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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芸生說不清自己現在的情緒，委屈，亦或者憤怒？麻木，亦或者絕望？

    隻是，忽然發現，自己的一切都在別人的掌控中，自己所有的努力與掙紮，都是別人安排好的。一場戲，而自己隻是個戲子？！

    嗬嗬，真的隻是嗬嗬了……

    樹洞之中，已經恢複石球狀態的老人頭忽然有了動靜，在所有人不曾注意的情況下，消失不見，轉眼出現在祖廟之中。

    “怎麽回事？”一出現，老人頭見到莫芸生的狀態，當下毫不客氣地對著三尊祖器喝問道。

    莫芸生此刻的狀態嚇人無比，他整個人都在發光，然而，他的雙眼卻無比空洞，沒有絲毫的神采。被束縛在胸口的死亡晶核早已破碎，一道道死亡魔氣不斷從他體內逸散，如同無數條張牙舞爪的恐怖魔影，做著無聲的嘶吼，淒厲的哀嚎，被無盡的生機衝刷殆盡。

    原本就黯淡無光的祖廟，此刻更是充斥著一股陰冷的氣息，三尊祖器都不再言語，全部將注意力放在莫芸生身上。

    陰氣越來越重，祖廟中以莫芸生為中心，一層寒霜開始凝結，並且以極快的速度開始向著四周蔓延。

    “小子，守住心神，你這是從內部潰散，我的秘術不能護持！”老人頭臉色說不出的凝重，他惡狠狠地瞪了三尊祖器一眼，大聲喝道：“你們究竟怎麽刺激他了，居然讓他變成這樣？”

    “老家夥大吼大叫什麽？我們可不怕你，誰知道他是怎麽回事，我們也沒說什麽。”黑龍畫戟全身黑色寒光湧起，將蔓延到它附近的寒氣震開，十分不滿老人頭的態度。

    莫芸生斜著頭，眼中滿是戲謔，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在場的幾件祖器，道：“潰散也好，反正也由不得我……”

    “什麽屁話，那樣你會徹底死去！”老人頭發怒，如果他有手腳，此刻必然痛揍莫芸生一頓出氣。

    “為什麽要活著呢？”莫芸生眼波若一潭死水平淡，半耷拉著眼皮，嘴角揚起，仿佛說著一句與他毫無關係的話。

    所有的死氣全部散盡，莫芸生的身體更加透明了，籠罩在他體表的白光忽明忽暗，不斷有星星點點仿佛是星光的顆粒從中溢出。

    莫芸生就像是寧靜的夜裏環繞著成群的螢火蟲，畫麵極美，可是落在老人頭和三件祖器眼中，卻是糟糕到了極點的畫麵。那些溢出的‘星光’正是莫芸生的魂體，這意味著莫芸生已經開始從這個世界消失！

    “小子，你究竟犯什麽魔怔？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其他人，無論是親人朋友還是仇敵，沒有死在那些白癡手裏，卻因為自己胡思亂想把自己弄沒了，真是天大的笑話！”

    老人頭急了，語速飛快，一口氣說下大段的話都不帶喘氣的。不過他心中也是萬分不解，這小屁孩才多大年紀，哪來這麽多的心思？

    “笑話？或許我的存在本身在背後那些人眼裏就是一個樂子，他們安排好一切，我卻隻能按照他們的預期，用我的全部做一場他們眼裏的戲，大爺我不玩了，不成嗎？”

    “背後的人？”老人頭皺眉，將目光看向三尊祖器，三尊祖器均表示不知，不過，老人頭大抵上猜到了一些，扯了扯嘴角，深吸一口氣說：“愚蠢的東西，我當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為了這種事情矯情成你這樣，老頭子我活了這麽久，還真是第一次見。”

    “你看看他們三個，曾經都是叱吒一方的頂尖強者，現如今淪為兵器，被他人掌控，比起你，他們的遭遇不知要悲慘多少倍，可是他們不還是死皮賴臉的活著！”

    老人頭此話一出，原本靜靜在一邊的三尊祖器頓時黑臉，這老貨太不講究了，分明是借機辱罵他們。

    “死老頭，你說什麽？”荒戟六道蛇身立起，蛇眸中透露出危險的光芒，冷聲嗬斥一聲，然後六條靈蛇同時看向莫芸生，道：“實力不夠，智慧不足，被人利用算計，那是活該，如果為了這點破事就尋死尋活，這世間生靈早就死絕了，誰不是從那一步走過來的？”

    “小子，正是白瞎了龍大爺的秘術，居然落在你這種玻璃心身上，太辱沒了！”

    “你該慶幸你不是我的後代，不然我絕對一口吞了你，省得你丟盡祖宗的臉麵。”

    ……

    莫芸生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有今天。三尊祖器和老人頭像是被前世菜市場大媽集體附身了一般，就差沒有直接指著莫芸生的鼻子破口大罵。

    瀑布汗！

    不過，也因此莫芸生總算從先前那種生無可戀的絕望之境中脫離了出來，現在一回想方才的狀態，莫芸生恨不得眼前能有一個洞可以鑽進去。

    幸虧莫芸生此刻是魂體狀態，要不然莫芸生現在的臉一定羞成猴屁股一樣。太丟臉了，莫芸生怎麽也想不明白他之前是怎麽了，居然會為那種事尋死尋活。

    “好了好了，有完沒完，誰還沒有腦子一熱的情況，有必要一直喋喋不休嗎？”終於，莫芸生惱羞成怒，不滿地大喊一聲，一邊調整自己的狀態，一邊很不客氣地說：“你們三個之前說你們在保護金族老祖的複活機會，到底是什麽情況？”

    “小屁孩自己犯傻，還不讓別人說了……”老人頭見莫芸生已經無恙，又恢複了原來輕挑的表情，調笑道。

    “老家夥，先前的事情我如果全部告訴三毛，你猜，會發生什麽？”莫芸生不等老人頭說完，咬著牙威脅道。

    “切，威脅我，老人家才不吃那一套。”老人頭麵露不屑，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但是卻不動聲色地轉過頭，看向三尊祖器，幹咳兩聲，說：“咳咳，老人家也是很好奇，你們不妨說來聽聽。”

    “裝模作樣，你這老貨倒是一直這樣虛偽，明明已經差不多都看出來了，何必問我等？”荒戟根本就不甩老人頭的麵子，直接戳破了老人頭的麵具。

    “你這小蛇怎麽這麽不知好歹，我不是怕我一不小心說溜了嘴，把你們不想說的東西都說出來，這才把這個機會讓給你們嗎？”老人頭吹胡子瞪眼，幾乎沒有間隔，就給自己找出了一個看似言之鑿鑿的理由。

    “你這老貨還真是半點未改，怎麽說都能給自己找到足夠的理由，不過，這一次，你確實失策了，關於金村的事情，我們沒有什麽需要隱瞞的，我們的計劃可以說已經成功了，也可以說已經失敗了。”

    接著，狼牙上方漂浮的銀色小狼將目光看向莫芸生，說出了一句讓莫芸生心中一緊的話。

    “當初的金小子已經不複存在，戰鬥中他受傷太重，即便是我們在他身上施展血繼封魔咒，還是沒能留住他的真靈，我們抽離了他破碎的魂力，經過多年養護，最終注入到一個剛剛懷孕的孕婦體內……”

    聽著狼牙的話，莫芸生意識到，自己已經觸碰到上古之末，那場驚世大局中隱秘的一角。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