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暗河灘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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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暗河灘有多長季齊吟不知道,反正有楚泠瑤在前麵帶路,她走的很安心,不用擔心走錯路,也不用擔心看不見路。
既然無事,還不如將這幾日的事梳理一遍。
拋開亂拳門關於鬼怪的傳聞不提,有件事讓季齊吟有些疑惑,都說林亂沒有與任何人結怨,這她是萬萬不信的,從一個默默無聞的江湖小子,到一個宗門的建立,中間要經曆多少事?
旁的不說,宗門招收弟子就是最大的事,而弟子們拜師自然是選擇有名氣的江湖俠客,林亂當年就做過一件事讓他名震江湖的事——連挑曲江十八塢水匪,肅清曲江河道。
十八塢水匪在曲江都多少年了,都說猛龍壓不住地頭蛇,林亂能一口氣連挑十八塢,說明他對十八塢極為熟悉了,否則,又如何能肅清曲江河道?
反正不管林亂如何混進了十八塢,最後的結果就是林亂憑一雙鐵拳,將十八塢一鍋端了,可十八塢這麽多人,怎麽可能沒有跑了一兩個人?
如果說自那以後亂拳門就沒有再與人結怨,那這次滅門是不是就應該是他成名這事。
就如之前綿綿姑娘所說,那夜行的水性極好,十八塢本就是水匪出身,水性好這自是不用說的。
榆林付家在洛水,曲江是洛水的支流,十八塢滅門那時有人順水而逃,逃入付家,習了付家的梅花鏢,後來再隱姓埋名拜入亂拳門,隨後發現了這地下的暗河灘,隨即想到了在水裏下毒這一報複方式。
當年林亂在曲江一戰成名,建宗立派卻選在了距離他成名地南轅北轍的蒼州,這本來就讓人生疑,也正是因為蒼州不靠水,境內都是些山澗溪流,門下弟子自然水係都極差,再加上這下毒的地方是井下,自然不會有人能想到。
這樣一推斷,那所有事情都順理成章了!
隻是,這一切隻是季齊吟自己的猜想,剩下的,還得將那夜行的抓住,或是等那被救的醒來才能一一驗證。
事情梳理明白,但這暗河灘依舊沒有走完,季齊吟有些無聊,尋思著要不要找些什麽話題與身邊的人說說。
說來也奇怪,季齊吟發現,兩人在一起,隻要自己不說話,這姑娘就不會主動開口,但隻要自己一逗她,那不管如何,最後被逗的一定是自己。
在記憶裏,曾經似乎也有一個人,自己與她相處時,也是這般的,可是這人到底是誰季齊吟想不起來了,關於她從來都隻是一個模糊的記憶,有的時候,季齊吟甚至懷疑那個人隻是自己夢到了,其實根本就沒存在過。
“綿綿姑娘,你真的叫綿綿嗎?”
季齊吟向來是個想到什麽做什麽,想到什麽說什麽的人,於是,想到了,也就問了。
“自然是綿綿,名字乃是父母所賜,二公子難道以為我還能在這上邊騙你?”
若羌楚氏家主楚泠瑤,小字綿綿,所以叫綿綿自是沒錯的啊,她可沒有騙季齊吟,隻不過女兒家的閨字若非是親近之人,哪能輕易的說出口。
她雖是一家之主,但這事關閨房,也是不能輕易拿出來說的,在這大千世界中,不是誰人都如老醫仙那般的妙人,將女兒做兒養,還給取了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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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nbsp; “那綿綿姑娘,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啊,為什麽我總有一種你我之間很熟悉的感覺?”
聞言季齊吟倒是沒在名字上再糾結,雖說行走江湖的人都有無數化名,就如她自己說書的時候也是用的化名,可不知為何,她心裏有種莫名的信任,她信任這姑娘,她信這姑娘不會騙她。
“不曾。”
這次楚泠瑤回答的幹脆,語氣神情舉止皆與往常一般,無絲毫的變化,仿佛她說的就是事實一般。
“哦,那我們真是有緣啊!”
對著回答,季齊吟深信不疑,在她看來像自己身邊這樣的姑娘,若是之前見過,那她定然不會忘的,畢竟她對自己的記憶力還是挺信任的。
“二公子是不是對見過的姑娘都是這樣的說辭?”
“沒有啊,我隻對你說過,我是真的覺得我們很有緣分,你看,我們初遇時的山這般大,但湊巧,我就遇見了你,你受傷了,巧的是我就是個大夫,現在我們還一起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你說是不是很有緣?”
“嗯,也是。”
聽著她應聲,季齊吟不知為何就覺得高興,於是劈裏啪啦又是一大堆話,說的都是她這一路上喬裝說書的趣事。
難得的,楚泠瑤沒有頂她,拉著她的手往前走著,靜靜的聽著她說著,看她那眉飛色舞的樣子,心情很好。
“你說是吧,我一個大夫,這一路上不去給人看病,卻是說書養活自己,是不是很厲害?”
