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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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息萬象,象象立新。百感大地,處處綺麗。孕育萬生,萬生因而擁有百感。造就了萬物,萬物因而擁有了意識。茫茫萬境,因而生出小小妖仙,因而,才能擁有這麽一段段動人心扉的故事……
南菀的梨園裏,有這麽一棵梨花樹,它終日受風吹日曬,集月光的洗禮,就將擁有人類的軀殼和意識,可是一天不幸打斷了平靜。
“喂!快點!去把這個樹砍倒!屏雲公主馬上移架過來了!把這裏都收拾收拾!再把這個牌匾換成新的,立刻!”一個小侍對另外一個農民吆喝著,催促著“今天的飯都吃哪裏去啦?!快點兒啊!”農民們不敢抱怨,忙前忙後腳不沾地。幾個農民手握斧子站在這棵梨樹麵前,苦惱地思索著,小聲說:“這棵樹得有幾百年了吧?”另一個撓撓頭,同樣用微小的聲音回複道“俺覺得已經上千年了……”這時,小侍“啪!”一鞭子抽在他們身上“還愣著幹嘛?辦不好我們都得掉頭!”
唔……好痛……好痛啊……樹抖了抖,散了一地的梨花“咦?我好像聽見誰在歎息……”梨花樹牆邊的小小男兒低低自語,他看見那樹已經有了深深地裂紋,他不禁內心莫名苦楚“等一下!能不能先別砍它?”那剛剛還十分嚴厲的小侍立刻轉變了態度,他獻媚著跑過來,頗為為難道“這……太子你也是知道的……屏雲公主馬上要下住,這棵大樹太礙眼了,這……小的也不好辦啊!”小太子揮揮手“還是不要砍它了,就當是看在我的麵子上,好吧?我再給屏雲說說話,沒事的。”
那小侍皺緊了眉頭點點頭,說道“呃……喏,太子殿下。”轉頭又頗為惱怒的將吼到他們百姓身上“都是木魚疙瘩麽?!太子發話啦,這樹不砍啦!也不知道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樹她聽得模糊,隻能感覺到身上疼痛不已。“沒事了啊……”那小太子的手慢慢撫上樹的軀幹“壞人已經趕跑了,沒事啦!”樹她在黑暗中迷失,於彷徨孤獨中獨自舔著傷口,她看不見,周圍一片的黑暗。偶然一道光明射來,她感覺到了溫柔暖和的撫摸,她舒服的著伸展腰枝。
梨花簌簌,她也簌簌。
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光明,她看到了最耀眼的,她最渴望的陽光,當然,她也看到了他。當她第一次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他。“咦?你好啊人類。”她笑起來真好看,甜甜的香氣頓時縈繞身邊。他轉身看她,卻紅透了臉頰,深深地低下了頭“那個姑娘……你……沒有穿衣服呢……”她笑了起來,撲簌簌,他好奇了“咦?你笑起來,怎麽那麽像剛剛那棵梨花樹?”她擁有清潤的歌喉“不知道啊,誰知道呢,你知道麽?”她蹦蹦跳跳,不知從哪裏討來的女衫穿上,翠衣羅裙,真真幾分似人類,隻是眉間多了些不食人間煙火。
他也笑起來“你莫不是那梨花樹變的妖?”她亦笑道“我若是是呢?”他玩性大開,“那才好玩呢!我在宮中隻有繁瑣的禮節,真是討厭呢!有你我就不乏了!”她眸子彎彎“可我是隻妖呢,你會不會懼怕我,不是說,人類都懼怕妖呢?”他說“妖又如何,我看誰都很準,你一定是個好妖,誰敢說你壞,我第一個跟誰急!”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從臉紅到了脖子根“我聽說書的說,看了姑娘家家的身體,是要娶進門的。所以……所以……今後我來養你好啦!”她用手虛捂了一下嘴“噗!你來養我?你年齡還太小啦,怎麽養我啊?”他拍拍胸脯“沒有呢!我已經七歲啦!我有好多好吃的呢!”
她笑著拉起她的手掌,才發現她和他一樣高。她用尚且稚嫩的小手指戳著他的手心“呐,我還沒有名字呢,你們都叫我梨樹,那我就叫梨樹好啦!喏,這樣寫……”她明明不會寫字,卻硬要拿著他的手瞎畫一氣,他很無奈。他也把她的手掌翻過來“我叫南宮澤,你要記住,我叫南宮澤。”她點點頭,陽光下她笑得明眸皓齒,山川動容。
“我一定會娶你,因為……我看到了你……啊哈哈。待我娶你的時候,我親自為你娶個名字!你要等著我啊!”她的手僵了僵“啊……那要多久啊……”南宮澤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幾份失落與悵然“我也不太清楚,隻是母後說,待我真正有能力成為一國之君,一統天下的時候,就允許我娶妻生子了。”她的臉上漸漸有了笑意“嗯嗯,好啊好啊!你一定要快些來啊!我就在這南菀梨園等你!”南宮澤思索了一下“沒問題,我保證以後都不會有人來打擾你啦!你一定要等我,待我回來,你就是全京城最美的新娘子!”她笑得甜蜜“嗯!”
