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徐庶周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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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閹宦專欄通道,自然是薑元一特意開辟的,對於這種身體殘缺的人來說,後世是很少見到的,雖有些惡趣味,也不算尊重人,但此時也沒人在意這些。

    閹宦自隋以後俗稱太監,源於先秦時期,主要作用便是服侍皇家,常年混跡於宮中。

    所以問題來了,這時候的豬都沒有閹割,那些王族怎得將主意打到人的身上了呢?

    直接原因便是王的女人越來越多,而在宮廷之內,那些仆役和侍女常年共事一處,怎能不起些感情火花,一來二去便勾搭到一起。

    為了端正風氣,也為了保證王室血脈的純正,王族遂開始批量製造太監。

    而且太監無後,所倚仗者無非主上,對王室更為忠誠,當日張讓挾帝出逃,深陷絕境不也沒有傷害劉辯、劉協麽?

    隻是叩頭向帝辭曰:“臣等死,陛下自愛!“遂投河而死,瞧瞧這是多麽悲壯,若是董卓少不得要撕票,殺了天子,玉石俱焚。

    不要以為太監身體殘缺,丟失了男子英武之氣,這時代的蹇碩、段珪,後世的童貫、鄭和都是頗有勇力的,若小瞧他們,上去真刀真槍地幹場架,死得不一定是誰呢!

    “姓名?”

    “高佑。”

    “籍貫?”

    “青州東萊郡掖縣。”

    “生平?”

    “早年家貧,輾轉多地後被賣入宮中,十多年來在淨身房做事,三月前宮中大亂,遂欲奔逃歸鄉,然途中遭人洗劫,米糧用盡,隨眾來奔徐州。”

    “有何技藝?”

    “技藝?”

    “就是說你有啥本事,能常人所不能,無論大小好壞,都可擇陳道來。”

    “大人開恩呐,小人常年在淨身房做事,哪裏會什麽本事,請給我們一份活計,務必不要趕我們走啊!”

    流民眾登記處,宦官通道裏隻孤零零站著兩人,一老一少,此刻那老的擔憂要被逐走,連連跪在地上磕頭,又拉過身旁的那年小的,哀求道。

    “大人開恩,這是我老家的侄兒,前年來京投奔,我便讓他也淨了身,跟我一道處事,請大人念我們叔侄倆身體殘缺,又無依無靠的份上,讓我們入個冊吧!”

    不遠處的薑元看的清楚了,這老少兩太監衣著與流民無異,也說不上比別人麵白,隻不過的確是沒有胡子,聲音微微有些尖利。

    這倒讓他悟了,辛虧自己附的這傻兒身,若是整個人出現在漢末三國,念著前世裏飛利浦剃須刀的功勞,定然是要被人當成太監的!

    微微搖搖頭,薑元一見那老太監還在哀求,衝陳廣使了個眼色,長胳膊護衛點頭應諾,便過去將此事定下來。

    收,當然要收!

    隻要是個人他這裏都要收,何況這兩太監還有大用呢,日後閹豬的時候總能派上用場吧,這可是個技術活,一般人哪來這經驗。

    薑元一又看向其他隊列,成年隊伍要短很多,老人其次,最長的是幼童隊,都是些可憐巴巴的小孩呢!

    那些幼童衣裳破碎,有的卻穿的十分寬大,明顯是成年人的衣服,披在身上鬆鬆垮垮,到處都拿繩子綁緊,晚間解下都能當被子蓋了。

    也不知是從哪個死人身上扒下來的。

    這些孩童雖和薑元一隔著不過十來步,卻仿佛身處在不同世界,從衣飾打扮上看一覽無餘,一個是富家的小公子,另一方的數百個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

    迪拜出來的和北森提奈島原始部落的差距便是這樣了。

    他們好奇地看著薑元一,眼裏那是何等的羨慕,又是何等的自卑,隻有一些年紀太小的,根本看不出差別,隻覺得像那位小公子一樣幹淨,定然十分舒爽。

    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這才是一個民族和國家興旺的未來。

    薑元一下定決心,一定要在這亂世裏,開辟世外桃源之地,不僅要有安身立命的村落,更要有開拓未來的學院。

    隻是管理人才不好找啊,更不用談老師了,識字倒是簡單,隨便找個書佐便能應付,但涉及到其他科目,就必須得有點真材實料了。

    他打算把後世的教育體係截取部分,搬用到這個時代,所以首位老師自然是他的這位叔父,至於他自己是萬萬不敢出麵的。

    但靠薑鈺昌一個人獨木難支,要應付眾多學子委實太過勉強,最好能有一些有基礎,悟性好的士子以先進帶後進,拉動整個學院的運轉。

    薑元一將目光瞄向之前注意到的那青年,誰知這一看倒不得了,那人都悄悄跑出千百步外了,旁邊還跟著一個同伴。

    到網的魚還能飛了!

    薑元一立即走到薑鈺昌旁邊低聲言語,叔父大人立即吩咐幾個護衛並一眾運糧仆役,呼湧著漫山遍野便追上去。

    前麵逃跑的那兩人還沒追到,剛才那搬樟木的黑臉漢見勢不妙,竟從另一方向也要跑,立馬便有十來個仆役在後麵追趕。

    這世道是怎麽了?

    放著好日子不過,怎麽反倒逃跑呢,薑元一看的滿心鬱悶。

    流民見到這情況也有些惶恐,但因為舍不得薑鈺昌的許諾,也沒就此散去。

    薑鈺昌連忙安撫民眾,眼見著那逃跑的青年及友人,和黑臉漢一前一後被解押過來,這才開始審查幾人。

    “我好心安置爾等,為何卻要逃離?”

