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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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平山海拔約有一千八百米,坐落在c省,以山中多有名貴中草藥著稱。

    從旅館出發到蒼平山的地界,駕車起碼得八個小時,他們一行人總人數加起來快有二十人,租了三輛中型麵包車。

    崔不留和趙安予倒是出奇的有默契,一來就奔著車的最後一排兩個座位去了。

    沒辦法,拖家帶口的,總不能不管小東西,任由他餓死吧。

    局長對顧閔之格外的熱情,兩個人自從上了車話就沒斷過,趙安予準備了一保溫瓶的牛奶,昨天晚上甚至自己單獨去超市買了個小奶瓶。

    小東西早上醒來的時候剛喂過,如今還在呼呼大睡,小肚皮一鼓一鼓的,崔不留怕悶壞了他,上車就把小東西從背包裏拿了出來,擱在自己腿上。

    不曉得是不是他的錯覺,感覺小東西好像長大了一點兒,雖然毛發還是稀稀疏疏的。

    “你說他是不是在換毛期?”崔不留把身子湊過去,挨趙安予挨的很近,小聲問。

    “哪有一出生就開始換毛的。”趙安予沒說話,反倒是拿出了手機,開始給他發微信消息。

    明明就在旁邊,發什麽微信啊,會不會太小心了一些?

    想是這麽想,但崔道長還是也摸出了自己的手機。

    “你有沒有覺得,這玩意兒變大了一點?”

    “嗯,比昨天是要重了一些。”

    “這你都能摸出來?厲害了。”崔不留又打了一句,“你說這小東西是公的還是母的?”

    沒等趙安予回話,崔不留就把躺在自己腿上的小家夥翻了個麵兒,露出鼓囊囊的粉肚皮,伸出手指,撥開了小東西尾巴處的毛發。

    大概是他還太小,一時之間竟然看不出明顯的特征,崔不留又把頭低了下去,看了半天沒有研究出個結果,崔不留招招手,示意趙安予也低下頭,兩個人在後座上頭抵著頭。

    “這到底是公的還是母的?”崔不留小聲問,“我摸著它好像沒有長蛋/蛋,大概是個母的?”

    趙安予:“……很多動物小的時候性特征發育的並不明顯,他們到了稍微大一些的時候,才會從腹腔裏長出來。”

    崔不留:“趙隊,你真的知道的特別多。”

    現在的警察文化程度很高啊。

    小東西被他們的動作弄醒了,下意識的蹬了蹬小肉腿,拿爪子擦了擦眼睛,迷迷糊糊的意識到自己正癱著肚皮被人翻來覆去的研究觀察的時候,肉爪子搭在臉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哇,還知道害羞。”

    “師兄,”顧閔之轉過身來,一隻手搭在座椅的椅背上,看著他們兩個人抵在一起的頭,挨得過近的距離,抿了抿唇,“你們在幹什麽?”

    “啊?”崔不留手快的扯過背包,蓋在了小東西的身上,“我在和趙隊討論,那群在蒼平山下殞命的人究竟是誰雇傭的。”

    局長聽了這話,也非常有興致的參與了討論,“這件事我們已經開始著手調查了,能夠雇得起那麽多人,並且安撫好喪命人的家屬,想來也不是什麽小人物,光是這安撫費就是好大一筆,不過,為什麽是蒼平山呢?”

    顧閔之回道,“蒼平山鍾靈毓秀,山中草藥眾多,但毒蟲瘴氣也一直被人所知,來蒼平山,十有八九是來求藥的。”

    崔不留點點頭,“說來,我也曾經聽說過蒼平山中有成精的草木,若是能入藥,藥用價值當然不是普通草藥可以比的,不過但凡草木精靈,性子都很平和,主動出手傷人,甚至是傷人性命就很少見了。”

    局長:“龍生九子還子子不同,按照大師所說,這草木類的精怪裏孕育幾個懷了歹心的倒也不奇怪。”

    崔不留輕笑了下,“也許吧。”

    局長:“到時候還要仰仗各位大師了。”

    崔不留:“好說好說。”

    車子繼續行駛,崔不留看著窗外的風景,眼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皮染上幾分酸澀,他眨了眨眼睛,打了個哈欠,背往椅背上靠了靠,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休息。

    趙安予聽著身邊人漸漸平緩的呼吸聲,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蓋在了他身上。

    崔不留不安穩的動了動,趙安予把外套又往上拉了些,掖在他的領子裏,崔不留頭一晃,枕在了趙安予的肩膀上。

    趙隊愣住了。

    他偏過頭,看著崔不留的睡臉,線條幹淨柔和,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還挺乖的。

    他從崔不留的腿上拿過慘遭窺探的小東西,小東西往他身上竄了竄,揚起腦袋瓜子,眼巴巴的看著他,輕輕抽動著突出的鼻吻。

    應該是餓了。

    小東西今天很乖,居然還懂得看眼色,愣是一聲都沒叫。

    趙安予拿出裝了牛奶的奶瓶,小東西四隻爪子牢牢抱住了奶瓶,無師自通的拿嘴巴去吸奶嘴。

    局長有些困惑,“怎麽有那麽重的奶香味兒。”

    趙安予麵無表情的拿出了自己裝牛奶的保溫瓶,淡淡道,“最近喜歡上了喝牛奶。”

    局長:“哦,這樣啊。”

    顧閔之回頭看了他一眼,眼裏神色讓人瞧不分明。

    等崔不留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腦袋枕著一個硬硬的東西,崔不留坐正了身子,身上蓋著的外套滑落了下來,他把衣服拿在手裏,朝肩膀的主人笑了笑,“謝謝啊,不好意思。”

    “嗯。”趙安予從他手上接過自己的外套。

    “這是到哪兒了?”

