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太學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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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孫降臨,女帝聖心大悅,親自賜名:華歆。大赦天下,各行其賞。除此之外,太孫滿月,大宴三天,要求三品以上家眷、全體皇子帝姬均要出席慶賀。

    朝中局勢風起雲湧。

    趙明珠也不知道在緊鑼密鼓的籌劃著什麽,好幾天都看不到個人影。

    與朝中緊張氣氛恰恰相反的是趙令月的靜安王府。

    趙令月在禮部的事情並不很忙,而她跟春景的關係似乎也得到了些許的改善。他的坦誠讓她放鬆了警惕,至少沒有再產生把他弄走的想法。

    中午,趙令月跟春景一起吃飯的時候問道。

    “下午我要去太學,你要不要去轉一轉?”

    春景自然樂意。

    他如今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跟趙令月建立良好的關係。

    兩個人中午用過飯,便坐上車前往西郊太學。

    帝姬的專用馬車低調奢華,外麵雖然看上去跟普通的馬車沒什麽差別,可裏麵無一不精巧。波斯地毯、蘭桂熏香、甚至還有有些小零食。

    趙令月有些昏昏沉沉,就躺在春景腿上打瞌睡,春景小心的扶著她,生怕她掉下去。

    終究是不安穩,沒睡一會兒,趙令月就坐起來靠在車窗看外麵風景。

    “外麵薔薇開的真好。”春景感歎。

    野外的花草跟園子裏養的完全不一樣,帶著一種別樣的倔強,燦爛熱烈。

    趙令月附和了一聲:“確實好看,你很喜歡?”

    “喜歡。”

    趙令月掀開車簾:“你等一下,我給你采幾朵來。”

    “停車。”

    馬夫聽著趙令月吩咐,忙勒緊韁繩。

    “別,有籬笆,怕是有主的花吧?”

    “沒事,不就是幾朵花嘛。”趙令月也不聽春景勸,跳下馬車,迅速摘了幾朵薔薇,一溜煙又跑了回來,動作利落的上了車。

    趙令月把花往前一遞:“喏,送給你。”

    春景以前收到過無數的禮物,金銀珠寶、古董字畫、各種精巧的小物件,還從來沒有收到這樣的禮物,而且,這其實算得上趙令月第一次正式送給他禮物。

    “殿下真是會慷他人之慨。”

    “我剛才有在花樹底下扔了銀子。”

    春景輕笑,想著摘幾朵花,原本也不是大事,而且籬笆也已經破舊,有沒有主兒其實也數不準的。

    不過趙令月這樣的小舉動,卻讓他心裏喜歡的不得了。

    薔薇的味道並不像它的花朵一樣張揚,清清淡淡的,春景從一堆嬌嫩的花朵中選取一朵開的最好的,掐下來,拈在手中。

    “殿下別動。”

    他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花朵插入她的發間,紅色薔薇熱烈如火,在黑亮的發絲襯托下更顯得嬌豔欲滴。

    “真好看。”他說。

    也不知道說的人還是花。

    趙令月看到自己的身影倒映在春景的眼中,心裏像是被搔了一下,說不出的喜悅。

    太學終究是百年書院,盡染書香氣息,就連門前的兩個石獅子似乎都被詩詞歌賦熏陶的有了些詩意。

    “我小時候來過這裏,原想著長大一些會來讀書。”春景不無遺憾的說道。

    趙令月心裏一酸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卻也沒有刻意安慰,隻是調侃道:“雖然晚了一些,然而可以聽到最博學多才的六帝姬殿下講課,也是幸運的。”

    春景淺笑,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鄭琅一早兒就等著趙令月來,待他見到趙令月身邊的春景,臉上笑容一滯。雖然猜到了春景的身份,鄭琅還是問道:“這位是?”

    趙令月笑著介紹:“春景,聽說我要講學,專門過來旁聽的。”

    鄭琅便不再多問,隻吩咐人在趙令月講課教室後方加了一把椅子。

    春景禮數周全的的謝過了,鄭琅並不與他多談。

    今天講課的地點是一個半露天的屋子,室內很寬闊,擺著三十幾條案,案上有筆墨紙硯,每個案邊都坐著學生,他們正是十二三歲的年紀,宛如朝陽初升,璀璨奪目。

    趙令月今日穿了一身綠色衣裙,頭上一朵豔色薔薇,站在講台上不像是先生,更像是一個出遊的貴族女君。

    有學生低聲竊竊私語:“咱們先生長得可真好看。”

    周夢真翻了個白眼。

    “哼,搶我貓的賊。”

    因為心裏記著搶貓的仇,周夢真便起了刁難趙令月的心。

    他朗聲說道:“聽聞先生當年曾經在軍事比賽之中奪冠,很是厲害。可是這些時日下來,先生卻一直在講《春秋兵法》,我很懷疑先生隻是浪得虛名。”

    趙令月看著周夢真氣鼓鼓的樣子,忍不住發笑。

    “首先,盛名之下其實難負的例子不在少數,不缺我一個。其次,《春秋兵法》是程老將軍的畢生心血,即便是講一年也講不完。再次,如果你覺得不服氣,下個月就會組織軍事比賽,你可以在奪冠之後再來質疑我。”

    一群少年人竊竊私語,多少年都不舉行軍事比賽了,來了個帝姬果然是不一樣。

    春景坐在學生的後麵,嘴角不自覺的帶上了淺笑。其實她若不是帝姬,隻簡簡單單的是個普通的女子,當一個普通的先生,也是很好的。

    趙令月抬頭去看春景,春景回以淺笑,趙令月覺得心裏一暖。

    一講就是一個時辰,她講的高興,學生也愛聽,倒是各得其樂了。結束之後,好多學生都依依不舍,圍在趙令月身邊連問她什麽時候能再過來。

    春景看著趙令月一時半會兒脫不開身,就先出去了。

    “先生,今日跟你一起來的大哥哥是誰呀?”學生憋了一下午,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口。

    趙令月挑眉:“你們猜呢?”

