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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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我叫安熙,性別男,年齡可以忽略不計,應該是個刀靈,現在我遇到了一個難題——失憶時候欠下的債要怎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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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友在陰陽百貨門口堵了我整整一個禮拜。
要不是我機智每次都把他甩掉了,我猜他還要堵到我家門口去。
知道這件事後,齊晏整整嘲笑了我兩天,說一定是我失憶時候欠下的風流債。
然後我一個手滑把他拍在了門外。
大哥對我們之間的爭鬥見怪不怪,反而似乎因為沒到頭破血流的程度而感到十分欣慰。
知道我被人圍追堵截死纏爛打的事之後,齊晏見縫插針地建議我辭職,大哥則建議我先請假幾天,由他去看看情況。
不知道為什麽,對於被一個修煉的人類追著跑這件事,我有種迷之羞恥感,看到陸友的時候又不知道從哪裏冒出幾分愧疚。
簡而言之,雖然對於被追著跑這件事感到無可奈何,但事實上我對陸友的容忍性出乎意料的高。
一開始我還以為這是因為我們都經曆了世界觀毀滅危機帶來的同命相憐。
後來我發現,陸友對於自己的人生突然從科教頻道跳到玄幻劇場適應得十分良好,甚至一點突兀的過渡都沒有。
這大概就是他對我執念非凡,追著我跑十幾天也不嫌煩,而我隻想對他隱身不可見——當然這也隻能想想——的原因之一吧。
慎重考慮了一會兒之後,我還是決定不麻煩大哥了,而且請假的話就要扣工資,我還要養家糊口,不想餓死街頭隻能老老實實去上班。
最後還是老板熱鬧看夠了,給我出了個主意,讓我調班調到晚上,陸友那個門派有門禁,等不到我自然就回去了。
我覺得老板說的有道理,便點頭表示了同意。
但我忘了之前被老板派到學妹身邊出差結果被坑了了的事。
事實證明,老板其實也不是那麽靠譜的人。
至少flag什麽的幾乎是立一個倒一個。
自從換了班之後,頭兩天倒是相安無事,聽兔子說白天陸友依然在外麵蹲守,隻是到晚上的時候就回去了——多數時候是被拎回去的。
聽說兔子跟陸友師父那邊反應過情況之後,他師父便派陸友師兄下來盯人了,聽說他們還是室友,不過就是有點太好忽悠了,每次都能被陸友抓住機會跑出來。
但好在最遲到晚上的時候,陸友師兄總能把他拎回去。
於是我就放心了。
再加上換班之後,我就徹底和學妹岔開了,暫時不用擔心那個蛇精病版本的問題,頓時我心情都舒暢了不少。
除了要花點時間調整作息外,一切看起來都很美好。
然而就在我放下心的時候——在我調班的第三天晚上,我又在店門口碰到了陸友。
他站在黑夜之中,幽幽地盯著我看,我這才發現,他眼睛好像真的會發光,是那種幽幽的藍光,很淺淡,隔著厚重的鏡片映出來,就像鬼火一樣。
大概是因為最近經曆的毀三觀的事太多,對此我竟然沒有太多的驚訝。
隻是對於陸友的陰魂不散,我稍稍有些心累。
兔子和老板都不在,出於一種近乎破罐子破摔的心態,我在糾結了一會兒之後,歎了口氣,走出了店門,決心跟他好好談談。
我挑了一級台階坐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陸友立刻走過來也跟著坐下來,然後又轉頭盯著我看。
這讓他看起來有點乖巧的感覺,但也就是這一瞬間的錯覺了。
“陸友啊……”我叫了他的名字,斟酌著開了口,“所謂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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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陸友說。
“……什麽?”我一開始沒聽懂他在說什麽。
“六友。”陸友糾正我,“叫我六友。”
我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六”和“陸”其實是同字。
但他不是姓陸嗎?之前自我介紹的時候他說的也是陸,與路同音的那個陸。
雖然這個名字很奇怪,但既然他自己都提了,那麽我也就從善如流地更正了稱呼。
“好吧,六友,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再追著我跑了!”
我語重心長地拍著他的肩,並將自己如今的情況據實以告,試圖引起他的共鳴。
“不瞞你說,到現在我還沒接受我不是個人的事實呢,所以更別說跟你簽契約什麽的了,再不濟我已經先賣身給老板了,你來遲一步了啊……”
陸友沒有再說話,但情緒確實肉眼可見地萎靡了下去,我看著莫名生出了一點愧疚感。
但為了自己的節操,我還是頂著心虛摸了摸鼻子,怎麽不敢鬆口,於是我閉了嘴。
我擔心我再開口的時候,會因為忍不住愧疚而答應他。
雖然我也不知道這種愧疚到底從何而來——
總不至於是什麽前世今生那麽狗血的事吧!
想到這個問題,我就忍不住抓狂。
如果是在我為人的這二十六年裏與陸友有什麽過節倒沒什麽,總是自己做下的事。
但萬一這過節發生在我沒有記憶的那萬年裏,事情就變得尷尬了。
對現在的我來說,過去那沒有實在感的萬年就基本等於不存在,我寧願將那當做自己的前世,給前世背鍋什麽的聽著有夠別扭的。
我不說話,陸友卻也不再接話,隻是那麽幽幽地盯著我看,似乎是在發呆。
就在我們之間的氣氛向著尷尬一路狂奔的時候,多日不見的小白突然從天而降,解救我於水火之中。
小天使果然是小天使。
我激動到幾乎熱淚盈眶,刷地一下就站起來,試圖暫時遠離陸友。
小白看到我也愣了一下:“安熙你怎麽現在還在這兒?”
“老板幫我調了個班。”我老老實實地答。
“調班幹什麽?”小白有點意外,“你不是從來不熬夜嗎?”
“最近情況特殊……”
我苦了臉,這可實在是情勢所迫,內有學妹,外有陸友,偏偏我都束手無策,隻能躲開。
誰知千躲萬躲還是沒有躲開最麻煩的那個。
見我瞟向陸友那微妙的視線,小白似乎也明白了過來,也跟著朝陸友看去。
陸友正從地上站起身,恰好與小白對上了視線,他有些緊張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抿著唇朝小白點了點頭。
陸友看向小白的神情是全然的陌生,顯然他並不認識小白,但小白看到陸友卻又愣住。
“六友?”小白叫的是先前陸友糾正我的那個名字。
叫完,小白卻下意識先往我這兒看過來,仿佛這個名字跟我有什麽關係似的。
“你們認識?”
“我們,認識,嗎?”
我和陸友同時開口,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小白。
“……以前當過一段時間同事。”小白的表情很微妙,“那時候他姓安,叫安六友。”
小白的同事,以前姓安。
這信息量太大,我要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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