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九一章 準備離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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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村一場突襲,把女真藏於城外的隱蔽力量殺個幹淨,而女真人又是有苦難言,他們明知是古浩天他們的報複行動,但不好對他說什麽,一則古浩天等當夜在礬樓飲酒作樂到了深夜,有淮南郡王等在場作證;二則因為他們自己否認了昨晚的刺殺行為,等於也消除了古浩天他們報複女真人的理由。
    女真使團最後借口本國的商戶在賀村被滅了門,並把前些日封丘城外商隊被劫的事一並挖也來,要求大周朝廷嚴查,當然結果如何,自是另當別論。
    時遷昨晚行動一結束,立即回到山水客棧,隨後把信息報給了卞祥,古浩天得知後,便借著酒醉離開了礬樓。
    這日一早,許貫忠便進城來,據他匯報,昨晚自己這方除數名隊員輕重傷外,並無太大的損失,而收獲卻是不小,銀兩銀票有五萬多兩,另有東珠十盒二十餘顆,價值不菲,倒是那幾十匹好馬,切實目標太大一時無處藏匿,他們後來心生一計,派了幾人把它們趕到牟駝崗,相信那些人天明時看到外頭突然多了好些馬兒,必不客氣,至於日後拿不拿的回來,自有蔡衙內出麵。
    “另外還有些往來的信件,我稍看了一下,卻是與淩州一個姓曾的往來的,不知有沒有用處。”許貫忠說著掏出了幾封信件來。
    古浩天接過來,打開一封看了下,竟然是一個他十分熟悉的地名,淩州曾頭市,那不就是晃蓋中箭身亡的地方嗎?而且的他的三師兄好像也在那裏。《水滸傳》曾提到那個曾太公是女真人,後世也有評論說曾頭市是女真派入宋朝的奸細,如今看來這個曾頭市與女真人關係真不一般。他便吩咐蕭讓把那些信件先收好,將來或許有用。
    前天下午與女真人一場遭遇戰,昨天晚上又對女真人進行了襲擊,與女真人算是完全撕破臉皮了,在對他們進行最後一擊之前,古浩天必須把手頭其他事情做好,到時萬一不慎暴露,確保能夠全身而退。雖說最近與蔡鞗打的火熱,但涉及國事,蔡家必不可靠,便是淮南王府也未必願意出頭。
    其實這個想法在送別林衝之後,古浩天本已經有了考慮,如今卻更加緊迫起來,於是他便把下一步的計劃提了出來。
    “接下來對女真人和高俅他們的防範要更加小心,對女真人的動靜也要掌握的更加仔細。來京城不覺月餘,隻要殿試結束,先爭取把趙鼎兄弟營救出來,再把最後一件要事,也就是破壞周金結盟的事給辦妥了,東京這邊的事也就差不多了。”
    “許先生,呆會煩你去一趟甲仗庫,打探一下女真人兵甲的情況,當日我們在那邊聽富安說的是半月之期,我看時候也差不多了,而且莊園在滄州那邊也應該有了準備,另外也看看我們以前購買的兵甲備的如何?”
    “時遷兄弟最近重點盯著女真人,朱貴兄弟的人要對高衙內與陸謙那裏看的緊一些,林師兄刺配起解,他們必會對張氏有所動作,萬一張教頭頂不住,我們迫不得已也要動手。”
    “小官人所慮甚有道理,我們在京城裏事情做的多了,時間長了總會露出一些馬腳,早些抽身早些安心。其他諸人都沒有大礙,隻是這山水客棧和朱貴兄弟是要留在京城的,要有個穩妥的安排,不讓到時必定會為高太尉他們所不容。”
    許貫忠擔心的很有道理,他們這夥人到京城之後便住在此,在外人眼裏此處便古浩天的產業,而高俅早已把古浩天視作是眼中盯,若是高衙內到時再出點什麽意外,無論有無證據他必定會對這裏下手。
    “不如過到蔡五郎名下吧,那日擴大酒店場所之時,小官人曾說過給蔡五郎五成的股份,如今邊上的房子也買的差不多了,我以為不如把山水客棧全部過到他的名下,蔡五郎當下與我們親熱的緊,又有利可圖必不拒絕,但他不善經營必然依賴朱貴兄弟,那時便可在蔡家的羽翼下做事,可以確保無虞。”
    “便依蕭讓兄弟的計策,明日我與蔡家五郎相商一下,想必他不會拒絕。”
    古浩天見蕭讓的意見與他想法相符,大家也無異議,便定了下來。
    當天下午,許貫忠便去了甲仗庫,其餘各人也分頭出去了。
    傍晚各方都把消息匯聚過來,甲仗庫那邊女真的兵甲果然已經備齊,原本是要於這兩是啟運的,今日突然來人說要推遲數日,大家都想到可能跟賀村那些人被剿滅了人手不足有關。但估計也不會拖太久了,古浩天與許貫忠等商議之後,想到牟陀崗的馬匹反正也要在滄州下船,便派人手先前往滄州,通知那邊提前做好準備。
    張教頭那兒也有了回話,高衙內確實去騷擾了幾次,但他推說林衝尚在世上,沒有妻子改嫁的道理,那花花太歲大概覺得遲早是他的人,倒也沒有用強。
    幾個人細細核計一番之後,覺得沒啥遺漏的,隻待與蔡五郎見麵說了客棧的事即可。而正在此時,那蔡鞗卻大呼小叫的從外頭進來。
    “古兄弟卻是太不地道了,恁大的好事怎地把我給忘了。”