    “是先生的男人嗎?”

    趙令月搖搖頭:“是先生小時候的玩伴。”

    待趙令月解脫出來去找春景,他正在院子中的一口水缸跟前看睡蓮。缸裏有金魚,忽而躲在葉下,忽而又跑到水底,他看的興趣盎然。

    “你倒是清閑。”趙令月心情很好,眉眼都像是染上了幾分歡快。

    春景側過頭看著她,清淺的笑著:“我是搶不過那些孩子,太鬧了。”

    “你不用跟他們搶,我也得巴巴的來找你。”

    春景嘴角上揚,眼睛都好像更亮了。

    二人也沒在太學裏多待,晚間趙令月還得去宮中赴宴,慶祝皇孫誕生。

    兩人走過中庭,正碰上鄭琅迎麵走來。

    “不留下來吃飯?”

    趙令月笑著搖搖頭:“改天吧,今日就不打擾先生了。”

    &n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bsp;鄭琅也沒多說什麽,隻把兩人送至門口,一直目送他們上車離去,他久久佇立在原地。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他是沒經曆過情愛,也沒有幸福過的人,看到他們那麽親近一時間有些羨慕又有些悵然。

    她剛回到府中沒多久,趙明珠就派人送來一本帳冊。

    這本帳冊是趙則年名下一家古董店的流水帳目,倒也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

    趙明珠之所以把帳冊給她送來,應該也是看中了她跟吳崧的關係,想讓吳崧幫忙。可是最近吳崧去外地查生意了,根本就不在京城。

    春景來的時候,趙令月正對著那本帳冊犯難。

    “你會看賬本嗎?”趙令月隨口問道。

    春景說:“會一點。”

    趙令月心思一轉,心中湧上幾分試探的心思。這本帳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至少消息傳到趙舜臣那裏不會有什麽大事。

    “我這裏有一本帳冊,你拿去看看有沒有什麽問題。”

    春景接過帳冊,翻了兩頁,心下一驚,竟然是金石齋的流水帳目,據他所知,金石齋是端王趙則年的產業。趙令月把這個拿給他,是什麽意思?

    他不覺得趙令月會把他當成自己人那般的全然信任。

    春景不動聲色的收下帳冊。

    趙令月因為晚上去宮裏,不能陪春景一起用飯,難免多囑咐了兩句。

    “晚上要吃飯,我最近讓人特意弄來一個做魯菜的廚子,做的菜特別有味道。你多吃點,身上沒肉硌得慌。”

    “知道了。”

    春景送趙令月到大門口,他一身玉色衣衫立在門前,宛如山間明月,當真清雅俊秀之極,就連行人都忍不住多瞅兩眼。

    車輪滾動,趙令月撩開車簾子衝著他擺擺手:“趕緊回去吧。”

    直到看不見他了,她才撂下車簾子。

    趙令月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色令智昏了,隻要他服個軟、賣個慘,她就會不忍心。明明知道他就像是籬笆上的薔薇,花朵豔麗,可葉底全是刺,可是她還是忍不住的想要摘。

    靜安王府離王宮不遠,隻兩柱香的車程。

    設宴的地點是禦花園,此時禦花園的各種花朵盛開,滿園芳菲,青石板上零星的撒著掉落的花瓣。

    宴會尚未開始,建安帝還沒到,眾人紛紛落座,相談甚歡。

    趙令月放眼望去,都是熟麵孔,當中最是引人注目的就屬東平郡主。

    東平郡主一身大紅裝扮,衣上金線若隱若現,二十六七歲的年紀,正是女人最有韻味的時候,褪盡了青澀,卻未凋零,舉手投足皆是風情。

    可這風情並不是趙令月看她的原因。趙令月看她,是因為她是豫郡王孔柳鎮的姐姐。

    “看的這麽入迷,難不成你這是看上她了?”

    趙令月轉過頭一看,卻是幾日未見的劉青嶺。

    “我倒是能看上她,也得她能看上我,東平最愛的可是唇紅齒白的小男孩。”趙令月收回視線,轉而問道:“好幾天都看不著你的影兒,忙什麽呢?”

    “還能忙什麽,醉臥美人膝唄,最近有個男旦特別有意思,改日我帶你去瞅瞅。”

    劉青嶺一邊隨口應著,一邊拉著趙令月找了個角落坐下,倒了兩杯酒,自己留一杯,推給她一杯。

    趙令月知道他是托詞,卻也不細問。

    作者有話要說:  嗯,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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