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青樓花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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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風和日麗,夾道生香。

    鳳息終於跟著南安王妃回了王府。

    一家人都出來迎接,南安王竟然沒有露麵。

    鳳息覺得奇怪,不過她也沒說什麽,含著笑和大家打招呼。

    隔了一日,王妃在王府宴請自己的手帕交,京中的侯夫人並世家小姐來了不少。

    有人來尋白橋,無意間瞧見了鳳息,頗為驚訝:“九哥,她怎麽在你們家裏?”

    白橋搭眼望過去,發現他說的是鳳息,便淡淡道:“她就是祖母新認的孫女。”

    來人哈哈笑道:“九哥你別說笑,這百香樓的花魁娘子怎麽成了你的幹妹妹!”

    白橋見他言語輕浮,斥道:“休的亂說,憑白毀了女兒家的清譽。”

    來人便正色道:“看來九哥是真的不知,我前些日去百香樓明明瞧見過她。當時想點她,老鴇說,她還是個雛,不接客。怎麽幾日不見,她就成了南安王府的人?”

    白橋看他神色不像說謊,便壓低聲音道:“你說的可是實話?這件事一旦坐實……”

    來人似乎也品出了不尋常來,卻依然堅持道:“九哥麵前,如何敢撒謊?九哥若是不信,隻管尋個人去百香樓問一問,晚卿姑娘在不在,一切自可見分曉。”

    白橋沉默了片刻,囑咐道:“我自有分寸,隻是這件事不許往外說。倘若外麵傳起來,我隻尋你來問。”

    來人嚇得戰戰兢兢,忙道:“是,是……絕不敢亂說。”

    鳳息瞧見一行人在那裏竊竊私語,時不時往自己這邊瞧一瞧,便尋思是出了什麽事。她裝作無意,往前略走了幾步,就發現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是去過百香樓的公子哥看到了自己。想必,已經同白橋說過。

    她抿了抿嘴,略略沉思,便喊來了扮作丫鬟的小灰,在他耳邊低聲囑咐了幾句。

    見一行人還未散,鳳息輕輕走過去,笑著向白橋道:“世子爺……”

    白橋看了她一眼,道:“這幾位你可認識?”

    鳳息抬頭輕輕掃了一眼,低頭羞澀道:“世子爺說笑了,鳳息自從進了王府,再沒有出過門,哪裏認識這幾位爺!”

    白橋壓低聲音道:“當真不識?”

    那聲音裏似乎隱隱有震怒。

    鳳息卻溫柔笑道:“當真不識。”

    白橋道:“好。你且待在這裏。”把剛才那個公子哥喊出來,吩咐了幾句,便見那個人一一溜煙不見了。

    鳳息心知,他必定是去百香樓一探究竟了。

    既然如此,大家便一起看好戲。

    白橋的目光掠過來,帶著探究和警告,全不似當初在山寺裏那般溫柔可親。

    也是,這些公子王孫,哪個不是生在汙濁的大家族裏,心中有的不過是利益。一旦有人侵犯了他們的利益,頃刻之間就是一灘白骨。

    鳳息想到這裏,故意去逗他:“世子爺為何這般看我?”

    白橋道:“你可有話要和我說?”

    鳳息道:“不知世子爺想聽我說什麽?”

    白橋看她完全不當回事的樣子,忍不住道:“死到臨頭還嘴硬,休要怪我絕情!”

    鳳息衝他莞爾一笑,道:“我小時候請高人算過命,說我能活九十九呢!”

    白橋還要說什麽,就聽見南安王妃喊鳳息過去:“鳳丫頭,快過來見見忠義伯夫人……”

    鳳息應了一聲,走了兩步又衝白橋道:“世子爺,過了今日我就是王府的人了,以後還要勞煩世子爺多多費心……”

    白橋笑道:“我倒是想,也要你有那個命!”

    不過兩柱□□夫,去百香樓的人回來了。不過,他的表情像見了鬼。

    白橋道:“怎麽回事?快說!”

    來人麵色發白,抖了一會兒才道:“九哥不好了,九哥,晚卿姑娘她還在……這位姑娘可出過王府?”

