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公主長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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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綠茶隻是悲傷了兩天, 就打起了精神。
變的十分活潑, 特別是當齊國有消息傳來的時候。
綠茶正命人給她建秋千, 還把禦花園的幾十顆花樹拔了,因為此處風景好, 臨著假山伴著湖泊。
她就聽到了一條消息, 齊國發生了政變, 老皇帝被太子殺了,五皇子為了護駕跟太子拚殺了起來, 太子贏了,他卻生性殘暴, 把自己的兄弟屠殺了個幹淨, 然後齊國大將軍從民間找到了一個皇子,一路扶持他,打著為先帝報仇的旗號, 殺盡了皇宮,聽說那皇子繼位的時候不過十歲出頭。
綠茶心想, 這哪是流落民間的皇子,擺明了就是齊戚。
齊國的政變並未驚動其他六國。
在後來,綠茶也時不時聽到齊國的消息, 也不多,寥寥數語,她也有心告誡, 就是熙帝不放在心上。
七國中, 齊國最弱。
等眾人驚覺齊國已經強大起來的時候, 它已經吞並了它周圍的越寒二國。正在修養生息中。
此時不過過去了七年。
越寒兩國被吞並耗時不過三個月,其他國家剛察覺齊國發動了戰爭,就已經結束了。
此時,餘下四國才對齊國起了警戒之心。
當綠茶收到熙帝賜給她來自齊國的珠寶的時候,她就知道要涼涼了。
她派人去打聽了下,果然是熙帝答應了齊國的軍隊在淮國境內借過。
這個時候熙帝已經越發的昏聵,除去依舊對她寵愛外。
她是熙帝最寵愛的公主,也就隻是最寵愛的公主,後宮不許幹政,特別是前朝的欽平公主後。
最多還有兩年,齊國稱霸。
隻是她差點沒活到那個時候。
崇華殿,朱紅色的宮門,裏麵器物華美,孔雀藍釉暗刻麒麟紋三足香爐在大紅色的地毯上,冒著冉冉香煙,一宮女瑟瑟的伏跪在地上,眼中是盡然的絕望,指甲深深的陷入肉裏,猙獰翻滾的一片模糊。
四周立著幾個強壯的太監,陰森森的盯著她,蓄勢待發。
“本宮還不知道自己能擋了誰的路。”綠茶站的很高,九層台階之上,宮裝繁瑣華貴,裙裾上金凰長尾搖曳,金線刺的暗紋,她麵色蒼白,大病初愈的模樣,唇上塗了層胭脂,極紅,眉眼已經多了兩分妍麗,烏發披散,垂在耳際,無端的多了兩分溫柔,“你說,本宮應不應當問問。”
她走下了台階,眼尾描了紅,唇色也是鮮豔。
宮女咬著唇,下唇已經出現了一圈血跡,她卻毫無知覺,頭皮發麻,精神已經接近崩潰。
綠茶抬起她的下巴,指尖輕輕在她臉上撫過:“本宮很生氣,你說,要怎麽辦才好?”
