的主意，是他一意孤行，即便沒有我的推演，以他的實力找到九大氏族的血脈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麵對生死危機，哪怕是王境也無法保持自己的風度，離坎拚命地推脫著。

    “你說的不錯。”莫芸生臉色上看不出一絲憤怒，甚至嘴角還彎起了淡淡的弧度，莫芸生的態度似乎一瞬間就有了天翻地覆的轉變，讓所有人都徹底一頭霧水。

    更為奇怪的是，下一刻，莫芸生居然朝著三人各自打出一道金光，幫助三人恢複了所有的傷勢。

    還沒等三人鬆一口氣，突然三座山峰從天而降，轟隆巨響中，將三人鎮壓在了大地之上。

    “不過，那與我何幹，現在我隻是想要拿你們做祭品罷了，在那之前，還有一件事要處理。”

    莫芸生單手一引，被冥火灼燒的中年人神魂頓時隨著莫芸生朝著地麵飄去。

    “你們兩個為我護法，那些神王如果想要逃，全部鎮壓。”

    雙腳觸碰到地麵的一瞬間，以莫芸生雙腳接觸的地麵為中心，一層金色的光芒迅速朝著四麵八方擴散開來，覆蓋了十多米的方圓又朝天空升起，一瞬間，便形成了一個隔絕外界的結界。

    在結界結成的一瞬間，莫芸生已經撤去了焚燒中年人的冥火，並且看到中年人幾近透明的模樣，揮手打出一道魂力，幫中年人穩固了神魂。

    “你不是恨不得殺了我嗎？為什麽還要這麽做，想要折磨我更久？”中年人似乎已經認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這才對，有點兒符合我曾經崇拜過的那個千古一帝的表現。”

    結界之中隻剩下了莫芸生和中年人，中年人突然發現，麵前的莫芸生似乎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心中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不是莫芸生這個人，還是那種從莫芸生身上散發出來的感覺似曾相識。

    “你知道我？”

    “比你知道的還要多。”莫芸生說出了一句讓中年人更加意外的話，隻是，莫芸生並沒有解釋，而是看了一眼結界之外的小甲和咒童子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繼續道：“隻可惜啊，你也不過如此。”

    中年人眉頭豎起，似乎被莫芸生的話激怒了，不過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有泄氣了下來：“強者為尊，你實力深不可測，自然是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不服？”莫芸生不以為意地輕蔑一笑，“從頭到尾被人牽著鼻子走還猶未知，說你不過如此，已經是抬舉你了。”

    “不可能！”

    “有什麽不可能的，天道之下，誰也逃不過身為棋子的命運，隻不過，有些人手段高明，總能將自己立於不敗之地，不受他們擺布，而有些人手段一般，勉強能夠自保，而你這般被人操縱而不自知，頂多算個有丁點兒份量的小卒子。”

    “我是小卒子，你又算什麽？”中年人心中慍怒，語氣變得憤懣。

    “我，原本是淩駕在棋盤之外的操盤手，可惜一時不慎，生了不該有的心思，把自己扯進了棋盤之中……”

    “大言不慚，我承認，你的實力遠高於我，但是我不過是小小的王境，在我之上還有帝境，甚至更多強大的禁忌人物，就憑你，哼！”

    “你說的也不錯，這些家夥卻是不好對付，所以我也不能大意。”

    莫芸生點了點頭，煞有介事的樣子，但是在中年人眼中卻顯得格外做作。

    “你究竟要怎麽處理我？”

    說到底，中年人還是很在意自己的生死，之前他是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所以才沒有這些求生的心思，不過現在，莫芸生的態度卻讓他有些捉摸不透。

    “我也很頭痛呢？這樣吧，看在我曾經崇拜過你的份上，我給你把我所知道的東西都說一遍，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麽處理你呢？”

    不等中年人開口，莫芸生已經自顧自地說了起來：“這件事說起來複雜也不算複雜，明麵上呢，是一個叫龍皇的家夥為了開啟兩岸樹的進入通道，找到幾個能簽會算或者能夠占卜的家夥，找到了一群祭品。

