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坐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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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車上,人山人海,擠的兩人摸不著東南西北。

    顧晴被緊緊的護著,許朝陽托人買的是幹部車廂內的臥鋪票,雖然就幾個小時的車程,但為了不讓媳婦累著,他便仔細的安排好,聽說這還是媳婦第一次坐火車呢。

    “這就是火車啊。”

    顧晴眼睛亮亮的坐在床鋪上,兩人有一張下鋪,輕輕的拍了拍床,難得的好心情。

    “嗯,以後總能多接觸一些,等著以後我要是出任務時間長了,你便坐火車回娘家看看。”

    許朝陽怕媳婦舍不得,因此哪怕顧晴這副開心模樣,也要好好寬慰兩句。

    “行啊。”

    顧晴對這也挺感興趣的,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錢。

    “這是新媳婦吧。”

    旁邊的一位中年女人上下打量著顧晴,眼神柔和,隻是眉頭緊緊的擰著,不知多少歲月在上麵記下了幾道深深地痕跡。

    “是,新婚。”

    顧晴看著對麵的女人,若是形容大概也隻能是四個字了暮色沉沉!一身黑色的寬大衣服,長發盤起來被一根桃木簪挽好,動作儀態得體,但那氣質顧晴隻在那垂老之人身上看過。

    “好!這份姻緣結的好。”

    女人微微一笑,連牙齒露出多少都好似計算過一般,顧晴對其心裏警惕,但麵色紅潤如常,她想著這人怕是不簡單,但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不過了。

    “借您吉言了,他眼光好,不然哪能娶的到我。”

    顧晴眉眼彎彎,她這鵝蛋臉還有點肥,看起來柔和許多,顧家老太太對著富貴相一直是再滿意不過的。

    “你這孩子會說話。”

    女人這話一說,便覺得有些不對,她這不是有些倚老了,又不是什麽正經親戚,這話有些過了。

    “嘻嘻,左不過長了一張嘴,那裏是會說話的。”

    顧晴接過徐朝陽遞過來的熱水,暖暖手,她這身體有些寒,不過還好,多喝一點熱水薑湯的,養上一兩個月就好了。

    “我倒是看你丈夫麵熟,隻不過記不清了。”

    女人又看了許朝陽兩眼,然後搖搖頭便對著顧晴說道,手微微撫摸著黑色的褲子,顧晴一聽這話,便知道怕是真的曾經看到過,不然又如何這般篤定。

    “大概是麵熟吧,如今這幹部可不是多是國字臉,長的正氣些,我家這位最多也不過是更加順眼些。”

    顧晴仔細斟酌著說道,心裏想著許家大多在鄉下縣裏,這女人也不知道是否見過許家人,看著年齡倒是大上一輩。

    “是啊,時人多愛這般臉型,看起來正氣,你丈夫怕也是幹部吧。”

    女人早就從許朝陽身上看出了鐵血氣,這再一思量,便對上了,她家的那位也是部隊裏的,曾經郵寄過來的相片中說不得便有合影呢。

    “他是當兵的。”

    顧晴微微喝了一小口水,含在嘴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順下氣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了,起碼對麵的女人沒看出來,心中便有些嘖嘖稱奇,如今這年月竟然還有這副姿態的人,也是不容易。

    “當兵好,我家那位也是當兵的,這不正是去看他嘛。”

    女人笑著,隻不過眉頭的印記解不開實在是看起來有些苦澀。

    “那可真是巧了,說不得和我家這位有過交情呢。”

    顧晴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是好,她知道對麵這位怕也是小心的很,因此切記交淺言深這四字,除非有了足夠厚的交情不然的話,還是算了吧。

    “是啊,你們在哪裏下車?”

    女人也端起自己的茶杯,大方的喝了一口,然後用手絹擦了擦嘴,她的上鋪忽然轉頭向著眯瞪著眼睛看向眾人,這是沒睡醒呢。

    “這是到哪兒了?”

    這是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大概是出去公幹,身上穿著列寧裝,或許是被他們幾人交流吵醒的,但也沒看出來有什麽脾氣。

    “安城剛過,我們是從安城上的。”

    顧晴抬頭說道,這人哦了一聲,然後有轉身,不一會便傳來呼嚕聲。

    “還有四五個小時便到南省了,我在南省下,你們呢?”

    女人仔細摩挲著茶杯,和顧晴再次聊起來。

    “我們也在南省下,但時候去招待所睡上一覺,然後去部隊。”

    顧晴笑著說道,這些話說的倒也無傷大雅。

    “哦?你是隨軍的?”