    他仍然不敢相信。

    白橋想了想,蹙眉道:“並沒有。想來不過是兩人容貌相似,天下之大,這種事原本也是有的。好了,你且去吧,不要亂說。”

    鳳息一邊隨著南安王妃的介紹甜甜地和人打招呼,一邊瞅空瞟一眼白橋。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當她看到白橋的麵色沉沉,便知道這一關已經過了。

    說起來也是她以前想的太少,百香樓迎來送往,見過她的人不少,如今被認出來也是在平常。不過,這樣也好,一旦澄清了誤會,後麵的事就好做了。

    等把一圈人認識個遍,鳳息向南安王妃笑道:“世子爺喊鳳息過去,想必是有什麽事,我去去就來,王妃先和諸位夫人聊著……”

    南安王妃笑道:“你這丫頭,該改口了。以後就要祖母吧,世子那裏,也要改口叫九哥了。”

    見鳳息過來,白橋眉間的疑惑尚沒有消去,他還是不信,世間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鳳息笑道:“王妃讓我改口喊世子九哥,我卻是不敢的,因為還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命。”

    白橋端詳了她片刻,道:“你且聽祖母的話就是。”

    鳳息聞言,笑得極為明媚:“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九哥。”

    她的笑太耀眼,驚得白橋忍不住錯開了眼。

    明明,在山寺的時候,她穿著樸素,為人也低調沉默,如今看來,全是偽裝。

    這樣也好,既然進了王府,她想做什麽,便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管她是百香樓花魁也好,是逃命的鄉下丫頭也好,隻要她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他自然有辦法讓她知難而退。

    隻是,祖母那裏,少不得要瞞著了。山上生活了十多年,好不容易因為這個女子回了王府,他可不想再將祖母送回去。

    這邊南安王妃倒是極為高興,一下子仿佛年輕了十幾歲。一眾夫人奉承她道:“王妃真是好福氣,去寺裏清修也能遇到這麽好的孫女,這當真是虔誠信佛的因緣啊!”

    南安王妃笑道:“不是我自誇,我這孫女可真是極好的。當時我在山上犯病,身邊沒有人,就是這丫頭把我救回來的。你們說說,把我從鬼門關救回來的人,可不是佛祖賜給我的,我不接著,難道還要送給你們?”

    她有十幾年沒有這麽開懷了,忍不住說起了俏皮話,逗的一眾鬢邊染雪的老夫人連連笑罵她。

    當真是一片和諧。

    白橋看著,有點欣慰,又有點心酸。

    如果可以,他寧願付出一切努力,來換取祖母餘生的歡欣。

    鳳息!你會知難而退嗎?

    這邊王府裏一片祥和,穆丞相府前卻是圍了一圈人。

    有知道內情的,忍不住唏噓起來:“這可是探花郎啊,穆丞相難道還看不上?想當年穆皇後還沒有得聖寵的時候,他不也就是一個小小的庶吉士……”

    原來,探花郎沈一閣在一次遊春踏青時,無意間遇到了穆丞相的三女兒穆南笙,兩人一見鍾情。

    本來這件事穆丞相也聽下人說起過,並沒有阻止。也因此,沈一閣和穆南笙有意無意地在這京城裏總也見了幾次麵。

    等到兩人確定要繼續走下去,沈一閣興高采烈地去穆府見穆丞相,說起了他同穆南笙的婚事,誰料到穆丞相直接拒絕了。

    這下沈一閣傻眼了,眼看著如花似玉的美嬌娘就要和自己擦肩而過,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可想,隻好再次求見穆丞相,卻是無論如何也進不了門了。

    所以,他隻能跪在丞相府前,求穆丞相給自己一個機會來證明。

    下人來報,說是門外已經圍了一圈的人。

    丞相夫人歎口氣,哭道:“老爺,不如就隨他去吧。南笙可是兩天沒吃東西了,再這樣下去,可是會要人命的呀!……老爺,您就發發慈悲吧!”

    穆丞相麵色陰沉,跺了跺腳道:“好了好了,別哭了!南笙也似我的女兒,我心裏難道不疼她!可是你也知道,這事我做不了主了啊!我倒是想把南笙許給他,皇後那裏怎麽交代?”

    丞相夫人聞言,也不哭了,開口道:“老爺,娘娘那裏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南箏可是寡居了好幾年了,怎麽如今偏偏瞧上了這一位?”

    穆丞相道:“你問我,我問誰去?左不過皇上在她跟前誇了沈一閣,年少俊秀,又才華橫溢,可不就是個做女婿的上佳人選?”

    丞相夫人道:“這倒有些難辦。如果是公主看上了,咱們沒有別的辦法。隻是同樣是女兒,手心手背……唉,我的南笙啊!”

    正說著,下人又來報,說是外麵下雨了,探花郎還在那裏跪著。

    穆丞相起身道:“好歹是皇上欽點的探花郎……不管娶哪一個,都是我的女婿……娘娘那裏怕也會怪罪……”

    沈一閣看到穆丞相親自出來,知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道自己已經勝了一半,便滿臉悲戚道:“小生對三姑娘之心可鑒日月,懇請丞相大人成全!”