後來果然,連屏雲公主都沒有來下住,隻不過院前那棵巨大的,遮天避日的一片陰涼無聲消失了,好像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般。
“唉,姑娘,你到底要等他到多久啊!”土地老兒不想聽故事,他嚷嚷道“你這人類身軀得有十二了吧,五年過去了啊,他都沒有回來看過你一眼,你還在等他麽?”她笑笑,說道“那有如何?他說他會接我,那我就等他好啦!”土地老兒用拐杖戳了戳她的腳“你是沒有出來看,現在滿京城都傳遍了說昔日小太子驚為天人,多次凱旋而歸,你還在等他麽?說不定他都把你給忘了呢?你怎麽不想著出來找找他?”土地老兒頗感惋惜,一臉心疼地看著她。
“可是我怕……我走遠了他回來找不到我怎麽辦?”土地老兒搖搖頭“對所心愛之人,從不曾走丟,因為他們一直住在彼此心裏。好了,我老了啊,就幫你看著這小小的梨春園裏幫你看這他好嘍!”她開心的笑了,一如當年醉花蔭下對著南宮澤的那一笑,風華絕代。“那好吧,謝謝你啊土地公公!”她蹦蹦跳跳,走向了未知。
“啊——好無聊啊……”她伸了個懶腰,倦倦地俯在茶樓的桌子上,旁邊正好是個窗子,可以看到京城的一道風光。“我來這都兩年多啦,怎麽還是見不到他!”正巧,一邊兩個茶友在討論這南宮澤“誒你知道嗎,南宮澤那個小太子又去打仗了!”另一個接下去“可不是嘛!這麽小的孩子就上戰場,太殘忍了!”那個接著說“可是人家厲害啊!多少次都凱旋而歸!”那個茶友撇撇嘴“誰知道是不是勉強保命呢?”“呸呸呸!小心掉腦袋!”另一個茶友拍了一下那個人的頭。她一聽,有戲,於是上去客套“誒誒,聽說你們在聊南宮澤?”一個白麵小生點點頭“對啊!說是那麽厲害,可哪有我厲害,哼!”“你可長點自知之明吧!直叫人笑話了去!”他笑起來溫潤如玉,與南宮澤竟然出奇相似,可是周身沒有了南宮澤的親切感覺。
“姑娘你莫不是暗戀我們家十三弟?確實啊,他文韜武略,並且英姿颯爽。但是不可能了,他不喜女色,想也是白想。”他突然邪魅一笑“不如嚐試一下喜歡我吧,我叫南宮潤,他的十哥。”另一人翻了個極大的白眼“你可別嚇著人家小姑娘了!”他繼而轉頭安慰她“哈哈沒事兒,別理他啊。他超自戀的。嗯,我叫南宮泠,是南宮澤的七哥。你叫什麽啊?”她搖搖頭,“我還沒有名字呢!”南宮泠托著頭“那你是因為什麽來到京城的啊?”她歪頭想了想,笑了起來“因為要找一個人啊。”南宮潤摸摸頭“不如就叫南念?”她說“這名字其實是要等著他給我起的。”南宮潤尷尬的笑了笑“可是……你沒有名字我們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你啊。”她想了想,也對“好吧,那就先叫南念吧。”
南宮泠好奇了“南念,你是要找誰啊?”她轉了轉眼珠:我要不要告訴他們啊?可是現在這麽多人都想他,我怎麽說呢?算啦算啦,我還是不要告訴實情了,而且如果說出去我是妖的話,他們肯定不會相信的!除了他,其他人類一定是會殺掉我們這些妖類的……
南宮潤見她沉默地低著頭,以為是想起來了什麽傷心事,難得地溫柔了一次“南念這是怎麽了?是我提起你的傷心事了麽?不怕,我的肩膀給你。沒事兒。”她抬起頭回以南宮潤明媚一笑,南宮潤的心莫名漏跳了半拍。“啊哈哈沒什麽事呢。我沒有家,能不能先在你們那裏住下?”南宮泠偷偷拉過來南宮潤“你說,她會不會是敵國派來的奸細?”“不會吧!她那麽可愛……”南宮潤皺了皺眉:我剛剛是在心動麽?自從她走了以後,我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今天的場景,恍惚的就像是我第一次遇見了她一樣啊……“喂喂,潤?”南宮泠輕輕搖了搖他“你又想起來她了麽?”“嗯。”南宮潤點點頭。
“你們在聊什麽?”她一蹦一跳地湊過來。南宮潤看見她,心都融化了“沒事兒,咱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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