    女人看著許朝陽年齡不大,起碼未到三十,當然了顧晴這年齡更小,但是她覺得合適,差不過十歲,夫妻之間相處更合洽一些,而且軍人比較疼媳婦,隻要不是冷肝冷肺的,這性格互補總也是差不了的。

    她也是要去南省部隊的,她愛人是那裏的副師,這幾天是為了給家裏人上冥祭,所以才坐火車回了老家,這祭拜過了,她又多住了兩天給家裏倒騰了些吃食,雖然說憑著他家的應該夠吃,但孩子正是長成的時候呢,肚子跟無底洞似的,這次也是正好解決一下,能多吃口也是好的。

    “是啊,隨軍,隻是不知道房屋如何呢?但是南省和安省相鄰,氣候什麽的差別但也不大,不然我更是要發愁呢。”

    顧晴其實一點也不愁,但話要聊下去必須得給人遞話不是。

    “是啊,我家在南邊,臨海呢,那裏濕的很,天一冷了,凍的骨頭節疼,這南省靠北,也冷,但隻要圍好了,這刀子似的風其實也不難熬。”

    女人便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其實她也知道這肯定是一個部隊的了,但哪怕如此也不能隨便說,軍隊的事哪裏能隨便路口風啊,哪怕是隨便都能打聽的事,這話也不能從她嘴裏說出來,不然萬一有事那不就是把柄了。

    “對啊,也不知有沒有個火炕?”

    顧晴對火炕比較有執念,她喜歡睡炕,因為當初剛入宮時手裏沒掌宮權,因此冬天裏受了些氣,那寒冬臘月她這位嫡妻炭不夠竟然要受著,她也傻,忍了半月腿腳手都凍腫了,於是便下了狠勁生生費了兩個妃,打起了數十宮人,抄了上百家,當時那股狠勁倒是讓那個窩囊廢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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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自從她受了寒,冬日裏總是不舒服,便找了工司辦盤了火炕,然後那冬天裏日子美得很呢。

    “有的,房子是夠多的,隻是要看軍銜和軍齡劃分,不過你且放心,起碼也能分個三間屋子,聽說還要新建水泥樓,不過我也沒怎麽細打聽,我還是喜歡現在的平房,院子大能種菜,最多也就是衛生不方便一些。”

    女人笑著給顧晴介紹,她在那裏住了不少年月了,因為許朝陽沒有結婚,所以一直住在單身宿舍裏麵,如今結了婚,憑借他的軍銜和職務,肯定會有一個單獨的院子,而且估計除了正房還會有廂房之類的。

    “那可真好,有地種菜如今這個時令但也合適,再過上幾月種上大白菜,冬令蔬菜也齊了。”

    顧晴家裏的院子原本很大,買下來的房子就多,後來又因為顧晴這一輩八個人呢,所以又新修擴建了一下,將那菜地占了修了三間廂房,花了不少錢呢。

    “是啊,院子裏還能栽兩棵果樹也是不管的,到時候也能吃個趣兒,我家裏種了一棵柿子樹,一棵棗子樹,每年種樹吃棗兒,心都是甜的,冬天裏凍柿子吃著也甜,有了這兩棵樹每年裏怎麽也不算是缺水果了。”

    女人笑著說道,這時的她眉頭才鬆開些,半靠在桌子旁,一雙眼睛中的善意不由得讓顧晴放鬆警惕,不過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顧晴實在是門清,隻不過看她願不願意罷了,若是在乎的人那肯定處處顧忌,但若是煩了,她可是隻找難聽的又沒法讓人還嘴的。

    “我家裏曾經有一株老桂,年年桂花開時,家裏便要抖樹做花糕,金黃的桂花和攢下來的麵粉,以後這幾個月的零嘴便是有了,不過幾年前家裏新修了房屋,那樹實在是遮陽,將家裏遮的不見日光,家裏人便把那樹殺了,打了家具,現在想想真是惜的慌。”

    顧晴後來就再也沒吃過桂花糕了,不過家裏重新栽了一株桂樹,隻是這裏麵花開的實在是不多。

    “是啊,老木成材還得是在山林裏,村子裏還好,城市裏就太擁擠了,不過要是沒有樹見不到綠蔭心裏就不太舒服,實在是難兩全。”

    聽著火車咣當咣當的響著,這蒸汽火車的原理顧晴倒是學過,但知道和見過那可真是兩碼事了,許朝陽躺在床上休息,他沒有和這個陌生人交流,哪怕閉著眼時刻保持著警惕,就怕媳婦被套了話說了不該說的,這小媳婦可真是讓人擔心,等著回頭他要好好教教。

    好似忽然想到了什麽,許朝陽呼吸窒了一下,然後咳嗽了起來,顧晴一聽便連忙端起茶缸子,一雙漂亮的眸子上下關切的打量著許朝陽。

    感受到了視線,許朝陽覺得整個人都燒了起來,咽了下口水,心裏想著這媳婦怕是要好好疼上一次,不然總覺得落不到實處,不過又想到了身體會不會不舒服之類的。

    結果杯子,側著身子喝了兩口示意自己無礙,窗外天黑如墨,隻是空中星子點點,顧晴看著那一輪明月,忽然想到了大梁的月亮大概也是一顆衛星吧。

    隻有懂得多了,心中便敬畏的多了,在知道腳下的土地不過是地球上的一小部分時,來自於古代的記憶迅速被衝擊重組,科學的力量簡直如同熊熊烈火將那古老燒成了灰燼。

    隻是顧晴現在還不知道,灰燼之中可還有不少鑽石等著她去挖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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