    “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就能到了,”他抿了抿唇,“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嗎?你在車上睡了很久。”

    “沒啊,”崔不留隨口應道,“我特別容易犯困而已。”

    車子陸續抵達落腳的飯店。

    收拾好了東西,他們就開始製定計劃,拿下主意,今天先讓趙安予和大師們上山看看情況。

    “要把它帶上?”趙安予看著崔不留拿了兩件衣服折疊好放在背包裏,然後把小東西放了上去。

    “有備無患。”

    這小東西厲害著呢,雖然長得很柔弱。

    山路並不是很好走。

    剛下過雨,路麵還有些滑,天色又晚。

    他們的臉上帶著防毒麵罩,手中拿著手電筒,山中霧氣很大,能見度越來越低。

    崔不留特意走在了趙安予的旁邊,沒辦法,這裏就他一個普通人,他得看著。

    “拿著。”他們兩個人本就走在最後,崔不留借著夜色的掩映,將小東西遞給了他。

    起風了。

    風聲越來越大,刮動了周圍的草木,撞在山壁上形成詭異的回聲。

    原本平坦的隻能容兩輛汽車通行的道路陡然寬了起來,變成了遼闊的平原。

    崔不留抿著唇,扶著山壁,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麵。

    “跟著我走!”他沉聲道。

    障眼法而已,但若是真的被眼前景象所迷惑,走到邊上,這裏又是高山,踩空失足命可就保不住了。

    風聲獵獵。

    忽然,所有人手裏的手電筒一瞬間全都熄滅了。

    手扶住的山壁陡然變得又濕又滑,像是瞬間被強硫酸物質溶解掉了,再摸卻是空空無物。

    而在他們的前方,走過來了一群山螭。

    這一群山螭比他們之前碰到過的還要大。

    他們的速度很快,這山中的霧氣與瘴氣成為了他們最好的屏障。

    左邊是看似無物,實則有阻隔的山壁,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右邊是看似寬闊,實則虛空的山崖。

    沒有實物作為依據屏障,本就容易讓人產生眩暈感。

    “閔之!”崔不留喊。

    顧閔之明白的點點頭,桃木劍毫不猶豫的劃破手掌,血沾染了四張黃符,變化出四個木人,擋在了山螭麵前。

    “各位道友,七乾陣,有勞了!”

    道友們點點頭。

    這種地方既然施展不開拳腳,便也隻能用陣法困住山螭了。

    乾三連,坤六斷,離中虛,坎中滿。

    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頓生。

    崔不留守著死門,山螭破開木人,顧閔之往後退了一步,抽出桃木劍,同崔不留交換了一個眼色,劍風頓起,山螭闖入死門,雙劍一同栓住了死門。

    陣法已活,邪祟入門,陣陣金光盤旋,符文從陣中飛出,一圈又一圈的捆在了山螭的身上,所接觸的地方發出陣陣滋滋的聲響,冒出黑氣。

    “這位小道友反應靈敏,處決果斷,我看著頗有些眼熟,”一位老道長沉吟了一會兒,摸了摸胡子,“小道友可是喚作不留?”

    崔不留謙虛的笑了笑,“承蒙老先生記掛,正是在下。”

    “若是淩虛觀的高徒,領我們一行人,在下還是服氣的。”老道長的眼神溫和,對於有才的後輩,他向來欣賞。

    “擔不起淩虛觀的高徒,”崔不留笑笑,繼續往前走,“不過是一個叛逃出門的雲遊閑散道士而已。”

    “五年前淩虛觀高徒脫離師門本道倒是聽說過,隻是,不知是為何啊?”

    “陳年往事罷了。”

    崔不留不想說,那位道長倒也沒有再問,隻是看了眼同樣沉默的顧閔之。

    若不是這位不留小道離開,隻怕淩虛下代掌門之位也落不到顧閔之身上。

    山頂尤為遼闊,蒼平山地處偏僻,人煙稀少,就連它上方的這片天空都比別處澄淨,北鬥七星懸在天幕。

    崔不留的眼前出現了七八個螢火蟲似的跳躍光點,他蹲下身子,把一個光點握在手裏,攤開手掌。

    白霧猛然襲來,周圍的人忽然就不見了。

    手心裏立著一個隻有一個指節高的會發光的小人。

    草菌人。

    草菌人是地植精靈的一種,外形同人別無二致,身高卻隻有一個指節高,會發光,擅長用幻術來保護自己,藥用價值極高,據說上了年份的草菌人還能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

    崔不留心裏頭清楚,自己已經踏入草菌人為了自保而設置的幻境之中了。

    草菌人在相關書籍記載中一直是相當溫和的種族。

    崔不留把手心裏頭的這個小人拿的離自己更近了一些,“為什麽要害人”

    小人沒說話,張開嘴,在崔不留的手指上留下了一個牙齒印。

    麵前的景色變了。

    手裏頭的草菌人也不見了。

    周圍形成了一個漩渦,奔湧而來的全是片段零碎。

    大雪簌簌下了幾日,天地渾然一色。

    從路的盡頭走過來一個身穿黑色道袍的中年人,他手中拿著拂塵,帽子上的飄帶被風吹的搖搖晃晃。

    他的腳步停住了,彎下腰,抱起了一個丟放在道觀台階下的嬰兒。

    “七煞孤星命格,生來運道強硬,”道士看了看自顧自吸手指的嬰兒,“小家夥,你這是爸媽不要你了?”說完又自己嘀咕了起來,“這麽硬的命格,一般家庭是受不住。”

    道士抱著孩子進了道觀,“本道向來不怕命硬的,你父母倒也算還有眼力,知道往我這裏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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