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赤星劍與陸南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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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赤星劍與陸南亭
姚雲開睡得很沉,沉到他沒發現對麵落桃堆裏的小苗越長越高,砰的一聲破土而出。
月光穿過桃枝縫隙照在小苗上,小苗下麵帶著的肉根看起來瑩白如玉,這圓球先是彈跳了幾下,接著咕嚕嚕滾到了姚雲開身側,它開始小心翼翼跳進姚雲開的懷裏,之後嗖的一下飛開,見他隻是砸了咂嘴,那球突然像巨獸的嘴一般咧開一個大口子,把姚雲開懷裏的葫蘆一口吞了下去。
“好香?,好香啊”
吞噬了葫蘆之後,玉球又在姚雲開身邊蹦了許多下,顯得異常開心,可開心沒有持續多久,空氣中桃花香氣中夾雜的那股冷香吸引了他的注意,它朝著新的目標匍匐前進,接著地上小指長的圓筒也莫名其妙消失了。
如果今晚你在流芳園裏,就會發現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比如掉落青銅小劍的陸南亭,他正左手持劍,對著空氣發出一道劍氣,隻聽劈啪一聲,赤星劍在空氣中劃出了火花,它周身的紅光越來越盛,漸漸變得如豔陽般刺眼。
陸南亭握劍的手不可控製的顫抖,額頭上的汗水像小溪一樣順著脖頸沾濕了白色裏衫,那道劍氣仿佛石沉大海,“為什麽,怎麽會這樣,”他覺得赤星劍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抓住了,怎麽也掙脫不開,左手承受的力好似千斤之重,他知道這一定遇到了結界,若是右手未曾受傷,隻需一招天舞回雲就能砍斷這種桎梏。
他搖搖頭,再不想辦法,自己也會被吸進去,他可能隻有一個辦法自救。
陸南亭從身後的劍匣中取出一捆麻繩,將一頭捆在腰上,另一頭綁住赤星劍,做完這一切,他無力地跪在地上,紅色的血跡一滴一滴滴落在泥土裏,可他來不及休息,用混著泥土的手草草抹了抹額頭的汗,閉上雙眼,等他再睜眼時,右手中的劍匣被他朝著赤星劍方向擲去。
隻聽轟隆一聲,陸南亭被反彈的劍氣直直飛出十丈之遠,他抹掉嘴角的血跡,當他抬頭看到眼前所見,終於忍不住大吼一聲,手腳並作爬了過去。
陸南亭撿起斷成兩節的劍刃,紅色的劍身樸實無華,再沒有那逼人的氣勢,劍刃照著他胡茬密布的臉,兩道白色印記尤其明顯。
“陸閣主,交出你師父下落,我可饒你不死”
他就這麽呆呆地坐著,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絲毫沒注意後麵走來的女子。
女子走到他身邊卻見他目光呆滯,身體一動也不動,便跨過眼前的破碎光幕,走到桃樹下,撿起了青銅劍令。暗自感歎“我當卓君武的愛徒有多厲害,也不過如此”
陸南亭聽到女子這句話,卻是大笑起來,拖著半個身子大叫卓君武的名字,已經陷入了癲狂,這可把女子嚇了一跳,她狐疑的盯著他半晌,似是不信。
那女子把手中的青銅劍令在陸南亭眼前揮了揮,他隻看了一眼,嘴裏連說幾遍“假的假的”
女子一拍腦袋,說道“罷了,罷了,雖說他師父與我有仇,但這掌門信物已經到手,就不怕卓君武不出現,沒想到今晚還有這種奇遇,真是美滋滋”
那女子一點朱唇微微上翹,看起來心情大好,月光灑在桃花上,嫩粉的花瓣颯颯而下,襯著她身姿高挑,猶如女仙下凡。
“陳姑娘莫走,老身和你合作這麽久,有了寶物怎麽能完全忘了老朋友”
陳語嬌抬頭看到站在桃枝上的黑衣人當下心裏一緊,她是被赤星劍發出的聲響吸引來的,卻沒想到在這裏突然遇到了黑袍人。這老匹夫可不是個省油的燈,我得趕緊想個法子,這麽想著,陳語嬌垂眸恭恭敬敬地作了個揖,將小劍神不知鬼不覺擦過袖口,雙手奉上。
她嬌笑道“聽這中氣十足的聲音果然是老爺子,您竟也不遠萬裏來到這兒,這小小劍令不成敬意,就送給先生了”
三目老人見陳語嬌這麽爽快,也不懷疑,笑著接過道:“陳姑娘這次倒是很大方,隻是為何不敢抬頭看我”
陳語嬌內心暗罵三目老人無恥,江湖流傳瞳教人人生就一雙鬼眼,而三目老人之所以被叫做三目,則是因為他的第三隻眼睛可通鬼神,但見老人接過令牌,心中喜悅還是讓她打消了疑心,她恭維道:“老爺子說笑了,瞳教在幽州地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您身為教主,哪是小女比得上的呢,這區區小禮,還怕老爺子不收呢”
天目老人摸著小劍若有所思,突然一個跟頭栽了下來,跌在了陳語嬌前麵。
陳雨嬌撿起青銅小劍對著黑袍冷笑道:“老家夥,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麽注意,還好我先下手為強,這回我倒要看看你的真麵目。”
翠煙女子的手摸上黑袍人的兜帽,幹枯的發劃過手心有些微癢,眼看就要揭開神秘人的麵紗,這種刺激使得陳語嬌的心快要從胸腔跳出來,真的成功了。陳語嬌早已打定了主意,三目老人身份成迷,但她袖間的毒也不是吃素的,中了斷腸腐骨草,瞬間可陷入無助狀態,使敵人在一定時間內對所有傷害的化解力、堅韌、身法、定力下降,應對瞳教迷魂大法有奇效,她有信心她的毒一定比迷魂大法發作更快。
可是她錯了,她聽到躺在地上的老人說道:“原來陳姑娘是這般叫老身的,看來紫荊那個賤人真是睡的太久了,徒兒連禮義廉恥都一並忘了個幹淨。”
翠煙女子秀目一愣,後悔不已,聽三目老人叫紫荊賤人,這才知道他與掌門有仇,眼見手腕被老人越抓越緊,她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脈門被束,陳雨嬌眼前變得漆黑一片,她隻來得及說兩個字就暈了過去。
三目老人顫抖的雙手慢慢放開陳語嬌的手腕,他摸上那手腕的紅痕,喃喃說道:“他…真的值得你為他放棄一切嗎?”
三目老人彈落身上的灰,從寬大的黑袍裏掏出個小瓷瓶,用手指蘸了一點,輕輕塗在陳語嬌手腕,無限傷感地說道:“斷腸腐骨草之毒毒入徹骨,姑娘家,傷了手就不好了”
見陳語嬌手上的紅痕消失,他抓起青銅劍令,站在破碎的光幕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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