最後季齊吟對自己一路上的故事做了總結。
“嗯,我們出來了。”
楚泠瑤嗯了一聲,止住腳步,抬頭往頭頂看去。
季齊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抬頭,就看見了一絲光亮自頭頂處瀉下來,不知為何,季齊吟心裏有些不舍,她還有很多故事沒有告訴綿綿姑娘的,比如江湖上她做的那些是到底是為什麽,比如她大哥的各種糗事,還有很多很多……
這破河灘,怎麽就出來了呢?
心裏默默的吐槽了一句,但麵上還是配合的說了一句,啊,我們終於出來了。
聽著她那違心的話,看著她這滿臉不高興的表情,楚泠瑤眼中笑意漸濃,這人還是這般,喜怒哀樂都放在臉上,也不知道藏一下。
於是感慨了一下季齊吟的運氣,至少她走江湖這一路就沒遇見什麽事。
暗河灘的出口是一個山澗,山澗的溪水與這暗河想通,季楚二人出了暗河並沒有見到那夜行人,此時天也已經大亮。
季齊吟感慨了一下,自己二人居然走了一夜。
兩人都是從亂拳門舊址的井裏下來的,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兩人雖是習武之人,身體強健,但在這陰冷的暗河灘上走了一夜還是容易染上風寒,季齊吟伸手往懷裏摸出一隻小巧的白玉瓶。
仔細檢查了一下,那封口尚好,並沒有注了水,於是倒出兩粒遞給楚泠瑤,隨後就將那玉瓶收了起來。
“這是我大哥做的,我自幼就體弱,他怕我在路上染了風寒,所以就給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我備了。”
對上楚泠瑤疑惑的目光,季齊吟展顏一笑道。
“那你呢?”
“我得回去裝個病,脈象最好能虛弱一些。”
聽著她的話,楚泠瑤一愣,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
“昨夜那夜行的在你手上受了傷,短時間內他定然不敢再來這地,那江湖茫茫,我們又上哪去尋他?若是這個時候南宮家傳出消息說我病了,現在正在休養,暫時不能為那受傷的診治,他既然敢冒險去南宮府殺那受傷的,是不是因為那受傷的可能知道他是誰,可如果我不治那受傷的死了,他是不是就能遠遁江湖,從此這事就查無所蹤……”
說到這,季齊吟收了聲,目光灼灼的看著楚泠瑤,後者自然的就將她後麵的話接了過來,說道:
“那他若是這般想,隻要你病了的消息一旦傳出去,他為了確保萬一,就隻能再一次入南宮府,可是那受傷的現在守衛森嚴,他就隻能來確定你是否真的病了,到時候隻要守株待兔就能擒下他對不對?”
“綿綿姑娘果然聰穎而且人還漂亮。”
得了季齊吟一句誇,楚泠瑤耳根微紅,轉過頭去,不去看那言語孟浪之人,抬手將那兩粒藥丸吞了下去。
楚泠瑤自是不願隨她回南宮府見那幾個熟人的,於是便對她說這事不要告訴南宮府那幾人,這樣他們才能相信,而且自己也要與她裝作不是一路的,所以季齊吟身上除了風寒之外還要有些內傷,這樣才能確保說她真的是病的無法下床去診治。
季齊吟本就隻將這請君入甕的計劃想了個大概,細節上的倒是沒有想這麽妥帖,現在楚泠瑤替她將細節也算上了,季齊吟自然是沒什麽異議的。
事情定下來,楚泠瑤便出手給了她一記,這一記很是巧妙,既讓她身負內傷,也沒有真的傷了她,隻是將自己的內力注入到她體內,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這樣無根的內力入她體,隻要季齊吟這幾日守住丹田,不讓這內力流竄進去,不消幾日就自己消了。
季齊吟驚歎於眼前這姑娘的內力,不禁又想到了自己救她那天,她功力這般強勁居然也會傷成那樣,於是又將這問題問了一遍。
楚泠瑤笑而不語,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季齊吟等了半晌,知她是真的不會回答了,奄奄的耷拉著腦袋,癟癟嘴,繼續她的裝病細節查缺了。
那夜是楚泠瑤大意,沒想到那些山賊居然會有化功散這樣千金難買的東西,一時不覺中了招,好在她江湖經驗豐富,在那化功散未完全發作之前便滅了所有人。
這事說來並沒什麽,但在楚泠瑤看來就是極為掉麵子的事了,是以她是堅決不肯告訴季齊吟的。
待到季齊吟用針將自己身上的幾處破綻都收拾利落了,兩人才離開那暗河灘出口往南宮府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楚宮主的小字,當時定的並不是綿綿,但是寫到這發現要改也不太好,所以就直接用這個了。
但是作為一個起名廢,難得糾結出了個自己滿意的名字,雖然不能放在文裏,但一定要垂死掙紮的讓它露個麵!
所以,楚宮主原定的小字是:雲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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