    可是很不巧，這些祭品中偏偏有一個人是一個叫莫芸生的生父。”

    龍皇強忍著不適，聽著莫芸生的話，聽到這裏突然心中一緊：“不可能，那些人都是凡人，怎麽可能有你的生父，這絕對不可能！你要殺我，也不能用這種蹩腳的理由！”

    激動狀態下的龍皇絲毫沒有意識到莫芸生在提到自己的名字時，仿佛是在說一個完全不相幹的人一樣，說道自己生父被殺，更是表現的格外冷漠和無情。

    眼皮微微抬了一下，一股冰冷的氣息瞬間充斥了整個結界之內，龍皇打了一個哆嗦，閉上了嘴。

    “別打斷我，我的話還沒有講完呢。”莫芸生眼皮半攏，結界內重新恢複正常，繼續道：“生父被殺，莫芸生自然是格外憤怒，所以大發雷霆，準備將所有與這件事有關的人全部抽魂煉魄，不過，莫芸生在搜索了龍皇的靈魂之後，意外的發現被殺的生父，因為是作為祭品的緣故，靈魂並沒有被滅，而是被兩岸樹吸收，拘禁在兩岸樹的某處，而以莫芸生的手段，完全可以找出靈魂，重新塑造身體，助其重生。”

    “不知者無罪，我事先不知道你與那些凡人之間的關係，我可以賠罪，隻要你能夠放我一馬，無論什麽條件，你都可以提。”

    識時務者為俊傑，龍皇曾經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年幼時也是受盡磨難，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如果在其弱小時不知道委曲求全以圖後事，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這般不要臉皮的舉動，莫芸生沒有絲毫不齒，無論是帝王官僚也好，還是政客名流，兩麵三刀從來都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看你的反應，我便知道如果你是莫芸生，會怎麽處理龍皇，不是嗎？”莫芸生依舊保持著暖暖的笑容，然而這個笑容落在龍皇眼中，卻比最凶狠的表情還要來的陰冷。

    “我可以成為你的奴仆，既然你可以讓你的生父複活，你完全沒有必要非殺死我不可，多一個王境的奴仆，完全足以讓你的怒火抵消，而且，我看得出來，你本就不是一個多重情的人。”

    “你的建議我確實很心動，不是因為你的實力，而是因為你這個人，我從你身上看到了一些我的影子，雖然很少，但是也足以讓我對你生出幾分愛才，可惜，收下你，那是我的想法，而不是莫芸生的，或者說是那些人眼中的莫芸生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莫芸生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與之成正比的是龍皇心中的冰冷。

    莫芸生的話已經說得很透，龍皇本就是極為精明的人物，如果還聽不明白，那他不用莫芸生動手，自己就可以笨死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龍皇的氣勢陡然一變，沒有特意的什麽動作，隻是神態的些許變化，前一刻還顯得貪生怕死的小人姿態，頓時全身散發著唯我獨尊的霸氣。

    “如果可以，朕要死個明白。”

    “氣勢不錯，不愧是做過帝王的人物，你很幸運，這可是道主級別才能夠知道的秘密呢。”莫芸生依舊平淡的保持著笑容，“一切都源於一場意外災禍，那場災禍與我而言，卻是一個機緣……”

    聽著莫芸生的話，龍皇一開始還能保持帝威不損，可是聽著聽著，臉色越發蒼白，特別是聽到最後，神魂都開始不受控製的不斷震顫。

    “你——絕——對——不——會——成——功！”最後，龍皇顫巍巍地伸出手指，直接莫芸生一字一頓地大喊道，話音剛剛落下，龍皇的神魂再也無法保持下去，直接爆碎開來。

    一代神王的神魂居然因為恐懼與震驚爆碎，難以想象，莫芸生究竟說了什麽秘密。

    “可是我可是很有信心呢，特別是我已經尋回真我的情況下。”莫芸生臉上的笑容不知何時消失不見，右手一引，破碎的神王魂居然被拉扯出氣根金色的魂線，漂浮在莫芸生麵前，竟然一尊宛如沒有支架的古琴。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