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實力太過懸殊的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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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口就問女孩子的名字,怪不得都說你被轟出來是因為調*戲婢女,果真是恬不知恥至極也!”女孩兒尚未說話,旁邊的雀斑少年搶著開口,思祺湊到楊恒耳邊小聲嘀咕:“梁孜,梁閣老的長孫,旁邊的莊子便是他家的。”

    昨晚沒有白用功,楊恒隱約記得這個名字,後來好像做官做到了中書舍人,不禁猜測,這女孩子莫非是梁儲的孫女?

    可惜這年頭女子不受重視,真正能夠在曆史上留名者鳳毛麟角,所以搜索到梁儲的資料時,他並未看到關於女兒孫女的記載。

    至於那個“老夫聊發少年狂”卻是發生在他本體上的一件荒唐事:族學夫子命他做詩詞一首,苦無所得,便抄襲蘇東坡的這首詞交了上去,夫子怒斥,傳出去後很快就成了他的笑柄。

    思祺小聲解釋,吐氣如蘭,吹的楊恒耳朵癢癢的,掏掏耳朵,他微微一笑,衝著對岸說道:“長這麽大就這麽點兒韻事,居然傳到梁兄耳朵裏去了,慚愧,實在是慚愧啊。梁兄貴為梁閣老長孫,伺候的婢女肯定比小弟要多的多,不知有無此中經驗,煩請指點小弟一二。”

    說著他作揖抱拳,躬身施了一禮,擺出一副不恥下問的樣子。

    對岸女孩兒“噗嗤”一笑,如花苞綻放,大眼睛眯成月牙兒似的。

    思祺蹙眉輕啐,往後挪了挪,一副羞與為伍的模樣。

    梁孜臉色通紅,指點著楊恒道:“真真是恬不知恥,真真是恬不知恥啊,有你這麽個不學無術的兒子,真是首輔大人的恥辱。”

    “梁兄此言差矣,男歡女愛,此乃人倫之大禮也,怎麽就跟不學無術扯上了?聖人還說食色性也呢,莫非聖人也是不學無術?”論嘴皮子,楊恒還沒怕過誰呢。

    “大膽狂徒,聖人也是你能說得的嗎?”梁孜無言以對,氣呼呼的喝罵道。

    楊恒不緊不慢的說道:“怪了,咱們讀書人學的不就是聖人之言麽,既學得,自然便說得嘍,怎麽能說小弟是大膽狂徒呢?”

    “呸,連首詩都做不出來,你也配稱讀書人?快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梁孜旁邊的少年插口道,引來一陣哄笑。

    思祺既氣對方放肆侮辱自己少爺,又替楊恒羞愧——自家少爺的臉皮什麽時候這麽厚了?幹脆低下腦袋當起了鴕鳥。

    楊恒卻絲毫也不動怒,慢條斯理的說道:“誰說我不會作詩的?非不會也,實不願也!”

    “牛皮倒是吹的山響,有本事你倒是做一首咱們聽聽啊?”一少年揶揄,梁孜接過話頭:“是啊,你要真能做出詩來,母豬都能上樹了。”

    又是一陣哄笑,女孩兒也笑,卻無不屑之意,隻是聽幾人鬥嘴,覺得有趣而已。

    思祺的小腦袋愈發的低了,下巴幾乎碰到了胸*脯。

    這種情形楊恒早有預料,卻不防來的這麽急。

    好吧,既然你們逼著老子裝逼,老子若再不抬巴掌打臉豈非不識趣麽?隻是,用哪一首呢?昨晚記了不少,他有些撓頭。

    楊恒眼珠一轉,頓時想起一首詞,不禁暗笑,說道:“這有何難?現成就有嘛,你等且聽我誦來:‘小小天下,有幾個蒼蠅碰壁。嗡嗡叫,幾聲淒厲,幾聲抽泣。螞蟻緣槐誇大國,蚍蜉撼樹談何易。正西風落葉下長安,飛鳴鏑。多少事,從來急;天地轉,光陰迫。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四海翻騰雲水怒,九州震蕩風雷激。要掃除一切害人蟲,全無敵。’”

    此乃紅朝太祖大作,此刻借楊恒之口,略作改動出現在大明幾個少年耳畔,初時眾人還不已為異,待到後來卻變了顏色。(原句:小小寰球;五洲震蕩。)

    “好啊你楊恒,居然編著方方的罵人,回頭非得讓我爺爺告訴首輔大人不可。”

    梁孜氣呼呼的說罷,跺足便走,另外幾個少年也數落楊恒幾句,跟在他後邊離開。

    女孩兒明眸若星,眨了眨眼,意味深長的衝楊恒福身行禮,卻沒做評價,轉身離去。她身姿曼妙,便隻是背影也有無窮魅力,楊恒不禁感慨,很有禍國殃民的潛力啊,可惜不知身份,日後倒是得好好打探一番。

    收回視線卻發現思祺正傻傻的看著自己,他頓時一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揶揄道:“怎麽了思祺,沒見過本少爺這麽帥的人麽?”

    思祺俏臉泛紅,輕啐一口道:“三少爺就不能正經點兒麽?”接著神色一正:“適才那首《滿江紅》果真是您作的?”太應景了,也太快了,同時還太好,該不會又是抄的誰的吧?

    “權當是我作的吧!”楊恒忽然有些意興闌珊起來,不過都是一幫大孩子罷,戲弄他們,根本就無法帶給他多大快感。

    晚飯時梁儲見最*寵*愛的孫子悶悶不樂,不禁笑問道:“怎麽啦乖孫,誰欺負你了,告訴爺爺,爺爺幫你出氣去。”

    梁孜正愁著怎麽挑起話題呢,聞言正中下懷,急忙將楊恒的“大作”背了一遍,末了道:“爺爺您聽聽,他居然把孫兒比作蒼蠅,實在是太可恨了,這事兒不能就這麽算了,得告訴他父親,讓首輔大人好好收拾他一番才成!”

    梁儲關注的點卻在後邊那幾句上頭,默默複誦:“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四海翻騰雲水怒,九州震蕩風雷激’”,暗想若是楊慎所作倒不出奇,楊恒嘛,竟然也有如此才具?

    他很快想起下午時同僚間的笑談,楊恒私自回京,居然隻為新皇入京之事,聽意思是不怎麽看好禮部製定的禮儀,如此說來,這“四海翻騰雲水怒,九州真當風雷激”便解釋的通了。

    隻是,那“一切害人蟲”指的又是誰呢?

    他想的入神,隨口答複梁孜,待到第二天早晨見到楊廷和之後,馬上便拽住了他:“介夫,聽說令公子新作一首大作,你可聽說了?”

    介夫是楊廷和的表字,他比楊廷和大八歲,關係又好,平日裏是不用稱呼“首輔大人”的。

    “用修又出佳作了?趕緊說來聽聽。”蔣冕在旁聽到湊了過來。

    用修是楊慎的表字。

    不等楊廷和臉上浮現得意,梁儲已然說道:“不是用修,是咱們首輔大人的三公子楊恒。”

    楊廷和臉色一僵:“恒兒?他能作出什麽大作,梁兄莫要取笑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