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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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拙?

    守在門外的雲珠聽到這話,豎起了耳朵。

    府裏誰不知道二爺愁小姐的字愁了好些年了,夫子也請過,親自教也教過,小姐的字卻總也不見好。

    若非臨風說小姐字雖寫不好,但畫技卻是一等一的,他們都要懷疑小姐是不是天生愚笨了。

    這會兒聽見夫子誇小姐天生聰慧,凡事一點就通,她也挺好奇,為何在練字上就總差了一截兒。

    難道真如女夫子所說,小姐是在藏拙?

    囑咐完丫鬟備膳食的馮嬤嬤見雲珠耳朵貼在門板上,好奇偷聽的模樣,揚手就往她後腦勺拍了一下,“不是叫你聽著裏頭的動靜看看小姐什麽時候下學?怎麽你倒偷聽起夫子講課來了?仔細叫二爺知道,扒了你的皮。”

    雲珠捂著後腦勺,衝嬤嬤咧嘴一笑:“嬤嬤誤會了,我可沒偷聽夫子講課。再說我沒讀過書,不識得幾個字的,就算聽了也聽不明白。……我是聽見夫子問小姐,為何字總也練不好,一時好奇想聽聽小姐的回答罷了。”

    她見嬤嬤一臉淡定,就奇怪道:“嬤嬤難道不想知道嗎?”

    嬤嬤笑而不語,雲珠正好奇嬤嬤在笑什麽,就聽見裏頭的明萱笑著說:“夫子過獎了,明萱在一些方麵確實有些小聰明,但在練字上,的確沒什麽天賦。”

    早前顧景淮教是教過,不過那都是偶爾指點兩句,他一個東閣大學士,平時忙得很,也沒多少功夫待在莊子上,更別說教明萱寫字了。

    至於那教明萱讀書的夫子……是個再和善不過的人,見明萱畫技出眾,詩書禮儀也還過得去,沒有張冠李戴,混沌不分,他也就滿足了。

    閑著沒事兒,還常拿明萱仿的名家贗品出去換酒喝……自然不會多管明萱什麽。

    教女紅琴棋的嬤嬤倒是會說她幾句,不過她也就聽一聽,轉頭就拋之腦後,反正也不參加科考,她就沒放在心上過。

    眼下是顧景淮怕她那手醜字出去了會丟他大學士的麵兒,才拘著她好好練的。

    女夫子也明白尺有所長,寸有所短,聽了她這話,就笑笑說:“那小姐這段時間可要多下點苦工。免得我不好跟顧大人交代。”

    明萱見她總把顧景淮掛在嘴上,且之前丫鬟也說,她輕易不上府給人授課的,這會兒卻這麽輕易被顧景淮請回來了,難免有些好奇:“夫子,明萱能鬥膽問你句話嗎?……你跟二爺,是不是早就熟識?”

    除了這個,她也想不出別的原因。

    畢竟這個孟女先生是個不畏強權,不趨炎附勢,我行我素的,要不然之前曹尚書派人去請,她也不會拒絕了。

    顧大學士的名號雖然很響,但他頭頂的曹大人,也不算是小人物。

    若不是孟女先生跟這位曹大人有什麽私人恩怨,就肯定是跟顧景淮有什麽交情。

    但孟女先生一介女流,可能跟堂堂的吏部尚書有恩怨嗎?這個幾率顯然很小。

    況且不單是曹大人,其他人去請,也被她拒絕了,唯獨賣了顧景淮這個麵子,說她跟顧景淮沒關係,誰都不信。

    明萱也一樣。她就是膽子比旁人大些,敢開口問罷了。

    她發現這位孟女先生,除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有些不苟言笑之外,也沒有外界傳聞的這麽可怕,至少剛剛明萱上課的時候,她就沒對她黑過臉,也別說打什麽手板了。

    然而明萱不知道的是,她先前教的都是各家出了名的飛揚跋扈的小姐,慣是不聽管教的,不聰明,上課還不認真,經常在下麵竊竊私語,她不使出點夫子的手段來,壓根就不能將她們管服帖。

    但使出手段了吧,那些個小姐又都是各家掌上明珠,從小被人捧在手心裏的,又哪裏受得了她這種委屈,久而久之,她也就有了這種嚴厲凶悍的名聲。

    這倒也好,叫那些閨中小姐心生畏懼,她也省了好一番管教的功夫,反倒落了個輕鬆自在,也就一直不曾與人澄清過。

    如今聽到傅小姐這麽問,心想她肯定也聽到外麵的傳聞,以為她是看在顧大人的麵子上,才對她另眼相待。

    她有些哭笑不得,“小姐放心,我一向教學分明,便是跟二爺熟識,也不會因為這點對你疏了教導。”

    明萱:“……”

    很明顯女夫子會錯了意。

    不過這話雖然重點不對,但也算回答了明萱的問題。

    她的確跟顧景淮有淵源,至於是什麽淵源,明萱不得而知。

    女先生說完這話,就挎著自己的小布包,要出門了,明萱想到她大老遠從西街跑到學士府來與她授課,十分辛苦,在後麵叫住了她:“先生要不在我這兒吃個便飯再回去?”