    穆丞相走到他麵前,俯身把他拉了起來:“賢婿快請起……”

    入的室內,分賓主做好,穆丞相方道:“你對南笙的心意,我自是不會懷疑。隻是,婚事自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即便答應了你,你也不能這麽貿然地這樣做,沒得毀了南笙的清譽……”

    沈一閣低頭道:“是我魯莽了,求大人責罰。”

    穆丞相笑得溫和:“說什麽責罰不責罰的話,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沒有那些虛的。你且回家去,請人過來提親就是。”

    沈一閣極為感激,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多謝丞相大人成全。隻是,小生還有一件事……”

    穆丞相道:“你說……”

    沈一閣便道:“聽說三小姐已經絕食兩日,能不能讓我見她一麵,勸她一勸?”

    穆丞相眼珠轉了轉,歎道:“可是不巧,南笙她病了,吃了藥剛剛歇下。”

    沈一閣一愣,也沒有多做糾纏,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改日再來。”

    沒過幾日,京城中流言四起。有人看到探花郎沈一閣和穆家三小姐穆南笙在桃花塢賞桃花。

    一日未歸。

    生米已然煮成了熟飯。

    穆丞相大發雷霆,穆夫人畏畏怯怯,心裏卻是高興的。

    同樣是女兒,憑什麽南笙和沈一閣兩情相悅,卻要讓給穆南箏?

    穆丞相喃喃自語:“不應該啊,我已經答應了他,他怎麽還能做出如此之事呢?”

    穆夫人難得地聰明了一回:“他說看一眼南笙,你拒絕了,他可能是知道你還是不答應,隻好鋌而走險吧!”

    穆丞相覺得這個解釋合理,隻是如今塵埃已定,皇後那裏如何解釋呢!

    穆丞相催著穆夫人進宮了。

    皇後端莊賢惠的樣子,說出的話卻是並不客氣:“南箏那孩子,我看著長大的,她小的時候,家裏條件不好,吃了不少苦。後來嫁人,所嫁又非良人,人人都說她克夫,她該受了多少氣!也因此,這麽多年一個人孤苦伶仃。如今,她好不容易看上了一個人,偏生自家妹妹要和她搶……”

    穆夫人嚇得冷汗涔涔,忙道:“娘娘的話,妾身懂了,回去就和老爺說。”

    穆皇後又道:“南笙聰明伶俐,我也是極為喜歡的。她又生得美,以後不愁找不到合適的郎君……”

    穆夫人怯怯地說:“可是流言已經傳開了……”

    穆皇後不以為然道:“怕什麽!你隻管告訴那些人,就說是南箏在桃花塢遇到了沈一閣,兩人一見鍾情……”

    鳳息在王府裏單獨有一處大院子,原來是空著的,也不知道誰住過。

    這一天她去找王妃,還沒到門口,就聽到屋子裏有人似乎在爭吵。她輕輕地走過去,貼著門,聽到了王妃的聲音:“……我如今這把年紀,還有幾天活頭……讓你照顧鳳丫頭,怎麽還讓你為難了?”

    白橋低聲安慰她:“祖母別生氣,我隻是有點不理解,並沒有說她不好。”

    王妃道:“你懷疑什麽?難道你也和你祖父一樣,覺得我做了對不起白家的事?”

    白橋歎了口氣,無奈道:“祖母您別急。聽我和您說。您想,您在山寺裏苦修,十多年也沒有遇到過什麽人,怎麽偏偏就有人被人追殺逃到那裏去?”

    王妃道:“鳳丫頭還救了我呢,你怎麽不說?上次於太醫給我診脈,他雖然沒說,我卻知道自己沒有幾天日子了。那一次暈倒,我明明已經進了鬼門關,卻又生生活了過來,於太醫都沒辦法的事,鳳丫頭卻把我救了回來,難道她還會害我不成?”

    白橋道:“她救了您,孫兒自然感激她。隻是,我總覺得她有別的陰謀……”

    王妃冷笑道:“嗬,你這話說的,倒是和你祖父一樣,自己心術不正,看別人都是壞人!”

    白橋被懟得無言以對,愣了一下,苦笑道:“祖母,您這般說孫兒還如何辯解!”

    王妃看他模樣,忍不住笑道:“是祖母的錯,你不用辯解,你對祖母好,我自是知道的。不過,鳳丫頭,對我也不差,你不要老是懷疑人家!”

    白橋不解道:“祖母您和我說句實話,到底為什麽要把她接進府中?如果隻是因為她救了您,大可以送她一筆銀子。更何況,她還要去尋親!”

    王妃沉默了片刻,終於還是開口了:“那傻孩子,還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能到哪裏去尋親!她要尋的親人,分明就是我們家!”

    室內的白橋和門外的鳳息同時驚了一跳,仿佛一個悶雷打下來。

    白橋愣愣道:“……祖母,這話可當真?”

