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 步步緊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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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隨著嘈雜的腳步,上百名身穿黑衣親甲的士兵已經進入了中央廣場,赫然便是駐紮在伊萊夏爾城郊的憲兵部隊。他們一個個看上去倒都很幹練明快,沒等到有誰喝令,便自發地加入了救援的工作。一片狼藉的中央廣場上,原本便密布著殘垣斷壁和屍骸血跡,充斥入耳也全是傷者的慘叫和哀嚎聲。可當他們一到達,原本仿佛人間地獄一樣的地方,竟然多了幾分井然有序的感覺。
    這大約是聯邦建國以來,身穿黑衣的憲兵們最高光的時刻吧?要知道,如果說被稱為“禁軍”,同樣駐紮在首都天區的第一和第二軍團是中看不中用的馬路標本,那黑衣憲兵可就一直被看做是伊萊夏爾的公害了。
    理論上,憲兵們的執法權應該隻限於軍隊,但總人數達到一萬人的憲兵部隊,便有一大半就駐紮在首都郊區的浮島上,沿著踏龍橋就能直接進入伊萊夏爾市區。於是乎,市民們平時經常會看到憲兵們鬆鬆垮垮地在市區內巡(liu)邏(wan)。大家也真沒看到他們對軍中敗類兵痞的不法行為有多上心。抓抓小販沒收他們的貨品推車,對有口角的市民們兩邊一起罰款,順便再到各個店家打打秋風之類的,以上的事情倒是快成黑衣憲兵們的日常了。總而言之,憲兵們在這百餘年的時間裏,一直被伊萊夏爾市民們冠以“黑狗子”這樣的稱呼,視為四害之首,排名在耗子、蒼蠅和蚊子之上。
    當然了,在哈爾達?丹迪萊恩上將擔任憲兵總監的這半年時間,據說是開始大力整頓起了憲兵部隊的風氣。可已經有了百年曆史的固有印象又豈是那麽容易消除的呢。這一刻,當不少被碎石砸傷壓住的市民,發現自己竟然是被這些貨色們救了,一個個表情都有些微妙——當自己被困在暗無天日孤立無援的絕境中快要餓死,卻有一大群蒼蠅和蚊子“嗡嗡嗡”地頂著糧食和藥品過來救援自己,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嗯,或者說,發現做出能讓自己想起媽媽的無上美味的廚神,其實是一隻耗子?
    “嘖,來得可真快啊!”阿格羅爾上將不由得嗤了一聲。他是軍令次長,憲兵總監哈爾達?丹迪萊恩上將也是軍令次長而且比他年輕排位還在他之前,就算是刨除平民派和貴族派之間本就存在的齟齬,這兩人的關係也不可能和睦吧。
    “……可是,這未免也來得太快了吧?”阿蘭卻滿肚子狐疑。憲兵部隊駐紮在城郊,沿著踏龍橋就可以進入市區維持治安,這可以理解,但短短十幾分鍾就能進入中央廣場就未免太不科學了。難不成這黑狗子一個個都是會閃現會飛行術會立場跳躍會開次元門的一流戰鬥法師不成?
    上將閣下沉著臉思忖片刻,回頭對阿蘭低聲道:“會你的航運管理中心,做你該做的事情。從小路走!”
    阿蘭蒂斯就算是再遲鈍也能聽出對方話語中的緊張和肅殺,他的心也沉到了穀底,但本人卻冷靜地點了點頭,借著廢墟的煙塵迅速而果斷地離開了。他畢竟也是一個合格的魔法師,雖然缺乏戰鬥經驗,但若真的想走,卻也不是百來名憲兵能攔得住的。
    阿蘭剛走。一名帶著少校軍銜的憲兵軍官便已經來到了石階下。這位氣質陰沉,雙目犀利,仿佛兀鷲一般的軍官掃視了一下現場,視線很快就和阿格羅爾上將接觸。他明顯是認識將軍的,趕忙快步走了幾步,在離著還有三五步遠的地方立正行禮:“閣下!憲兵第17中隊哈裏斯?凱林格爾斯少校向您報道。請您指示。”
    “凱林格爾斯家的旁支吧?”上將暗忖,口中卻道:“我不是你的直屬上級,談不上指示。這裏的現場就暫時交給你負責吧。”
    “遵命!”他看到對方似乎準備離開,又道:“請問閣下要去哪裏?”
    “我去哪裏也需要向你匯報嗎?”將軍冷冷地道。
    “下官隻是覺得,在這個時候,現場任何人都不適合隨意離去。”他畢恭畢敬地道,語氣和態度卻都毫無動搖。
    “所以,你是在懷疑我了,一位聯盟的資深法師,聯邦上將,軍令次長了?”阿格羅爾上將眯起眼睛咧開了嘴,笑得露出了牙齒似乎很是開懷,卻更像是一頭隨時準備撕開獵物脖頸要害的凶獸一般。
    “抱歉,閣下,這是下官的職業病。在這等時刻,任何人都在下官的懷疑範圍之內。”對方依然不卑不亢,寸步不讓。要是讓不知道的人看到了,這位少校妥妥的一位威武不能屈的強項令一枚啊!
