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八十三章 舔狗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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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宴會開啟的時候,party真正的主人,靠著一船美酒佳肴和一堆職業女士便收了“三軍將士軍心”提督,鄧博萊·丹迪萊恩少將似乎馬上就要成為整個達羅舒爾要塞的主人了。可是,在這樣幾乎離人生巔峰隻差一步的時候,他作為主角,卻並沒有加入大會議廳的盛宴之中,而是找了一個僻靜卻視野良好的露台,隨便擺了幾樣小菜和一瓶好酒。正經就是一副對月獨酌的裝逼犯模樣,甩出了常人,尤其是甩了正在宴會廳中放浪形骸的那些普通軍官們好幾個身位的boss氣場,頓時就這麽刷出來了。
不過,門閥派核心的圈子裏也都知道,他們這一代最優秀的年輕人之一,而且很有可能會在幾十年後成為門閥領袖的鄧博萊·丹蒂萊恩,其實是一個很高冷喜歡安靜的人。他從來都不喜歡上流社會觥籌交錯的社交活動,也並不在意同階層“夥伴”之間的人情往來。
如果不是生在這樣的家庭,他很可能會成為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文藝青年……當然,更大的可能則是徹底變成一個有社交恐懼症的尼特單身汪死宅。
當然了,世界向來都是這麽現實的。普通人不愛社交被看作是社交困難情商低孤僻,但要是成了有點名頭和聲望的人物,那便是高貴冷豔有逼格了。
鄧博萊·丹蒂萊恩既然被看做是門閥派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當然便是後者了。他坐在視野良好的露台上,臉上掛著矜持而神秘的笑容,看著遠處被圍得水泄不通的東望堡要塞,手中的酒杯中紅紅的酒液煞氣騰騰,宛若鮮血。
這麽裝x其實是很掉人品的,如果陸希在這裏,就憑這一點估計便一發大火球直接糊到臉上了。不過,在場並沒有其他人,他當然也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擺出這種boss範兒了。
“宴會組織得不錯,大家也非常開心!阿福,我非常滿意。”鄧博萊對旁邊的人舉了舉杯子。
“這本來就是為了您準備的,少爺。隻要沒有破壞了您的計劃,那就可以了。”說話的人須發花白,滿臉皺紋,看上去至少應該是60歲以上了,但身形卻依然筆挺而魁梧,製服之下包裹著如同盤根老樹般結實而強勁的肌肉。比起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年輕人都更有生命力,仿佛隻靠一隻手就能掐死一頭熊似的。可是,他的態度卻非常謙遜,甚至有些卑微,主仆關係自然是一目了然的。
像眯眯眼這種世家豪門重點培養的棟梁乃至於未來的家主人選,一旦進入仕途,身邊肯定都會派有得力的家臣擔任輔佐。這些家臣都是忠心耿耿的家生子,說得刻薄一點就是世世代代都在做狗,但實際上,優秀的家臣子弟在少年時代表現出天賦,便一定會得到主家的重點培養,其能力眼界都要超出一般平民的想象。他們可以照顧主人的起居,管理各類雜事內務,甚至還能幫著主君上陣砍人。
而這位被稱為“阿福”的老人,便是丹迪萊恩家族所有家臣中最優秀的那幾個之一,憑著其能力和資曆,在蒲公英家族內部的話語權甚至超過不少姓“丹迪萊恩”的普通子弟。
所謂百年豪門的底蘊就在於此了。雖然說白了還是世世代代都在當狗便是了。當然了,這樣的狗是非常重要的家畜,所以在很多時候甚至可以用類似於家族長輩的口吻對年輕子弟說話,譬如說,現在這時候。
“不過,這畢竟是您的盛宴,所有的開銷也都是您支付的。如果要為了收第六軍團的軍心,您還是需要在必要的時刻出麵一下才好。”老人對未來的主君勸說道:“如果什麽都讓蓋澤特大人站在前台,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就不好了。”
“哦,是會讓伯父和議長閣下產生誤會,還是會讓祖母和維蘭巴特家的老爺子誤會呢?”
