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彪看他良久不言語，早就等急了，衝李青喊道：“小子，你到底行不行，給個痛快話！”

    李青最受不了這紅毛漢子的大嗓門，頂撞道：“給老子閉嘴！”

    “你說什麽！”紅毛漢子揪住李青的脖頸：“你要是能治就給我治，不能治就別在那兒傻愣著，長毛了都憋不出一個屁！”

    李青正要罵回去，腦子裏突然一轉，長毛？這或許是個好方法。

    李青說道：“有了，我能治好他，但是需要一些東西，就不知道你們山寨裏頭有沒有了。”

    上官雄把魯彪推開，“隻要不是奇珍異草，我這山寨裏都有，如果是百年難遇的藥材，我也可以差人去找。”

    李青笑著搖搖頭：“這倒不是名貴的藥材，隻是確實不太常見，你們這裏有芥菜沒有？”

    上官雄一愣，不懂他是啥意思，看了看身後的下人們，一個嘍囉兵說：“芥菜有的是，院子裏種的多了，你要多少？”

    李青又搖搖頭：“我要的不是新鮮芥菜，是醃芥菜。”

    那人說道：“嗨，這個也有的是，怎麽，你要吃啊？”

    “那就好辦了。”李青又問道：“那……沒醃好，長毛了的呢？長綠色毛，老麽長的那種。”

    紅毛漢子不懂他是啥意思，忍不住問道：“臭小子，你問這個幹什麽，趕緊給老爺子治病！”

    李青沒搭理他，繼續問那個嘍囉：“到底有沒有？”

    那人想了一下，說：“有是有，但是不多，長毛的多半都扔了，這東西一個長毛，整缸都跟著長毛，全都不能吃了。”

    李青一聽，喜上眉梢：“快把所有長毛的芥菜都拿來，毛越多越好！”

    那人聽完猶豫了一下，沒動地方，李青看了看上官雄，上官雄心想甭管這臭小子耍什麽花樣了，隻要能把老爺子救好，要什麽都成，於是對那個人說：“帶幾個人，照他吩咐的做。”

    “是！”

    沒多久，幾個嘍囉抬著兩口大缸回到了屋裏。李青走過去打開蓋子一看，裏麵的芥菜都長毛了，一股發黴的氣味衝進鼻腔，李青連忙捂住鼻子，心想這麽多足夠了。

    回頭看了魯彪一眼，口中吟唱道：“紅毛紅，綠毛綠，紅配綠，賽狗屁。”

    在場的嘍囉一聽心裏又是一揪，齊刷刷看向了魯彪，上官雄也怕魯彪發火，沒想到魯彪捋著自己的胡子若無其事，根本就沒聽出來李青在罵自己，當感受到了眾人的目光，一臉茫然得問道：“你們看我幹什麽？”

    上官雄連忙搖頭：“沒……沒事。”

    李青“噗嗤”一聲笑了，又對上官雄說：“你差人去取一些花園樹下的黃土來，要幹淨的。”

    上官雄完全不知道李青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問他：“你要黃土幹什麽？”

    李青說：“讓你去你就去，想救人就聽我的。”

    不一會一個嘍囉端來了一盆黃土，李青把黃土搓了搓，把土塊都搓成土粉，又拿來一個碗，放一點黃土在裏頭，又從發黴的芥菜缸舀出長綠毛的菜湯來澆在黃土上，一碗菜湯混黃土就算成了。

    李青看著自己的黑暗料理滿意得點點頭，眾人眼看著他完成了這麽一出作品，都在想這是幹嘛的，總不能是喂給老寨主喝的吧。

    李青端起碗來，走到老寨主身邊，對上官雄說：“來雄雄，幫個忙，把老寨主的嘴撬開。”

    上官雄看著他碗裏的那些東西，厭惡得說道：“你要幹什麽？把這個喂給老爺子麽？”

    李青點點頭：“快點吧，老爺子能不能撐住，就看這一碗了。”

    魯彪這回又不幹了，走過去一把搶過碗來，罵道：“這東西是給人喝的嗎？你聞聞這是什麽味兒，能把人救活才怪！”

    李青懶得跟他解釋，說道：“這東西能救人，不想讓他死的話，就趕緊給我。”

    魯彪哼哼一笑，把碗端到李青麵前：“你不是說能救人嗎？那好，你自己先喝下去，我就信你，你要是不喝，我一斧子掄死你！”

    李青這回可傻了眼了，看著碗裏那些不堪入目的東西，這怎麽能喝得下去？抬頭一看，魯彪吹著紅胡子一臉得意，準備看李青的笑話，李青問他：“如果我喝了，你就讓老爺子喝嗎？”

    魯彪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當然。”

    李青又問了一句：“好，我喝，但是如果老爺子喝了這東西之後病好了，你把那兩缸綠毛芥菜湯都喝了，敢賭嗎？”

    魯彪笑道：“如果老爺子好了，別說兩缸，十缸我也願意！”

    “那就十缸吧，我喝了！”

    李青眼睛一閉，捏著鼻子，端起碗一飲而盡，“咕咚咕咚”咽下去，喝完臉都綠了，一股苦臭味從胃裏反上來，李青不由得一陣幹嘔，口鼻裏全是那種難以忍受的味道，黃土完全變成了泥，牙齒縫隙間塞滿了沙土顆粒，一咬牙“咯咯”得磨牙，那副表情已經扭曲了，說不出的難受。

    魯彪看他難受的樣子，心裏冷笑了兩聲，算你有種，這東西能治好老爺子才怪！

    李青把碗放在桌子上，又舀了半碗芥菜汁，配上黃土，端到了老爺子麵前。

    上官雄伸出玉手把他攔住，擔心的問：“你真的確定這東西能救人？”

    李青的胃裏像是有團火在火辣辣得燒，這長毛的芥菜也不知道在裏頭醃了多少年了，喝下去就跟吞了核反應堆一樣，在肚子裏發酵。

    見上官雄還在懷疑，李青說道：“如果真的救不了老爺子，我也不會害了他，畢竟我也是剛吞下去，我自然不會拿我自己的命開玩笑，但是如果能把老爺子救了，那可是賺了。”

    上官雄聽完無話可說，輕輕拖住老爺子的頭，柔聲道：“爹，咱張開嘴，該吃藥了。”

    爹？

    李青吃了一驚，手中的碗都抖了一抖，這糟老頭子竟然是上官雄的父親，可是……怎麽看怎麽不像啊。這糟老頭子能生出這麽水靈的女兒？怎麽尋思怎麽不是親生的，看來隔壁山寨的老王的腰杆又硬實了呀……

    老爺子緩緩張開嘴，李青把碗湊到老爺子唇邊，一點一點倒了進去，最後剩下的像是泥漿一樣，怕把老爺子噎著，又咕咚咕咚罐了一碗清水。

    上官雄又扶她爹躺下，藥也喝了，接下來的一切就交給命運了。李青拿著空碗起身，剛站起來就覺得頭重腳輕，眼前一陣昏黑，手裏的碗“咣！”得掉在了地上摔成碎片，李青雙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一頭栽在了地上。

    周圍人一看這樣，紛紛躲得遠遠的，沒有一個人上去扶他，上官雄也嚇了一跳，但是不敢過去，生怕這個混小子又搞什麽壞主意。

    “李青，你怎麽了，起來啊……”

    “李青？你怎麽不動了？”

    “你小子又在耍什麽花招，趕緊給我起來！”

    見李青還跟死豬一樣一動不動，上官雄有點慌了，魯彪大叫一聲：“不好，這小子喝了那碗湯死了！快救老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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