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初見司馬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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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陽翟城外,一座低矮的小山丘,此山既無龍盤虎踞之勢,亦無神鳥振翅之姿,不過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山丘,不過,正是這座普通的小山丘,卻是無數文人學子向往之所,隻因名聲響徹大漢十三州的荀氏私學——潁川書院就坐落於此。

    無有太多恢弘之勢,隻有一座略顯陳舊的門樓佇立在山下,門樓上掛著一塊普通的黑漆紅字木匾,匾上書著大大的四個字:潁川書院,落款:荀淑。字體並無太多出彩之處,唯一值得稱道之處便是,這字顯得格外遒勁有力,一筆一劃,入木三分,讓人頓覺一陣文人風骨撲麵而來,古樸大氣。

    門樓兩側並無太多防護措施,隻是用片開的竹子紮起來的齊胸高的籬牆,唯一看得出有人氣的地方,大概就是籬牆上有新近修補的痕跡,端的防君子不防小人。

    唯一帶著些許風雅的地方,也許就是從門樓外就開始往山上鋪就的青石板路了,一塊塊青石被踩得光滑鋥亮,看著也是有人時常打掃的緣故,看著不著一絲泥垢,直往山上而去。

    劉奇在門樓外佇立良久,倒是有幾個過往的學子,看著一幹人劉奇前擁後簇的模樣,不由的皺了皺眉頭,加快了腳步朝著山上走去。

    劉奇輕輕晃了晃手中折扇,開口說道,“黃忠、霍篤二人隨我上山,其餘人在山下候著。”

    一路上,看著各處搭建出來的小屋,劉奇心中忽然有了明悟,大概正是這些人,造就了大漢的文人風骨,哪怕閹宦擅權、奸賊誤國,這些人依舊挺著骨子堅持,錚錚風骨,終古不滅。

    青石板路的盡頭,正對著一堵鏤花壁照,上有雕花瓦當,下有麒麟壁影,中間懸著一尊孔夫子的木像,壁照前方青石板上放著一個半人高的巨大獸雕熏香爐,絲絲縷縷青煙從爐蓋上鏤空處冒出,緩緩上升,在光影裏漸漸消散開來,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氣。

    繞過壁照,是偌大的空曠庭院,一群學子人手一卷書簡,三三兩兩的坐在席上,各自圍在一起討論著什麽,一株枝繁葉茂的榆樹下,兩名中年男子斜倚在樹幹上,一人手捧書卷,津津有味的讀著,另一人卻是雙眼微眯,靠在樹幹上打盹。

    劉奇衝著榆樹下兩人抱拳道,“子慎見過二位夫子。”

    鍾演放下書卷,起身拱手說道,“原來是子夫子,有失遠迎,還請見諒。”說完目光瞥向正在讀書的學子,帶著一絲歉意看向劉奇道,“都是些懶散之輩,讓子夫子見笑了。”

    劉奇還未開口,就聽到陳群的聲音,“喲,這不是我們的子夫子嘛,怎麽,昨日覺得我潁川書院徒有虛名,今日打上門來了。”

    劉奇聽到陳群陰陽怪氣的腔調,自然明白這是陳群給自己的暗號,當下帶著一絲輕視的語氣開口說道,“哪裏,哪裏,不過聽說潁川有水鏡先生司馬徽寓居書院,特來拜會一番。”

    陳群怒極笑道,“那我倒要陪你去看看,在司馬老兒麵前你出醜的模樣。”

    劉奇衝著鍾演說道,“鍾夫子,打攪之處,還請見諒。”說完趾高氣昂的衝著陳群道,“喂,走吧!”

    陳群前邊帶路,二人從回廊中穿過,繞過平日授課的廳堂,是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中被人特意開辟出一條小路,隱隱傳來一陣琴音。

    穿過竹林,是一座頗為雅致的茅舍,劉奇還未走近,就聽到一人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琴聲高亢之處,必有英雄竊聽。你等是信也不信?”

    另一人道,“司馬老兒,我便是不信又如何?”

    “若我言中,不管來人是誰,隻要當得英雄二字,你需得為其駕車半年,你可敢應?”那沙啞聲音朗聲笑著,似乎是刻意說給躲在屋後的劉奇二人聽。

    “你若輸了,又如何?”另一道聲音開口詢問。

    司馬徽笑道,“我有觀星望氣之術、通玄變化六陰洞微遁甲之法、司馬穰苴之策,你可擇一,不知若何?”

    那聲音說道,“好,我應了!”

    聽到那人答應,琴音似乎頓了頓,隻聽司馬徽笑道,“陳長文,不知你還要聽牆角到何時?”

    陳群麵上帶著幾分囧意,劉奇則是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繞到院門處走了進去,院中,一人坐在席上彈琴,此人正是昨日所見的郭奉孝,另有一青年學子正在舞劍,其餘兩人一個抱著酒葫蘆斜倚在門框上,另一人一身老農打扮,屁股蹲坐在鋤頭把上,劉奇抱拳道,“子慎子罕之,前來拜訪,打擾了幾位雅興,還請見諒。”

    那老農打扮的中年人一個激靈起身,從簷下取下掛在牆上的矮榻,放在院中,開口說道,“貴客臨門,請上座!”