    “如果說我要趕回禁軍大營呢?百萬人口的伊萊夏爾,還不知道裏麵隱藏了多少犯人的同黨。就憑你們憲兵,排查得過來嗎?封鎖得過來嗎?保護得了所有的伊萊夏爾市民嗎?”
    “閣下說得對。”他一本正經地道:“那麽,便讓下官派馬車和護衛和閣下同行吧。這樣會比較迅速,也可以就近保護您。”
    保護?我一個沙場上摸爬滾打下來的宿將需要你丫的一個首都紈絝子弟的保護?上將怒極反笑,剛想要懟上兩句,對方卻再次道:“馬車很快就到,請務必接受下官等的通行護送。我堅持,閣下!”
    對方的聲音依舊平鋪直敘似乎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但阿格羅爾上將倏然一驚,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在一線戰場中滾了幾十年的他,實在是太熟悉這種感覺了——當極有威脅性的強大敵人已經鎖定了自己,隨時準備暴起發動攻擊的時候,百戰老兵多少都會有一種危機感,仿佛是被獵食者盯上了似的。矯情一點的說,在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幸存者,自然對殺氣非常敏感。
    更重要的是,此時此刻,這樣讓將軍警覺大生的殺氣來源不僅僅是麵前的少校,還包括身後。
    “到底是什麽時候到我後麵的?三個,還是四個?”阿格羅爾上將隻覺得後背已經起了一身細汗,手也下意識地按在了腰間,才忽然意識到,自己是來參加兩院大會的,根本就沒有攜帶武器。
    可是,有武器便又如何呢?他真的能在對方已經將團團圍住的時候,逆推成功嗎?將軍苦笑了一聲,毫無信心。
    “那麽,閣下,請您上車吧。”兩名黑衣憲兵趕著軍用馬車聽到了階梯之下,少校寸步不讓地緊逼著。
    我能怎麽辦呢?我很絕望啊!先不說打不得過,真開打也不能在這裏吧?
    阿格羅爾上將深深地看著眼前出生凱林格爾斯家族的少校,七分警覺和審視之際,卻還帶著三分好奇:“這個年紀,這樣的實力……卻隻居於少校之位?”
    他終於理解了這些所謂動輒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奧法門閥,天上國度支配者們的底蘊。
    這時候才認知過來,或許有點晚了。將軍苦笑著,而更讓他揪心的是,這“普普通通”的一支憲兵隊中竟然隱藏著這麽多高手,那麽偷偷離開的阿蘭又將如何?被對方發現並截住的可能性幾乎是十成十吧?那麽,就算是被對方悄無聲息地幹掉也並不奇怪吧?反正沒人看到,他們也完全可以把鍋扣在爆炸案的同黨身上吧?
    “阿蘭老弟,嘖,女神保佑了……”將軍隻能為對方默默地祈禱一下了。這時候他也沒有餘裕去分心擔憂對方了。
    同一時刻,位於伊萊夏爾某七繞八轉的小巷子舊城區的地下,軍務部外勤廳,也即是聯邦的錦衣衛“克諾斯”的總部大會議室中,一場緊急會議也在召開中。參與人員包括了錦衣衛所有的南北鎮撫司長官和千戶啊不,包括了外勤廳十個執行小組的負責人,六個分部負責人,以及主持會議的副廳長德林?薩拉米斯少將,外加上一個稀客——來自聯盟內務監察部的代表莉蓮?阿普斯特。
    薩拉米斯少將是一個和光同塵和藹達觀的中年人——至少廳內大多數人是這麽認為的。他沒什麽太大的才能,也沒什麽大野心,但出生地方實力派而且娶了蒲公英丹迪萊恩家族的女兒,也算是門閥公子哥中的外圍成員。靠著嶽家的力量,在外勤廳這樣的要害位置謀一個高位鍍鍍金混混日子也是可以理解的。當然了,或許嶽家所代表的門閥勢力把薩拉米斯上將當做了安插在暗行禦史中的釘子;然而,在強勢的馬卡洛夫麵前,他並沒表現出什麽想要爭權奪利的野心和行動力,便這麽相安無事地呆了下來,一下子就是五年多,在部門中的整體人緣還是相當不錯的。
    可現在,這位以前表現得一直像是包軟棉花,笑得一團和氣的發福油膩中年男人,卻四平八穩坐在主位上,沉著而肅然,再看不到以往半點的冷漠。灰暗的燈光隻照到了麵部的輪廓,卻看不清五官和表情。他便如同一條毒蛇,隱藏在暗處,用陰戾的目光掃視著在場所有的外勤廳同僚們。
    上將確定所有的部門負責人都已經到場了,這才緩緩地道:“現在我來宣讀聯盟最最高檢察長梅維爾?凱林格爾斯大師的命令。從今日開始,外勤廳一切事務暫停,進行內部整頓。所有駐外的巡查使,必須在十日之內返回伊萊夏爾接受聆訊,到期不至,視為叛逃處理!”