當初的女童已經長成亭亭少女,嬉笑怒罵間,眉間總是有兩分風流,溫柔又多情。
宮女被迫抬起頭,雙瞳卻已經失神,一副心死的模樣,她下了藥就沒打算再活著回去。
“真是個好奴才。”綠茶收回手,語氣溫柔,“那就讓你瞧瞧你的主子會怎麽樣好了。”
宮女這才回神,猛的掙紮起來,額上青筋暴起:“你不能,她也是公主……”
太監早就壓著她的胳膊,把她按到了地上,一點都沒有憐惜,宮女被壓在地上的半張臉都變形到扭曲,麵目猙獰。
宮女聽到了她帶笑的話語,“不,我能。”
“壓下去,別讓她死了,先不要打草驚蛇。”
殿裏早就點起了燈。
“主子,為何不打死那個賤奴。”董嬤嬤不止是氣憤了,但是還是勉強壓住了嗓音,低低的問道,並且主動接過梳子,細致的梳著。
在她眼裏,主子可經不起一點折騰了,大病初愈,養了...許久也不見好,臉色依舊蒼白。
“讓她且看看。”
綠茶勾起唇:“惹了我,死了才是最好的下場。”
狀元郎麵如冠玉,氣質溫和,才華橫溢,中狀元遊街那天,收的瓜果香滿車,就是連皇室公主也動了心。
董嬤嬤不在多言,主子應該早有定奪。
……………………
太後身體欠安,皇後帶頭,百妃自請跟隨,去大慈安寺誦經祈福,除了已經有官職被任命的皇子外,其餘皇子皇女為表孝心也一並跟了去。
大慈安寺外圍圍著三層禁軍,猶如鐵桶。
女眷都住在後院,後院種著梧桐,甚為繁茂。
這裏佛音濃厚,空氣都彌漫著檀香味。
秋,日漸涼。
綠茶正托著腮幫子往一邊看著,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一顆繁盛的梧桐樹,少女嬌羞,粉色彩蝶流雲群,烏黑的發上戴著隻寶石拚湊而成的桃花,流蘇垂到耳邊,動靜皆是風情,青年麵如冠玉,身著藏青色便服,身姿挺拔。
二人相距不過一米,眼神交匯在一起,越發顯得溫情脈脈,郎情妾意。
董嬤嬤麵沉如鐵:“要不要老身去一趟。”
越發暴戾的帝王在麵對自己最寵愛的皇女的時候依然溫和:“長安,你如今也到了年紀,想要什麽樣的郎君?”
少女不過豆蔻年華,一張臉卻是明豔動人,紅衣灼灼,驕傲肆意:“本宮的郎君自然是人中龍鳳,有經天緯地之才,潘郎之貌,世間不出其二。”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自此廣為京都流傳。
熙帝撫掌大笑:“不愧是我兒。”
天知道,其實綠茶隻是喝多了。
這樣的人物自然難找,所以過了兩三年後,還沒人敢向長安公主提親。
熙帝也有些憂愁,直到狀元郎的出現,雖然說不上經天緯地之才,但也是考中了狀元,也是萬裏挑一,更何況,他還生了一副好樣貌。
熙帝便透露的兩分給二人賜婚的事,雖然沒直白的說出來,可也是人昭不宣的事。
所以,才會有人狗急跳牆,想毒死她。
綠茶把手裏的茶杯放在桌子上,眉眼昳麗,卻壓不住那兩分病氣,她唇上依然塗著胭脂,更襯的膚如雪,寬大的袖口裏是一截潔白的浩腕,五指纖纖,弱若無骨:“董嬤嬤,本宮要設宴,用以答謝各家遠道而來為太後祈福。”
宴會一切從簡,並不廢力,次日中午,荷攜園內便坐滿了貴婦貴女青年才俊。
雖然拿不準長安公主的心思,人人都心有揣測,但是畢竟是宴會,也是一片言笑晏晏。
“你說長安公主為何要這個時候設宴?”再不清楚的人,也知道現在不是時機,說話人年紀不大,十二三歲的模樣,軟包子臉。
“你可小心點,別胡說。”這人就謹慎許多,也穩重些,生的清秀,身著白衣。
軟包子臉姑娘活潑些,她湊近了:“是不是為了狀元郎?”
“別瞎說。”她麵色微沉,可是心底還是忍不住生起了兩分心思,她知道十二公主向來與狀元郎交好,難不成真的為了爭一個男人,要是如此,也真的舍去了臉麵了。
二人正交談之時,聽見了一聲通報,“長安公主到。”
眾人都收斂了心思,望了過去。
大紅色的花開牡丹裙,層層疊疊的富貴非凡,烏發鬆鬆散散的綰了起來,發間鏤空刻出的金黃色的鳳凰尾羽搖曳,膚如雪,眼尾處挑了一抹紅暈開在眉稍處,唇珠飽滿嫣紅,國色天香。
“參加公主殿下。”
華旭離的近,眼前的衣角從身前經過的時候,他似乎能聞到一點馨香,清冷如曇...。
眾人皆是屏息,一直等到一聲懶洋洋的:“免禮。”
尾音酥麻慵懶,在場的青年才俊都紅了耳尖,在抬頭時,竟然不敢去直視。
他們都知道長安公主素來跋扈乖戾,真不知她的生的如此動人。
楚綠筽心裏有些慌張,不由得側頭去看華旭,見他眼中閃過的欣賞和一點癡迷,握緊了手裏的帕子低頭間眉目有過絲陰狠,她命怎麽那麽大,這樣還不死!
