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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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晟這邊第一次進攻,就用出了全力。他把四萬騎兵分成了四個萬人隊,留下一個萬人隊做預備力量,剩下的三個萬人隊分別從三個方向往盧青的陣地上衝了過去。
而李漢炳那邊麵臨的情況和這裏幾乎一模一樣,薛振南同樣分三個方向進攻,每個方向投入了一萬五千人,剩下的人留作預補,一旦哪裏出現突破便從哪裏衝過去,或者哪裏出現危險就支援哪裏。
由此,東西兩邊各是三個方向的主攻。而單單以聲勢來看,隻有三萬人的騎兵聲勢幾乎是四萬多步兵聲勢的幾倍。
而且這次州軍的騎兵,明顯要比上次趙越所部的騎兵要厲害許多。僅從戰馬的體型就可以看得出來,這些奔跑中的戰馬骨架高大、身形俊朗,而且爆發力極強。一看就知道是專門蓄養的上好的戰馬。
對於李漢炳那邊,朱鴻信並不怎麽擔心。他最重視的是眼前官軍最精銳的騎兵。
敵軍先鋒距離前線還有著好幾裏,隆隆的馬蹄聲便如同滾滾的奔雷聲傳了過來,空氣似乎形成了一股無形的氣浪,像是在狂奔的兵鋒中受到了極度的壓迫。
這是朱鴻信第二次見到萬馬奔騰的樣子,這一次的氣勢比起上一次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朱鴻信同樣準備的很是充分。因為這次騎兵正麵不僅有著六千兵力,後麵還有著幾十門大炮。
戰馬全力衝鋒的速度很快,隻是幾個呼吸,便已經來到了一千多米的位置。不用朱鴻信親自吩咐,盧青這邊的炮營營長便已經指揮著二十四門大炮,發出了開戰來的第一聲怒吼,劇烈的震響聲交替響起,炮營的上空頓時彌漫了厚厚的一層煙霧。同時,僅僅不到兩秒的時間,敵軍騎兵衝鋒的大地上便冒出了幾十朵彈幕。克虜伯75毫米野戰炮威力驚人,彈著點周圍瞬間倒下十幾名騎兵。
而剩下的許多戰馬,縱然久經沙場,但卻從沒有見過這種陣勢,紛紛受驚四處亂竄。隻是對方騎兵數量眾多,這些損傷很快就被後麵的人補上。趁著裝填炮彈的時候,前方的騎兵又推進了幾百米,而炮營隻來得及繼續發射一輪,敵軍的先鋒就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推進到了距離前沿陣地不到五百米的地方。
此時火炮由於角度不夠,同時為了避免誤傷,隻能繼續攻擊一千多米以外的敵軍。但敵軍在見識了火炮的威力後,早已經徹底分散開了,火炮造成的傷亡率瞬間便下降到了一個極低的水平。不過兩輪火炮的轟擊,對於正在衝鋒的騎兵來說,威懾力還是挺大的,幾百人的傷亡先不說,僅僅對於陣型的破壞,就是非常巨大的。
但州軍的戰鬥力的確不是府縣兵可以比擬的,他們竟然在高速奔跑中再次把混亂變為了有序的衝鋒。隻是他們剛進入五百米的範圍,便開始受到了馬克沁重機槍的攻擊。
五百米的距離上,重機槍的子彈沒有多少準頭,不過靠恐怖的射速,可以稍微彌補一些。三個方向上衝在最前的幾十個騎士,胸口如同被一把大錘狠狠地錘擊在胸口,7.92毫米機槍彈高速旋轉著刺破騎士的衣衫、肌肉和內髒,最後從後背鑽破肌膚帶起一大片血霧。而馬背上高速前進的騎士瞬間便被巨大的衝擊力從馬背上給掀了下來。失去主人的戰馬依然狂奔了上百米才四散奔逃。
隻是幾十上百人的傷亡,顯然在幾萬人的大軍麵前,毫不起眼。奔騰的洪流甚至連一秒鍾的時間都沒有停滯一下。依然帶著不可匹敵的氣勢迅速席卷而來,如同海麵上幾十米高的巨浪一般,排山倒海、震撼人心。
又是幾個呼吸的時間,敵軍先鋒很快便逼近到了兩百多米的地方,到了這裏,已經基本上進入了毛瑟步槍的精準射擊範圍了。陣地上頓時響起“啪”“啪”“啪”的槍聲,如同倒豆子的聲音一般,隻是這伴隨著槍聲的卻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名。飛舞的鮮血下,這雜亂的槍聲似乎有些哀怨。