    那青年見狀也不說話,反倒是旁邊那清瘦之人開口道。

    “大人見諒,我等受了米糧,本應當麵致謝,但方才一時人多,我與我這兄弟要往荊州求學,因此才不告而別。”

    這話說的沒毛病,旁人也找不出理由反駁,他們這些人要走便走,如今領了米糧,若有更好的安身之所,自然不必前去東海。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啊,薑鈺昌何等心機,自然不會就此放過,遂問道。

    “你是何人,是何出身,投荊州何處?”

    “稟大人,小人鄭缺,祖居潁川長社,奔行途中遭人洗劫,這才流落至此,欲投襄陽水鏡先生門下。”

    這口音聽上去倒不錯,應是潁川人士。

    薑鈺昌撚著胡須,又看向旁邊那青年:“你又是何人?”

    “小人徐庶,誠如兄長所言,欲往荊州求學,不知大人為何要捉拿我等?”

    徐庶!

    薑元一聽到這名字立刻興奮起來,又仔細地看著眼前這青年,一身衣著雖然殘破,因流落多日麵有菜色,但這股氣質當真是……

    當真是不像徐庶啊,一股子桀驁任俠之氣,反倒是先前開口那人,倒有清談高雅,袖有乾坤的謀主風範。

    但細細想來,還真的錯不了。

    徐庶本名徐福,正是潁川長社人,出身寒門,又喜歡舞刀弄槍,要學那些遊俠仗劍走四方,史載他為友人報仇,被官府捉拿入獄,後被黨羽救走。

    但逃是逃了,家卻不敢回去,徐庶隻得托友人照顧老母,他自然不敢提自己入獄一事,隻言說自己在外求學。

    這句話也不是托詞,徐庶此後痛改前非,四處求學,於十二年之後投效劉備,為其攻略豫州之地,還舉薦了諸葛亮,後因老母之故,歸附曹操,官至禦史中丞。

    這個時間段,正是徐庶逃亡的時候,難怪不敢叫本名上前登記入冊,名字可以混過去,相貌卻改不了啊。

    今日這幾個書佐一看就是官府吏,常年跟文書打交道,那些通緝告示都是他們的手筆,這時候地方衙門還在照常運轉,難保他們的告示沒被分發到徐州,讓這幾個書佐認不出他們。

    想想也是,典韋他們殺人逃跑也就罷了,連徐庶這樣謀士排行榜裏,占有一席之地的儒生也來湊熱鬧,這世界的確太危險了。

    那旁邊便是他那友人?鄭缺?沒聽說過。

    該不會是這會餓死的吧!

    不論怎樣,徐庶也算是可造之才,叔父可不能將他們放了去,他正打算施點手段,提醒叔父,卻見薑鈺昌已然翻臉。

    “花言巧語,也想欺騙於我,你二人分明是有命案在身,故心虛而逃!來人呐,先將他們押回府上柴房,容後發落。”

    薑鈺昌好像特別鍾愛家裏的柴房,他倒不是起了殺心,也並未看出什麽確切破綻,而是侄兒讓他注意這人,不管對錯,拿了再說。

    徐庶和鄭缺被護衛捆綁,無奈對視一眼,也沒開口辯解,多說無益,自當認栽。

    “你又是何人,又因何逃跑!”

    薑鈺昌處置完徐庶二人,又看向黑臉漢。

    “我見他們逃,自然也要逃!”

    黑臉漢仿佛還有理了,梗著脖子怒道。

    剛才捉他的那個仆役被打的鼻青臉腫,尤其是先前起口角的護衛,更是頂著兩個黑眼眶,要不是護衛仆役人多,還真製不住他。

    “這是何故?”

    薑鈺昌也有些疑惑,別人逃便逃,關你什麽事啊!

    “剛才坑算你,給我出主意的就是那人,你借口將他捉了,不就是要報複我等嗎,我若不逃,豈不是白白犯傻!”

    薑元一聽得也傻眼了,這黑臉漢到底是聰明還是愚笨,他也不好斷言了,隻能說腦回路和常人不同,想象力也太過豐富。

    “哈哈哈……”

    薑鈺昌大笑起來,著人給他鬆綁,並安撫道:“我身為一州從事,又有萬貫家財,豈會因區區幾袋糧食,便要報複你等。”

    黑臉漢脫了束縛,扭了扭肩膀,仍有些警惕地道:“那你抓我幹甚!”

    “實不相瞞,我見壯士身懷神力,心甚喜之,想要收為護衛,不知你意下如何?”

    黑臉漢這才弄明白形勢,他本跌了臉麵,不想答應,但耐不住被餓了太久,剛才隻吃了三分飽,米糧都沒拿便跑了。

    現在聽到這大官要招自己做下屬,那是一百個樂意啊!

    隻要不再挨餓,那做什麽都行!

    “大人好意,我卻心領了,隻因我這人吃得太多,怕大人負擔不起。”

    他這話分明是故意的,薑鈺昌今天一次運出這麽多糧食,剛才還滿滿幾十車擺在那裏,一下子便分發給流民,哪裏會養不起一個黑臉護衛。

    隻怕是將話說在前麵,省的日後主家不滿,遭到嫌棄罷了。

    薑鈺昌看破也不說破,隻笑著道:“月俸三石,你看如何?”

    “主公在上,請受周倉一拜!”

    虛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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