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人在畫中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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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問無極仙屍。

    看似是句玩笑話,但陶芊芊的臉上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難得的正兒八經一次,簫劍生也知道這不是玩笑,而是在提醒他,這讓他想起了向郎源留下的那身嶄新學院服,便衝著小師姐會心一笑。

    結果,陶芊芊衝他吐了吐舌頭。

    三人又聊了一小會,陶芊芊和秦墨染終頂不住哈氣連天,和簫劍生打過招呼告辭而去。臨開門時,秦墨染一隻手搭在門手上,回身說道:“大師兄之前給過你一塊玉牌沒有弄丟吧?”

    簫劍生旋即一愣,下意識的往腰間摸了一下,麵色一喜,將那塊翠綠色玉牌摘下來,盡管夜色濃濃,但玉佩卻發著幽綠色的光亮,他以為大師姐要收回去,反正也用完了,也該物歸原主了,便將玉佩雙手恭敬奉上,不料秦墨染隻是在玉佩上瞥了一眼並沒有去接,笑著道:“這個是師傅的意思,也是你在無極宮除了掛名弟子之外的另一層身份,切記保管好,有此玉牌你會很多方便。”

    另一層身份自不言而喻,便是朧月弟子的身份,簫劍生將那塊玉佩握的很緊,夜色恰好將他臉上的激動遮掩了下去,就在這時,陶芊芊見簫劍生有些木訥,細心解釋道:“就是說有此玉牌,你在無極宮可以白吃白住,甚至……當然,也不能太過招搖了。”

    陶芊芊小巧的舌頭在嘴裏繞著彎,簫劍生愣是沒聽明白,小師姐在說什麽,好在隻要能白吃白住就夠了。簫劍生頓時眉開眼笑,快速將玉佩重新在腰間放好,然後笑盈盈的替兩位師姐拉開門,目送兩人離去,直到聽不到腳步聲,這才匆匆忙忙回到西屋。

    他這裏沒有計時的東西,但也能估摸到已經是後半夜快天明時辰,便拉開軟綿綿的新被窩和衣鑽了進去,為了能精神飽滿的迎接一會的觀屍,他沒有胡思亂想倒頭就睡,很快便沉沉睡去。

    火紅的驕陽穿透縹緲的仙霧直射而下,簫劍生連一刻也沒有賴床準時起身下地,在小木盆裏精心洗了把臉,沾著水梳理了一番頭發,對著水盆細瞅一番,似乎有些不認識對麵的少年,完全和他剛進入無極宮時判若兩人,再換上向郎源送給他的院服,整個人精神了百倍。

    簫劍生出了靜聽,沿著青石小路穿梭於一排排修建的整齊的小樹之下,很快拐入了一條寬敞的青石山道,山道綿延起伏,兩側各色古木參天,雖然是深秋時分,但草香花香依然濃鬱,在無極宮除了冬天白茫茫一片之外,其他季節都是如春一般,山道曲曲折折可謂四通八達,可以通往無極宮各處宮殿。

    山道上行人行色匆匆,有穿新院服的剛入門弟子,也有院服已經洗的發白的老生,這些人有的三五成群說說笑笑,也有單人獨行,步履很急,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簫劍生全程都是低著頭板著臉快走,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人頭來了好奇的目光,嶄新的院服,上麵折疊的痕跡還在,從側麵看上去好比一個紙人一般,有人訕笑著指指點點走遠,有人走遠了還在回頭看。

    簫劍生終於意識到了不妥之處,便低著頭鬼鬼祟祟拐入樹林和雜草之間,使勁的揉搓這身上嶄新的院服,然後又在地下弄了兩手泥沙在院服上摸了幾下,這才滿意的拐入大道,直奔三聖宮方向而去。

    簫劍生一邊走一邊回想著剛入宮時的一幕,當初太白山一長老執意要去三聖宮瞅那無極仙屍,結果著了霍海的道,被煽風點火一頓,結果被柳慕白打了個烏眼青,一時間成為了無極宮的談資,從側麵也反應出這無極仙屍的重要性,而且無極宮一直流傳著觀屍一日,勝過清修三年的說法,如此好處,肯定是令得所有地址爭相觀瞧了。

    差不多日山三竿的時候,山道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遠遠放過去,清一色的學院府,如一一滴滴黑色的墨點落在一幅山水畫中,緩慢行動,好似人在畫中遊一般,令人神往。

    好在簫劍生盡量靠著路邊走,院服也經過了簡單的處理,總算再沒被人注意上。

    又是一炷香時間後,終於能看清遠處一座獨立於眾山峰的孤峰,孤峰之上古木環繞,尤其是那生在半腰處的臥龍鬆,虯枝崢嶸,別有一番看頭,就是在這些樹木與山石之間,隱藏著一間間古樸的建築,有的懸空於半山之間,有的則幹脆坐落在幾塊巨石之上,沿著山道往最高處看是一座青色的磚石牌樓,牌樓上有字,憑簫劍生的眼裏,將將能分清那三個大字,三聖宮。

    簫劍生沒有急著繼續往上攀爬,而是在道邊一顆山鬆下小歇起來,他並不是真累,而是在等人,低著頭用眼角餘光注意著過往的人影。

    就在這時,一個腰間掛著長劍的白色人影快速而來,隻見他僅僅是用足尖輕點一下青磚,整個人便竄出丈許遠,因為速度快的緣故,那身白衣被風撤的獵獵作響,白衣少年剛從簫劍生跟前經過,已經有身材學院服的少年等候在此,連忙抱拳施禮,聲音諂媚道:“許師兄竟然也和我們一起爬這山道,真乃我等眼福。”

    許相依駐了一下足,但沒去注意說話之人,冷冷道:“如何?”

    少年有些局促,聲音顫顫道:“聽聞許師兄早已入了合五境,何不禦劍而行直上三聖宮,不是更省力?”

    許相依輕笑一聲:“黃掌教有安頓,說今年的觀屍日開放天數短暫,人又雜亂,所以要防止不相幹人等混入其中。”

    許相依說話的同時向簫劍生這邊瞥了一眼,似乎沒有發現異常,便打算繼續趕路,又一名少年好奇道:“還有如此大膽之人?”

    許相依冷哼一聲,白衣飄飄而去。

    隻待許相依走遠了,剛才那人才對著同伴無趣的抱怨道:“依我看,許師兄有點小題大做了,天一書院老生新生加起來就哪點人數,莫非不是人人有機緣觀屍嗎?還是天道院那些家夥們想來趁火打劫?”

    他的同伴嗬嗬一笑,提醒道:“別忘了還有個掛名弟子。”

    少年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麽,目光炯炯的往回看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