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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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北語鎮的春天便華麗登場了,笙遠雖是還會去後山采集藥材,但是次數便不會如冬日那般勤奮了。閑暇之時,他便會坐在天井之處認真悉心雕刻他的雪雁,累了便靠著門板望著蔚藍的天空眼神之中卻是迷茫。但他在研習醫術之上卻又是十分認真,眸子中全是光芒,對病人十分耐心溫和,跟著老大夫出診一點也不馬虎,努力學習的模樣很是讓人安心。
也就在天井的時候,他眼睛裏散發著迷茫。
秉持著談話精神,白露便也裝模作樣的拿了一塊木頭前去“請教”笙遠。白露也算是一心一意完成綠意的囑托了,不像月華看不到人影要麽就是沒有任何行動,相比而言白露簡直就是行動派。
“教你刻木雕?”笙遠似乎十分詫異白露的“請求”道。
“是啊是啊,看你雕刻的那麽可愛,我心裏癢癢的也想自己刻一個。”白露立馬點頭如搗蒜道。
笙遠似是想了想隨後點了點頭。非常好!建立大概的師徒關係之後說真心話什麽的就容易多了嘿嘿。
兩人就著天井的位置坐了下來,笙遠看了看白露手裏的木頭,笑出了聲:“噗,白露姑娘你這木頭是在燒火那裏拾來的吧?”
額,不然還去何處尋木頭呢?白露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笙遠最後還是把他那裏多出來的木頭送給了白露,然後白露開始跟著這個師父開始了“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的學習生涯。
“不知道白露姑娘你想雕刻什麽呢?”笙遠問道。
嘖,這是一個好問題,白露也想知道。雕什麽呢?雕個自己也太自戀了。雕小寶綠蘿望彌吧,工程量也太大了,並且按照他們的尿性是肯定會嫌棄的。雕隻麋鹿,可是冥昭山也暫時回不去啊。這麽想著,白露不得不深深歎氣,難怪俗話都說萬事開頭難啊。
然後她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笑:“唔,我還不知道呢。”但隨即她想起什麽又反問笙遠:“那笙遠是為什麽要選擇雪雁呢?”今天也是認真負責改錯的白露。
笙遠一愣,顯然是被白露的問題問住了,白露心裏一慌會不會又太急了?
“因為我認識有個女孩子,她,嗯……跟雪雁有些相像。”笙遠看著手中的小木雕說道。
綠衣是北國雪雁一族的,這就是綠衣的象征吧。
“你果真是要將這木雕送給那個女孩子啊。”白露笑嘻嘻的說道。
笙遠這次沒再像上次灶台談話那般躲閃了,直接說道:“希望她能喜歡吧。”
“她定會喜歡的吧。”白露輕聲道。白露那麽說著的同時也陷入了迷惑,這樣的笙遠那天究竟是因為什麽沒有趕上約定呢?風雪太大對麵前這個少年郎來講根本就不是爽約的理由,難道當天他出事了嗎?可是那個墳墓又是怎麽回事呢?那個老大夫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徒弟在後山有個相識啊。
“白露姑娘,白露姑娘,白露姑娘!”笙遠將她從神遊中喚了回來。
“啊,對不起。剛才想著中午吃什麽去了,你剛剛說什麽?”白露撓撓頭笑嘻嘻的問。
笙遠笑著說:“既是如此,那不如白露姑娘就雕你的兄長——月華,如何?”白露的笑意僵在臉上,差點就上去掐著笙遠的脖子問他一句:“啊?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白露抽著嘴角竟不知怎麽說服他雕刻月華簡直是對自己的一種折磨和對木頭的褻瀆,自己這才打算好好學習,他這是在逼她放棄啊!
