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才女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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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菊是喻氏的貼身侍女,彩萍則是楊慎夫人黃氏帶過門的通房丫頭,相府一眾婢女裏頭,年輕一輩兒儼然以她倆為尊。

    不過相比較起來,彩萍比起秋菊要人緣兒好的多,這跟兩人所跟主人有直接的關係。古人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可女子一旦有才就能驚為天人。

    黃氏出身於素有“詩人世家,官宦門第”之美譽的遂寧黃氏家族,百多年間,黃家出了許多傑出人物,尚書、布政使、知府、進士、舉人、貢生十多人,可謂是滿門生輝,風光無限。

    黃娥自幼生活在這種環境當中,從小受家庭熏陶和影響,不僅能作詩填詞,更擅長作散曲,被稱為“曲中李清照”,與卓文君,薛濤,花蕊夫人並稱為“蜀中四大才女”。

    說起她和楊慎的婚姻,期間還有一段美談。

    楊慎比黃娥整整大十歲,早在她之前已經娶了平武縣王氏為妻,王氏的曾祖父王璽是龍安府宣府司僉事,平武報恩寺的建造者。

    黃娥的父親黃珂在正德四年(1509)的時候被提拔為右僉都禦史,巡撫九邊重鎮之一的延綏,戰爭頻發,所以把家眷留在了京師。

    兩年後,就在黃珂帶兵一舉把入侵大明的韃靼首領亦不刺擊潰時,他的莫逆之交,已經當上內閣首輔的楊廷和的公子楊慎考中了狀元。因為黃珂不在家中,楊家給黃家送去了一張拜帖,已經十四歲的黃娥聽說他金榜題名高中狀元的消息後十分欽慕,對他產生了好感。

    同年秋,黃珂因公回京,左遷戶部右侍郎,很快又升為左侍郎。正德九年(1514年),黃珂再次升為南京右都禦史,不久成為南京工部尚書。後來,黃珂有感於朝廷腐敗,加上本身年事已高,告老還鄉回了遂寧。黃娥與楊慎天各一方,幾乎沒了相交的可能。

    回到遂寧後,黃娥經常回憶京居生活,寫了一首散曲《玉堂客》:“東風芳草竟芊綿,何處是王孫故園?夢斷魂勞人又遠,對花枝,空憶當年。愁眉不展,望斷青樓紅苑。合離恨滿,這情悰怎生消遣!”

    這首散曲情真意切,很快傳到京城,楊慎得知之後,對黃娥的才情佩服不已,欽慕之情油然而生。

    黃娥才貌雙全,提親的人踩斷了黃家門檻,但黃珂卻高興不起來,因為黃娥早就說了,她要找的如意郎君,必須得是楊慎那般博文廣學,誌趣高潔之人。這簡直是擺明了非楊慎不嫁,可楊慎有老婆,堂堂尚書的女兒,總不能去給人做小吧?

    其時楊慎在京城過的並不如意,他看到正德不理朝政隻知道玩樂,很是氣憤,幹脆一怒之下辭官回了老家。王氏身體不好,回到四川後第二年便去世了,這一下阻擋兩人的障礙終於消失——王氏去世,楊慎悲痛萬分,下人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特意提到了黃娥尚未嫁人。此時黃娥已經雙十年華,算的上是地地道道的老姑娘了。

    楊慎本就對她有好感,便將此事稟告了楊廷和,再往後,一切水到渠成,有情人終成眷屬。

    以前楊恒隻知道明朝有個大牛叫楊慎,寫了一首流傳千古的《臨江仙》,搜索之後才知道自己這個大嫂居然也這般厲害,當時可是感慨了好一陣子來著,可惜幾次回府,竟然一次都沒見過。

    “彩萍也顯擺?”楊恒有點兒不相信,黃娥調教出來的丫鬟,不應該如此膚淺啊。

    “怎麽不顯擺,上次少夫人賞了她一把銀梳子還讓我們看來呢,不過她和秋菊不一樣,說話不酸,姐妹們雖然也羨慕,卻不是怎麽嫉妒……”

    “等著,今年我也讓你被他們好好羨慕羨慕。”楊恒笑吟吟的接過了話頭。

    思祺撇撇嘴:“老爺的禮物少爺您怕是還沒著落,奴婢這兒還是算了吧!”

    言下之意,根本就不相信楊恒能拿出什麽拿得出手的禮物。

    楊恒笑而不語。

    “聽說了嗎?首輔家的三公子又被皇帝老爺從詔獄裏放出來了。”

    “不是說他不滿新皇即位麽?怎麽……看來還是首輔大人厲害,連皇帝都得給些麵子啊。”

    “誰說不是呢,不過皇帝老爺也是有大慈悲心的,永不加賦,永不加賦啊,堯舜禹湯怕也不過就是如此了吧?”

    ……

    如同楊恒被抓進詔獄時一樣,他被平安放歸同樣在京城掀起了一片不小的波瀾,也就在這個時候,他抄襲紅朝太祖的那首《滿江紅》終於被傳了出去,隻是大家不得不懷疑,如此大氣磅礴的詞作真的是他作的麽?莫不是得到了蘇東坡不為人知的手稿吧?畢竟此作頗合蘇翁風格,而他楊恒可是有前科的。

    但這還不是最讓大家津津樂道的事情,當得知剛剛宣布過永不加賦的新皇帝是因為詞作中的兩句話將楊恒關進的詔獄後,聯想到楊恒的身份,大家終於醒悟了,怪不得新皇震怒了,合著你小子是不願意老子當皇帝啊。

    隻是,為什麽剛關一宿就又好模拉樣的將其放了回去呢?

    還有,新皇帝這麽好的人,你居然敢反對,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種觀點頗對梁孜那幫人的胃口,免不得要推波助瀾一下,隻是他們比較聰明,和“首輔三公子與道姑不清不楚”的傳言一般,做的並不明顯。

    楊恒對這些並不關注,因為曹芳達再次辭館了,就在他回到楊家莊的第二天。

    “為什麽?”

    思祺愁眉苦臉的說道:“夫子沒有親自過來,來的人什麽也沒說,就說夫子不再過來教少爺您了,這可怎麽辦啊少爺?實在不成,您備上些上好的束脩去求求他吧……”

    “不教更好,求他做什麽?”

    “可是夫人那兒……”

    “放心吧,夫人不會怪罪的,你還沒看出來嘛,老家夥這是害怕受我牽連在避禍呢,這樣的先生,不要也罷,且有他後悔的時候。”楊恒一針見血的說道,心裏說不出的開心,這下好了,再不用硬著頭皮聽那些之乎者也了,時間這麽寶貴,沒了每日裏那半天的廢話時間,不知道能多學多少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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