    “這簡直是亂……啊不,我是說這個命令並不合理!”一名掛著上校軍銜的巡查長官站了起來,明顯帶著怒意,但被身邊的僚友拉了一下,這才收斂了一點,大聲道:“有外勤任務的巡查使至少有三分之一是派駐在國外的,最遠的甚至遠在索斯內斯,十日之內,讓他們如何返回?”
    “況且,若這樣隨意將外勤人員們調回首都,他們的任務當如何是好?對各郡和各國的情報工作也都會陷入停滯,執行了一半的計劃更會直接流產。這樣造成的損失將如何彌補?誰來負責呢?”另外一名看上去很精幹的部門長官道,聲音雖然不高但卻字字都帶著質問的口氣。他的話也頓時引來了一陣應和。
    “嗯,大家說的我都理解。”薩拉米斯少將點頭道:“但命令就是命令,隻要好好執行就行了。大家都是軍人,就不需要我多說了吧?”
    “……既然是軍人,服從上級命令確實是必要的。”一名掛著準將軍銜的白發老者猊視著薩拉米斯少將,沉聲道。他是在場年紀最大的,也是外勤廳第一組巡查長貝第斯準將,今年已經七十歲了。這把年紀還依然活躍在第一線,能力姑且不論,但其威望便可想而知了。
    “可是,副廳長閣下,我們的上級是馬卡洛夫閣下吧?無論如何都不應該由您主持會議。此外,外勤廳是特殊部門,需要負責的長官也隻有軍務大臣和聯邦執政委員長,也輪不到監察部來發號施令呢。”
    薩拉米斯上將似乎有些啞然,但莉蓮?阿普斯特卻不由得噗嗤一笑,道:“這倒是有些新奇了呢,貝第斯閣下,外勤廳難道不是聯邦的機構,不屬於學士聯盟的下屬嗎?按照聯盟法度,又有什麽部門是監察部門無法節製的呢?況且,我們並不是在發號施令,而是執行正常手續之下的紀律巡檢,這難道不可以嗎?”
    “小女孩,我無意和你逗嘴皮子。”老將冷冷地道:“現實就是,在沒有得到委員長閣下、軍務大臣以及直屬上級馬克洛夫的明確指令,這樣不合常理的命令大家都有起碼質疑的權力。在命令得到進一步確認之前,我們也決不能貿然行事。”
    “不合理……嗬嗬,原來聯盟最高法度執行部門的決意,在外勤廳的諸位看來,是不合理的命令啊!我大約已經明白了。”莉蓮?阿普斯特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把熏香的小扇子,搭在嘴邊咯咯地笑了起來,仿佛不是身處氛圍森然肅殺的外勤廳,內部而是哪裏的貴族沙龍舞會。她本來就是個不到三十歲的美女,氣質妖豔而傲慢,總體來說就是那種“騷(喵)想(嗚)幹”類型的妖豔賤貨,呃,或者說開放而想(喵)幹的漂亮大姐姐。當然了,站街女類型的風(喵)騷豔俗,和貴族小姐的高傲而放(喵)蕩的氣質完全便是兩回事,這位阿普斯特家族林諾族長的孫女當然是後者。
    莉蓮?阿普斯特今年應該是快要滿三十歲了,是聯邦上流社會著名的交際花,堪稱麵首三千,而且守備範圍極廣,從唯唯諾諾的小鮮肉到氣質浪子再到所謂的帥大叔應有盡有,據說連黑又硬又粗又大持久力很強的獸人都沒有放過,當然原因大家還是懂得嘛。
    和她門當戶對的家族是不可能接受這樣聲名狼藉的主母的,於是到了三十歲也沒有嫁出去。不過,她的魔法水準好像可以,還在聯盟監察部混了一個高級檢察官的正經職務。在大家的印象中,這女人就是一個仗著林諾族長的寵愛為所欲為的碧池罷了。可現在,但她矯揉造作地揮舞著香扇的時候,碧池的欠揍感似乎是更強烈了,但在場卻沒有一個人能真的動手。
    冰冷的觸感在貝第斯準將的脖頸上抹過。這個在秘密戰線上浴血了一輩子的老人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人無聲無息地摸到了身後。對方的動作是如此狠辣而果斷,沒等到老人表達說些什麽,頸部氣管便被完全撕開了。
    貝蒂斯準將捂著脖子突如其來的劇痛,微微顫顫地伸出手,指著依然在笑著的女人,想要說什麽,但力量和生命力卻正通過那傷口,通過不斷流出的鮮血和空氣流出了他的身體。
