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汪洋還主動要去洗碗，樂得我媽一個勁地誇，“好孩子，好孩子，哪個女孩子嫁給你可真的是享福了。”這話裏話外的意思，明白白放在那了。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在你眼裏，能幫忙洗個碗就是好女婿了。”

    “還不就是，我也沒什麽特別的期待。要是汪洋這孩子能看得上你，我也就死而瞑目了。”

    “呸，呸，呸，好好的，你說什麽胡話呢。你再這樣，我就回房間了。”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我這不是要回去了，看你還沒有男朋友，有些心急嗎。”

    汪洋見氣氛不對，出來圓場：“阿姨，哪能是我看不上未艾呀，是未艾看不上我呀。未艾要是願意，我們明天就能去領證。”

    這番話，又把我媽都得忘乎所以。果然是老糊塗了，真話假話聽不出來了。

    想了想，我還是想送佛送到西，“汪洋，我送你下樓吧。”

    “看吧，你還是惦記我的。外麵有些冷，穿個衣服吧。”我和汪洋走在小區路上。

    “對了，你今天不是身體不舒服嘛，怎麽不在家好好休息，跑來我這折騰。”我好奇地問。

    “今天的花好看嗎？”他出其不意的問了這麽一句。

    “花，什麽花…啊？今天那個花是你送的呀。”該不會送錯人了吧。

    “你喜歡嗎？”他走的離我近了幾步，超出了安全範圍意外的距離，讓我有些難受。

    “汪洋……”我正想說不喜歡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黑，是一張唇貼著另一張唇，鼻息交錯紊亂。他順勢想把我攬進懷裏。待我反應過來，滿腦子都是“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怎麽辦，怎麽辦”，嘴上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想用力推開對方卻苦苦掙紮無力掙脫，最後不得不放棄。

    憋著口氣不敢喘氣，最後覺得我再憋下去，我可能要死了，才放鬆了防線，卻不料被對方趁勢入侵。幾個來回，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就像被抓奸在床的不良人。後悔這幾年，沒再多交幾個男朋友，男女之事經曆的太少。就一個吻，甚至一個鼻息，就讓我慌了陣腳。

    好不容易，等他放開我，我就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仿佛剛從水裏上岸的溺死鬼。

    “未艾，你喜歡，告訴我，你喜歡”，他的雙手還是擒著我。目光炙熱地好像要把我望穿。

    “汪洋，不要讓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可以嗎”，我還是個道德感尚存的好青年，我可是有男朋友的，我可是有底線的。

    “未艾，看著我。你忘了你以前是為什麽去加拿大的嗎，你跟趙懷瑾永遠都不可能的，他難道真的能忘了事你媽害死了她媽嗎，他忘了，那你也能忘了嗎……”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甩開汪洋的手，“我跟他可不可能用不著你管，他忘得了，我也忘得了。”

    剛走了幾步，哪料到又被他從後麵扯進他懷裏。

    “未艾，我愛你。我從未像現在這樣。在加拿大的時候，不怕失去你，所以我可以慢慢地守護你。未艾，我不準你和趙懷瑾在一起。”他像是把所有的重量都壓在我身上，下巴擱在我肩上不讓我逃脫。

    好好地，耍什麽小孩子性子，“汪洋，我們，都已經是好久之前的故事了。你先放開我，我們再好好說。”

    他還是不依不饒的從後麵抱著我，“聽話，汪洋，你先放開我。”

    不是有小區的居民回來，路過我們的時候，投以曖昧的微笑。他的氣息闖進我的脖頸，不由地讓我冒了個激靈。

    之前擁著的手臂漸漸鬆開，汪洋像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我轉過去，麵對麵，好像有很多話說，又什麽都不想說。

    還是他先開的口，“剛才對不起……”

    “你下次注意點，別這樣了。”不然我們可能連朋友都做不了了。

    “你先回去吧，不用再送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他的語氣有些低沉。

    我有些慌亂地往回走，連告別的話也說不出口。

    剛才的當事人都離開了，不遠處一直停著輛車，車裏煙火忽明忽暗。隻是，車裏的人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知不覺握的更牢，眼中的殺氣越來越烈。

    未艾回到家好一會都沒緩過來，手難以置信的摸上剛才被強吻的嘴。

    若非被吮吸過度有些痛感，我都要懷疑剛才是不是在做夢。懷抱倒是一個很暖和的懷抱，隻是人不是應該的人。

    但他的那席話，我不是沒想過。今天媽這麽熱情的招待汪洋，要是回家吃飯的是趙懷瑾，這個場景不可能出現的。我可能不是趙懷瑾最大的敵人，但我媽對他造成的傷害哪是三年五載可以磨滅的。

    當時腦袋一熱，隻顧著自己快活了，完全忘了當時分開就不是兩個人的事。總不能真的當媽長眠地下才知道自己女婿是趙懷瑾，然後氣的夜裏出現在夢裏痛罵吧。

    還是太衝動了，太衝動了。不由地晃一晃腦袋，自己這顆朽木壓根參透不了世事。

    不過雖然汪洋一語驚醒夢中人有功在先，可是他的強吻破壞道德在後，也隻能說是講功抵過，不至於萬惡不赦。想到這，嘴皮子又有些疼，這人不會是使蠻力吸破嘴皮了吧，好氣啊。

    還在想著要不要問問趙懷瑾回來了嗎，又擔心，他現在可能手術還沒有做完，幹脆慢慢等吧。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他剛好給我打了個電話。

    “喂……”

    “喂。”

    “你睡了嗎？”

    “還沒，你呢…到家了嗎？”我們兩個人的對話甚至不像是情侶該有樣子，有一搭沒一搭的相互試探。

    “恩，我剛到家。”

    “那你吃飯了嗎？”

    “未艾…”，他說到一半突然止住，像被命運扼住了喉嚨，好像下一秒就回到以前，以前趙懷瑾是怎麽拒絕我的，下一秒仿佛就會重演，“我想你了……”。

    我長舒一口氣，什麽嘛，就為了跟我說這個嘛，“明明二十四小時也沒有，我卻開始想你了……”

    噗……什麽呀。

    “我好想見你呀！未艾，我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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