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章 禦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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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的功夫,李陌離將五個黃釉細頸圓口酒壇擺在了眾人麵前,那黃釉在火光的照射下越發顯的金黃,猶如黃金鑄造一般,酒壇上栩栩如生的升龍紋清晰可辨。
李陌離小心的看著師傅,擔心這種先下手會不會遭到師傅一頓責罰,就在眾人和他一起忐忑的時候,朧月輕描淡寫的揮揮手說道:“本來是受幾個酒鬼長老所托,在龍炎府和一個熟人私下搞了幾壇,不過他們不讓為師痛快,以後這種貼人情又得不到好處的事就絕了。”
朧月提過一壇酒,直接放在了簫劍生麵前,笑道:“今天主要為你慶祝,大難不死,又讓你大師兄和大師姐順利出關,能喝就多喝點。”
一旁的秦墨染和奕平生早已尷尬的停下了吃魚的動作,不約而同的看著簫劍生偷笑。
簫劍生小心翼翼的接過師傅遞過來的酒壇,猶豫了一下,天真無邪的眯眼笑道:“師傅這酒是不是很貴?”
朧月輕笑道:“別想的太多,皇帝也是靠兩條腿走路的人,也離不開五穀雜糧,能貴到哪去,這酒名荒酒,釀酒前期選用的水質是挖掘黃沙數十丈深的過濾水,俗話說名泉出佳釀,所以這荒酒和這黃沙自有微妙的關係,在你們奉天王朝肯定是喝不著,產量極少。”
簫劍生右手不經意的顫了一下,解開封口,拍開黃泥封,拔掉軟木塞,頓時一股異香撲鼻而來,就在陶芊芊遞過銀碗的時候,他已經揚脖猛灌了一口,眼角餘光開始掃向了其他四壇。
受簫劍生的影響,其他人陸續也開啟了酒壇,一時間圍繞火堆幾十丈周圍滿滿的都是酒香,而勾天成的魚烤的也火候適中,入口幹脆,本來朧月想說幾句開場白,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夜風習習清涼怡人,約五斤裝的酒壇在簫劍生手裏很快剩下半壇,雖然他非養父親生,但從小就在酒氣的熏陶下長大,喝酒便是與生俱來的一種本能。
當師兄弟都眼神迷離的時候,簫劍生頗有別人獨醉我自清醒的豪邁。
簫劍生又猛灌一口,嚼碎一顆魚頭,斜眼看了眼師傅。
此時的朧月正銀碗剛剛離嘴,在火光的映襯下兩腮微紅,煞是一道美景。
朧月銀碗舉來,白眼道:“為師不幾天將出趟遠門,走之前會替你疏通全身經脈,順便傳你套拳法,至於修習的事便全全交給你大師姐了。”
簫劍生當即激動的自不能言。
就在簫劍生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時候,秦墨染用手中的青草在他眼前晃了晃,有些口齒不清道:“不敬大師姐一杯,師傅走了,有你受罪的時候。”
簫劍生聞言急忙托起了酒壇,結果吃驚的發現,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四師兄,小師姐幾人如狼一樣的眼睛都在直勾勾的盯著他。
時間在歡聲笑語中過的飛快,火堆中的柴棍已經奄奄一息,酒壇,閃閃發光的銀色酒碗、魚刺、一具具燥熱的身體散落一地,朦朧的彎月已經隱去。
睡意正濃的簫劍生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些喘不上起來,他猛的驚醒了過來,然後便感覺有一隻柔軟的手在蓋在臉上,一條腿四仰八叉的死死的壓著胸口,他抹了一把臉睡意全無。
猶豫了幾息,小心翼翼的將那隻手挪開,再將那條腿也輕柔的搬開,在地上摸索到虯龍鈍劍起身尋著水聲,向那道白練走去。
夜半無人,瀑布之下簫劍生不遺餘力的揮長劍擊水,從數不清第幾次手中虯龍長劍被水擊飛,到意念透過那億萬的水珠似乎看到了揮劍的軌跡,從最初的長劍如水如蛇形到劈砍刺削緩慢成型,簫劍生透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吐出一竄水珠,長劍橫於雙腿之上,開始在千萬重水壓之下打坐吸納,一呼一吸之間,體內五盞青燈似能感知到他體內氣機的流轉,火苗或嫋嫋而升,或前後撲閃,仿佛是隨著他打坐時間越長,青燈越亮,給人一種火中燒的錯覺,簡言之,就是和三師兄烤魚的場景差不多。