    “淮南郡王相邀已久,昨晚去的匆忙,衙內勿怪,今晚補上。”
    古浩天以為蔡鞗說的是昨晚礬樓相聚的事,連忙出口賠罪。
    “那礬樓有甚好稀奇的,我卻是說陳橋鎮賀村的事,那日老爺爭些兒命喪虜兒之手,不能手刃幾個怎能心甘。”
    原來這家夥今日聽到賀村有一戶女真人被滅門之事後,立即認定是古浩天他們所為,便興衝衝的“興師問罪”來了。
    “衙內說笑了,你也曉得昨晚在下於礬樓喝酒,與那甚麽賀村的又什麽關聯。”
    “無須多說,兄弟我心裏有數就行,不過實實出了一口惡氣,確實暢快無比,今晚礬樓再走一遭,我來作東。”
    蔡鞗根本不信古浩天的解釋,叫嚷著就要去礬樓。
    “衙內莫急,這裏還有一事相托,待我說完再去不遲。”
    古浩天正想著把客棧轉到他名下,如今剛好。於是把其拉著,說道自己來京日久,近期欲回京東去,但這個老鄉受他所累,日後若無人相扶此店必開不長久。他受那朱掌櫃相托,請願把客棧酒店轉於蔡衙內名下,他們隻救一碗飯吃即可。
    這山水客棧,蔡鞗本就占了近五成的股份,他心裏也明白這店其實就是古浩天的產業,如今聽古浩天說要全部轉送於他,心裏自然歡喜,但這些日與古浩天他們處的親熱,心想也不能吃相太難看,便說:
    “兄弟如何恁急的就要回去了,好歹再呆些日子,如今不正玩的高興嗎?這客棧轉於我名下也可,但卻不能占了兄弟的便宜,依舊五五分成。”
    這時朱貴在邊上插話了,說自己一個沒有身份的人,全靠衙內撐著做點買賣,那敢跟其平起平做。最後在大家的勸說下,蔡鞗占了七成的股份,朱貴占了三成。
    蔡鞗又白白占了許多利益,不由分說便拉起眾人往礬樓去了。
    且說李師師在小院裏頭聽倩兒傳話,說那古浩天小郎君又來了,不自覺的便起身向外走去。
    “倩兒,那古郎君還是與淮南郡王他們一起來的?”
    “不是,卻是與蔡相的五郎一起來的。”
    “蔡鞗!”
    李師師一聽怔了一下,慢慢便停下了腳步,隨後便轉身回到了小院,卻對倩兒說:
    “你一會悄悄的與古郎君說,請他到我這兒來一下。”
    便在礬樓一個精致的閣兒之中,蔡鞗點了一桌好酒菜,又招來幾個相熟的姐兒,吃的熱鬧無比。而古浩天卻是痛苦不堪,那些個姐兒都曉得這少年是詩詞天才,能得他一首便可身價百倍,一個個便蒼蠅似的圍著他轉。古浩天正心煩不已之時,正好得了倩兒的傳信,立即裝著招架不住逃之夭夭,卻引的蔡鞗等人一陣大笑。
    小院裏頭,李師師在屋簷下來回走了無數次,終於看到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她便匆匆的走上前去,嗔罵道:
    “你這個沒良心的兄弟,終究願意來看我了。”
    “姐姐休怪,這些日確實是脫不開身,小弟這裏先與你賠不是,待會再與你細細分說。”
    “誰人曉得你說的真假?”
    李師師嬌言一聲,拉起兄弟的手便朝屋裏去。古浩天突感到一支柔若無骨的小手溶進他的手心裏,心裏蕩了一下,卻也隨她去了。
    還是當日的那一間小雅間,這一對姐弟對坐在那一張幾案兩邊。古浩天靜靜地講述了這些日的遭遇,玉容公主失蹤、林衝受冤刺配、牟駝崗歸途遇刺。李師師於礬樓之中,倒也聽了不少傳聞,但那裏有親耳聽的詳細,待聽的小兄弟前日差些喪命之時,頓覺心驚肉跳,一雙美眸不停的在他身上打轉,恨不得扒了衣服看個仔細。
    “姐姐,待殿試過後,收拾好手尾,小弟便要離京回濟州去了,來日若是有空,且到那鄉下之地看看我才好。”
    古浩天對李師師有一種莫名的信任,他把近日的經曆大致說了一遍之後,也說了自己的打算,而心裏卻不知為何總有一種不舍的感覺。
    “兄弟要回去了!”
    李師師突然聽了,心裏有一種猝不及防的感覺,急忙開口說道:
    “京師繁華,兄弟隻住了月餘,未及領略其一二,為何匆匆歸去?”
    “梁園雖好,終非久留之地。何況京城昏君佞臣當道,豈能容的下我這等叛逆之人,不如早些歸去。”
    古浩天說到這裏心裏不禁有些感慨,李師師聽了也愣愣的,她沉默良久,才幽幽的說:
    “兄弟你還有歸去之處,姐姐我身陷泥淖,今後卻不知魂歸何處?”
    “姐姐若是不棄,鄆城古家莊園,小弟隨時恭候。”古浩天見李師師被自己引的傷感,便開玩笑的說道。
    那李師師聽了,眼睛卻突然一亮,隨即盯著古浩天問道:
    “弟弟說的可是真心!”
    “日月可鑒!”
    古浩天當然不會覺得這京城紅極一時的行首,會有離開京城的想法,於是裝腔作調的答應下來。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前樓高衙內卻派人來催,古浩天不好坐的太久,便告辭出去。李師師送至門口,突然極其認真的說了一句:
    “你且記得今晚所說的話,來日莫要反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