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他還想被祁卿劍指驅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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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鴛湖畔垂柳依依,怨氣消失不見,天空蔚藍如洗。
祁卿卻有些失神,他看著的是垂柳白雲,腦海中劃過的全是陰涼的墓土,幽暗的墓穴。
僵屍有節奏的砸門聲從記憶深處傳來,帶來陣陣恐懼戰栗。
祁卿明明壓在薑時身上,他卻像完全沒看見薑時,眼神放空,一味沉浸在痛苦的記憶中。
居然忽視他,薑時精致的臉立馬一陰,他看著祁卿,嘴角慢慢揚起惡劣的笑。
他聲音中帶著惶恐無助:“學長,你究竟怎麽了?”
與此同時,他放在祁卿腰間的手指悄悄生出銳利的指甲,冰冷尖利的觸感透過薄薄的衣服,一下涼到祁卿骨子裏。
祁卿身上驟然繃緊,危機感令他從回憶中出來,他看向薑時,瞳孔便一縮。
眼中的薑時皮膚白皙得不像人,妍麗的臉上掛著猖狂的笑,杏眼中全是邪惡,他頭發極長,此刻全垂下來。
他不是人。
祁卿心中跳出這個想法,就見薑時對著他,笑意越來越大,晶瑩的尖牙伸出來,甚至用舌頭威脅性地舔了舔尖牙。
祁卿心中發寒,僵屍獠牙在他腦中浮現,他立刻就從地上起來,往後倉皇退去。
薑時見他要離開,笑著看了眼他的腳踝,祁卿腳上一絆,往地上摔去,眼鏡跌飛出去。
他閉著眼,連呼吸都不再暢通,似有人掐著他脖子,清冷的臉上此刻滿是恐懼。
薑時欣賞著他的表情,眼中的愉悅越甚。
他細細打量著祁卿,從頭發到臉,再到潔白的襯衫,筆挺的黑褲,視線最後落到他微顫的手上。
薑時認得那個手勢,那是劍指驅邪。
這是最年輕的天師啊。
薑時似乎想到了什麽,笑容越來越愉悅,他舔舔嘴唇,美妙入骨的回憶湧上股間,熱烘烘的,當真想再被祁卿“劍指驅邪”。
他從地上撿起眼鏡,走到祁卿麵前:“學長,學長你怎麽了?”
祁卿不睜眼,薑時欣賞著他恐懼的模樣,靜靜等待。
清晨的寒氣漸漸消去,陽光普照大地,將地麵烤得微熱,暖意沁入五髒六腑。
祁卿克服著心中恐懼,一點一滴慢慢睜眼,眼光晃到薑時細長的影子。
祁卿試探開口,微冷的聲線還帶著些顫意:“學弟?”
薑時聽他聲音又酥又麻,享受地眯眼,單純道:“學長,你怎麽了?”
祁卿按下恐慌,不敢全睜開眼:“可以麻煩學弟替我找一下眼鏡嗎?”
薑時瞥了眼鏡片上的封印,再遞給他:“學長是近視很嚴重?”
祁卿戴上眼鏡,銳利的鳳眼稍稍被掩蓋了些,他頓了一下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是的。”
祁卿看向薑時,他此刻仍然是短發紅衣,褲子有些發白,即便麵容過於豔麗,也不會帶來和剛才一樣詭異之感。
或許是沉鴛湖的怨氣,才讓自己生出了幻覺。
薑時看他看向自己,杏眼圓瞪:“學長,你剛剛怎麽了?”
祁卿不想談論:“沒什麽。”
他想起薑時要跳水一幕,提醒道:“沉鴛湖並不太平,以後不要再來。”
薑時做出感動又害怕的樣子:“原來學長剛剛是為了救我,我好害怕,就像有人一直在叫我跳下水去。學長,那是什麽呀?”
祁卿不想談論任何玄學道術,他不理會薑時的問題,走在前麵離開。
薑時見他又不理人,佯裝的天真微笑立刻陰了下來,他想了想,聲音可憐道:“學長也不理我,一定也是嫌棄我。”
薑時小聲訴說:“別人都嫌我笨,說我什麽都不會,還說我長得像個女人。我也確實什麽都不會,剛剛那個聲音就對我說,像我這樣的人,死了比活著好,至少死了不會被人看不起……”
他眼淚在眼中打轉,也不再跟著祁卿走,淒慘地抹著眼淚。
祁卿頓住,回頭看他:“你不走?”