“本宮遣你們來也因為太後鳳體欠安……”綠茶視線略過楚綠筽,抬唇輕笑,“本宮甚是憂心,所以叫你們來排解下憂愁。”
這話說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當真是囂張至極,毫無顧忌,然而沒人生出忤逆的心思,至少在表麵上。
楚綠筽的母妃妃位並不高,也不得熙帝的喜歡,她卻因為天真爛漫還得了兩分熙帝兩分喜歡:“皇姐,皇祖母還在病中,你怎麽能獨自享樂。”,她不能在讓華旭的目光在她身上了,果然她說完後,華旭看了過來,這讓她心裏稍感安慰。
“目無尊長,看來許貴人是沒教好你了。”綠茶慢條斯理的站了起來,甚至還有整理了一下因為走動有些亂的袖口,“你既然叫本宮一聲皇姐,本宮就得好好教導你。”
楚綠筽咬唇,有些慌亂:“你想做什麽!”
綠茶眼中沒一絲溫情,隻是譏諷:“來人,張嘴。”
楚綠筽臉刷一下白了,嗓音都有些失控:“你敢!”
她帶來不過四五個宮人,就算是有的聰慧的想要往外搬救兵,也被攔了下來,就連楚綠筽也被製住的胳膊,她倒是反應的快,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看起來十分惹人憐惜,她咬唇,還有倔強。
在場也有人心生不忍,大庭廣眾之下,她也是堂堂公主,這長安公主未免欺人太甚。
“看來你是不服了。”綠茶隻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隨後就是重重的一巴掌。
“一打,你目無尊長。”
楚綠筽臉燒的痛,白皙的臉蛋都浮腫了,然而她依然不說話,昂著下巴。
有青年實在看不過眼,往上邁一步,還沒說話,又是響亮的一巴掌。
“二打,你不知羞恥。”
沒人敢動了。
楚綠筽不敢相信的看著綠茶:“你想做什麽……”
綠茶甩了甩手,顰眉道:“你這臉皮忒厚,打的我手疼。”
楚綠筽不知是羞了,她簡直想活吞了綠茶。
綠茶也不想在打了,她手疼。
一邊人立即奉上一個甚為精美檀木盒,外麵還包著一層軟綢,可見主人的愛重。
楚綠筽卻臉色慘白。
“皇妹,你說,本宮可有一言冤枉了你。”,她撫著那檀木盒,這裏麵可都是楚綠筽跟狀元郎來往的充滿郎情妾意的信紙,甚至還有私物。
楚綠筽往華旭那看的一眼,見他淡漠疏離的樣子,隻覺得完了,她腦子裏閃過許多,最終狠下心,跪下:“求皇姐成全我和華郎。”
華旭臉一沉,他寒窗數十年,就是為了位極人臣,本來是聽說長安公主甚為跋扈楚綠筽又對他有意,他才順水推舟的與她交往,但是看來,這個十二公主沒一點用處,他想著,往前跨一步,溫情脈脈道:“臣仰慕殿下甚久,於她不過是君子之交。”,他處事想開謹慎,就算是書信交往,也不過是寥寥數語,無一點曖昧之情,他說罷,冷冷的看向楚綠筽,“還請十二公主慎言。”
楚綠筽明白了,這是直白的威脅。
她把給楚綠茶下藥的事情告訴了華旭,真沒想到,他如此卑鄙,在看向華旭哪還有一點愛意,全是仇恨:“是我錯了,是我喜歡華旭……”
“然後恬不知恥的去勾引他?”綠茶挑眉。
... 楚綠筽臉青了又白:“是……”
綠茶看著本來恩愛的人翻臉成仇敵,覺得很暢快。
他們要想恩愛,跟她沒關係,但是要是想拿她當炮灰,就得做好絕望的準備啊。
綠茶親自扶起了楚綠筽:“本宮瞧你一往深情的甚為感動,如此罰你也是因為不忍心你走了歪道,皇妹安心,本宮已經向父皇求了聖旨,明日你就能嫁到華家去。”
楚綠筽這才覺得真的完了,她看著綠茶,愣愣道:“你知道了……”
綠茶親自為她整理淩亂的衣衫:“本宮自然知曉了,你被貶為庶民,他終生不得再入仕途,皇妹,可還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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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燈如豆。
綠茶真的是被傷到了,就算是隻是深秋,她也冷的多裹了兩層衣物。
要不是作死係統,她就要真狗帶了。
她受不了一點吵,房內並沒有留人,隻有外麵才守著侍衛。
“誰?”
