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囂張跋扈包租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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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點相類,意氣相投,在楊恒的極力巴結之下,張璁和他一見如故,大有成為忘年交的意思,楊恒求之不得,自然順著杆子往上爬,不但陪著踏青一番,還硬扯著他去酒樓大吃了一頓,幾兩黃湯灌進肚子,兩人間的感情持續升溫,就差斬雞頭燒黃紙了。

    思祺十分不解,猜不透自家少爺為何對這位年近半百的老進士如此看重,待楊恒架著爛醉如泥的張璁回到家後,忍不住便問了出來。

    此刻二人已經被張璁的夫人送出了小院兒,楊恒隨口道:“知道什麽叫緣分麽?”

    永福好奇的很,歪頭看著楊恒。

    思祺也想聽聽自家少爺有何高論,也放慢步子側臉看著他。

    兩位少女都是絕色,一個穿著淡粉色的襖裙,一個穿著天青色的道袍,可謂是各具擅場,雖不說話,單隻是這種目不轉睛的眼神,便讓楊恒有些飄飄然起來。

    本體酒量不小,別看張璁爛醉如泥,他卻頂多不過五分酒意,搖頭晃腦的說道:“所謂緣分嘛,我認為便是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裏,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好遇上了,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的問一聲,噢,原來你也在這裏啊。”

    這可是張愛玲最經典的情話,兩個小姑娘何曾聽過如此動人的話語,品咂著其中的味道,目光都迷離了起來。

    “中年大叔”撩妹的功力不是蓋的,楊恒暗自得意,正要大笑三聲以示嘚瑟,一位管家模樣的中年人領著幾個狗腿子鼻孔衝天的從三人旁邊擦身而過,其中一個老鼠胡子甚至輕佻的吹了聲口哨。

    特麽的,雖然說兩個女孩子年紀還小老子沒別的心思,但也不是你這麽個下流坯子可以隨便調戲的吧?

    仿佛被人動了禁臠,楊恒臉色一沉,便要發作。

    “張璁家的,你們的房租已經拖了好幾天,今天說什麽也得交了吧?”領頭中年人的嗓子很尖,若非長著兩撇八字胡,非得被人認成太監不可。

    見一幫人的目標是張璁家,楊恒反倒壓住了火氣,返身又往回走——張璁好歹是個貢士,中年人對他夫人的稱呼可不怎麽尊重,想來身後靠山不小。

    此處地處城南,胡同狹窄,人員密集,相當於貧民區,張璁家境不好,連個伺候的丫鬟都雇不起,隻能把老婆接過來,在這邊租了個便宜的小院兒,房主是定國公徐文璧第八房小妾的幹兄弟,呃,也就是這個聲音尖利的中年人,姓房,叫房子良,背地裏人們都叫他“房老公”,心狠手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

    “房老爺再寬限些時日吧,待得我家老爺過了殿試,咱們必定將所欠房租加倍補上。”蔡氏小意說道,態度十分恭敬。

    “不行,我家大黃得病,急著用錢,已經寬限你們好幾天了,今日必須把租子交了。”房子良斬釘截鐵的說道,口裏的大黃卻不像個人名兒。

    蔡氏麵露苦色,哀求道:“可我們現在手頭真的沒錢啊,房老爺您就行行好,索性我家老爺已經過了會試,肯定不會欠下您這點租子的。”

    “欠當然是不會欠下的,好不容易考過會試了嘛,也不知道你家張老爺走了什麽狗屎運,七次都考不中,這次居然就給考中了……”話到此處,房子良那些狗腿子一片哄笑,蔡氏麵色蒼白,雙拳緊握,他卻不為所動,繼續說道:“殿試怎麽也得等著新皇登基之後,我倒等得,可惜我家大黃卻等不得了……”

    “不知這大黃……可是房老爺您的親人麽?”蔡氏打斷房子良道。

    老鼠胡子在旁插口:“可不就是親人麽,比親人都親,那可是定國公他老人家親口賞給我家老爺的,從前一頓飯能吃一隻兔子,這些天病的厲害,眼見風的就瘦下去了……”

    “甭跟她囉嗦了……張璁家的,我也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的人,這樣吧,你不是有個閨女嘛,讓她去我府上伺候大黃兩天,這房租就算了。”

    “不行!”蔡氏斷然拒絕,閨女剛十六,真要送進房家,無異於羊入虎口,那還有得了好?

    “那就沒辦法了,小的們聽見了吧,人家不給臉,給老子進去搜……“

    “你敢,光天化日之下,你眼裏還有王法嗎?”蔡氏大驚,紮煞著手攔在大門口,同時向楊恒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心裏卻一點兒底都沒有。

    楊恒待不住了,大步上前。

    房子良沒聽到身後動靜,傲然對蔡氏道:“王法?也不打聽打聽我的名頭,我幹姐可是定國公的如夫人,在這京城裏,老子的話就是王法!”

    “好大的狗膽,你特麽算個什麽東西,永定河裏的王八都比你高貴些!”一邊罵著,楊恒一邊抬起了腿,照著房子良的後腰狠狠來了一下子。

    房子良不曾防備,頓時被踹了個狗啃屎,趴在地上,一邊揉腰一邊扭著脖子大罵:“曹尼瑪的小王八蛋,誰的褲襠開了,居然露出你來,敢打老子,我看你是活膩歪了。你們還傻站著幹嘛,還不給老子打!”

    那些被這突然的變故震驚的狗腿子們這才反應過來,罵罵咧咧張牙舞爪的向楊恒撲了上去。

    好漢架不住人多,楊恒這幅身子又剛十四歲,平日又缺乏鍛煉,文弱的很,沒掙兩下就被一幫人按到了地上,沒頭沒腦的也不知道挨了多少下。

    庶子的身份讓他很有自覺,估計真報出來也管不了用,反到更丟人,索性繃緊肌肉苦捱,認準那個曾經吹口哨調戲思祺和“梁芳”的老鼠胡子,張口咬住他的胳膊,連衣服帶肉,生生撕下了一大塊。

    老鼠胡子疼的臉都綠了,慘嚎一聲,一邊怒罵一邊從旁邊抄起了一塊石頭,單手拿著,高高揚起,狠狠朝楊恒的腦袋上砸了下去。

    楊恒被按的結結實實,根本就無法躲避,眼瞅著就是腦漿迸裂血濺當場,蔡氏驚呼一聲,捂住了眼睛。

    “殺人啦,快來人啊!”思祺麵色蒼白,一邊尖叫一邊衝上前保住了老鼠胡子,可惜此刻老鼠胡子凶性大發,充耳不聞,她一個柔弱的姑娘,又哪裏能夠阻擋他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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