薑時淚眼汪汪:“學長先回去就是,我哭成這個樣子,回去又會被嘲笑的。”
祁卿皺眉:“如果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喝杯水,也許不用那麽快回去。”
薑時看向他:“真的可以嗎?”
祁卿點頭,站在原地等著薑時跟上來。
他沒有多餘的話要說,沉默走在一旁,陳謙的來電響起:“祁哥,你們班班長給我打電話,說你今天沒去上課啊,祁哥,你這一大早的逃課去幹啥去了?”
祁卿回道:“有些事情,我之後補假條。”
陳謙壞笑:“補什麽假條啊,人班長幫你兜了,下次看見她,好歹說聲謝謝啊,你看你外邊名聲都成啥樣了,別人都說你辣手……”
祁卿懶得聽這些話:“我自己能補假條。”
他說完就摁斷電話,薑時眨著眼睛:“學長,我們去哪裏喝水?”
祁卿簡短地回了一個店名,帶著薑時過去。
舒緩的音樂在店中循環播放,祁卿將菜單遞給薑時,自己要了一杯檸檬水。
薑時擦幹眼淚,費力地認著簡化後的漢字,他認了半天,求助祁卿:“學長,這個字是什麽?”
祁卿一愣,接過菜單:“旋。”
薑時點點頭,磕磕絆絆說出名字,又低落地看向祁卿:“學長會不會也覺得我很笨?”
他麵上可憐,桌下的手卻生出尖利指甲,要是祁卿敢真的說他笨……
祁卿絲毫不知危險逼近,隻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淡淡道:“不會。”
薑時才不管祁卿說得是否真心,他一直是跋扈的性子,隻要別人說話做事遂了他的願,他就高興,不然就要大發脾氣。
現在他偽裝來逗弄祁卿,也隻是捕獵前的熱身罷了。
薑時喝著熱騰騰的奶茶,目光往下瞥,從祁卿的褲管一直看到膝蓋往上,將剛剛假裝的傷心忘到九霄雲外,祁卿也不會提他傷心事,隻在一旁作陪伴之用。
待他覺得薑時情緒完全不再低落,祁卿便詢問:“我還有些事情,你現在要回去嗎?”
薑時有些不高興,仍然道:“好的,謝謝學長。”
祁卿點頭:“不客氣。”
他又點了一杯奶茶帶走,薑時杏眼一圓:“學長這是幫人帶的嗎?”
祁卿點頭。
薑時眼中陰了下來,祁卿卻沒看到。
他同薑時分別,並沒有立刻回寢室,而是走到空曠處,拿出另一部黑色手機。
這部手機祁卿很久沒用過,他拿在手上,隻覺連重量都不記得了。
他翻開聯係人,找到一個電話撥過去,電話瞬間被接通:“師兄!”
紀遠接電話,便沒有手來掐訣,他從袖子中掏出一把符紙甩過去,麵前的鬼物就被定住不動。
他心中激動,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
紀遠聲音中全是敬意,祁卿忽然覺得手機很重很重,他猶豫了一下:“阿遠,深大沉鴛湖出現化形怨氣,你向協會備案一下。”
紀遠立刻答應:“隻是備案還是需要找人處理?”
祁卿回道:“找人處理。”
紀遠響亮地嗯了一聲,又猶豫道:“師兄,你真的還要在那裏學畫嗎?我雖然不知道你和師傅為什麽吵架,但是你走之後,我看見師傅幾次拿著你的龍泉劍,他老人家也是想你的。”
師傅……
祁卿聲音有些澀:“我知道,你不必多說。”
師傅諄諄教導,龍泉劍殷切厚望……
祁卿看著自己的手,上麵薄繭如何也消不去,那是他風雨寒暑中練劍而成。
天師,本降魔衛道不懼生死。
隻是他現在已經不配。
深夜的沉鴛湖,怨氣痛苦的糾纏在一起,薑時坐在樹上,滿意地看著怨氣徒勞掙紮。
他笑著抬手,怨氣一下被吸附過來,薑時杏眼一眯:“你也想要吸他的精氣?”
怨氣抖索成一團,薑時笑嘻嘻地撕開怨氣,兩下扔進口中。
舒泰的感覺溢滿全身,他還未吃飽,詭異地從空中飄向祁卿寢室。
一隻紐扣掉在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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