老人陪了一個禮貌但是難掩尷尬的笑臉,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該如何回答。
“其實,阿福,這樣的誤會其實一直就是存在的。當一切塵埃落定,聯邦的未來是誰來做主,聯盟的世家領袖到底應該是誰?是的,紫羅蘭家族被視為領袖已經有好幾十年了,但他們下一輩缺乏人才,唯一能委托重任的蓋澤特還是個妻族。僅僅因為這個原因,兩家在未來都不太可能和睦呢。這並不以我今日如何做而改變,也不會以我,或者魯道夫·蓋澤特這樣的年輕一輩來決定。”
阿福很欣慰也很感動。對於他這種家……啊不,忠臣來說,沒什麽比主君家未來的掌舵人頭腦清楚更讓人幸福的了。
“而現在嘛,畢竟還存在著共同的敵人,所有的家族都是會同心協力的,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生出齟齬的。況且,我和蓋澤特的風格不一樣,他喜歡熱鬧出風頭,而我卻覺得自己已經過了那個階段了。”他看了老人的一眼,一雙其實很有風格魅力的細長眼中多了一絲過於鋒利的笑意:“這一點,我還真想要和那個連名字提起來都讓人膽寒的小朋友好好學習一下。您看,他從來不會參加我們這些蠅營狗苟的宴會,對所有高官巨賈都不假辭色,對我們這些世家子弟的敵意更是連掩飾都難得掩飾一下。現在,我們總算是放下一切幻想,準備聯合起來對付他了……可是,我卻覺得啊,如果他願意稍微放下一點點身段對我們搖搖橄欖枝,咱們,包括家裏麵那些年紀可以當他老祖爺爺的老家夥們,也都會擠著燦爛的笑臉爬過去的。果然啊,真正的奧法豪門,就是要做到七彩薔薇一脈,才算是境界啊!”
舔狗最後會一無所有的,請醒醒吧!
阿福先生是不是這麽想的實在是不好說,但至少他這時候已經完全不知道應該做什麽表情才合適了。
“所以啊,雖然我們一直都在試圖滲透第四軍團的指揮層,維蘭巴特家的人現在還在鋼鐵薔薇堡,但我真的不看好他能夠這麽短時間內就控製住第四軍團。老頭子們也是這麽想的,否則他們就不會這麽緊張地讓主力艦隊集結起來向這裏趕了。我們都很清楚,如果那個人真的回到了第四軍團,我們就必須要依托達羅舒爾要塞和浮空戰艦,才有勝利的把握。可是,若三天之後,艦隊抵達,東望堡還在抵抗,要塞還沒有控製在我們手裏,那才是真正的麻煩事呢。”眯眯眼輕輕地搖晃了一下酒杯,輕聲道:“好在,唯一的好消息的是,賽希琉·摩爾小姐到了要塞,並且確定並沒有離開。更好的消息是,七彩薔薇的曆代怪物們,都還是挺重視身邊人的。”
說到這裏,他不由得歎息了一聲,冷笑道:“哎呀,我們真是一群下作的東西啊!”
“在下明白了……”老人似乎是真的明白了,也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其實,老夫當年和您口中的怪物也是有一些交際的。”
“哦?”
“四十年前啊,我也以扈從的身份伴隨老家主在軍中服役,當時就在奧魯賽羅·貝倫卡斯特大師的麾下服役過呢。”
所謂的老家主,便是蒲公英家族現在的話事人,奧薇莉婭老夫人已經去世好幾年的丈夫,圖倫·丹迪萊恩,也即是眯眯眼童鞋的祖父——當然,這位其實是個沒啥才能和魄力的典型世家子弟,對家族唯一的貢獻就是娶了一個及其優秀的媳婦。實際上,蒲公英女王在出嫁的那一天起,對丹迪萊恩家族的統治便已經開始了。而對於家臣們來說,所謂的“老家主”,其實也就是個稱呼罷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樣完美的人物。強大,睿智,無所不能,無論是作為施法者,還是指揮官,都無懈可擊。他甚至救過我們的命……嗬,雖然對奧法之王來說,那也隻是順手而為,或許壓根就把我們給忘了吧。老家主和我,那時候都在慶幸,幸虧我們是友軍。若那樣的人物成了敵人,光是站在他麵前忍住不要顫抖,也都要竭盡全力了吧?”
眯眯眼搖著酒杯卻沉默了。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若真的握著法杖和劍擋在陸希·貝倫卡斯特麵前,會不會也是如此呢?
雖然,就在幾年前,大家還能平起平坐呢……
“老家主的年紀和奧法之王差不多,他其實一直非常努力,淩晨四點就起來背誦術士結構,練習施法手勢。數十年如一日。可是,他雖然每天都能見到淩晨四點的伊萊夏爾,但和奧魯賽羅·貝倫卡斯特的差距,卻一點都沒有縮小。”老阿福笑了,或許是在笑話自己的老主君那愚拙的資質吧。
“世界真不公平啊!是嗎?少爺。”
“是啊,有的時候,我忽然覺得,我們壞事做完,機關算盡,一切的積累,努力,掙紮,在天才麵前都是小醜的表演。世界,終究隻是天才們的玩物呢。”
“可是,少爺,這樣無所不能的奧魯賽羅·貝倫卡斯特,不是也死了嗎?而被他當年壓製到連大氣都不敢喘的各家家主們,卻還活著。哦,老家主當年要不是生了病也非要溜出去喝酒,喝醉了非要跳到雲海裏去遊泳,也會活到現在的……”
說到這裏,阿福忽然覺得“老家主”的人生果然就是個笑話,不過,作為一個有些人生經曆的老家臣,能說的他都已經說了,便沒有再等待對方的回答,開始進行正式的報告:“除了門內外的伏兵,宴會內部大廳也隱藏著數十名頂級的暗殺者。艦隊的預言法師已經在觀星塔上設置了大型術式偵測法陣,可以隔斷宴會廳內部和外界的一切術式聯係。此外,大型定點次元錨的卷軸也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籠罩整個會場。如果對方到了,一旦發動術式,都會被馬上察覺。那兩位女士擅長的召喚類和煉金類魔法,在這種情況下極容易被打斷。隻要她們來了,就沒有脫逃的可能。”
阿福猶豫了一下,可能是想要問“她們若不來呢?”
