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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咒山？柳鬼是你什麽人？我記得一年前他曾經拜訪過我。”吳越很快想起了這個人，作為一個第二境的大能，記憶力還是很好的。

    “的確是這樣，那是晚輩的師叔。”苟從起慌忙說道，心裏也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還好自己有這個身份，不然那恐怕就得死這裏了。

    想想師叔對吳越的評價，苟從起就覺得恐怖，仙靈天道無奈何，橫壓仙靈五百年！這可是師叔說的啊，師叔是什麽人？無限接近第二境的真人！尤其是吳越剛才說的話，是“拜訪”。這說明什麽，自己的師叔在吳越麵前也隻是一個小輩，那自己又算什麽？修士界從來不講究年齡，講究的是修為，高者自然為長者。

    “你先跪著吧。”

    “是。”苟從起趕忙跪下，不隻是有意還是無意，恰好就是剛才王德跪的位置。沒有一絲不滿，甚至還有些不死的喜悅。

    孟豐也趕忙跪在旁邊，現在要再不知道這個人是他得罪不起的人，那就真算是他白活了。

    “你就不用跪了。”吳越淡淡的說道。

    孟豐正迷惑不解之時，旁邊的苟從起已經會意，一掌拍在孟豐的後背。孟豐的眼睛猛地睜開，鮮血流出，頭顱慢慢的低下.......

    吳越滿意的點了點頭，苟從起卻把頭低得更低，本來想問自己跪到什麽時候卻不敢問出來。

    ——

    兩人找了一間對著院子的窗戶，門開著，能看到外麵的大雨。桌子上擺著一些菜，看著雖然一般卻很實惠，然後就是酒。沒有誰給誰倒，自己倒，兩個人久別重逢，但一點都沒有覺得尷尬。

    “我這有一些丹藥還是很不錯的，雖然無延年益壽之用，但讓王兄和嫂子重回青年外貌還是可以的。”吳越率先開口道。

    王德倒了一杯酒，一口飲盡，然後果斷的搖了搖頭，說道：“用不著，什麽年紀就該有什麽年紀的樣子。”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算計，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看法。王德作為洛陽城的百萬居民之一，用一個旁觀者的態度把近些年的洛陽事娓娓道來，這也算是一個小人物的切身體會。

    還得從當年的血月開始，好像所有的事情都繞不過這個坎。洛陽的變化越來越大了，也說不清楚怎麽開始變化的，但反正一直都是在變化。比如當年讓所有洛陽人自豪的《秦國法典》好像突然就被遺忘了，再也沒有人提起。

    是因為那次有人提起卻被打的更慘了，還是因為那些官都站在了洛陽人的對麵？沒有人說太清。反正這些年，洛陽人覺得自己活得越來越不痛快，想走又能去哪裏？所有人都認為洛陽是仙靈界最好的城市。

    一天天，王德帶著迷惘，慢慢的說著這些。一個個修士出現在公眾的眼裏，每一個人都帶著不可一世，沒一點以前修士的樣子。

    原因到底是什麽？好像都是從始皇開始。這個雄才偉略的皇帝莫名受刺，然後呢，太子即位不久好了。可很快就有人傳出，太子的血脈不純，進不了宗廟。那換個能進的不就好了？這是普通人的想法，他們不明白。

    他們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那一個個熟悉的名字，然後一個個的死去，平常朝中穿紫衣、平時近相鄰的老大人們一個個的死去了，有的還有罪名，什麽通國了，造反了，最後連罪名都沒有了，反正就是殺殺殺。

    很快又傳出了別的消息，某某個王爺怎麽怎麽樣了，誰誰誰又背叛秦國了，怎麽樣對不起百姓了，這些百姓們不懂。反正秦國一直沒有始皇，也一直在死人，好像離洛陽人很遠。

    他們知道的是修士們管得越來越寬，而自己的生活也過得越來越不容易。修士們的地位越來越高，直到幾個醉漢被修士殺了以後，就越發的沒有人敢說起從前。從前是什麽模樣？什麽？修士和平民的地位一樣，甚至平民還能喝斥修士。夥計，你在做夢吧！想多了。我們可是普通人啊，他們是修士啊。

    是啊，我們隻是普通人，他們是修士啊。

    ........

    王德一邊說洛陽的變化多端，一邊罵著，也不知道在罵誰，但就是不痛快。所以他喝酒很快，十幾年的時間蒼白了這個人的頭發，卻沒有改變這個人的心。一直都是王德在說話，吳越很少打斷這個男人。他知道王德是真的累了，但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從來沒放下過自己身上的責任。

    大雨轉小，空氣一片清新，透過開著的門往外看去，整個小院仿佛被浣洗了一遍，裏裏外外的透著新意。這個住了十幾代人幾百年的小院，好像一下子又年輕了起來。

    “快把你爹扶進屋裏吧。”吳越輕輕喚了一聲，王德早已經喝得爛醉，斑白的頭發好像也消失不見，就像十幾年前的三個人，大碗的喝著酒。

    “哎。”一個年輕人應了一聲，從另一間屋子跑了過來，和王德一樣，都是看起來身材彪悍之人。不過卻始終低著頭，不敢看吳越，外麵可是死了好些人呢，自己這位老爹的朋友可不是普通人啊。

    “按理說，你應該喊我一聲叔叔的。”吳越笑了笑，說道。“你小的時候我還見過你，那時候叔叔比較窮，沒什麽東西給你，隻能用靈力給你洗滌了一下，不知道你還記得不。”

    看到吳越這般平易近人，年輕人的膽氣才略大了一些，小聲地說道：“我記著呢。那時候我娘還把酒藏了起來，怕你們給喝完了......”

    吳越哈哈一笑，說道：“就應該這樣，你爹是個大方人，就是不會過日子。就需要你娘這樣的人管著，你以後也得找個這樣的人。”

    年輕人也大大的笑了笑，然後說道；“我不想娶妻。”

    “為什麽？”吳越問道。

    年輕人猶豫了一會，但看著吳越的笑臉，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突然大聲道：“我也想像您一樣修煉。”

    吳越說：“好。”

    年輕人愣了下，有點不敢相信，道：“叔叔？”

    吳越點點頭，笑意盎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