    王妃道:“十五年前,你父親有一個結義兄弟,叫做謝成距。他是一個將軍,手中握有兵權。當今聖上無子,很忌諱大臣談起立太子的事。沒有兒子,想要立太子就必須從我們這些王府裏尋找合適的繼承人。你父親本來是世子,皇上沒繼位時就同他關係好。也因此,有一些大臣提出讓你父親繼位。你父親自是不願意被卷進這些亂麻中,特意跑到宮裏和皇上說。據說,當時皇上隻是笑了笑,說,即便你有這個想法也沒什麽,朕本來就有這個想法。你父親忙跪下解釋,皇上歎了口氣,讓他走了。”

    白橋似乎能想象接下來的暴雨腥風,輕聲道:“那後來呢?”

    王妃陷入了對往事的追憶裏:“後來?你父親雖然極力反對大臣的提議,最後卻仍然死在了一次意外中。”

    白橋道:“是皇上下的手?”

    王妃淡淡道:“興許吧。當時我不理解怎麽回事,在山上待了幾年,總算想清楚了……你父親和謝將軍關係好,讓皇上很忌諱,但是,他並沒有說出來,也沒有收回謝將軍的兵權,卻一直在防著他們兩個……”

    白橋想了想,輕聲道:“他們自然是不會謀反得,不然我們王府不可能還在。”

    王妃點點頭:“自然不會。我的兒子,我還是清楚的。皇上雖然懷疑,並沒有動手。卻不妨有小人進讒言,正對上皇上的疑心。那一次,是個秋天,皇上派謝將軍北征契丹,你父親覺得好玩,也去了……大勝歸來,皇上在宮裏宴請他們……後來,謝將軍被殺,謝氏一族,幾乎滿門抄斬。你父親,覺得愧對兄弟,也自殺了……”

    白橋閉上眼,片刻後睜開,目光沉靜:“所以,是被人冤枉?”

    王妃道:“人證物證俱在,謝將軍百口難辯。皇上質問你父親,朕本來想把皇位傳給你,你說不要,為何又要起兵造反?你父親知道是被人暗算了,然而兄弟已經不在,他還能說什麽?他覺得是自己連累了他,隻能以死謝罪。”

    白橋還是不解:“既然如此,皇上為何又饒了我們一家?”

    王妃轉了轉佛珠,長歎道:“你父親擔了這罪責,求皇上看在之前的情分上放過南安王府。皇上答應了。畢竟,搜出的罪證裏,白紙黑字寫的是謝將軍攛掇你父親謀反。”

    白橋道:“那鳳息姑娘?”

    王妃道:“出事後,謝夫人被將軍手下救了出來,來求我收留鳳丫頭。我看她們孤兒寡母,自然是答應了下來,等著晚間她將孩子送過來。誰知道,竟再沒有等來人。第二天,聽說她已經隨著謝將軍去了。那孩子,卻是再沒有影蹤。一晃十幾年過去,沒想到老天有眼,又讓我見到了這孩子……”

    白橋道:“祖母,這麽多年了,孩子那麽小,你怎麽記得模樣呢?”

    王妃笑道:“如何不記得?這丫頭啊,和她母親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白橋歎了口氣,心內江河狂浪,噴湧不止。

    隻聽王妃又道:“說起來,當初那丫頭出生的時候,你父親和謝將軍還想讓你們定娃娃親呢!你今年十五歲,鳳丫頭也有十三了吧?”

    且不管白橋如何震驚,門外的鳳息卻仿佛窺到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怪不得,上一世謝晚卿被沈一閣拋棄後,每次遇到危險,都是白橋出來相救。想必,他也是那時候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隻是,恐怕謝晚卿到死都不知道這樁悲歡吧!

    本來隻是想報答白橋的恩情,沒想到一下子牽連出了謝將軍的冤案。看來,這兩件事可是合為一件解決了。

    想到這裏,鳳息仿佛看到了曙光。

    隻是,當年到底是誰製造了那個冤案,一手斷送了兩家的前程?

    鳳息正在沉思中,突然聽到白橋的聲音:“那麽祖母可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

    王妃混濁的眼裏突然爆出精光:“是誰?隻看是誰得利就知道了。那件事之後,不過月餘,穆皇後就入了宮。本來,皇上沒有子嗣,太醫診出是皇上的身體出了問題。皇上也不想白白耽擱別人家的好女兒,再沒有選妃的想法。可是,偏偏穆氏就有辦法送了一個女兒入宮。這,焉能不讓我多想?”

    白橋道:“滿京城裏,和我們王府關係最僵的,也就是穆氏了。聽祖母這麽說,孫兒也覺得應該是他們。不過,這需要證據。”

    王妃淡淡道:“證據我沒有,但是卻知道一件事比證據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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