周晟和羅榮飛沒有帶兵衝鋒,而是在後方一個隆起的高地上,在這裏,廣闊的戰場盡收眼底。雖然他們身邊並沒有太多的親衛,不過異常顯眼的帥旗將旗卻很好的顯示了這裏的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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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周晟和羅榮飛所在的地方,距離激戰的前線已經有了三四公裏的距離,雖然火炮的射程足以攻擊到這裏,但這麽遠的距離也基本沒有什麽準頭可言了。朱鴻信現在還不想打草驚蛇,所以沒有安排炮營瞄準這個地方。
朱鴻信收回了目光,重新落在了前麵衝鋒的騎士身上。
陣地上的士兵全力開火後,密集的彈雨讓人有種密不透風的感覺,尤其是那二十多挺馬克沁重機槍,有著不同於一般步槍的“噠”“噠”聲。陣地上固定好四腳架的馬克沁重機槍,在兩百米的距離上射擊的準度甚至超過了步槍。加上一分鍾接近五百發的恐怖射速。敵軍密集的衝鋒隊形如同撞擊在了一麵無形的牆壁上,人仰馬翻、不得寸進。
騎兵的衝鋒,最重要的便是速度,一旦速度降了下來,威力便成倍的減弱。隻是密集的火力畢竟不能完全照顧到三個方向的敵人。從中間方向進攻的敵人,受到的攻擊最為猛烈,而兩邊的敵人,麵臨的火力密度比起中間來說,要小的多了。於是,三個方向上的兵鋒,由最開始的齊頭並進,到現在呈半圓形的態勢。雖然中間方向的敵人被強大的火力壓製在一百多米外不得動彈。但另外兩個方向的敵軍。卻在以不快不慢的速度穩步的向盧青的陣地上推進著。
州軍的戰鬥意誌比起當初趙越所部要強上不少,雖然中軍損失慘重,卻依然沒有撤退。他們知道,一旦現在撤退,那麽之前死在衝鋒道路上的戰友,就全部白死了。同時他們也看到了左右兩軍的情況,他們明顯已經逐漸和自己所在的中軍拉開了距離,他們在這裏同樣可以吸引大量敵軍的火力,為左右兩軍的突擊創造有利的條件。
後方的周晟仔細的觀察著整個戰場的情況,很快,他發現對麵的火力分布似乎有些不均勻。中間的火力明顯比兩邊的火力要強上不少。自己派出的三個方向的大軍,隻有中軍被牢牢的壓製在一百多米處無法前進,而左軍和右軍都在緩慢的往前推進,雖然每前進一步就要付出幾十人的生命,但隻要能成功的突入敵陣,那麽瞬間攻守之勢便可逆轉。想到這裏,他招來傳令兵,把這一萬預備隊分成兩隊,每隊五千人,從兩邊加入左右兩軍的衝鋒中去。
三萬騎兵的衝鋒,的確威力巨大。處在兩邊的敵軍甚至已經來到了距離前沿陣地隻有幾十米的地方。導致這兩個地方處在前沿的兩個連,不得不逐漸後退。而如此一來,處在中間的陣地失去了兩翼的掩護,也隻能緩慢的後退。幸好的是,重機槍都沒有安排的最前沿的陣地,所以重機槍的火力並沒有出現斷檔。
站在後方的朱鴻信,看到這邊敵軍騎兵衝鋒的威勢巨大,似乎很有可能突破陣地。同時遠處敵軍的預備隊也從兩側開始加入戰場。朱鴻信隻得從李漢炳哪裏抽調了一個營過來協同防守。
李漢炳這裏雖然進攻的人數更多,但是卻沒有騎兵,實際上的壓力比盧青這裏要小的太多了。而且這八萬步軍,在之前和朱鴻信十來天的消耗戰中,已經傷亡了一萬多人。真正能夠投入戰場的也隻有六萬多人。其中還有幾萬是周圍的府縣軍。他們的戰鬥意誌在這六萬多人可以說是最差的。因而在受到重機槍和火炮的毀滅性打擊後,便一直畏畏縮縮不敢衝鋒在前麵。
但在這六萬多步兵中,卻擁有大概一萬多張長弓。薛振南很聰明的把這些人隱藏在衝鋒的士兵後麵。待衝到一百多米的時候。便對著李漢炳的陣地開始了一輪又一輪的弓箭吊射。雖然威力和準頭都很差強人意,但前沿的陣地還是受到了比較大的傷亡。隻是,雖然傷亡了幾百人,但對於陣地的穩固度卻沒有什麽影響。因為步兵的衝鋒速度比起戰馬來說,畢竟差了太多了。步兵的前鋒隻是仗著人多,但最多也就能推進到一百二三十米的樣子。
所以這裏的壓力並不是很大,在抽調走一個營後,依然還留有餘力。同時由於敵人為了掩護弓箭手而不計代價的衝鋒,導致其傷亡的速度異常的恐怖。
抽調過來的一個營,朱鴻信平均分攤到兩邊補充防禦。各自新增了五百多步槍手後,敵人的進攻勢頭終於被遏製住了。大約幾分鍾後,幾挺轉移過來的重機槍也加入了射擊,頓時,前方已經快要接近陣地的騎兵前鋒,如同被一堵牆壁推著往後行走一般,兵鋒迅速往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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