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些年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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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結束所有的工作,就向劇組工作人員和嘉賓前輩告辭。他是今天晚上的飛機,是他的經紀人曉文姐讓人給他定的。曉文姐隻說最近公司有些動蕩,人事上有點變動,因為是在電話中說的,不是很方便,所以具體的也沒說,隻是讓他下飛機休息一晚後就直接去公司。
此時正是吃午飯的時間,薑殊速戰速決的在節目組解決了午飯,就直接趕往小時候的家中。
他的家在森林邊上,附近沒有人家。走過青石鋪至的地麵,左邊是一條小溪,而右邊那個“人”字形棚居建築,就是他的家。向遠方遠眺,還能看到延綿不絕的大山和高大茂盛的樹木,遠處白霧彌漫,和藍天白雲交相輝映。儼然就是一個世外桃源,仙人避世的好場所。
不過就算再好的地方,如果消息閉塞不通,人們就會頑固不化,思想也會陳舊許多,二十幾年前這個現在鼎鼎大名的長壽村就是這麽個存在。
記得當時的長壽村還不叫長壽村,叫山神村,因為這裏的村民認為這裏有著山神的存在,保佑著村民不受疾病的困擾,不受戰爭的掠奪。甚至還有的村民直言看到過山神。不過是真是假就無從考證了。
薑殊就出生在這麽一個地方,不過有一點特殊的是,他家是後來的,是他曾爺爺在躲避戰亂的途中,無意間來到了這麽個神仙之所。他的曾爺爺家之前是開醫館的,父母兄弟都在戰亂中去世,走散了。於是他就在這裏安頓了下來,娶了當地的姑娘做了妻子,以草藥醫術為生。
不過可想而知有多麽艱難了,若在其他的地方肯定會受到村民的熱情關照的,可是,這是哪裏啊,這是鼎鼎大名的長壽村,是沒病沒災,長命百歲的長壽村。他曾爺爺的一身醫術就成了蹩腳的代名詞。但他曾爺爺心想,這祖宗傳下來的醫術總不能到他這裏就失傳了吧,如果真那樣,那他不就成了千古罪人,死後都無言麵對列祖列宗,所以這薑氏醫館就這麽傳了下來。可是這樣一來,一家人的重擔就落在了她曾奶奶的身上,誰讓他曾爺爺除了一身的醫術,肩不能挑,手不能扛了。
不過慶幸的是他曾爺爺對她曾奶奶是真的好,也不是完全不做事,挑柴打水這些重活還是他曾爺爺來。也幸虧他曾奶奶一手繡活絕佳,無不為外人稱道,而她自己也崇拜這個會識書寫字,又會一身醫術的男人。於是一家人就這麽和和美美的過下來了。
不過好景不長,不知道是何原因,與別的村戶四世同堂的情況相比,薑殊他們家確是接二連三的意外不斷。
薑殊爺爺沒有遺傳到自己父親的醫學天賦,後來就老老實實的做了個樵夫,以砍樹為生。而薑蘇的奶奶在生了他爸爸沒多久就去世了,是生產時傷了風。就那麽巧,生產當天,他曾爺爺不在家,去集市上賣繡品去了,本以為還有幾天才生產,哪知道動了胎氣而提前發動。
說實話,村民對這個山村中的異數家庭確是不怎麽感冒的,平常交情雖不錯,但卻一致認為不是好親家的人選,特別如今還帶了個孩子。薑殊爺爺脾氣也強,你們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你們嘞,於是此後就沒再娶,獨自撫養孩子長大。
雖說他爺爺與醫術無緣,但薑殊的爸爸確從小就對醫術感興趣,可能是隔代遺產吧。後來長大後經過他曾爺爺的一力支持,去了外地求學,學了他所熱愛的醫學專業。
再後來,又過了幾年後,薑殊的爸爸回來了,還帶回了他媽。這次薑殊爸爸回來,一是想要同他媽結婚,二是為了做研究,解開長壽村之迷。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在薑殊隻有兩歲的時候,他爸在上山勘測的時候,不慎掉落懸崖,屍骨無存。
老爺子,也就是薑殊的曾爺爺聽到這個消息,一口氣沒喘過來,一命嗚呼,去世了。而沒過多久,曾奶奶也因為思戀亡夫之故,追隨丈夫腳步而去。
短短幾個月,接二連三的打擊,薑殊爺爺的身體漸漸大不如前,一家生活的重擔就落在了薑殊媽媽的身上。所以後來成年後,知道了這些往事,薑殊是很佩服他媽媽的,這麽多的打擊都沒有壓垮他媽媽的肩膀,永遠是那麽挺直。
這麽說起來,當他們薑家的媳婦還挺可憐的,要不一生勞苦命,要不芳華早逝。
發生了這麽多變故,不僅他們家變了,山民看他們家的眼神也變了。就像是他們家被瘟神附體了一樣,從此後漸漸不和他們家說話了,日常交流也少了,就算不小心遇到了也會裝作沒看到,走路也會繞開他們家。
所以,在薑殊的幼年記憶中,是孤獨的,也是渴望的,總是期盼著有個小夥伴能陪他說說話,陪他玩。可是沒有,一次都沒有。就這樣在一次次期望,又一次次絕望中,他漸漸變得沉默,不愛說話了,或者說寧願和花花草草,各種小動物說話。
薑殊媽媽成天忙前忙後,剛開始沒有發現兒子的變化,等後來發現的時候卻來不及了。因此,從這天起,搬離這裏的想法是越來越強烈了。不過因為要照顧薑殊爺爺的緣故,就暫時將這想法壓了下來。
直到薑殊五歲那年,他爺爺的身體是越來越不好了。於是,薑殊媽媽聯係了娘家人,做好了辦理完公公的喪禮,就離開這裏的打算,不過這些她都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薑殊。
薑殊從回憶中出來,看著這間熟悉的房間,爺爺躺著的病榻,放置醫書的書櫃,母親經常躺在上麵休息的竹椅,以及其他陳舊的家具,思緒萬千。那些被刻意忽視的小時候的記憶,也越來越清晰。
一滴清淚從他白皙的麵龐上劃過,手指輕拭,薑殊盯著自己的手指看了好久,輕輕擦拭了下,“濕的”,像是被自己的眼淚驚訝到了。喃喃自語道:“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感性了,心腸不是應該早就變硬了嗎?”
轉身立馬推開了房門,咯吱咯吱地響聲也突兀出現,隱隱約約中還能聽到急促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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