離世經九盞燈,簫劍生目前隻點燃了頭頂,膻中,兩肩和氣海上兩指處五盞,剩下的四盞他能隱隱感覺到應該在下半身,這是一種連蚊蟲撲閃翅膀的動靜都不及的一種微妙感知,久坐之餘,身體似懸在空中一般,這和他當初隨陳申平出遊時,在那條溪畔打坐時的感覺有異曲同工之妙。
初始,他吐出去的是水,吸入的也是水,不知過了多久,麵前似乎形成了一道真空地帶,有輕微的氣流將拚命要鑽入他鼻孔的水流隔絕了起來。
不知過去了多久,簫劍生感覺體力充盈,所有的疲倦不複存在,便手握劍柄長身而起,雙眼透著一抹光亮,對準白練一劍刺出。
忽聽遠處有人說道:“天下修武之人何其多,然而習劍之人最為忙碌,不外乎劍法招式華麗,攜帶方便,可遠觀可近思,然而又以劍法精妙無窮修劍之人等級繁多,修劍需兼及內外雙修,不然便是無根的浮萍,空有其表做不到劍走如龍一說,《兩儀四極渾元禦劍術》文表,若要習劍需經脈通達,元陽之氣循環不息,聚百氣於一凝。”
水潭這邊,簫劍生心思微轉,一邊參透一邊默記在心。
水潭那邊,秦墨染解下禦風雪白紗衣,露出一身淡青色素衣裹身,胸前飽滿傲然,似乎酒意剛散去一半,被風一吹更是應景,美酒玉液穿心過,兩葉桃花臉上來。
此時,天色已經是微亮,如此一麵的大師姐,讓簫劍生突然有些慌亂,不得不將注意力轉向那並指如劍的修長兩指之上。隻見秦墨染纖腰扭動玉足虛踩,口齒清晰念道:“裂空劈、逆鱗刺、乾坤點、鳳羽撩、蟠龍掃……”
時間過得飛快,下午快黃昏時分,簫劍生才緩緩收起酸麻的雙臂,在水潭中浸泡了一會,直到滾熱的身體涼透了這才走出水潭。
就在這時,秦墨染似乎是扒開了雲遮霧罩的虛空鑽了出來,還沒等簫劍生站穩腳跟便是一劍斜著刺來,簫劍生倉促之下趕緊提劍橫掃,直線逼退秦墨染一丈多遠。
秦墨染冷笑道:“招式尚可,劍氣還不夠充盈。”
接著秦墨染又是一劍,簫劍生心思微沉,亦是以虯龍鈍劍斜撩而上,步步緊逼秦墨染退讓,隻見一竄清泉般的笑聲傳開後,秦墨染劍法猛然灌注精純之氣以劍尖下壓過來,眼看著劍尖離他氣海不足一寸,簫劍生獰笑一聲:“破夫!”
秦墨染身前忽然出現一條以假亂真的劍氣溝壑直達她心口。
秦墨染登時罵道:“小混蛋,造反啊。”
霧隱穀險峰半腰處,奕平生剛剛麵對著斜陽冥想完畢,俯首看向在河水中狼狽逃竄的小師弟,望著天空感歎道:“師傅你這眼光可真心的不差啊。”
此時簫劍生已經筋疲力盡,虯龍鈍劍不知去向,像具屍體一樣直挺挺的躺在河中雙目閉實,肆意的隨波逐流,秦墨染也是氣喘籲籲,有氣無力的斜躺在河邊,一對雪白玉足隨意的深入清澈的河水中,任由那些彩色的小魚兒在指間嬉鬧。
……
自昨夜開始,一場小雨淅淅瀝瀝下到翌日清晨還沒停歇。
但這並不影響人們看熱鬧的心情,從清晨開始,越來越多的人頂著油紙傘如水中舞長龍一般湧向五柱峰。
五柱峰位於三聖宮和丹霞殿之間,視野極其開闊,五座難以形容高度的擎天玉柱拔地而起隱在雲霧之中,五峰之上岩鬆環繞,當年之所以將擂台修建於此,有兩個重要原因,其一五峰環繞峰與峰間距離基本相差無幾,恰似有意為之,但卻是絕對的天然生成,五峰依次按照金木水火土五形排來,分別是金頂、木綿、水秀、火靈、玄土。
其二,便是取其險要。
五峰險,擂台更險,如一張巨大的蛛網被鐵索固定在五峰之間,台麵以縱橫交錯殺青後的竹子鋪設,可保千年不腐。
擂台所設唯一的一處看台在丹霞殿後山,是一處月狀的平台,前有護欄後有雨廊,可同時容納上千人觀戰,規模著實不小,俗話說,有什麽解決不了矛盾就登台一戰,或死或傷全憑個人本事,死在擂台上那是自己學藝不精,但無極宮曆來是杜絕生死擂台的,但刀劍無眼,拳腳無情,有時候不是誰誰誰能說了算的。
此時看客已經陸續到齊,但兩位正主還沒有出現,已經有等待不及的人群小聲議論起來今天的戰果,議論之聲幾乎是呈一邊倒向華堂春,對於另一方簫劍生,說起來隻是嗤之以鼻孔的不屑一顧。
就在這時,隨著後方的人群一種暴喝聲,華堂春在殷洪烈、完顏慶等人的陪同舉著翠綠色的油紙傘閃亮登場,頓時有人尖叫道:“華師兄必勝, 華師兄必勝,打死那個小混蛋。”(www.101novel.com)