綠茶坐了起來,心想自己著小身板要是有刺客,她能頂多久。
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青年,披著一身月華,暗色的玄衣,身上氣息駭人,森冷。
綠茶隱約能看見外麵橫橫豎豎的躺倒著幾個人,她開始慌了:“你可知我是誰?”
青年並不搭話,隻是向她走來。
綠茶昂起腦袋色厲內荏道:“本宮命令你站住。”
青年聞言真的停了步子。
綠茶鬆了一口氣,去看他的臉,除了眼睛好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她沒忍住:“你怎麽這麽醜。”
其實也說不上醜,就是宮裏美人甚多,就算是她宮裏的小太監她都挑的漂亮的,如今猛一看見一張平凡的臉,落到她眼裏就醜了,特別是和那雙眼睛對比起來。
說完她就後悔了,隻得默默的看著他。
眼神又軟又可憐,青年湊近她,嗓音嘶啞難聽:“殿下。”
綠茶沒忍住顫了下睫毛,眸裏浮現一絲水霧,濕漉漉:“你要殺了我嗎?”
青年沉沉的笑了聲,手撫向她的臉頰,並不用力,像是安慰,又像威脅:“殿下若是乖乖的,我不會殺你的。”,許久不見,甚是想念。
綠茶覺得她遇見了變態,她看著他:“你為什麽來找我?”
青年笑了笑,隱隱露出一對虎牙,兩分羞澀:“自然是因為想念殿下了。”
綠茶覺得這笑容似曾相似,可她實在想不起來是誰。
有這個本事弄倒這麽多侍衛還不驚動其他人的沒幾個人,但是綠茶肯定自己沒亂得罪人……可能……大概吧。
綠茶在懺悔,她往裏麵縮了縮,著膝蓋,垂著頭,一副小可憐的樣子。
青年歎息了聲,伸手攬住了她,摸著她順滑的長發:“殿下不用擔心。”,無數個夜裏,想的最多的是她,他不知道這是什麽,也就這樣罷。
綠茶覺得自己就是個鵪鶉,還是脖子放到別人手裏握著的鵪鶉,一點都不敢動。
青年感覺到了她的僵硬,也不在多說,隻是靜靜的抱著她。
綠茶能感覺的到他呼吸拂過她發頂帶來的酥癢,她被抱著,說實話挺不舒服的,後麵的人身上肌肉硬邦邦的,既然性命無憂,她就沒有那麽多顧慮了:“那個……”
青年睜開眼:“何事?”
綠茶語氣誠懇,生怕惹怒了他:“我們能躺下睡覺嗎?”
青年默了默,隨後放開她。
綠茶很自覺的躺到裏麵,並且收攏的手腳。
隻聽到一陣悉悉嗦嗦的聲音,世界安靜了。
床並不大,兩人幾乎比肩。
綠茶是一個很容易認清現實和接受現實的人,除非...給她開掛,不然她肯定打不過人家。
作死係統已經休眠了。
她難得的開始懷念它,然後就睡著了。
更奇葩的是,一夜無夢,她還睡的十分香甜。
她睡醒的時候,邊上已經沒人了,她喊了聲:“嬤嬤。”
董嬤嬤撥開簾子:“主子。”
綠茶見她麵無異色:“昨夜可發生了什麽事?”
董嬤嬤沒聽到什麽動靜:“奴婢沒聽到,可是主子夢到什麽了?”
要不是綠茶相信自己,她就以為見鬼了,再問估計也問不出什麽,她有些煩悶:“給我更衣吧。”
董嬤嬤應了聲:“若不請太醫開些安神藥?”