    劉奇走上前去,坐在榻上,朝著司馬徽拱手說道,“慎遠道而來,聽聞先生名聲,特來討教。”

    “哦?”司馬徽略為驚奇的看向劉奇,“我擅觀人之術,難道公子也擅長此道?”

    劉奇輕輕頷首道,“慎略通毛皮,略通毛皮。”

    司馬徽指著院中舞劍的青年道,“不知公子以為此人若何?”

    劉奇思索片刻,開口說道,“此人有上古先賢之風。”

    司馬徽帶著一副玩味的神情看向劉奇,“還有呢?”

    劉奇開口道,“敢問先生,此人姓氏?”

    司馬徽輕捋頷下短須道,“此人姓徐。”

    劉奇開口說道,“徐者,三人禾也!此人應為良家子弟,不及士族卻也無衣食之患,另外,二人擁田,一人在天,此人應當喪父。我觀此人眉宇間有正氣,舉止有任俠之風,劍中暗含殺氣,卻斂於此處蟄伏,此人昔年定有人命在身。”

    聽到劉奇所言,那青年已是停止了舞劍,一臉戒備的看向劉奇,司馬徽澤斯輕輕擺了擺手說道,“元直,無妨,無妨,子公子不會去在意你那等小事的。”

    司馬徽看向劉奇道,“公子造詣非凡,恐非常人也!”

    劉奇開口道,“先生謬讚了。”

    司馬徽指了指斜倚在門框上的二十六七歲的青年,朝著劉奇開口說道,“此乃戲忠戲誌才也!之前我等論天下英雄,不知公子以為,何人可當得英雄二字。”

    劉奇朝著戲誌才開口道,“戲先生,不若我等提天下豪傑之名,共同點評一番。”

    戲誌才開口道,“當然可以!”

    郭嘉停下手中琴音,開口說道,“不若我來提名,三位點評一番,看看如今天下到底誰當得起英雄二字。”

    郭嘉也不思索,開口說道,“如今天子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西行,不知董卓可為天下英雄乎?”

    司馬徽開口道,“誌才,不若你先來。”

    戲誌才抿了一口酒,開口道,“董仲穎威名赫赫,然擅權簪越,殘暴不仁,寡恩少義,挾天子以自居,遲早遭弑,稱不上英雄。”

    “善!”劉奇點了點頭,戲誌才的評價還算中肯,反正董卓離死不遠,也無需計較許多。

    看到司馬徽也點了點頭,郭嘉開口道,“冀州袁紹,號十八路諸侯討董以靖天下,不知可為天下英雄乎?”

    劉奇開口道,“司馬先生先請。”

    司馬徽輕輕挪了挪屁股,開口說道,“袁氏四世三公,黨羽遍布天下,然袁本初坐作身價,好養死士,外寬而內忌,多謀而少決,能聚人而不能用,布衣之雄耳!當不得天下英雄二字。”

    “善!”劉奇點了點頭,司馬徽所說卻是事實,曆史上袁紹手下人才濟濟,本人卻不能做出有效的決定,朝令夕改,手下一眾謀士深陷內鬥之患,互相傾軋,導致四州之地分崩離析。

    戲誌才也點了點頭道,“善!”

    郭嘉繼續開口說道,“汝南袁術,四世三公嫡子也,不知可為天下英雄乎?”

    劉奇開口道,“袁公路勇而無斷,奢淫放肆,為人剛愎自用,喜大言而非治亂之主,塚中枯骨耳!非英雄也!”

    看到司馬徽二人頷首而不出言,郭嘉開口說道,“不知三位以為,當世天下,何人可稱之為英雄?”

    戲誌才開口說道,“譙縣曹操,憂國家之危敗,前有孤身刺董,後則舉義兵為天下誅賊,機變有方,可為當世英雄矣!”

    劉其司馬徽二人點了點頭道,劉奇開口道,“有一人姓劉名備字玄德,涿郡人,乃是盧尚書之徒,雖身處草莽,卻能聚義兵而破黃巾,虎牢關外手下力壓呂布,此人若際會風雲,定當扶搖直上,可當得天下英雄。”

    聽到劉奇所言,司馬徽開口道,“此人名聲傳於草莽,仍能收斂豪傑為己用,看得出有幾分手段,我也不好評判,日後自有分曉。”

    戲誌才喝了一口酒道,“若有人能為其謀,則天下未必不能有氣一席之地,若不能覓得賢才,終老不過一草寇耳!”

    戲誌才說完之後,司馬徽才開口道,“要我說,有一人可當得是天下英雄。”

    戲誌才開口問道,“何人?”

    司馬徽看了一眼劉奇說道,“荊州劉奇劉子瑾,書禮傳家,更能挽狂瀾於危難之際,用計謀如韓信複生,弱冠之年而名震九州,有項橐甘羅之姿,較冠軍侯猶有過之而無不及,可當得是天下英雄。”

    “善!”戲誌才撫掌道,“此人不論日後如何,僅憑日前之威,可稱得天下英雄!”

    司馬徽開口說道,“如此人物,你為其駕車半載,可有委屈?”

    戲誌才倏然起身,到劉奇麵前彎腰拱手道,“潁川戲忠戲誌才見過太守大人,不知大人當麵,還請大人勿怪誌才狷猖。”

    劉奇衝著戲誌才道,“無妨,無妨,見到先生真性情,我更放心了!”說完朝著眾人一拱手開口道,“我暗中前來,身份不便公布,還請諸位代為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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