    他並不是唯一的。在場每一個人的背後,灰暗燈光的陰影都出現了搖曳的波動,然後凝成了詭異的人形。方才發言表示反對的,以及那些被視為馬卡洛夫嫡係的部門長官幾乎都在同一時刻,受到了致命的背刺。
    唯一一個反應過來的巡查長,便是最早發聲質疑的那位上校。他居然還來得及使出一個空間閃現甩開了背刺,也沒有對偷襲者反擊,卻直接撲向了那邊的莉蓮?阿普斯特。揚起手來,雙手已經覆蓋上了雷電,正是奧術體係中最各色的“武鬥”技能,轟擊掌。
    然而,這足可以開山裂石的一擊,在轟到女人之前,他的身體便被陰影之中的洪流擊中。弗拉達的黑暗魔法無聲無息地穿過了上校的鋼鐵皮膚防禦,直接從他的內部爆發開來。
    黑魔法在第一時間便奪去了他的性命,但在將五髒六腑化為齏粉之後,還依舊沒有停止侵襲。不過短短一瞬,一個彪形大漢帶著極度痛苦的表情倒在了地上,屍骸開始幹涸枯萎,隨即化作了一團漆黑的飛灰。
    於是,也不過隻是瞬息之間,這個會議室裏超過六成的與會人員當成便成了屍體。
    “這些人將外勤廳當做了法外之地,為了維係聯盟法度,我也隻能如此了。”莉蓮對剩下瑟瑟發抖的幾人道:“出去之後,安撫好底下的人心,以後不會缺了你們的好處,明白嗎?”
    剩下的幾人本來就是最缺骨氣。此刻既然已經被嚇破了膽,當然隻能點頭領命了。
    “另外,不該說的別說,不該你們知道的也當自己沒看到。影子可是無時無刻不在伴隨著你們的哦。”
    他們被嚇得抖了一個激靈,趕忙磕頭求饒大表忠心,然後才唯唯諾諾戰戰兢兢地退下。
    一直坐在原地的薩拉米斯少將看了看死不瞑目的貝蒂斯準將,和對方那失去了焦距的眼仁對視了幾秒後,隨即幽幽歎息了一聲,冷哼道“……哼,弗爾達拉術士的黑魔法。想不到你們連這種力量傳承都留下來了。”
    “我們是魔法師,明白嗎?魔,法,師。聽懂了嗎?奧術隻是魔法的一種而已。身為學識聯盟的成員,當然有義務保住這些上古的魔法傳承不斷絕了。這是智慧女神和天空女神賦予我們的神聖使命啊!”莉蓮?阿普斯特雙手握拳,滿臉都是虔誠。
    “當然了,有些魔法傳承的力量屬性確實是容易引人誤會,不讓大眾知曉,也是為了維係聯邦現有的秩序嘛。譬如說,這黑魔法要是用來刺殺,可就實在是太有效了。隱秘行動可一點都不比那些掌握陰影之力的無麵者和黑暗兄弟會差呢。”她又咯咯地笑了起來:“外勤廳的暗行禦史們覺得自己才是這個國家最優秀的隱秘行者,但他們終究也不過是一群防諜窺秘的特殊公務員罷了,便連殺個人都得等上級的命令。在從小隻訓練暗殺術和黑魔法的職業刺客麵前,可真業餘啊!”
    “不要自我標榜了!外勤廳最優秀的暗行禦史都在境外,若馬卡洛夫將他們整合起來,便是近百人最優秀,最擅長隱秘戰鬥的施法者。你倒是可以試著帶著你的這些烏鴉,在伊萊夏爾街頭上演一場魔法刺客大決戰呢。”薩拉米斯道。
    “所以我才需要您穩定住外勤廳的局勢,讓這些特別‘優秀’的暗行禦史們老實下來嘛。老爺子也不希望這些優秀的聯邦人才虛耗生命嘛。”
    “如果馬卡洛夫還活著,我控製不住他們。我說過的,今天之內我必須見到他的人頭,可現在呢?你們從昨天淩晨就在他的官邸埋伏了,卻撲了個空?嗬,撲了個空。”
    “放心吧,我的德林老兄,你得冷靜一點啊!想想前天晚上在床上的你,從頭到尾可都穩健得緊呢。”女人再次將香噴噴的扇子展開,擋住了自己半邊臉,一雙桃花眼笑得如同月牙一般:“你會看到馬卡洛夫的首級,很快很快。”
    拉瑟爾?克萊門特養的猛犬還是會咬人的,果然還是要見到屍體才比較放心嘛。不過,若在之前便大局定鼎,那麽這邊不是什麽要緊事了呢。女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