“她們會來的。”鄧博萊·丹迪萊恩斬釘截鐵地道:“安德莉爾·尤利西斯可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至於塞希琉小姐嘛,本質上也是一個很驕傲的人呢。既然東望堡還在抵抗,既然她們已經知道第六軍團的大部被困在了納摩亞山中,便一定會做些什麽。就算猜到我們這邊有可能是陷阱,也一定會做些什麽的!”
在同一時刻,就在宴會場中的賽希琉當然不知道自己居然和陸希口中的“眯眯眼”心意相通了,雖然就算是她也一定不會高興的。
她現在就穿著一身海軍校官製服,大搖大擺地坐在宴會廳中央,視線漫不經心地掃了一下四周,便確定自己潛入之前的判斷:“所以,果然是個陷阱吧?”
“那邊的五個,雖然穿著禮服,但內襯裏帶著卷軸。酒桌那邊的兩個侍者,身上有人工植入的魔力刻印,這是弗拉達黑魔法術士的特征。左邊兩個正在聊天的軍官,禮服之內有魔力在流動,應該是裝備了相當昂貴的煉金裝備。嗚,那邊那個琴師身上佩戴著魔法抗性護符,他拉琴的姿勢有點不太自然……原來如此,琴弓和琴裏麵都藏了兵器嗎?其餘的暫時還沒有發現,但這陣容可確實不小。這樣一來,前後門的操場和街區中應該都藏有伏兵,如果要做到完全封鎖這個宴會廳,至少需要五百人。嗯,我什麽時候是這樣的危險人物了啊?”
當然了,她之所以這麽犀利,倒不是因為得到了什麽主角級的奇遇忽然levelup了,而是以得到了主角級的待遇——天降老奶奶們送的各種禮物。譬如說,一枚恒定了“元素之眼”的尾戒,乃是海加爾聖山之主,暗夜精靈的領袖,月亮女神大祭司,蕾娜絲冕下送給她的——雖然賽希琉還是不知道為什麽對方會沒頭沒腦地給自己送這麽貴重的禮物。
賽希琉現在確定,這般興師動眾的排場就是為了自己而準備的,一時間竟然有點受寵若驚。
她並沒有用魔法試圖和安德莉爾聯係。因為在她進入房間的第一時間便已經猜到了,對方竟然敢布下這種天羅地網,就一定會啟動大型的預言和偵測類法陣,以及各種防備空間跳躍的法陣。
“可是,我還是來了呢。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不會那麽激進的呢。所以,我果然還是被那家夥汙染了啊!”賽希琉沉重地歎了口氣,覺得如果陸希出現在她麵前,不踩上兩腳果然還是念頭不通達呢。
一直都走的氣質路線的賽希琉·摩爾小姐,幹脆拿了一大盤食物,找了一個地方大吃起來。她一點都不在乎在酒會上不四處亂勾搭,而是大吃大喝會有多麽的顯眼,反正她原本就是打算大腦一場的,那就更得抓緊時間補充一點能量了。
至於要問她是怎麽進來的……當然就是這麽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的咯。隻要啟動手鏈上恒定的“蜃鏡術”,便能巧妙地偏移所有人的視線,將她認作其他人。當然了,這手鏈是另外一位天降的後台老奶奶,人魚長公主希德莉吉特送來的,而賽希琉當然也依舊完全不明白對方為什麽要送自己的禮物。
不過,這並不耽誤她使用不是嗎?
重要的是,“元素之眼”和“蜃景術”雖然都是高環的魔法奧義,但一個是精靈魔法一個美人魚王裔的天賦類法術能力,而且都是及其環保的超低耗能,完全在絕大多數的預言學法陣的偵查範圍之外。
塞希琉一邊不緊不慢地往嘴裏填著精美的菜肴,一邊打開了“懷表”,開始了通話。她當然知道,所有魔法層麵的通信,現在都應該在對方的偵測和屏蔽範圍之內。可問題在於,就算主持法陣的是哪位大魔導師,也沒辦法探測到導力通訊這種新出現的玩意啊!
這畢竟已經到了“科學”的範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