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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越悶悶的嗯了一聲，把鑰匙放進懷裏，默念了一遍“白骨山虎跳嶺。”這是林啞最後傳音給吳越的，至於再詳細點的話，林啞也就不知道了。

    “小子，你總要吃點虧你才會明白。”青玉子淡淡說道，“修煉界殘酷至極，不由你猶豫，更不由你掉以輕心。”

    “下次吧。”吳越發現自己不想下手，不是下不去，就是不想。“倒是你，怎麽突然出來的，你很久都沒說話了吧。”

    “那隨你。”青玉子沒有回答吳越的問題，繼續默不作聲。吳越討了個沒趣，他知道青玉子說的很有道理。說來搞笑，吳越發現自己不喜歡殺人，話倒是沒錯，是人一般都不會喜歡殺人，可要是自己，這就有些不對了，自己是什麽人？這時候吳越發現自己也有些不明白，或許以後會明白，一定會明白。

    ——

    泰山殿。

    裏麵依舊一成不變。不過一直盤膝而坐猶如枯槁的青玉子，這時候卻是大變。青玉子毫無形象的趴在地上，臉上掛滿狂熱，他冷冷說了句：“婦人之仁不過如此。”而後也不再理會吳越。

    現在他一點都不想出去了，或者說暫時不想出去了。青玉子趴在地上，用手撫摸著地板，喃呢道：“造化啊。今天造化啊……”

    本來一直無所事事幾乎快要發瘋的青玉子，就在不久前的一天，那一天青玉子知道吳越有些不對，還知道外麵應該下著雨…..到底發生了什麽，青玉子不知道。但是他現在沒有絲毫興趣知道，但就在那一天之後。這個古怪的宮殿裏突然出現了很多字符。印在牆壁上，印在地板上……

    全是至寶！青玉子看到這些字符的那一瞬間，感覺全身都在沸騰，呼吸控製不住的開始急促。這種感覺青玉子已經很多年沒有體驗過了，大概五十年前跨入蛻凡的時候，有些這樣的感覺。但即使是那次，那種感覺也沒有這次強烈。

    上麵的字符有很多青玉子都不認識，但光是認識的，青玉子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受用無窮。比如說，這塊地板上的《大如意真經》，青玉子曾經有幸讀過一次，還沒看一會，就被大佛山給收回了。但現在，這個大佛山的珍藏真經，就完完整整的印在地板上…….還有各種神通秘技，各種道法記載，有許多青玉子更是聞所未聞，但他可以感覺到，這全是真的！

    這種感覺幾乎讓他想要大喊大叫。他能感覺到，那個高高在上的境界，那個徹底脫離凡塵的了緣大境，自己看到了曙光！隻要自己能夠全部領會，不，或許隻要領悟十分之一，自己就能跨出那一步。

    如果自己能夠全部知道。甚至，不，是一定還能更遠，生玄......道凡，這些都不是夢！如果這裏的所有字符，都能懂得！那個已經萬年未有的境界，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看一看！隻是想到這裏，青玉子都有股口幹舌燥的感覺。

    “可笑那吳越空有寶山在手卻不自知。”青玉子深吸了一口氣，現在管那吳越是生是死，還有自己布置的那個計劃，這些都不重要，有什麽比讀書長知識重要?

    青玉子又撕下一條衣袍，沾滿燈油，點上火。挑燈不分晝夜苦讀書。

    ——

    小院子隻剩下猴子一個人。

    猴子看看院外，好像恢複了生氣，有蟲鳴。看看院內，陽光打進屋子裏，塵埃飛揚。

    猴子咬咬牙，眼裏也露出神聖之意。他一步一步的朝著屋子裏走去，控製著自己，讓自己想些別的，這時候，他眼神裏慢慢流露出一些別樣的神采.......

    猴子慢慢說著話，說給滿院離去寂靜聽，說給逝去林啞刀老大聽。

    “我無名無姓，猴子也是個一塊長大的....”猴子猶豫了一下，說到了朋友這兩個字，“朋友，起的。因為他叫胖子，而我不願意叫瘦子，所以就叫了猴子。”

    “像我這樣的人，活不了兩年就會死去，可能被人打死，也可能病死餓死，這就是命。就像把我養大的一個人，他把我養到七歲，然後準備打斷腿腳放出去乞討的時候，他吃飯的時候被噎死了，然後我活下來了。我知道了，那是命。”猴子臉上的神色開始越來越低沉，誰想做個混混啊，沒人瞧得起，沒人瞧得起啊......

    猴子似乎越說越動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現在猴子臉上沒有害怕，沒有畏懼，完完全全的陷入了回憶裏，不知不覺間已經淚流滿麵。

    “我八歲的時候，為了一塊饅頭，被人追著打了七八條街。那時候我告訴自己，以後一定要有很多錢，買很多饅頭......”

    “我十二歲的時候，我的朋友，那個胖子，搶了我的錢，三十文錢，然後我就沒有了朋友......”

    .......

    “我很幸運的長大了，多少歲已經記不得了。但長大了並沒有好起來，孩子有孩子的世界，大人也有大人的殘酷，直到你出現。”說到這裏猴子頓了一下，“你出現後，他們喊我侯大哥，喊我侯大爺。”

    “我知道你殺了好幾個人幫我立威，雖然你從來沒有對我說過。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不管你是不是好心，我都是先很對不起。.”

    “但是我應該感謝你。”猴子找了一塊木頭，從懷裏找了一個看起來比較尖銳的鑰匙，開始往上麵刻字.....

    林啞之——

    猴子的手停了下來，“墓”字他不會寫。沉默了一會，他又在反麵刻上刀老大這三個字。然後高高的舉起，輕輕的放下，然後慢慢退了兩步，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落地有聲。

    猴子站了起來，看著滿屋的狼狽。他似乎又看到了刀老大，站在這裏對著空中寫寫畫畫，坐在最裏麵，隻能看到兩個紅色的眼珠。

    猴子向屋內望去，借著光，可以看到裏麵也是普通至極，甚至還有著很多灰塵，地麵也散亂的扔著很多垃圾。

    林啞真的就好像一陣風，在這裏飄過，不留痕跡。

    驀然一聲烏鴉叫聲輕鳴，好像是錯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