可反過來想了想,誰說的雕了這個木頭就要送人啊?更何況自己是新手,誰知道雕出來能不能看啊,雕出來萬一是個不能看的醜東西也是對不起原形啊。但是月華就不一樣了啊,一是自己又不打算送給他二是醜化月華嘛,較之其他人無所謂一點。這麽一想,白露立馬說服自己了,衝著笙遠點了點頭也就跟著笙遠有模有樣的學了起來。
春天,夏天白露都在埋頭學習中,但白露熟知月華討人厭的個性一旦讓他知道自己在雕刻他的木雕,他絕對會不留情麵的打擊自己,諷刺自己,鄙視自己,所以白露隻好無奈的騙一下笙遠說是自己想給月華一個驚喜,不想讓他知曉此事。笙遠聽完此話好像在無意中被她打通了她一直想打通的一個關係結,十分的配合她,百分之百的給她無條件的掩護。麵臨月華隨時突擊的情況,為了保護白露的秘密,白露和笙遠就這樣沒有培養出她想的師徒情分,卻莫名其妙的培養出了一份戰友的情誼。對於這樣的結局白露也是淚流滿麵,果然隻有在麵對同一個敵人之時,智慧群體才會出其意料的成為好朋友,死命交。
從飄飄搖搖的飛花落雨到沉香溽暑的一一風荷舉,再到搖搖欲墜的紅葉稀,白露看著那一塊不成樣子的木頭漸漸有了模樣,最後成了一隻靈動可愛的雪雁。白露看著那嘴裏的小圓木還是小圓木依舊不是那靈力波動的琉璃珠,而笙遠現在手上中的木雕雪雁與綠衣手中的比較也不過是差了最後一樣的東西——紅繩。
她坐在笙遠一旁,看著他上紅繩,等著他完工。
“好了。”笙遠摸了一把額頭的細汗,笑著將木雕雪雁拿了起來,白露看著那雪雁在秋日的陽光下在笙遠臉上投下了小小的陰影微微落在他的眼角處,自己微微吸溜了一下鼻子,看著手中隻是大概模樣的木雕,內心居然對月華湧起了一股歉意,雖然白露心裏一直秉持無所謂的態度,但是這樣的成品握在自己手裏,對著原形的月華也還是有了一絲心疼。
“完工了?”月華突然走過來說道。
嚇得白露立馬把手裏的木雕往袖子深處塞了塞,麵上還要一派安然道:“嗯,今年的冬天就得跟緊他了。”
“嗯,所以你的作品呢?”月華話鋒突然一轉問道。
白露極力的催眠自己是戲班子出身的,要裝的像些,臉上小白花樣的疑惑,啥,你說啥我怎麽聽不懂呢?
月華背靠在門框上,環手抱胸十分悠然道:“你以為就你們那些花招能把我蒙騙到嗎?”
白露微微把手往後縮了縮道:“喔?既然如此那你倒是說說我雕的是啥。”她將嘴角向右上斜起將挑釁寫的明明白白。
月華斜著眼看了她許久,隨後站直身道:“算了,你不願說便罷了,我也沒什麽興趣。”說完轉身就走了,白露立馬鬆口氣握著那個木雕無限慶幸:幸好你不感興趣不然還不知道你要怎麽懟我呢。
秋日比想象中的短暫,隻是一個晚上而已,外麵竟是白茫茫一片了,隨後笙遠開始每天出門,月華和白露一琢磨就知道是綠衣再次回來了。鑒於木雕雪雁還在家中,白露和月華便也沒有跟上他。
結果今天白露就看見他揣上了木雕雪雁出門了,回來時臉上的光芒就像那夏日的陽光,刺眼燙人。白露微微憂愁,或許他本打算想綠衣表明心意的吧,結果在明日的風雪後變成了多年後灰色的語段陳訴與猜測。白露看著這樣的笙遠想起了鏡花水月外的綠衣實在是笑不出來,也不知道怎麽麵對他,難怪曾經的小梅麻麻總是這樣對小梅講,別活得太明白,明白到丟了自己。
所以凡人雖是短暫卻還是多姿多彩,神仙明白活得卻是不明所以。
……
“雖說隻是受人所托吧,但是我怎麽莫名的緊張起來了?”白露順了順胸口,不斷吸氣呼氣道。
“你自我代入了唄。”月華端著茶盞神情自若的喝著,仿佛接下來隻不過是去看戲。
神仙自當神清慧明,這麽多年白露還是沒有學會,她覺得大概是受了綠蘿,小寶那兩個不成器的影響,神仙的基礎功課都沒有好好掌握,自己還真的是要反省反省!
為了懲罰自己,白露決定要好好完成這次的任務,但是休息不夠是不能好好工作的,所以她為了保證絕對的精神去開始明天的戰鬥,很快便認真的躺在床上睡著了。月華自視清高自然不會與白露為伍,便喝了一夜的茶。
第二日,白露被月華叫醒,起來一看外麵的天氣果真陰沉沉,烏雲密布,當兩人跟著笙遠出門之時,天上的雪已經紛紛而至。
“你不覺得你這樣很顯眼嗎?”月華無語的看著白露道。
白露撐著傘,站在雪中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其實她是不願意收傘的,但看了看前麵的笙遠她思量了一下各自的輕重便也隻得將傘收了起來。
“你喝了一夜的茶就不怕關鍵時刻尿急嗎?”白露收好傘看著月華終於忍不住問道。
月華白了她一眼道:“你以為我是你嗎?”
“不啊,我覺得我是不會做出這種蠢事的。”白露攤手道。
“是,你隻會做出更蠢的事。”月華嗬嗬笑道。
正當白露要懟回去之時,月華嚴肅道:“好了,笙遠快要走遠了,我們快跟上。”白露轉頭看過去,笙遠走的十分快,幾乎快要看不見人影了,思及此,兩人立馬放下恩怨疾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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