    女先生回過頭,想著傳聞果然不可信,這位傅小姐不但天資聰慧,而且待人接物也無可挑剔,實在不像傳聞的那般,被顧大學士慣壞了,是個蠻橫不講理的性子。

    她倍感欣慰,細想也是,顧大學士自個這麽出眾,他教養出來的姑娘,又能差到哪裏去呢。

    是她早前鼠目寸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了,我還得趕回學堂給其他學生上課。”她想了想,又說:“如果小姐沒有異議,不若以後就將我們的授課時間,定在今天這個時辰?”

    明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就不該好心留她用什麽飯的,這才辰時沒到,往常她還在床上睡的正香,如今卻要被拉起來上課,她有些愁。

    “看小姐這神色,可是有什麽難處?”

    她是瞞著學堂裏的院長出來給明萱上課的,算是私下接活兒,沒有擺到明麵上,今兒是特地告了半天假,特地過來給明萱試講的,一來試試明萱的天資,二來也好預估一下給明萱上課需要花多少時辰,她到時才好尋借口,跟學堂那邊調時間。

    眼下瞧明萱天資聰穎,往常她需教兩個時辰的東西,她半個時辰就掌握的七七八八,孟女夫子自然是高興的,又瞧時辰還早,不會耽誤學堂那邊的功課,遂就想跟明萱定下這麽個時辰。

    雖然早了些,但西街到這邊也就兩刻鍾的腳程,到時她早起些,或者雇輛馬車,想必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也不至於被學堂裏的管事責罰,這樣一來,既還了顧景淮的人情,又能維持正常的教學,一舉兩得。

    隻是瞧明萱神色似乎有些為難,她難免會多問,“小姐若有難處,我可以再去跟二爺商量一下。”

    好歹是顧大人府上的小姐,她多少也是要賣她些麵子,大不了到時候就明著告訴學堂管事,她接了顧府這份授課的活兒……怕隻怕管事知道了,會多生是非,叫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其他世家小姐對她多有怨言。

    別家府上請來的夫子,大多都是直接住到府上,以防教導的小姐,日常有問題要請教,她剛剛卻說要回學堂授課,這就說明,,就說明她來這兒,隻是受了顧景淮之托,並非專門給她授課的。

    明萱想歸想,但她也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加上這位女夫人家世她已了解,品行的確讓人佩服,想必也過的不容易,明萱也不想為難她。

    “倒不是有什麽難處,隻是擔心女夫子這麽早要趕來學士府十分辛苦。”她想了想,又說:“既然女夫子決定了要這個時辰授課,不如我叫丫鬟辟出一間客房與你?等你忙完學堂的事兒,就回學士府過夜,這樣也好省了你早上來回奔波勞累?”

    女夫子聽到這話,先是愕然,而後多看了明萱兩眼,才道:“小姐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我家中還有小兒需要照顧,恐怕不能在外頭過夜。索性我家離學士府也不遠,隻需稍稍早起就能來得及。小姐也不必太過憂心。”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明萱自然也不好強人所難,親自送她出了西廂,由丫鬟伺候著用了早膳,就照她說的一套方法,在書房練起了字。

    女夫子出了院子之後,卻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去懷瑾院見了顧景淮。

    顧景淮正在房裏跟吏部尚書曹大人商討首輔長子犯案一事。

    這位首輔長子名叫謝永善,是上一屆中選的庶吉士,因著新帝登基,朝廷官員空缺大,他又有首輔謝倫做靠山,未曾遠調曆練,就被謝倫安排到太常寺做寺丞。

    太常寺卿跟首輔是世交,知道謝永善是謝倫長子,深受謝倫看重,平日裏也對他多加照拂,這位謝永善也算爭氣,從坐上寺丞的位子以來,非但沒出過什麽錯,還立了不少功。

    眼看著太常寺少卿年過花甲,打算辭官頤養天年,謝永善有晉升之望了,卻不知誰給都察院都禦使投了封匿名信,信中細數謝永善任職太常寺寺丞以來,各種中飽私囊,假公濟私,仗著自己是首輔長子的身份,欺壓殘害同僚,有損官德一事。

    都察院的都禦使跟首輔早年有些恩怨,在朝堂上向來勢不兩立,一得知這個消息,就立馬命人查實,經過一個多月的明裏暗裏的審查,終於核實信中所言非虛,當即一封折子告到了皇上麵前。

    皇上得知這個消息自是震怒,當場叫人把謝永善關進了天牢,但礙於首輔謝倫在朝中的權勢,一直也拿不定主意要如何處置他……處罰的輕了,怕不能服眾,罰的重,又怕謝倫對他有怨言。

    焦頭爛額了一晚上,終於決定把這事兒拋給刑部和吏部處置。

    刑部尚書是個牆頭草,看誰風吹的大,就站誰那邊的,頂不上什麽事兒。

    自然而然,這處罰的差事,就落到了顧景淮和曹大人身上。

    曹大人年事已高,素日裏也不喜歡幹這種得罪人的差事的,但聖旨下來了,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幸好還有個掛名的吏部侍郎,堂堂東閣大學士顧景淮可以商量。

    他這不,一接到聖旨,就馬不停蹄跑到學士府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前麵寫的有些快,可能會回去捉蟲和修點小細節,情節不會變了。

    這章好像長了點……哈哈,為自己點個讚,希望能保持~

    【7.20】修個時間……其他錯字我改天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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