綠茶覺得成,但是她不想吃藥:“把熏香換成安神的就好。”
……………………
大慈安寺周圍的一處客棧裏。
暗玄色青年身居高位,手裏摩挲著一隻杯子,他手指修長,骨節分明,一雙手生的很好看,就是掌心與虎口的薄繭讓人知道他絕非世家公子。
泰安覺得他主子今日心情好上了許多,就憑他跟在他身邊這麽多年:“主子,今日是否啟程?”,他們本來目標是淮國,隻是假意從淮國借道,卻因為主子的臨時起意來了淮國國都,已經呆了四五天之久。
青年把杯子放下:“起程。”,反正用不了多久了。
他很久沒睡過安穩覺了。
淮國安穩許久,根本抵擋不住齊國的鐵騎,而且齊國兵馬本就在淮國境內,不存在再攻城了。
無論熙帝在怎麽暴跳如雷,齊國將士一路勢如破竹,打到了淮國都城。
除了廝殺在,並沒有出現燒殺搶掠的狀況,可見齊國軍隊之紀律森嚴。
熙帝日漸瘋狂,甚至拔劍砍殺了許多宮妃。
他下令封鎖了皇宮,禦林軍在做最後的抵抗,隔著厚厚的皇牆都能聞見血腥味。
未央宮,宮妃們表情惶恐,年幼的皇子皇女已經哭了起來,太監和宮女更是早就亂做了一團,侍衛殺了幾個後,才讓他們不敢亂竄。
熙帝頭發已經花白了,他頭上還帶著十二冕旒,身上穿著五爪金龍服,他手持寶劍,上好還有著未幹的血跡,一連殺了了幾人,他正喘著粗氣,卻向皇後招手:“梓童,你來。”
皇後也打理的很是齊整,她穿著皇後的朝服,頭頂鳳冠,華麗非常,她走過去:“皇上。”
熙帝抱住她,在她懷裏痛哭,皇後輕撫著他的頭發,細聲安慰:“沒事了,陛下。”
熙帝抬起來,裏麵全是血絲:“梓童可願意為朕殉葬。”
皇後神情溫柔:“自然。”,隨後她唇角溢出了血跡,小腹上多了把匕首。
楚綠音撲了上去,哭喊道:“母後,母後……”
皇後放開了熙帝,抱住了楚綠音,眼神已經空茫:“音兒,音兒……”
楚綠音哭的幾乎要斷氣,慌張的捂著皇後身上的血洞:“叫太醫啊,快叫太醫。”,但是沒用,皇後的手最終還是無力的垂了下去。
熙帝發狂的大笑,然後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他癱倒在了椅子上,似乎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他才喚道:“長安,長安,長安快過來,父皇疼你。”
綠茶走過去,董嬤嬤卻拉住了她:“不要,主子,不要。”
綠茶對她笑了笑:“這是我父皇。”
董嬤嬤怔怔的送了手。
綠茶走了過去,她不是長安,就算是繼承了她的一切,她也不是長安,但是她覺得,如果長安在這的話,她肯定是願意過去的。
綠茶趴在了熙帝腿上:父皇。”
熙帝猙獰的表情才回複稍許正常,他撫摸著綠茶頭發,眼神有暫時的清明...:“長安。”
綠茶回道:“我在。”
熙帝的語氣酸澀:“曦兒,朕護不了我們的長安了……”,他猛的揚起手中的長劍,董嬤嬤瞳孔一縮,差點撲上去,然後熙帝又收回了手,“長安,你去投降,長安!去投降。”
他說著,吐出一口黑血,還是念著:“長安,你要好好活著,富-貴-榮-華,遂-順-一-生!”
齊戚說了,投降不殺,皇室封諸侯。
綠茶感覺自己的手指在抖,她握著的年老的皇帝的手腕:“我會的,父皇。”
熙帝不在掙紮,沒了動靜。
他答應過曦兒的,要讓他們的長安過好的。
未央宮殿門也在這個時候被打開,帶著濃厚的血腥味。
綠茶伸手合上了熙帝的眼睛,整理了袖口,背挺的筆直,就算是再狼狽,也要有皇室的驕傲。
為首的將軍有著一雙暗沉的眸,身上煞氣翻湧,手中長劍還在滴答滴答的滑落著血液。
“本宮,公主長安,代表大淮皇室投降,還望齊帝善待我國子民。”,她正要跪下,卻被扶住了手臂,她望過去。
“朕,齊戚,有經天緯地之才,潘郎之貌,可否娶汝為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